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確實沒有過去,被「超度邪惡」趕走的那隻食屍鬼並沒有回來,這是一個好消息,烏納斯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運氣真好,這個技能的成功率並不高,敵人的精神抗性高一點就很容易無效。
但是由七八個骷髏和殭屍組成的隊伍出現了,是之前圍住高登的亡靈們,它們行動比較緩慢,現在才到達這裏。
好在它們不敢踏上被「奉獻」灼燒過的土地上,只是在20米開外徘徊,沒有亡靈法師的指揮,這只是一盤散沙。
烏納斯舉劍指向一隻骷髏,金光射出,骷髏兵啪的一聲散了架。
這經驗拿的真容易,我******,烏納斯連射三發「審判」,再打散兩隻骷髏兵,其他亡靈頓時一鬨而散,他們拖着緩慢的步伐,遊蕩向山林深處。
「聖騎士……不愧是亡靈的克星……」高登繼續奄奄一息。
打跑了敵人,烏納斯歇了口氣,開始施法治療高登。
一個「聖光術」讀完條,高登肩上的傷口似乎癒合了,但是下一秒又裂開來。
「停下吧……已經沒用了……」
「可是……」烏納斯不想放棄。
「一級的聖光術……是無法治癒我的,我曾經……也是一名聖騎士,我很清楚……」高登斷斷續續的說道。
烏納斯大感好奇,為什麼是「曾經」呢?聖騎士挺厲害的呀,為啥又不做了呢?
但他沒有打斷高登,這傢伙看起來還有許多遺言要交代。
「我的家族,世代都是洛丹倫王室的守護騎士,我剛成年就被選入白銀之手,成為了一名高貴的聖騎士,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咳咳」,高登開始回顧他的生平,「直到那場屠殺……」
「我參與了那場屠殺……斯坦索姆的屠城……」
「阿爾薩斯王子的命令是我無法違抗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我殺死了所有出現在我眼前的居民……」
「從此……我無法入眠……」
「我一閉上眼睛,他們的臨死前的慘叫,他們痛苦的哀求,他們難以置信的表情……都會重新出現在我的眼前……咳咳」,他又咳出一點血沫。
「我們本應是他們的保護者啊……」
「漸漸地,我感應不到聖光了……我逃離了騎士團,逃回家鄉,想要尋找一點溫暖……」
「等待我的卻是被亡靈侵佔的家園,我的家族也被毀滅……」
「我四處遊蕩,目睹了這個國家被天災軍團摧毀……」
「復仇!我的心中只剩下復仇,我要向阿爾薩斯和他的天災軍團復仇!」說到這裏,他猛烈的咳嗽起來,大量的鮮血從他嘴角滲出來。
「別激動,別激動。」烏納斯忙安慰道。
「雖然失去聖光的能量,但我仍是一名強大的戰士,我加入了北楓軍團,執行最艱險的任務,只為殺死更多的亡靈……」
「直到現在……」
「看來我在這個世界的旅程……到這裏就要結束了,希望在另一個世界,我能夠得到……救贖!」
直到此刻,他的眼眶中才溢滿淚光,那是悔恨與不甘的淚水吧。
「我會『救贖』你的。」烏納斯一臉認真的說道。
「你?呵呵……咳咳咳……」好像聽到了什麼的笑話,高登苦笑着觸動了傷口,又開始咳嗽起來。
咳死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烏納斯心道,勞資好心準備復活你呢,你倒來「呵呵」我?
「聖騎士,為了感謝你對我的幫助,讓我送給你一份禮物吧,咳咳……」
一聽有禮物拿,烏納斯心情頓時好轉,演起了老媽的日常戲碼:「哎喲,哪用得着送什麼禮物呀,這多不好意思。」
「這枚戒指……」,高登沒有理會他的胡言亂語,微微抬起他那焦黑的左手,一枚毫不起眼的烏黑戒指就套在他的中指上,「就是我能夠控制火焰元素的秘密,現在它是你的了。」
他已經沒有力氣把戒指取下來了,烏納斯也不好意思去擼人家重傷員的手指。
「使用這個戒指,還需要一段秘咒……」
烏納斯忙靠上去,不想漏掉高登所說的每個字。
「秘咒就是……咳咳咳咳咳……」,高登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連續吐出大口的鮮血,最後一口血吐完,他突然癱倒在地上,然後就一動不動了,微微抬起的左手也墜落在地。
烏納斯探探他的脈搏,沒有反應,高登竟然就這麼氣絕身亡!
烏納斯差點一口大姨媽噴出來,這是什麼狗血劇情啊!
前面囉嗦一大堆沒用的,一到關鍵時刻就死翹翹,難道秘咒就是「咳咳咳咳咳」?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五個「咳」,還是六個「咳」呢?
真是個魂淡,不過不管怎樣,也還是得復活他,畢竟也算戰友,不能見死不救。
烏納斯心有不忿的伸手釋放「救贖」,金色的光團在高登身上滾動,他的傷口漸漸癒合起來。
讀條意外的長,大概高登受的傷太多,身體破損的太嚴重,法術持續了五六分鐘才結束,烏納斯兩眼一黑,累的坐倒在地上,腦袋發燙,眉心劇烈的跳動着,暈眩感一波一波的襲來,好像有個小人在腦袋裏蹦躂。
顧不上這些,他上前查看高登的身體,看起來是真的救活了,高登一直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一臉安詳的表情昏睡着,身體上各處的傷口都結了痂,呼吸也非常平穩。
不過這裏可不是個睡覺的好地方,被亡靈們破碎而焦黑的屍體圍繞着,一定會做噩夢吧。
烏納斯踢了踢高登的大腿,沒有反應,對這傢伙也不用客氣,直接來個狠的,他一腳踢上高登受傷的肩膀。
「啊——嘶!」高登痛叫一聲,驚坐起來。
他瞪大眼睛看看四周:「這裏……不是地獄?」
「當然不是,你被我復活了,我說過我會『救贖』你的。」烏納斯一臉風輕雲淡的裝比道。
「可是……」高登滿臉的難以置信。
「別可是了,那個戒指秘咒到底是什麼來着?你別誤會,我是純好奇,沒想要你的戒指。」烏納斯口是心非。
高登不理他,自顧自的查看起自己的身體,一臉震驚的喃喃自語:「我真的復活了……我記起來了,我仿佛在無盡的黑暗中墜落,幾乎已經觸到了地獄的大門,但是一束光出現了,這束光芒溫暖了我逐漸冰冷的靈魂,將我拉了回來,看來我真的被你復活了,聖光在上,真是奇蹟!」
他兩眼閃閃發光的看着烏納斯,烏納斯有點受不了,這個死基佬,知道就好,還不快點跪下叫大哥,還有把老婆女兒戒指秘咒統統交上來報恩吧!
「復活術,這是傳說中,只有白銀之手的大團長、光明使者烏瑟爾才能掌握的神術,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額……我們都姓烏?」
這個笑話一點也沒逗笑高登,他上下打量烏納斯,疑惑的說道:「你跟他不可能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會這個法術?」
「我也不知道,不知怎麼的就會了。」烏納斯隨口胡扯,穿越者的事情哪能跟你說。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你是個聖眷者。」
「聖眷者?聽起來很炫酷的樣子。」
「聖眷者是天生就能使用一些聖光法術的人,是聖光對祂最虔誠信徒的恩賜,這種人是十分稀少而珍貴的,一直是教會努力搜尋的對象,一經發現就會被全力培養並委以重任,」說到這裏高登似乎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可惜,你的身份依然是個問題。」
「我的身份有什麼問題?」烏納斯惴惴不安,自己這個穿越者的身份確實是個大問題。
「在我看來,你像是突然冒出來的,有的時候來歷不明也是一種罪,失憶的說法可糊弄不了審判庭的那些傢伙,他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如果你想得到修道院的承認和庇護,審判庭的這一關是必須要過的。」
「修道院?是血色修道院嗎?審判庭又是幹什麼的,聽起來很恐怖的樣子。」
高登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你所說的血色修道院是哪裏,我只知道遠山修道院,它是北楓軍團的總部所在。至於審判庭,你知道給這個國家造成最大破壞的罪魁禍首嗎?不是阿爾薩斯,也不是天災軍團,而是一個由人類組成的邪惡教派——詛咒神教。他們供奉巫妖王為真神,四處散播瘟疫,把千千萬萬的人類變成亡靈生物,這些人類的叛徒才是真正摧毀這個國家的元兇。」
「而審判庭,原本的職責是糾察教會內部品行不正者,但在這個國破家亡的時刻,他們的主要目標變成了所有的奸細和叛徒。」
「可我是聖光的代言人——聖騎士啊!不可能是奸細吧。」烏納斯辯解道。
「聖騎士中的敗類也不少,阿爾薩斯墮落前也是一名聖騎士,而我由於失去聖光的眷顧,至今仍在不被信任的名單上。」高登眼神黯淡下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大不了我不去你們總部就是了。」
「那麼你能去哪呢?」高登反問道,「洛丹倫王都和附近的領地都被黑暗女王希爾瓦娜斯-風行者佔領,雖然她宣稱與天災軍團勢不兩立,但被遺忘者也是亡靈,亡靈不會接受生者。北方的港口也是絕路,所有的船隻都被逃難的人們帶走,野外到處都是遊蕩的亡靈生物,遠山修道院已經是人類在提瑞斯法林地最後的庇護所了。」
烏納斯也沒心情追究血色修道院怎麼變成了遠山修道院,他完全沒有荒野生存技能,一個人在野外估計兩天就餓死了,穿越到這麼兇險的地方,他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
「其實也不用這麼苦惱,只要你遵循聖光之道,行正義之事,審判庭也不能拿你怎麼樣。」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高登開解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烏納斯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自己一個人穿越到這個世界上,就如無根之萍,眼前只有跟着高登混飯吃了,自己救了他一命,想來他也不會虧待自己。
雙月已上中天,不知不覺已到了半夜。
「哈爾和哈克怎樣了,怎麼沒看到他們?」高登突然發問。
「他們都戰死了。」想起了哈爾和哈克的慘狀,烏納斯心有戚戚。
高登似乎早料到這個結果,沒有驚訝,只是急切的問道:「你還能施法復活他們嗎?」
「我試試吧。」烏納斯也不確定,雖然升級後狀態全滿,但是連番施法打退敵人,最後復活高登又耗去幾乎全部精力,他現在的狀態已經跌到了谷底,而且「救贖」的冷卻時間是24小時,也就是一天只能復活一人,但是人命關天,他總得試試。
高登打個呼哨,過一小會,「黑風」自林中奔來,兩人迅速上馬,向營地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