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思君相思語,
山間新艷戀花蝶。
心中佳人空憔悴,
攬入懷中泣雨聲。
又是一年了,山花再度佈滿了雪的淒涼。陽光再次普照在這一抹綠,這一年的春啊,新的開始啊,他站在那座欣欣向榮的山頭,望着世界的繁華。
「一年了,踏萱,你……還好吧?」心苦誰人能懂?笑,冷笑,痴笑,苦到心頭之極,想哭但是哭不出來,「哈哈,你……是否也在賞花呢?是否……也在想我呢?」
同一片天空下的另一個山頭,她在萬花叢中與蝶共舞,在風中嬉戲。美的蝴蝶各自紛飛,美的她自由舞蹈。卻似乎在環顧着什麼,她的世界缺少了什麼。她繼續舞着,卻——少了他在欣賞。
那一年的春天,她在賞花,他在賞她……
帳里,燈下,他在沉思。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她?
「來人,幫我把莫逍陽將軍叫過來。」他忽然站起,似乎是恍然間明白了什麼。
「是。」衛兵退下了。
一盞茶的時間,他來了。
「逍遙,這麼晚叫哥來幹什麼?」莫逍陽一臉未醒於夢的神態。
「你比我小耶,別在我面前說什麼你是哥。」
「知道了,你個老男人。」
「少說廢話。我……打算回宏城。」
「怎麼?想她了?」莫逍陽一臉邪惡的笑。
「不是。」
「真的不是?」那一臉笑更加邪惡了……
「不……不完全是。」
「喲,承認了。哈哈哈。」
「炎武和踏菲走了幾個月了吧。失去了一個副將,邵海嵐居然毫無動靜。這不是他的風格。他應該在預謀着什麼。」
「你是想指……」
「對,他在調查我們的底細,或者說……軟肋!他不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明着拼他鬥不過我們,但是論計謀,他或許不會比你我差多少。」
「所以,他放棄了正面衝突,想抓我們的軟肋?」
「我是這麼認為的。我們的府邸有父親在,他必然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他這幾個月才沒有動靜。」
「他,是在調查我們的……」
「對。所以我才想回去。」
帳里忽然充滿了鄙視的氣息,莫逍陽一臉鄙視地看着南宮逍遙,「藉口,口是心非的男人。」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的兄長呢?」南宮逍遙不甘示弱,卻不知該怎麼回答。
「對,不該這麼說。你個口是心非的老男人。」這次莫逍陽特地着重點出了「老」字。
「我回去了,這裏就交給你了。」他沒有再正面回答,直接支開了話題。
「放心吧。啊!今年的春天真明媚啊!」
「等等,春天還能明媚?」南宮逍遙一臉疑惑。
「自己領悟吧。我睡覺去咯。」莫逍陽回到了自己的帳。
月下的火泛着光,月在他的臉上映出了哀傷。莫逍陽的話他是聽得懂的,只不過是在裝傻罷了。是啊,有時,無論什麼都只能裝傻。人心如此,英雄蓋世又能奈何呢?
月逝人愁未了,星消我傷依舊。
春風拂過紅馬蹄,一路塵埃。他踏上了心的歸路。
「踏萱,我回來了。」風中馳騁的他英發鵬飛。
城外小店,名曰紅塵,非立於鬧市之中。不求名利,只求在這紅塵中等你歸來。荒郊野外,與山為伴,與竹共生,與花同艷。來者少有俗鄉之人,多為隱士俠客,性情中人。只為在這賞片刻安寧與寂靜,遠離世界的紅塵與喧囂。
天漸暗,雲漸昏。風瀟瀟,竹輕搖。席捲着落葉空中飄渺,風中凌亂自逍遙。
「後面的快一些,這天,看來是要下雨了。」飛馬上的他向身後大吼一聲,聲響淹沒了狂亂的馬蹄聲。
「敢問這位可是唐踏萱姑娘?」詢問之人身披盔甲,被問之人笑而不語,只是輕虐的看着他。
「看來你真的是了。」
「本就為我而來又何須多問呢?」女子不以為然,依舊從容。
「既然你知道我是為你而來,想必也知道是誰讓我來的吧?請姑娘助我完成任務吧。」
「呵呵呵,助你?可笑。雖說不知所為何事,但看你如此裝扮,大概也是猜到了。真不知道為何大費周章繞過戰區來擒我,我真的如此重要嗎?」
「或許吧,我只是奉邵元帥之命辦事罷了。或許有了你,南宮逍遙就輸了一半了。」
「哦?是嗎?我看未必。」客棧不起眼的角落裏,一個黑衣蒙面人在從容地飲茶。纖細的手托着杯送入黑簾中。
突來的聲音帶來了一絲沉寂。黑衣人喝完茶,將杯輕放,似乎回味無窮般,「茶,很不錯。」
「謝謝客官誇獎。」唐踏萱倒是很淡定的回答。反是那些官兵們被突來的聲響震驚了。
領頭的將領很快回過神來,「敢問,閣下是?」
「湖水青竹色,蝶舞鏡中人。我只是一隻活在鏡中,遊走山間的蝴蝶。喜歡世界的一切美好,當然……」黑衣人站起身來面對着他們,「我也厭惡世間一切黑暗與邪惡!」
「哦?好一隻厭惡黑暗的蝴蝶啊。」手已握上了劍,「看來,兄台你是執意與我為敵了。」
「我只是看不慣你們的黑暗,你們——現在走吧。」不屑一顧的輕輕甩了甩手。
「你就如此自信能勝我們?」為首的將雙手張開展示了一下他的部下,「這些都是我軍中馳騁沙場的精英,你就如此相信自己嗎?」
「黑暗是永恆,但只要有一絲光明也足以照亮這一片土地。」
一群盔甲兵蜂擁而上,數十把劍已出鞘。肅殺的氣息在風中揮舞。黑影輕拿桌上的劍,漫步迎了上去……
刀光劍影,風中凌亂。嬌小的黑影,輕盈的步法,手中的劍自由甩動,迎合上迎面而來的肅殺。面紗隨風有些許飄動,微微揚起。卻無人看見那張神秘的面孔。
劍——還未出鞘!黑影周圍劍影閃動,手上的劍卻未見出鞘。這是,以劍鞘對敵!
肅殺還在繼續,黑影已然從容,未被傷分毫,亦未傷人分毫……
駿馬馳騁,馬上,他俏發飛揚。那一個女子,他牽掛太久。那一個人,不求與之天長地久,只求今朝擁有,只想攬入懷中。一生別無所求,只求——
我只求今朝擁你入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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