月滿藍調
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灰色連帽運動服的男人,冷冽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反應,但心裏是有點吃驚的,因為男人跟他長得實在是……有幾分相像。
男人並不是純正的東方人長相,尤其是鼻子和下巴仔細看還是有一點歐化的感覺,但乍看之下還是更偏東方一點,細細打量的話還是能感覺出來是混血,並且瞳色要稍淡一些。
&好。」男人微笑着一點頭,毫不掩飾地打量着冷冽,但是並不失禮。
&歉我穿成這樣,」他說,「我的國家常年吹海風,每年風力最強的時候出門都要將整個人包起來,我很久沒穿得這麼自在了,很方便。」
隨後男人走到房間中央的沙發前,朝冷冽做了個做的手勢,「過來座吧。」
冷冽輕輕一點頭,走過去坐到了男人對面。
&是這次保護任務的負責人,王子您……」
&我羅森吧,」男人笑着打斷他,「這是我的中文名,本名太長我一般不怎麼用。而且你老是王子王子的叫也不方便吧?」
冷冽猶豫了一下,點頭,「好的,羅先生。」
羅森笑了笑,比起冷冽他是實實在在的放鬆,沒有半點身為架子,「我媽媽姓羅,她是東方人,我長得更像她。」
冷冽微微一笑,沒說什麼。在接受這次任務之前他看過關於眼前這個男人的資料,他是某個海島國家的二王子,整個國家並不大,但是很富有……非常富有。並且實行君主立憲制,現任國王今年已經七十八歲,並且正在病中,而在目前還健在的皇室成員里,按理說三十二歲的羅森是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但是,這個身份卻因為他的血統問題而被部分人否定。
&昨天晚上才到這個城市,比想像中要涼爽許多,我們的國家實在太熱了,基本上只能靠風來區分四季。」羅森說,「我很喜歡這裏的空氣,可惜還沒時間到外面去逛逛。」
&果有機會的話,我可以陪您去走一走,不過……」
&過需要經過嚴密部署是麼?」羅森笑着打斷冷冽,別過頭看着眼窗外,「我的執行官們一致認為我應該老實呆在這座船上,他們以為這樣更安全,」他笑了一聲,「可誰知道呢?世界上哪裏還有百分之百安全的地方?」
雖然這樣說,但是冷冽沒感覺到他有多少緊張感。
&麼樣?」羅森回過頭看着冷冽,「這個城市有意思麼?冷警官喜歡麼?」
冷冽揚起嘴角,「我在這裏出生,成年後曾在國外呆過幾年,後來回來當了警察,要說喜歡可能也沒有到那種程度,但是習慣倒是真的,能習慣的人和事對我來說都是好的。」
&男人微微一挑眉,「我冒昧地問一句,你結婚了麼?」
&有。」冷冽回答。
&女朋友了?」
冷冽笑而不語。
羅森也笑了,說:「在我的國家,結婚都比較晚,大家似乎更喜歡享受生活,一個人的確是很自在。」
&您呢?」冷冽問了一句。
&室的婚姻和平民不同,需要經過很多人同意,有意思吧?結婚不可以自己做主,需要別人點頭才行,簡直像是在完成工作一樣。」男人諷刺地笑笑,停了一下之後又說:「雖然近十幾年已經好了一點,但在特殊的情況下……比如關係到繼位。」
冷冽考慮了幾秒,問:「您不是第一繼承人麼?」
&為我應該繼位的人其實並不少,」羅森回答,「但是不希望的也很多,我大哥六年前就因為事故死了,雖然一直到現在還有人堅信那是一場暗殺,我弟弟今年才二十歲,父王老來得子對他很是寵愛,還有我的二位叔叔,雖然都年過五十也是老當益壯,每人都至少有三位妻子,還有他們孩子……」說這裏羅森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
&歉冷警官,讓你聽這些無聊的事。」
冷冽微微一笑,沒說話。他們現在雖然像是在聊天,但是他聽到的可不是普通的家長里短,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儘量保持沉默的好。
這時羅森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坐了這麼久飛機,骨頭好像都要生鏽了。」
&我不打攪您休息了。」冷冽也站起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我們已經跟您的侍從說過了,我們所有人都分佈在整艘遊輪的各個角落,24小時輪流值班,以確保您的人身安全。」
&苦了。」羅森笑着點頭,「我的朋友竭力向我推薦你,我想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冷冽眉頭微微一皺,「抱歉,我能問一下您的那位朋友是?」
&抱歉的是我,」羅森說,「我向他保證過不會說出他的名字。」
冷冽點點頭表示理解,「那我不打攪您了,好好休息。」
男人點頭,微笑着目送冷冽離開。
&然長得跟我很像……」冷冽離開房間之後,羅森看着門口摸着下巴笑了笑,「但真是個無趣的男人哪……」
葉恕行一覺醒來,第一眼看到是在對面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趙三胖,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起來之後才想起來現在是在船上。
距離開船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遊輪早已經駛離港口在海上勻速前行,二天一夜之後到達指定地點後將回航。
還真的上來了……葉恕行揉了揉脖子,倒是比想像中的容易。
接下來……他看了一眼表,還沒到中午,這個時間正好是出去逛逛的好時候。
他回頭看着趙三胖,後者睡得正香。
叫這老小子過來一是真怕他出事,二來好歹應該也能幫上點忙。
不過看他現在這樣好像也幫不了什麼忙了……葉恕行嘆了口氣,雙手向後撐在床上一個用力翻下了床。
海上陽光猛烈,位於船中央的露天游泳池人聲鼎沸,巨大泳池裏碧藍的池水中飄浮着穿着清涼的男男女女,一眼望去風景不是一般的好。
葉恕行這一覺補得是神清氣爽,站在游池邊放眼望去,在一群穿着比基尼、小短褲的各色美女帥哥中,他還真找回點兒當年自己萬花叢中過的感覺,活脫脫一風流倜儻的……紈絝子弟。
葉恕行心情很不錯,和冷冽分手以來終於有了點「恢復單身」的感覺,仿佛這一池子的人都是他的後宮,任君挑選。
不過他現在是沒這個心思,葉恕行繞着泳池邊走了一會兒,做了幾個伸展運動,又跟幾個金髮美女拋了幾下媚眼,結果一個不小心碰了一下池邊的躺椅。
&對不起……」葉恕行停下道歉,一回頭嚇一跳。
竟然是……呂錫鳴!
呂錫鳴穿了條騷包的豹紋三角,整個人放鬆地躺在白色的躺椅上曬太陽,毫不吝嗇地展示着身材。
葉恕行覺得趙三胖說得真是沒錯,這船一般正經人是不會來的,都是呂錫鳴這種貨色。
呂錫鳴看到葉恕行也有點吃驚,皺了皺眉,問:「是你?」
&我。」葉恕行下巴朝天一副鼻孔看眼的樣子,「我說呂錫鳴,你這病又重了吧?白得跟鬼一樣,來海上曬也曬不白,秦朗沒把你治好啊……哦,對了,他是心理醫生不管這個,不過你心理變態的病也治不好了吧?」
呂錫鳴冷笑了一聲,說:「葉恕行,一段時間沒見,你嘴皮子倒是越來越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