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榮耀 第013章 類人的怪物

    手掌離開了真知水晶球，楊建功判斷，西塞羅會在一個月內回到洛爾卡丹。

    眼下，放在他手頭的重要事情，就是親自去查看激流河的源頭，因為激流河的河水最近出現異常讓不少人生病。

    兩天之後。耳邊的流水聲極清朗，楊建功站在這裏看見愛你在這個深凹之中，已然形成了一個小型湖泊，在周圍的石頭縫隙，乾淨的地下水幾乎無處不涌。

    但是吸引他的注意力，並不是這個深泉，而是泉水前方，一塊乾淨的岩石上面，躺着一個正在曬太陽的怪物！

    楊建功也說不清那到底是個蛤蟆，還是個什麼玩意。

    只能看見它臉部長腮，渾身佈滿明晃晃，像鋼片一樣的刺眼魚鱗。

    身高只有人類的一半，卻擁有像人一樣的身體四肢。胳肢窩下面，還有手指之間，有大量的薄膜相連。

    「先不管它是蛤蟆，還是什麼類人怪物。先將它抓到手再說！」

    楊建功一揮手，包抄完畢的銀龍騎士，開始悄無聲息地緩緩逼近。

    待到傳來一聲異響，那怪物剛剛睜開眼，迎接它的，就是阿奇里斯那一對像沙包一樣大的拳頭。

    幾個騎士一擁而上，噼里啪啦！一陣毒打！

    待到把它拖到楊建功面前的時候，這個肥大的怪物，已經是連站也站不起來。

    「卑微的人類，趕快放了我，招惹魚人水賊團，這是最愚蠢的！」

    楊建功沒有理會怪物哇哇大叫。

    兩個應龍其實將它翻過來，趴在地上，楊建功才看見它後背那根醒目的魚鰭。

    看到魚鰭，阿奇里斯的嘴角，瞬間勾勒出一絲古怪的笑意，他向其他銀龍騎士笑問，「你們說。這個東西，像不像是一條長了四肢的變異大魚。」

    「就是不知道魚肉的味道怎麼樣。」

    騎士的回應，立即引起其他人的一陣鬨笑。「我要它的胳膊。」「我要它的眼珠。」「我要它撒尿的東西。」「哈哈哈哈……」

    其中更有甚者，已經拔出隨身刀具。立馬就想要給這條『大魚』來個開膛破肚。

    聽到四周各種不懷好意的笑聲，以及看見阿奇里斯面部兇狠的表情，那魚怪立時感到一陣驚恐。

    它轉動着受驚過度，兩隻雞蛋一樣大小的眼珠，向着不遠處的石縫裏不停地看過去。

    意識到這一點。

    不一會。阿奇里斯就從石縫那裏，取出一個叉子一樣的武器，呈送到楊建功的面前。

    「這……」

    入手的沉重感，讓楊建功感到吃驚。這個叉子一樣的武器，從利刃到長柄，通體全是由類似鐵卻不是鐵的材料鑄成。

    而且叉子的質地，還有堅硬程度，居然絲毫不弱。

    旁邊的阿奇里斯看過叉子，又仔細朝魚怪的身上看了一眼，然後突然拔出匕首。砍在魚怪那一身明晃晃的魚鱗上。

    這一匕首連砍帶劃，倒是激起了一片火星飛濺，但對方的魚鱗最終也不過是崩掉了一小片，而阿奇里斯的匕首，卻多出了一個大大的缺口。

    那魚怪嚇個半死，身體卻是毫髮無傷。

    從魚鱗崩掉的那一小片，向外裸露出白色、柔軟的肚皮，就能看出。

    毫無疑問，這身魚鱗絕不是它天生長出來的。而是一件魚鱗樣式的精密鎧甲，像衣服一樣輕一樣薄。又擁有不輸於普通鎧甲的防禦性。

    「你是什麼東西。」楊建功問到。

    對方的回答卻是，「快放了我，不然你會後悔的。」

    完完全全的答非所問，阿奇里斯向旁邊施了一個眼色。魚怪立馬就吃到了苦頭。

    它不但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騎士的匕首已經遞到了它的兩腿之間。

    「如果不想被割了，我問你什麼，就說什麼。我沒問到你的，就什麼也不要說。」

    「現在我問你，你的武器。還有這身魚鱗甲，都是從哪裏得來的？」

    聽見問話。魚怪回答，「這、這是我們魚人水賊團的武器裝備。通過以物換物的貿易手段，從地下種族那裏獲得！」

    「地下種族？」

    楊建功對這個水賊的話感到了深深的好奇。

    經過一番精神交流，他從這頭魚怪那裏得到的信息大致如下。

    水賊團，臭名遠播，主要通過劫掠河上的貨船，和海里的水產為生，也會與一些陸地種族展開貿易。

    通俗點來說，水賊團就是一個類似海盜的團伙。甚至比尋常的海盜還要卑鄙無恥，因為它們都是生活在海洋里的類人生物，可以在江河，甚至是地下河流中通行無阻，一旦惹怒了它們，會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魚人不能長期呆在陸地上，但它們卻是一些眥睚必報，心胸極為狹窄的醜陋生物，報復的方式也是千奇百怪，比如，這些東西經常會在人類的水源里下毒！

    得到了這些信息，阿奇里斯有一絲不解。「既然你們是水賊，你為什麼會單獨出現在河道的盡頭？」

    魚怪眼球一轉，沒有答話，卻想不到，已經被它的表情給出賣。

    那就是一個善於採礦、打鐵的種族。而就在這裏的山脈之下，有一個地下世界，生活着一群神秘的比矮人鑄造技藝還要精湛的種族。

    至於這個魚怪，為什麼會單獨出現在這裏。大概是因為它身後的那個深泉，連通着地下河。

    泡在地下河裏兩個多月都沒見過太陽，以至於它想出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沒想到正好被逮個正着。

    泄露這些機密，這個魚怪將會面臨着，被水賊剝皮的處罰。

    也正是想到這一點，魚怪才沒敢繼續回答西塞羅的問題。

    「放心，你的同伴不會因為泄露機密被懲罰了，因為，我沒有想過會放你回去！」

    楊建功直接道出了魚怪的心中所想。然後面色一冷，向左右下令，「把它押回洛爾卡丹。」

    ………………

    回到洛爾卡丹。

    考慮到國王不許魚怪的性命出現意外，幾個看管的光輝士兵自作主張。往壕溝裏面澆灌了大量的冷水，沒事還往下丟幾條蚯蚓之類的長蟲，真把它當成了一條大魚來養！

    當楊建功來到水牢之前，看着泡在水裏的魚怪。那兩隻微微凸起來的發黑的魚眼裏，似包含有無限的委屈。

    此時撤掉了魚怪嘴上的封堵物，也不見它繼續發出刺耳的怪聲怪叫。

    可見，在這幾個負責看守的士兵手裏，該吃的苦頭。它是一點也沒拉下。

    看到楊建功親自到場，魚怪立即從壕溝里站起身來，只留下半截身體泡在水坑裏。

    它張開大嘴想要說什麼，卻看見旁邊一臉兇相的士兵，又趕緊合上了那張大嘴巴。

    然後呆在那裏一聲也不敢吭，只向外露出兩道可憐巴巴的無辜眼神。

    看來，這東西被整治得不輕。

    也好，那正是楊建功所期望的效果。

    「打開牢房，放它出來！」

    眼看着看守士兵打開了水牢，並放它出來。魚怪的臉上立馬升起一股驚喜的神色。

    它扭動着肥大的身軀，急沖沖的跑到楊建功的身前，就像一條突然找到主人的流浪狗。

    魚怪這種舉動似乎沒有出乎意料，卻把一旁的士兵給嚇了一跳。

    洛爾卡丹國王，光輝大帝，豈是什麼東西想靠近就能靠近的？

    就算這個東西對吾王沒有威脅，那萬一不小心被它給咬到了怎麼辦？

    在接下來的一瞬間，要不是楊建功急忙喝聲阻止，魚怪很有可能在第一時間就被剁了。

    「從現在起，它不是俘虜。而是……我們的客人。」

    只要這個笨蛋魚怪能聽懂就夠了。

    果不其然，那魚怪聽了楊建功的話，感動的就像是遇到了它的救世主，腦子裏想起它這兩天所受的苦。眼淚鼻涕一團一團地往下掉。

    按理說，作為一個凶名遠揚的水賊頭目，本不應該這麼菜。

    待到西塞羅詢問過以後，他才知道。「原來這貨的姐姐嫁給了海賊團長，憑着裙帶關係撈了一個小頭目的職務。」

    「敢情它是海賊團長的小舅子。」

    原先楊建功還只是想着，從它的嘴裏套出通往神秘的地下王國的通道。

    但是知道了這些重要信息。他想要更進一步！

    「尊敬的丹尼奧克塔沃斯先生！」

    魚怪的名字就是不一樣，估計比它媽的名字還要長！

    這是楊建功說出這句話的唯一感受。

    但在魚怪的耳朵聽來，這句話可不是一般的受用，那是相當的受用。

    不過皮鞭的滋味記憶猶新，魚怪還不敢得意忘形。「哦，尊敬的國王陛下，您有什麼話，或者有什麼問題，都可以直接問我。」

    魚怪的謙虛，還有馴服，讓楊建功一愣。「看來，等這件事情過後，一定要重重的嘉獎那兩個看守。」

    「提升他們為典獄長。恩，就這麼辦！」

    楊建功也懶得再繞圈子，只是正待他開口發問，卻從魚怪的肚子裏，傳來打雷一般的響動。

    若是這個聲音再小點，楊建功還能裝作沒聽見，可問題是它像吹集合號，連百步之外的哨兵都能聽見。

    沒辦法，該要場面還是需要擺的。

    談話先放在一邊，那就先吃飯吧。

    等伺候飽了，要是問話還是不上路，就乾脆剝皮、曬乾了製成魚乾！

    楊建功特意關照，做一套丹尼先生喜歡吃的豐盛午餐出來。

    這下可難住了廚房人員，國王陛下親自下達的指令非同小可。可是一條大魚，它能喜歡吃什麼呢？

    一盤長蟲，一盤甲蟲、一盤連楊建功也認不出是什麼種類的昆蟲，等侍從將這三樣大菜齊齊端到魚怪面前的時候，它那張醜陋的大臉，就像吃了屎一樣難受。

    不一定類魚生物，就喜歡吃魚類的食物。起碼它還有一半算是類人生物不是。按照魚怪的意思，楊建功讓人換了一桌午餐。

    「恩，生肉、豆粒、還有菜類。」

    本來是一桌未加工的東西。

    但是到了魚怪的那裏，感覺可就變了。

    它睜大着一對魚眼，直視着憑空出現的一桌美食，張大着魚嘴巴，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來。像是發愣，又像是受到驚嚇的樣子。

    「不夠嗎？」

    見到魚怪目瞪口呆的表現，楊建功揮了揮手，桌子上的食物又多加了一層。

    「你，你真的是神嗎？」

    突然聽到這樣的問題，楊建功感到又好氣又好笑。要不是還要利用這個東西，他真想把這貨一刀剁了算了。

    「恩，算是。我可以賜給任何一個人永生。」

    說出這樣的大話，連楊建功自己都感到耳紅。同時聯想到無法給小柔永生，讓他隱隱心痛。

    「你還能做到什麼？」

    興趣是從看守那裏聽到了什麼，這時候魚怪的兩隻大眼睛開始閃閃發亮。

    「我能做到的事情不算多，除此之外，我還能看透許多人看不到的東西，並能幫助他達成願望。」

    「丹尼奧克塔沃斯先生，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呢？」聽見楊建功的話，魚怪立即來了興致。

    停下來，這貨就是能夠爬上誰賊團副團長的位置，然後就可以娶『駱駝伊索爾特』小姐。

    嗎的，駱駝伊索爾特，叫這個名字的母魚怪一定比豬還丑！

    不管心裏有什麼想法，楊建功表現得淡定從容，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魚怪的肩膀。

    相比楊建功的淡定從容，一聽到『駱駝小姐』的名字，魚怪徹底不淡定了。

    只見它扔掉手裏還沒有來得及入嘴的食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楊建功，瞬間就摸着他的褲腿跪在了地上，「陛下，您說的是真的嗎？只要，只要能夠娶到駱駝伊索爾特，你叫我幹什麼我都願意！」

    這貨還真不是一般的賤，起碼的魚格都沒有。不過，正好中楊建功的下懷。

    隨便挖個坑就往裏跳，能怪誰呢？怪就怪它畢生的追求就是那位『駱駝小姐』。

    「只要你按照我說得去做，我一定會讓你娶到那位美麗的駱駝伊索爾特小姐。」

    楊建功的嘴角處，勾勒出一絲邪惡的微笑。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楊建功都和那條魚怪在木屋裏密談，至於他們密探的內容，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侍衛官！」

    聽到楊建功的召喚，國王的侍衛官立即推門而入。

    「歸還這位丹尼先生的裝備，你還要親自護送丹尼先生，回到它來時的地方！」

    反觀那魚怪，則是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出門的時候還有意瞥了侍衛官一眼，然後才得意洋洋地走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