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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仿佛一片白光照進了腦海,晃得糖糖暈乎乎地。讀書都 m.dushudu.com
她眼裏的易岸總是那樣的謙和有禮,進退有度,即便,私下裏待她格外地親厚一些,卻也只是牽牽手,至多像朋友那樣般擁抱…
有時候,他謹守禮儀的模樣,甚至會讓糖糖懷疑,他們是否真的曾經訂過婚事。
他從來沒有…沒有對自己這般冒失唐突過。
雖然直覺告訴糖糖,她應該要推開易岸,可她的手卻像是不受大腦支配似的,悄然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閉着眼,吻得分外認真。
他的舌頭像是一塊絲滑的牛奶巧克力,在糖糖口腔里的每一個角落裏流動。
他灼熱的體溫,一點一點融化糖糖心頭最後一絲不安。
許久,風雨驟歇,糖糖彤紅着臉,乏力地伏在他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兒。
男士洗手間裏一片寧靜,易岸低啞着嗓子問,「可以聽我解釋了嗎?」
解釋?
哦,自己原本是在生氣的…怎麼被親了一下,心底的火氣也消了?不成,哪有這麼便宜!
糖糖推開易岸,就要出去,卻不想易岸強勢地再往前逼近了半步。糖糖被牢牢了禁錮在了他堅實的身體,和堅硬的牆體之間,動彈不得。
糖糖惱怒地看着易岸,易岸歪着頭,蜻蜓點水一般,親了親剛剛被他蹂/躪得通紅的嘴唇。
「她是誰?」
糖糖想,既然走不了,那就暫且聽聽解釋,反正自己不信他就是了。
易岸只好將從前那些話又一字不落地複述了一遍。
見糖糖還是滿眼質疑,易岸嘆了口氣,說,「你還是趕緊恢復記憶吧,從前的你,從來不會把她放在眼裏。」
這話糖糖就不愛聽了,說得好像現在的她是有多慫一般…
「現在,我也沒把她放在眼裏!」
易岸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說了那個女人的不是,她要是還不明白,那就是傻子!
看她嘟着嘴,一臉微慍的樣子,易岸鬆了口氣,順便往她身上靠了靠,「糖糖,你不介意任何人,除了你,我看其他女人,都是一個模樣。」
雖然並不是什麼奉承的話,卻聽得糖糖有些心花怒放,哪個女人不想成為獨一無二呢?
「那…我眼裏的你,是什麼模樣?」糖糖嬌氣的問。
易岸笑着答,「老婆的模樣。」
這答案,糖糖還算勉強滿意。
她羞怯地,緩緩抬了手,抱住了他的腰身,「易岸,你等等我,再過半年,頭髮就能長長了,而且…」
糖糖有些欲言又止,易岸問,「而且什麼?」
「我剛剛好像…想起了一些片段。」
「真的?」易岸驚喜地看着她,問,「想到什麼了?」
糖糖怎麼能告訴他,他的身體帶來的愉悅感她是熟悉的,他唇齒之間的味道她是記得的,那種幾乎湮滅她理智的興奮與歡喜,她幾乎觸手可及。
她的身體,對他是熟悉的,或者說,是惦念已久的。
別的事兒沒想起,便想起這些,真是要命了…
糖糖臉紅到耳根兒,搖着頭說,「沒什麼。」
易岸看到了她的不自然,陡然就明白了某些事。
自糖糖清醒以來,他一直擔心顧忌她的情緒,既怕嚇着她,也怕惹她厭惡,在她心裏留下不良印象,所以,這些日子,他一直提醒自己要克制,要謹守禮儀。
反正那麼多年都忍過來了,也不差這一年半載…
今天,他是衝動了些。
「糖糖,別怕,在你還不能接受以前,我不會再碰你了。」易岸說。
好半天,糖糖才支支吾吾地說,「我…沒說我怕啊。」
再上甲板時,也許是幹了壞事兒,糖糖覺得大伙兒看她的眼神都變得曖昧了不少。剛剛,就因為她說了一句『不怕』,易岸差點跟瘋了一樣,親她,撫摸她…
羞死人了!
糖糖覺得自己嘴唇肯定被咬破了!
現在,糖糖對易岸是她未婚夫這件事,深信不疑。至於陸小姐說的,易岸不喜女色。
看來,只是個天大的誤會。
愛麗絲號泊在日光島11號碼頭,島上一派風和日麗的好景致惹得糖糖移不開眼…
陸小慧走了過來,笑着先看了一眼易岸,說,「怎麼,這麼喜歡啊,讓你老公買下唄,反正都是天降橫財,不用白不用。」
「什麼橫財?」
糖糖不解,陸小慧笑而不答,糖糖只好轉向易岸,易岸臉色微變。
「我們先下去。」
難得看見易岸臉紅呢!糖糖慌忙跟了上去,想看個究竟。
陸小慧站在了原地,只覺得隱隱不詳。易岸這表情…不像是沒碰過小美人的模樣啊…
chris湊到陸小慧身後,幽幽地說,「呆會我會把相關材料送到你房間,那我就先替艾小姐謝過陸小姐慷慨了。」
看着chris的背影,陸小慧突然想脫下高跟鞋,在他後腦勺砸個坑!
糖糖去酒店換了一身輕便衣服,不過是普通的短t恤,配五分短褲。糖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想的,居然會同意讓易岸幫她整理行李!
這都…什麼眼光啊?
面對糖糖的質疑,易岸的解釋是,「有夫之婦就不要太璀璨奪目了,總該給未婚女士留些表現空間。」
糖糖聽了,覺得有道理,便歡歡喜喜地跟他出了門。
他們兩個到得晚,太陽都快入海了。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欣賞到了最美好的夕陽海景。
去到海灘時,已經有一大群人圍在了一推篝火旁,很是熱鬧。糖糖遠遠地聽到了拉丁舞曲,是她喜歡的,有什麼能比在沙灘上篝火邊熱舞更帶感的呢?
可…
糖糖一低頭,看見自己男人一樣的裝束,不免垂頭喪氣,看來今天只有一旁欣賞的份兒了。
而人群當中的江姝,退下仙氣,換上一條鮮紅舞裙。
深v露背,妖嬈無比。
她隨着音樂鼓點,慵懶而隨意地扭動着腰肢,性感**,一個眼神,一個手勢,撩人至極。而被她抓住的,周圍男士們的眼光,也無疑是給了她最大的尊重。
易岸路過時,她如玫瑰花一般嬌艷一笑,而易岸卻只是漠然地轉過了頭。
糖糖有些悻悻地,她覺得自己應該跳得比她更好,可她沒有漂亮的舞裙,沒有長及腰際的頭髮…沒有這些,就像是沒有翅膀的鳥,飛不起來。
「我要是她,就會脫掉鞋子。」糖糖說。
「嗯?」
「你不覺得腳尖在沙地上畫圈圈會很漂亮嗎?」
易岸曉得她心裏那點小彆扭,也不理她,只是走到酒水供應處,要了一朵漂亮的石斛蘭。
「幹嗎?」
易岸將石斛蘭別在糖糖耳後,輕聲說,「糖糖,你要是穿成那樣,我就要流鼻血了。」
糖糖聽不明白,追問什麼意思。
易岸一點也不想解釋,所以只是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招比什麼都管用。
「易岸,你不要轉移話題。」糖糖眼光瞟過耳畔蘭花,突地靈光一現,「我以前,是不是戴過一朵紅色的?」
易岸對糖糖忽閃忽現的記憶已經產生了免疫。
「嗯,對,我以前陪你去過海南,那時你戴過。不過不着急,今天我們是出來渡假的。」
陸小慧對跳舞什麼不感興趣,早早地拖上chris組了個牌局,原本以為自己能在國粹上贏這個老外一回,沒想到,嘖嘖,這個嘴賤毒舌腹黑的老外,連麻將都精得跟什麼似的!她都要輸得見底了…
見了糖糖,陸小慧趕緊拖她上桌。
「我不會。」糖糖推脫。
陸小慧一拍桌子,「不會最好啊,不會才能輸錢啊!放心吧,我們西奧的股份很值錢,夠你輸好幾輩子了?」
「啊?」
所有人都擺出一副,你再說什麼的表情。
陸小慧扁了扁嘴,忙擺手,「沒什麼沒什麼,來來來,開始吧。」
糖糖扭頭看了看旁邊的易岸,易岸拍了拍她肩膀,「沒事,我教你。不過,陸小姐說得很有道理,我們的確是要謝謝陸小姐慷慨。」易岸轉向陸小慧,「對吧,陸小姐?」
陸小慧瞬間石化,半天才扯着僵硬的肌肉,「好說,好說。」
事實證明,一個不善交際的人,不一定不會麻將,例如易岸。明明長着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胡起牌來,絲毫沒有心慈手軟,簡直比chris還要餓狼傳說。
陸小慧有些後悔了…
看着自己漸漸豐厚的籌碼,糖糖對易岸的景仰瞬間又多了好幾十分。看,她未婚夫多能幹,連麻將都打得這麼好!
這樣情意綿綿的秀恩愛,無疑是在陸小慧心頭再插上一把鋼刀…
糖糖原本就不太會打麻將,正好泳池那邊有人叫了一聲,『糖糖』。她便愉快地讓了位子給易岸,自己一個人跑了過去。
易岸簡直不能再鬱悶,他又不喜歡玩麻將…
走近泳池,並沒有人找自己,糖糖本想轉身回去,卻不想被江姝攔住了去路。「艾小姐,怎麼不游泳嗎?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在水下展現你完美的身姿。」
對江姝,糖糖有着莫名的厭惡,不單因為她對易岸圖謀不軌。
「抱歉,我並沒有興趣。」
糖糖要走,江姝又說了一聲,「還是說,艾小姐更喜歡脫光了,給男人畫裸/照?」
「你什麼意思?」糖糖不悅地頓住腳步。
江姝淺笑,「你以為,易岸替你買下了那幅畫,別人就不知道那幅畫的存在了?艾小姐,你的裸/照,恐怕已經被無數猥瑣低俗的男人觀摩過了吧。」
江姝說得言之鑿鑿,糖糖驚懼,卻只是回了一句,「江小姐,完全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才走了幾步,糖糖一陣頭昏目眩。
裸/照兩個字就像是緊箍咒一般,困得她動彈不得。爾後,那副《雪中的少女》,在糖糖頭腦里,逐漸清晰…
瞬間,糖糖只覺得腦袋疼得快裂開了。
她晃了兩下腦袋,看到一個頎長而模糊的影子正朝自己走了過來,她朝他伸出手,卻被兩邊突然涌過來的人群推到了後頭。
她想喊人,可喊不出聲音。
之後,她被人用力一推,推到了水裏。
耳畔只有落水的聲音。
可她還是聽到了易岸的聲音。
「小姐,小姐,你醒一醒,我送你去醫院。」
「你為什麼要跪着誦經?」
「我只是來海南工作的。」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糖糖,我沒有其他的女朋友。」
「嫁給我,好嗎?」
「我愛你,一直很愛你。」
他說。
易大師在前,糖糖跟在他身側,低着頭,一言不發。
他帶着她繞過大街,穿到一條黑黢黢地,一次只容得下兩人並肩通過的盲腸小道。小道兩側的窗戶上,掛滿了居民們晾曬的衣服和拖鞋,空氣里瀰漫着潮濕的氣息,地面坑坑窪窪的,都是冒着熱氣的積水,積水四周,盤旋着好些蒼蠅蚊蟲。
糖糖實在有點想不通易大師幹嘛帶她來這種地方…
「易大師,我…」糖糖頓住了腳步,意思很明白,她不想再往前走了…哪怕一步…
「不想吃好吃的了?」易岸笑着問了一句。
糖糖看了看小道,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要知道高低不平的水泥路,對於穿着細高跟的女人來說,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嗯,為了吃一頓飯,受這種罪可實在不划算。
見糖糖堅決不肯定再走,易岸斂了笑容,伸手指了指前頭,「那裏有一個跟你一樣患有哮喘的孩子,我想去看看她。」
額…
易大師這個人吧,看上去聽溫和實誠的,關鍵時刻抓人軟肋,可一點都不含糊!
糖糖硬着頭皮走到易岸半個身位前,見他一動不動,反而不耐煩地催促了一句,「走吧。」
「嗯。」易岸說。
穿過小道兒,進了一個小院,從小院西側大門左拐,又走了幾分鐘,糖糖腿酸了,問了易岸好幾遍到了沒,易岸都只有那一句,『快了。』
嗬,騙紙!
糖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剛停下腳步,旁邊一戶居民房的門就開了,緊接着,一瓢熱水直直地沖糖糖潑了過來…
糖糖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退,頃刻間,被一支強壯的手臂攬住了腰身。
再抬眼時,易岸擋在了她身前。
擰着眉,滿眼都是她的倒影。
「沒燙到吧?」
糖糖呆呆地愣了半天,直到房主出了門,陪着笑臉道歉,才把急匆匆地從易大師臉上收回目光,微微往後退了一步,低聲回了一句,「沒,沒呢…」
「抱歉抱歉,我以為你們走過去了,不好意思,我確實沒看到。」
房主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地…糖糖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老人家,我們沒事。」說完,才很沒良心地看了看易大師,嗯,褲子沒濕,應該沒事兒。
老人家回了屋,易岸才嘆了口氣,「想什麼呢?」
想你剛剛那一出手,是有多帥…
這話當然不能說出口,糖糖眼珠一轉,「你不是說你的病人是孩子麼?男孩還是女孩兒,我們要不要給他買些東西送過去?」
易岸笑了笑,沒做聲。
這一次,他走到了她前頭。
易岸帶着糖糖走到了一戶破舊的單元房前,門前堆了一些積滿灰塵的雜物,死氣沉沉地,根本不是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
糖糖放眼望去,只覺得房門兩側那一對對聯兒還稍稍有些人氣兒。
只是,看着也像是去年遺留下來的老物件兒了…
糖糖忽地有些發怵,稍稍往易大師身邊靠了靠。
易大師還以為這世上,她除了自家祖母,誰都不怕呢?
敲過門沒一會兒,門開了,蹦出來一個幫着馬尾的六七歲小女孩,小女孩一看見易大師,小臉立馬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易叔叔,易叔叔』叫個不停。可能是太興奮了,一個沒留神,連漏風的門牙都走了光…
糖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小姑娘立馬捂住了嘴。
糖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事兒…
「姐姐不是笑你,小妹妹,你跟可愛呢,缺牙沒什麼好害羞的,姐姐小時候也掉過牙,你現在,姐姐現在的牙齒,不是很漂亮嗎?」
糖糖不要臉地咧嘴笑了笑,那潔白皓齒,簡直跟拋光了似的。
的確,她每年都要去醫院拋光好幾次…
果然,易大師幽幽地補充了一句,「過度頻繁洗牙,會損傷你的牙齦。」
「哦…」
糖糖對於易大師這種在小孩子面前絲毫不給她留面子的行為表示憤慨!
小姑娘是個聰明伶俐的,見糖糖扁起了嘴,連忙拉了拉易岸衣袖,「易叔叔,這個姐姐是護士姐姐嗎?」
易岸彎下腰,拍了拍小姑娘腦袋,「不是,你可以叫她糖糖阿姨。」
「糖糖阿姨?」小姑娘歪了歪腦袋,繼續問,「那糖糖阿姨是叔叔女朋友嗎?」
糖糖剛要問易岸,『阿姨』是什麼意思…小姑娘天真爛漫的一句話,登時讓她哽了喉,紅了臉…
易岸直起身,嘴角帶笑。
「弟弟跟媽媽呢?」
沒什麼心眼兒的小姑娘被易岸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轉身跑回房間喊媽媽,易岸見糖糖還目光渙散地看着前方,淺笑着說了一句,「她叫郭茉茉,家裏還有個弟弟叫鵬鵬,她媽媽姓彭,你叫她彭姐就好了。」
「哦。」糖糖點了點頭。
然後,進了屋子的糖糖,總覺得有什麼事兒被易大師給忽悠過去了…
屋子裏倒跟外面不一樣。
雖然在糖糖看來,房間裏的陳設都有些老舊,不過卻乾淨明亮,挺溫馨的。尤其是小小客廳一側掛滿了他們一家四口合影的照片牆,更是看得糖糖滿心歡喜…
照片裏頭,有孩子們搞怪的,當然也有大人們秀恩愛的。
這才像個家的樣子啊…
不像艾公館,他們幾個的照片被依次掛在走廊牆壁上,你說看着像展覽品吧,缺點藝術氣息,像遺像吧,它又是彩色的…
總而言之,一點也不溫馨。
一個年紀在四十歲上下的身材微胖的婦人,笑呵呵地從廚房裏端了滿滿兩盤水果走了出來。
「易醫生,您好久都沒有來了,最近工作很忙吧?這位是你女朋友吧,長得真漂亮!」
糖糖忙擺手,卻被易大師搶了先,「我先去替茉茉檢查一下。」隨後轉向糖糖,「糖糖,你陪彭姐說說話,我待會就出來。」
說完就走,片刻不停留。
奇怪了…
她一個做客的,反倒陪起主人來了…
糖糖表示呵呵,卻還是甜甜地叫了一聲彭姐。
走到門口,易岸才扭頭,「彭姐,我們還沒吃飯,能麻煩你給我們做兩份海南雞飯嗎?哦,對了,糖糖你好像說你要兩份的?嗯,彭姐,麻煩你做三份。」
我去!
沒臉見人了。
糖糖仰天長嘆…
這下,連彭姐都曉得自己是個比男人還能吃的吃貨了…
看過照片牆,糖糖隨手從果盤裏挑了一顆水靈靈的草莓,邊吃邊靠在茉茉房間的門邊,欣賞着易大師專心致志工作的模樣。
他時而蹙眉,時而微笑。
蹙眉的時候,讓人忍不住想撫平他的眉頭,微笑的時候,又讓人想陪着他一起微笑。
或許是接收到某種感應,易岸忽地扭過頭,看了她一眼。
糖糖立馬咬着草莓,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走遠後的她抑制不住的在笑。
易岸也是,低頭,忍不住淺笑。
茉茉問他什麼事這麼高興,易岸不說話。
茉茉捂住臉,害羞地叫道,「易叔叔喜歡阿姨,易叔叔喜歡阿姨…」
喜歡…麼?
做完檢查,彭姐還真端上了三碗香噴噴的海南雞飯…糖糖雖然愛好吃肉,也感嘆彭姐手藝精湛,可到底不是頭小豬,飯只吃了小半碗,雞肉倒是兩份都吃得乾乾淨淨的…
至於剩餘的飯,當然,全進了易大師的肚子。
可真能吃…
飯後,易大師要結賬,彭姐登時就生氣了…大師沒強求,只說了一句,麻煩了…
糖糖看到客廳角落裏放了一輛小推車,推車布帷上寫滿了各色點心的價目表,彭姐的小臉也被印在了上面,旁邊還有一行大字兒:海南第一雞飯。
吃完飯,沒過多久易岸就向彭姐告辭了。
可憐糖糖跟茉茉一起捉弄說話還不太利索的鵬鵬正在興頭上…
「下次再來,今天太晚了,茉茉明天還要去上學,鵬鵬也要睡了。」易岸如是說。
糖糖這才面色悻悻地應了一聲。
臨走時,糖糖取下了頭上的邊夾送給了茉茉,茉茉則帶着弟弟給了她兩個香香甜甜的吻。
老實說,糖糖一點也不喜歡小孩子的口水。
所以,出了小院兒,糖糖拿手擦了鵬鵬的口水,又暗中蹭了蹭易大師襯衣…
嘿嘿嘿…
「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不直接幫助他們一家?」走到一半,易大師忽地冒出了這麼一句。
嗯,糖糖覺得大師很可能是在找話題跟她聊天兒…
「我怎麼知道你怎麼想的,不過我猜…應該是不需要吧。畢竟彭姐那麼能幹,茉茉又那麼懂事…」
關鍵時刻,倒是不笨。
易岸笑了笑。
「不過,郭大哥在醫院護工的工作,是你介紹的吧?」糖糖歪着腦袋問。
易岸沒否認,「首先他得誠懇踏實,才能幹好這份工作。跟我並沒有太大關係。」
做好事不留名麼!糖糖樂了。
「其實,所謂幫助,精神遠比物質來得可貴。」易岸停下腳步,目光沉沉地看着糖糖。
糖糖也看着他,想了半天,才想到那個邊夾…
「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並不是因為那髮夾貴重才送給茉茉的,是因為她確實喜歡…我送她的時候,什麼都沒想…」
「我知道。」易岸說,「所以,糖糖,你做得很好。」
「憐憫是強者對弱者的施捨,而你給她的愛,是平等的。」他說。
大師果然是大師…
被他這麼一夸,糖糖覺得自己都快要不好意思了…
幸好巷子裏光亮不強…
不過,易大師也沒多做停留,繼續領着糖糖往前走。
「我其實也資助了很多小孩呢?他們每年都會給我寫好多好多的信。」糖糖說。
「是麼?都寫了什麼?」易岸問,
糖糖啞言了…
信她基本都會看沒錯,但是回信的通常都是chris或者別人…沒過回信的她哪有那麼好的記憶力…
糖糖一保持沉默,易岸就笑了。
連撒了謊都不會…
「易大師。」過了一會兒,糖糖小聲喚了一句。
「嗯?」
又沒人做聲了…
易岸回過頭,糖糖看着他,目光瀲灩,「我能不能拉一下你的手?」
路上的坑,實在太多了呀…
拉一下袖子,好歹也能稍稍支持一下。
易岸一時沒回過神。
「我…」
糖糖的解釋,並沒有說完。
後來,易岸輕輕地牽起了糖糖的手,握在手心,慢慢地,走過了那條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