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慢走。」
姝禾姝苗請禮歡送走傅明陽二少爺,忙不迭回頭,姝苗給傅洛伊鋪床鋪被,姝禾忙取了杯水遞給她,服侍她吃下丹藥。
傅洛伊忍住一波又一波暈厥的侵襲,眼前已經一片朦朧,神志也空白一片。目前還能端坐着完全是她多年特工磨礪出來的堅毅,四肢無力也不聽使喚放由姝禾姝苗兩婢女折騰。
最終在一片黑暗到來之際,她由姝禾姝苗兩婢女扶着躺下。沾床之際的那一剎那,傅洛伊終於奔潰,失去意識。
「姝苗,我們是不是該給小姐請大夫?」她有點察覺到傅洛伊的異樣,可又說不上來是怎麼了。
「之前那幾位千金把小姐往死里打的狠勁……」光想想她們都一陣後怕,小姐就只吃丹藥,還不夠吧?
若是以往小姐硬是痛死也不請大夫,現在她沒說,沒嚷嚷不給請大夫,應該是暗示要請大夫的吧?
姝禾姝苗兩兩面面相覷,交換着疑惑的眼神,最終,經過一翻考量,還是決定去請。
「姝苗,你留下來照顧小姐,我去問問二少爺要不要給小姐請大夫。」
「恩,去吧!我會照顧好小姐的。」
待姝禾走後,姝苗守在床邊,見傅洛伊冷汗淋漓,先是用自己的袖擺擦拭,見汗珠越湛越多,有些捉急,忙起身往外走。
過了將近半盞茶的時間,姝苗端了一盆清水急急趕回,前腳跨過高門檻,後腳還未提,已經被入目的情景驚呆了。
手裏端的一盆清水,哐啷一聲落地,灑了一地濕漉,也沾染她衣身濕露。
「小,小姐……」訝然,驚恐萬狀。
嘣嘣嘣,幾步快跑奔到床榻前,手慌腳亂,胡亂扯了塊布,給傅洛伊擦拭嘴角不斷奔涌而出的腥血。
心慌意亂,不知道該如何辦。看着從嘴裏越涌越多的鮮血,姝苗雙目泛紅,淚水不經過醞釀,便洶湧而出。
「小姐,不要嚇姝苗,姝苗怕……」眼看着手上衣服上,床上被褥全都是血,抖擻着雙手,也顧不得擦拭,驚吼出聲。
「救命啊,救命啊……」
「二少爺,二少爺……」
「小,小姐,不行了……」
姝苗的驚叫聲,一聲接一聲地起,在忠勇將軍府里迴蕩,傳遍每個角落。
當姝苗到二少爺的院落撲了個空,有小廝已經給府里總管報了個信。
連傅老將軍那三個長年無人問津的小妾,也得得心下人來報,含珠帶淚地偽裝着切膚之痛實暗則帶着幸災樂禍的心思,愉悅地前往。
兩兒一女都屬正謫之位,乃由正妻所出。偏正妻三十就撒手人寰,得已將軍府成了那三小妾的天下,由着她們猖狂。拿着長輩身份生事鬧騰,欺壓眾小。
只是有傅明陽在,她們也翻不出什麼大浪。偏偏她們就不是個安分的主,一聽下人稟告二少爺去找那幾名千金小姐替小姐報仇,她們就無法管住腳,留在自己院落安一隅。非得出來表現一下,展示一下,證明一下,她們的存在感。和自我優越的輩分感。
其實在謫長謫女面前,她們無名小妾也僅是比婢女高了那麼一點,所以她們算個毛長輩。偏她們就愛自我感覺良好,往臉上貼金。
這不,三個小妾穿金帶銀,臉上像抹漆,頭上像插花,極力炫富,炫彩,其實就三個帶逗比。從自己院落出來,後面各自跟了一群奴僕,像去打群架的模樣。
三個小妾從三條不同小徑緩步而來,步調一致,眼見僅直通傅洛伊的院落唯一主道,三人會同期而至,尹如不忿連加快了腳步沖向主道。顏玉見狀也飛奔追上,兩人同時到達,沒爭出個誰先,便當場互相推擠,爭執起來。
「我先到,所以我得走前面……」尹如提裙露出繡花鞋往道上一踩,以資證明。
「我比你早進門,我才有資格走前面……」顏玉雙手插腰把她大胸一挺,撞向尹如。原本胸小的尹如早就嫉恨顏玉的豐滿,這一撞,更是新仇舊恨,歇斯底里地傾泄而出。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藐視她胸小。
當即兩人一言不和,就這麼互掐起來,你不退我不讓。
連着身後跟着十幾個奴僕也當眾敵對起來,明里說是護主,暗裏說……
反而反應慢了一拍的秦香憐,來到她們身後,看着混亂的場面,她並沒有興趣和欲望加入她們互掐的行列,自詡聰明,把腳步一偏從她們旁邊路過。十鄙夷地譏笑她們。
「喝,就一群****,」拎着手絹兒,甩手一揮,「我們先去,讓她們斗去……」
「哦呵呵……」帶着得意而去。
兩人這才意識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才停下,苗頭齊對已經走遠了的秦香憐。
「秦香憐,你……」
「怪你,現在好了,讓那秦婊搶先去了……」見第一被搶先了,顏玉更是氣得鼻孔生煙,回頭朝着顏玉怒吼。
「怪你,都怪你……」尹如更氣,明明是她先到,被搶了不說,還受氣。
兩人一言又不和,隨即互掐起來。高聳疊雲的髮髻,抓得像狗啃了,可憐婢女梳了好幾個時辰就這麼給毀了。髮髻上插得密密麻麻的金釵銀釵散落一地,在她們兩人互推擠下,踩得稀巴爛。
還邊打邊推往着傅洛伊的住院走去。眾人不得不佩服,尹如顏玉兩位小妾真乃神人也。
二二二二二二二二二二二
姝苗在找不到二少爺,轉而跑去找總管,正好與他迎面相遇,險些撞到。
「毛毛躁躁,怎麼給小姐當貼身婢女。」雷總管橫了她一眼,喝斥。
「雷,雷總管,小,小……」姝苗氣喘息息,眼淚嘩啦嘩啦地流着,抽抽泣泣,一口氣哽着,舌頭伸不直,話也就說不全。
雷總管眉頭一皺,怒喝。
「舌頭打直了說。」
「小姐,吐血,一直吐,嗚,好多好多……」姝苗深吸一大口氣,想一鼓作氣吐完,仍是勉強。
「那還站着幹嘛,趕緊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