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逍遙,你是真英雄。真心希望你和邵海嵐之間能決出勝負。但我又不想看見你們決戰,太多的人會受到牽連了……太多了……」他走到了門口,士兵也全都退了出去。
「是啊,我是真的不想再打了。就算是勝了又能怎樣?就為了一個勝負,要付出多少無辜的鮮血啊?這個世界,不是一個人的。勝者將失去全部,所有本來擁有的東西。」
風蕭索葉飛,他回眸,發在風中飄揚,「你無愧天才之名,下次我們還會有決戰的機會的。不,是切磋,只是我們之間的。」
「好好回家練幾年吧,哈哈哈。」
「哈哈哈。」
莫名的笑聲風中迴蕩,他消失在了風的盡頭。
「逍遙哥哥,他是誰啊?很強啊。」
「他叫秦二華,是一個武學奇才。江湖上傳出他是第六人。僅次於我和你哥等五個人。」
「原來你真的認識他啊,那你還說不認識?故意氣他的吧?哈哈。還有……他,怎麼會叫這麼俗的名字啊?是不是還有個哥哥叫秦大華啊?哈哈哈」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秦二華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但為人很驕傲。家裏富有,但卻不願意呆在家裏做富家公子哥,學起了武學。還到了各地踢門派呢。據說之前踢館沒輸過,從無敗績。當然,這是與年輕一代的比試,他很少殺人,只為比試。直到……」
「直到什麼?」司徒流鳶迫不及待的問。
「着什麼急啊,直到……他遇上了我們。他一個人與我們五個都單挑過……」
「哇,好厲害啊。結果呢?」
「結果他輸了五場。」
「我還以為他有多牛呢。還不是敗給了你們,還是逍遙哥哥厲害。」
「不,那時我還沒有逍遙劍法……我處於弱勢,他……他是跟別人決戰過後才來找我的。」
「啊?連戰兩場?還有一場居然是與你對打?」
「嗯。而且……我只贏了半招。」
「厲害啊……」
「是啊,估計有能力與他正面匹敵的,就只有你哥、歷炎武和邵海嵐了。」
「呃……這,第六奇才嗎?」
「可以這麼說吧。現在……應該是第五前五的了。畢竟『北武』現在已經……」說着有着點點憂傷。
「好吧……我承認他很強。」
「你不承認也沒用啊。後來他收斂了很多,本性也不喜歡殺人,不然就沖你那叫『你還是走吧』,估計我就見不到你了。」
「啦啦啦!」一副少女的天真模樣。
「對了,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你哥知道嗎?」
「哼,不告訴你。」少女輕吐了吐舌頭。
「唉,調皮的孩子。司徒黎淵作為你的哥也是有得受啊。」
「要你管啊。」少女嘟嘟嘴,以試反抗。
「真搞不懂你是什麼類型的女孩子。以後呢?打算怎麼辦?繼續浪跡天涯四海為家嗎?你可是女孩子耶。」
「女孩子怎麼了?我就喜歡這種生活怎麼了?」
「好好好,那你就繼續吧。行走江湖要小心,別小女孩脾氣啊。」
「是是是,知道了。比我哥還煩呢。」
「呵呵。」南宮逍遙也不說什麼了。因為他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只是看着她笑了笑。
「你繼續花前月下吧。我走了啊。」
「你這怎麼說話的?怎麼說我也算是你的哥哥吧。」
「是是,有了嫂嫂就不理妹妹了。真是我的好哥哥。」
「你……」南宮逍遙竟然無言以對了,立刻轉移了話題,「要小心啊。沒事經常回家看看。」
「知道啦。」司徒流鳶拿起自己的劍,撿起了丟在地上的劍鞘,被秦二華寥落在一旁的黑紗也從新回到了頭上,遮住了那張俊俏的臉。現在看起來,完全沒有了小女孩的模樣,倒像是個隱俠。
「唉,這孩子。」司徒流鳶走後,南宮逍遙無奈地對着唐踏萱說。
唐踏萱用手捂着小嘴輕笑着,「說的好像你很老似的。」
「老了好啊,老了就不用上戰場了。就可以天天陪你看日落了。」
唐踏萱一語不發,臉上卻是些許緋紅。「你……你就不怕她會遇上什麼危險嗎?一個女孩子行走江湖總會有危險的。」
「做什麼事情沒有危險呢?她也該自己去體驗下這個世界的精彩了。再說,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女生,她可是司徒黎淵的親妹妹,也算我是的乾妹妹吧。整個武林除了一些老一輩的怪物,年輕一輩中能勝她的屈指可數。況且這小妮子機靈着呢,所以不用擔心會出什麼問題。我放心得很,而且我估計司徒黎淵一直派人盯着她呢。」
「一直盯着?不會被發現嗎?你們行走江湖的不都是有很強的意識的嗎?被跟蹤會不知道嗎?」
「呵呵,你可真能問啊。一次問我這麼多問題。其實吧,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樣呢?」
是啊,有些事知道了又能怎樣?有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比如命運,你就算知道了也無能為力。在宿命面前,再強大的人也是極其的渺小……因為你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走,踏萱。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唐踏萱還在莫名其妙的尋思中,手就被南宮逍遙一把抓住了。
春。
郊外。
山花,小橋,村莊。
村莊人很少,很小。但時不時還可以看見有農夫在耕耘。路旁的花該紅的紅該黃的黃,襯托出田野上綠色的秧苗,顯得是那樣的青澀。
「這樣的場景可好?」南宮逍遙笑着問唐踏萱。
「嗯。雖然清苦,但這是他們的人生啊。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一生都快樂,也是足以令人羨慕的。」
「那以後我陪你一起來種地唄?耕耘屬於我們的自己。」
「屬於我們的自己?」
「對,我們的自己。」
唐踏萱稍稍領悟了一下,「難道,你不用去邊疆了嗎?你可是大將軍啊。」
「不去了,我就在這陪你。反正估計也沒用戰事了的。」
「你就那樣勸說,邵海嵐真的會退兵嗎?」
「應該會的。不,是一定會。我了解他,他絕對不會希望看見生靈塗炭。他並不是一個殺神,對於厭倦了殺戮的人來說,停止殺戮或者死亡就是最好的解脫。」
「可是退步不是要看……」
「不錯,他作為一個戰士,一個將領只有行兵打仗的權利。退步權不在他手上,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歷炎武死了,副將死了,秦二華也不會再幫他打下去,自己也毫無戰意。若在此時要短兵相接,誰損失更大些呢?他們都是聰明人。」
「不愧是帶兵的將領啊,這頭腦,真厲害。」
南宮逍遙也不多言語,牽着唐踏萱的手行走田間。
村莊很小,圍繞村莊的是一條小溪。溪水清且柔,是它養活了在這裏生活的人們。獨木小橋很跨溪水,從橋上下看,偶爾還能見幾條小魚嬉戲石間。
「逍遙,我們要去哪裏啊?」
「尋找一條古道,一條通往心靈的古道。它通到一個人人都想去到的美麗的地方,有水有山有人家。」
「這個亂世真的有這樣的地方嗎?」
「有啊,就在這裏。」南宮逍遙指了指自己的心,「這裏有山有水還有我愛的人,還會有一個家……」
唐踏萱看着他,笑而不語……
世上最浪漫的事不就是如此嗎?
一起慢慢變老,一起賞花看月,一起笑談山水,一起……
過荒村野橋,尋世外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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