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預言 第30章 慌亂與堅定中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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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的話說完之後，鄧布利多沉默了，兩人的對話到這裏正式結束。
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大黑，喧鬧了一整天的學校終於在這一刻徹底恢復了平靜。月光透過玻璃一點點的透射進來，照在艾絲的半邊臉，卻遺留了另一半於黑暗……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已經關上的鄧布利多辦公室，沉思了半響，轉身離開。
艾絲沒有回去斯萊特林休息室，而是繞過幾個迴廊，直接來到有求必應室。
推開大門的一瞬間，撲面而來的溫暖感覺將她身上所有遺留的繁雜都驅散了。
抬頭望去，湯姆正坐在兩人常坐的軟椅上看書。書的厚度仍然讓人感到一陣暈眩，可是艾絲的注意力卻不在這裏——剛剛洗漱完畢的湯姆，髮絲還濕濕的帶着水珠，絲質的睡衣松垮垮的披在身上，感覺隨時都會有滑落的可能……
湯姆沒有抬頭，只是微微勾着嘴角，低沉的聲音很是隨意的問了句：
艾絲忍不住揚起一個微笑，三兩下走到湯姆身邊，解下外袍，倚進他的懷裏。「嗯，我回來了……湯姆，知道鄧布利多剛剛都跟我說什麼了麼？」
&艾絲睜大眼睛：「你知道他的目的？那為什麼還那麼放心的讓我去見他？」
隨便找個理由拒絕掉不好麼？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拒絕鄧布利多的見面了。
湯姆微微一笑，全然不在意的回答道：
&姆……」
湯姆吻了下艾絲的額頭，輕蹭着她的鼻尖。
「……」
艾絲默默地低下頭，好半天都沒有言語。
又是這樣……總是這樣！好奇怪，似乎每一次湯姆用這種不經意的口氣說出那些略有些辛酸的話語，她的心裏都會升起一種莫名的酸楚，這些酸楚將她的心不停的稀釋，軟化，讓她越發想要讓眼前這個男孩變得幸福……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艾絲將頭埋進湯姆的懷裏，輕柔着聲音嘟囔道：「那怎麼也該提前跟我打聲招呼吧。鄧布利多那麼聰明，萬一我被他套出什麼話怎麼辦？」
湯姆將艾絲往自己的懷裏緊了緊，很是帥氣的揚起頭。
「……笨蛋！」這樣說着，艾絲環在湯姆腰間的手越發收緊了……
幾天之後，調查結果出來了。由於證據不足，在鄧布利多的多番努力下，海格並沒有被送往阿茲卡班，卻還是要被退學。
湯姆獲得了學校頒發的「特別貢獻獎」，事情到這裏正式告一段落。
剛剛回過神來的同學們還沒有多作休息，期末考試就到了。一場兵荒馬亂的「學習月」將所有毫無準備的學生都蛻了層皮。
考試結束後，學生們重新登上了回家的列車。臨上車的時候，艾絲忍不住回頭望了望，霍格沃茲城堡在這一刻突然變得不太一樣……回想過去這一年來發生的一切，艾絲不禁輕聲一嘆，從前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似乎已經找不回來了。
這時，一隻白皙的大手突然出現在艾絲的眼前，抬頭望去，湯姆正一臉平靜的望着她。艾絲笑了，毫不猶豫的抓住眼前這隻仿佛永遠都溫暖不起來的冰涼大手，起身跳上列車。
她在想什麼呢？
從前的日子，找不回來了又如何？只要湯姆還在這裏，只要這隻手還握在自己手裏，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她也不能怕。
這之後，暑假生活就開始了。艾絲和湯姆回到梅林城堡，繼續跟梅林深學習魔法。
湯姆和梅林還是會因為魔法問題而爭論的面紅耳赤，而蘭迪和湯姆之間的鬥嘴、打架也從不曾間斷……一切看起來似乎和一年前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有梅林注意到了艾絲悄然的轉變。
她開始變得努力了。梅林和湯姆之間關於魔法的激烈爭論，她會認真聽；蘭迪和湯姆之間的魔法打鬥，她也會認真看，看完還會主動上前幫忙用魔法打掃「戰場」。為此，蘭迪沒少撞柱子，哭着喊着不讓小姐「做粗活」，湯姆也不只一次向艾絲抱怨「不該太寵那隻骯髒該死的小精靈」，只有梅林笑着表示「讓艾絲多練習聯繫魔法也不是什麼壞事」。
一個星期之後，湯姆的o考試成績寄到了。不出意料，全o通過。
緊接着，貴族間的暑期應酬也正式開始。
湯姆的出色成績幾乎是立刻就傳遍了那些時刻關注他的貴族耳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出面邀請他參加宴會、聚餐……湯姆對此欣然接受。
他真的很適合那裏，天生的交際能力和越發強烈的存在感讓他無論走到那裏都會是眾人矚目的焦點，而對梅林都敢「冷嘲熱諷」（因魔法而冷戰時）的「經驗」，也讓他在面對一些大貴族家長者時變得越發從容。
他正在按照他的想法前進着，腳步是那樣的迅速，卻一點點的滲透進了所有貴族之間……
艾絲站在湯姆的身側，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她開始跟着湯姆出席那些場合了。儘管並不喜歡，儘管並不習慣，卻一次不落的全都參加……克偌恩家族自此正式回歸到眾人的視線。
對於克偌恩家族的這次回歸，貴族們的心中各有思量。眼下，德國方面的局勢仍舊緊張，鄧布利多的迅速壯大被所有人看在眼裏，讓人忍不住再度聯想到當年「凱瑟琳·克偌恩的預言」。再加上「克偌恩家族的真正身份」（指擁有梅林血統）在一些古老的貴族家裏早已是公開的秘密。於是即便現在的克偌恩只剩艾絲一人，即便她還只是個「年幼的小女孩」，貴族們還是會下意識的給予她一個「大家族繼承人」所應有的禮遇。而艾絲和湯姆的交往也理所當然成為眾人矚目的話題之一。
可這些都不是艾絲所在意的。
整個假期，艾絲給人的感覺就仿佛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當然，這裏說的改變並不是只她的性格什麼的，而是她對待事物的態度——她開始變得積極了，積極地學習，積極地參與到湯姆的圈子當中，積極地為一切做準備，也積極地……正視未來。
她甚至想着要不要將「未來」當做一個「克偌恩家族的預言」告訴湯姆，畢竟對於命運這種東西，兩個人一起努力的勝算還是會大一些。
為此，她特地在一次舞會時不經意地向湯姆提及「預言」一事。
&姆，大家最近似乎又開始提起當年的媽媽作出的那個預言了，你怎麼看？」舞台的中央，艾絲和湯姆親昵的站在一起，小心說着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話。五分鐘前剛剛有人向湯姆和艾絲試探關於預言的事情，被湯姆巧妙的避開了。這正好給了艾絲一個詢問機會。
湯姆不知艾絲的心情複雜，只以為她在擔心黑魔王的那群瘋狂手下，於是安撫地一笑：「不要擔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姆，你……相信預言麼？」
&基本上我更相信個人的強大實力，可我也不否認預言本身的預見性，所以……應該算是信的吧。」
&那如果，」艾絲按壓下心中的緊張，小心的詢問道：「如果你是黑魔王，如果是你被人預言『將會被人打敗』，你會怎麼做？」
&湯姆有些不懂又有些莞爾的看着莫名期待的艾絲，伸手撫撫她的長髮，很是隨意的說道：「我會先去看看。」
「……看看？」
&啊，看看預言裏『會打敗我』的人是什麼樣子，看看他憑什麼能打敗我，然後——完完全全的戰勝他。」一曲終了，湯姆拉着艾絲走到一旁，隨手拿起一杯飲料遞給艾絲。
艾絲傻呆呆的接過杯子，看着湯姆，好一會兒才重新問道：「那……那如果能打敗你的人還沒有出生或者是剛剛出生呢？你也要看麼？也想知道他憑什麼能打敗你麼？」
&出生或剛剛出生？呵，艾絲，你這是在恭維我麼？」湯姆側過身和一個擦身而過的貴族打了個招呼，回頭再看艾絲的時候，笑得很是得意。
艾絲卻笑不出來了。「湯姆，我跟你說真的！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人預言一個嬰兒長大後會打敗你，你會怎麼做？」
&樣啊……」湯姆奇怪的看着艾絲，似是不懂她為什麼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這麼久。但是想想艾絲心裏父母去世的陰影，也就釋懷了。「我想我應該會先證實這個預言的真實性，然後親自過去看看那個嬰兒有什麼不同吧！」
&自？！為什麼？一個嬰兒再怎麼了不起也不可能打贏你啊，為什麼要親自過去？找別人試探一下不行麼？」聽到湯姆這個「註定」的回答，艾絲有些慌了。
可是湯姆卻笑了。「別人？呵呵，艾絲你忘了麼？我從不相信任何人……除了你。」
&就我去！讓我替你去試探！好不好？」
湯姆笑着攬過艾絲的肩，伸手牽她手的時候，才發現艾絲的雙手早已冰涼，於是下意識的一皺眉。「怎麼這麼冷？艾絲，你不舒服麼？」
&姆，承諾我，讓我替你去！」
湯姆有些無奈。「艾絲，我們只是在假設，不要這麼激動>
&姆……」
&湯姆伸手堵住了艾絲下面的話，跟宴會主人交代了幾句後，就領着她走到門邊，親手為她套上毛皮外套。「艾絲，你是我的女人。我永遠不可能因為任何理由去讓我的女人冒險，即便只是去試探個什麼嬰兒。這與信任無關，只是一個身為男人的自尊，你明白嗎？……好了，你的臉色看起來真的不太好，我們趕緊回家吧。」
「……」
自此，關於預言的討論徹底中斷。艾絲在回去的路上想了很久……
確實，即便是記憶中的伏地魔，也是一個「即使不確定預言是否可信，都仍要前去一探」的人。是他親手為「哈利·波特」標記了打敗自己的印記，也是他自己將自己的一片魂器注入到「哈利·波特」的靈魂之內，從而給了他能夠戰勝自己的能力。
湯姆是伏地魔。他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艾絲相信，即使自己告訴他今後可能會面臨的一切，他也還是會重蹈覆轍，只因為「比起預言，他更信奉個人實力的強大」。她覺得有些難以想像，如果現在就將一切都告訴了湯姆，他會不會因為想要「見到」哈利而努力讓一切遵循原跡？驕傲如湯姆一定會想要「見見」自己的宿敵吧，因為他的自負讓他堅信自己擁有足以打敗對手的實力……
不能說，她什麼都不能說。她不能讓所謂的「預言」去誤導湯姆今後的人生，更不能讓湯姆知道哈利·波特的存在！
絕對不行！
……這之後，艾絲變得更加瘋狂了。湯姆因為常常要參加一些宴會外的私人聚會不得不獨自外出，於是艾絲一人獨處的時間就變得長了起來。
她開始纏着梅林講解一些更加深奧的黑魔法，從來只聽故事的人突然間好像着了魔一樣的開始瘋狂記錄筆記。她不停地練習着魔咒、黑魔法以及黑魔法防禦，甚至短短几天內製造出了大批不同的攻擊性及防禦性魔藥……這樣瘋狂的結果是艾絲偏科的問題變得更加嚴重了，可她卻一點也不在意。
湯姆忙裏偷閒的時候也會過來陪伴艾絲用功，雖然很意外艾絲變得刻苦，可是因為艾絲一再表示她「只是被湯姆優異的o成績刺激到了」，而且用功學習又總不是什麼壞事，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梅林卻在一旁看得只皺眉頭。
這一天，湯姆又外出了。梅林將艾絲叫來休息室，看着短短一個月內明顯消瘦了的艾絲，梅林的眼中划過一絲心疼。
&絲，慢慢來，你還有時間，不要這麼心急。」
&間？」艾絲抬起頭，原本靈動的大眼此刻卻佈滿了不確定。「曾外舅公，我還有時間麼？在過去這一年裏，我終於了解了命運的強大。我試過做出一些改變——改變一些人，改變一些事，改變一些既定的軌跡——卻最後還是畫了個圈，繞了回來。我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卻實實在在感受到了自己的無力……曾外舅公，我是真真切切的怕了。」
梅林望着艾絲，語重心長的說道：「孩子，會怕是一件好事。這證明你已經開始了解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了。其實這個世上並沒有什麼是真正不可違抗的，只是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價。我想問一句，在過去的這一年，你曾因為努力想要改變而付出過什麼麼？」
遲疑着，艾絲搖了搖頭。
&就是了。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想要收穫就一定要先有所付出。其實改變命運並不難，只是這一路上註定了會有許多讓我們痛苦與無奈的付出。你所要做的，所能做的，就只是最大限度滿足心中那唯一牢不可破的心愿，不要因為任何事情而退縮，也不要為這一路的『付出』而後悔，堅定信念，一直走下去。」
&外舅公，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怎麼辦？」
&子，」梅林輕聲的一嘆，「這還只是一個開始，你萬不可現在就亂了陣腳。命運有的時候和學習是一樣的，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改變或實現的。你啊，要先穩住腳步，才能一步步的前行。切忌焦躁慌亂啊。」
&我……」
看着艾絲明顯手足無措的樣子，梅林頓了頓，笑了：「好了好了，曾外舅公也不是要你立刻就明白什麼。只是我們的艾絲是不是忘記什麼了？你難道忘了，曾外舅公還在這裏啊。無論發生什麼事，曾外舅公都會一直陪着你，護着你，不會讓你一個人的。所以，冷靜下來，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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