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
張子君聽到對方說話的一瞬間,內心顯然極為震撼,抓住金雪炫手腕的手突然用力的捏緊。
「什麼靈?」金雪炫看了看手腕,雖然有些刺痛,但還不至於能讓她皺眉的程度,於是探過頭小聲問道。
「是種『壞傢伙』。」張子君抿着嘴收回目光,說完話之後就微眯着雙眼沉思。
金雪炫眨眨眼,只是茫然的點點頭,卻也明白不能現在打擾他。
另外一邊的對話則在繼續。
「lide?就是那個被許啟辰追得到處亂竄的老鼠?」那名年輕男子喘息片刻,咧嘴笑着拍了拍褲腿的灰塵,嘲諷道。
say一把拉住冷着臉正要往前的lide。
然後偏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在倒塌的書架前勉強站立的人影,摸着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樣。
忽然他想起什麼似的打了個響指。
「我一直就覺得熟悉,原來之前就見過你,在我剛出來的時候。」say笑着說道。
「那我還真是榮幸,不過據說畜生產出來的一眼見到的,就要叫他父親呢,雖然我還年輕,但我並不介意就有這麼個兒子。」人影抹了把嘴角再次流出的血絲,笑道。
「你這張嘴臭的真是,連我都忍不住想給你刷刷牙。」say苦惱的揉了揉眉心,看來的確是對這個滿嘴放炮的傢伙喪失了足夠的耐心。
「這個就不用……咳」人影嘿嘿一笑。
聲音卻戛然而止。
風聲驟起。
殘影從光影下掠過,書頁被風吹的嘩啦啦翻了好幾篇,而一道黑影閃電般的到了那人的面前,手指如同鐵鉗一樣掐在了他的喉嚨之上。
顯然,有人並不想和他討論如何刷牙的問題。
「書在哪裏,許啟辰在哪裏。」lide冷冷說道。
「咳……」
「我…真特麼…」那人咬牙艱難的往外吐字,因為痛苦而逐漸上下擠壓的眼皮遮蓋了眼睛,他死死的盯着眼前這個人,「不…習慣……這個姿勢…」
lide皺眉,手上的力度頓時加大。
那人感覺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在那張臉已經從血紅變成醬紫色的時候。
say平靜着看了許久,嘆口氣終於緩緩抬了腳步。
「lide你要冷靜點,這可是唯一的活口了。」他走過來,拍了拍lide的肩膀。
「抱歉。」lide淡淡的吸口氣,把手鬆開。
那人如同一灘泥一樣掉在了地上。
「你一句……抱歉就能…彌補我……我的傷害?」那人摸了摸脖子,抬頭問道。
say蹲下來,聞言搖搖頭:「不,你的傷害是你造成的,不怪我們。」
「哎西,你們……咳咳你們還不認賬?」那人頓時急了。
say一手捂着臉,一手狠狠的按住他的頭,從手掌的縫隙看到他的眼睛,很溫和,但是臉很猙獰扭曲:「你的廢話是我見過最多的,告訴我,書在哪裏。」
那人側頭詭異的笑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我話最多,你這段時間總共才見過幾個人?」他滿不在乎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的血,隨口問道。
「一百八十二個。」say語氣很平靜。
「記得蠻清楚的嘛。」那人驚訝道。
say抓着他的頭髮,不顧他疼的直咧嘴,讓他仰頭對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希望你是這一百八十二個之中,第一個死的。」
「我當然也不希望。」那人抽了抽眼角,嘿嘿笑道,「不過為了防止你們在我說出來之後就殺了我,我認為有必要採取一點措施。」
「什麼措施。」say饒有興趣問道。
「那本你要的書,就在你見過的一百八十二個人之中,措施就是我現在當人質,書給你們,我要活命。」那人笑着說道,儘管全身看起來很悽慘。
張子君卻突然一怔。
「你這個措施算不上多高明,在一百八十二個人之中,只要找到我和你在同一時刻見到的人,也只有醫院那一次,算上你,不過也才三個人。」say嘲笑道。
「不用算上我,就只有兩個了。」那人搖頭。
「那似乎我也沒有留着你的必要,我想他們兩個的廢話要比你少得多。」say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人,突然笑眯眯的說道。
「這可不行,書上我做了手腳,他們絕對認不出來,只有讓我去找才能找到。」那人挑了挑眉。
「呵呵你可真調皮。」say揉了揉他的頭髮。
「不客氣。」那人咧嘴一笑,然後他的笑容消失,偏頭道,「誒,和你聊了這麼久,我的朋友總算來囉。」
張子君和金雪炫頓時全身一顫。
「我知道,書架後面那倆位嘛。」say不出所料的點點頭,同時往書架看過去,雙眼微眯視線如同穿透障礙,緊緊的扎在了兩人後腦勺上。
那人卻一臉疑惑:「書架後面還有人?我不知道啊。」
say聞言,手突然一僵。
他迅速回頭,瞳孔一縮。
只見到窗外的玻璃一下子碎裂開。
一顆炮彈一般的圓球以難以捕捉的速度射了進來,地面上散落的書籍猛地炸裂成紙渣,整齊的桌椅擺脫了地理引力一般倒飛而起。
轟的一聲。
圓球炸裂。
狂猛的旋風颳起,玻璃佈滿裂紋。
穿着黑色拉鏈衛衣的周曉益攀着窗口。
「葉晟,你在哪?」
他從窗口上跳下來,皺眉在周圍掃視了一眼。
沉默數秒,方才有一道微弱的聲音。
「你又漲了三斤啊。」
……
一輛wristal新款轎車快速駛過南條水洞的老街道,輪胎碾過積水坑,濺起昨晚的雨水灑在地面上。
在車中,金雪炫抿着嘴唇看着窗外一直沒說話,老實講她的頭腦還沒有能夠開發到在短短十分鐘內就把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消化的地步。
或許在自己的床上蒙頭睡一覺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你麼這麼久沒說話。」張子君在紅燈處停下,緊鎖的眉心終於有些鬆緩,然後轉頭笑道,「是被剛才的事情嚇到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金雪炫偏頭對視着他的目光,「我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問,但他們到底是誰,而你又和他們是什麼關係?」
張子君皺了皺眉頭,他的確有些不想回答,因為現在回過頭來看整件事情,他發現所有的事情已經發展到一種更大的局面。
但是看着金雪炫的樣子,他知道如果現在不說憑藉女人的想像力反而會推測到一種哭笑不得地步,而且之後總得說出來。
所以他想了想,終於回答道:「我目前能告訴你的不多,但我先提醒你,至少不要用平常的思維來考慮這件事。」
「他們的身份你可以參考一下《復仇者聯盟》。」
「超能力?」金雪炫驚愕道。
「差不多,但是一切都在科學範圍內。」
「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他們的能力都只能在特定的範圍和特定的人物才能發動,在面對普通人時,他們也是普通人。」張子君說道。
紅燈變綠燈,張子君再次啟動車子,看了一眼金雪炫若有所思的小臉,繼續道:「假設三個參量,a和b還有c,他們是產量和產出呈一定比例的怪異圈子,a產生b,b卻殺a,c同時殺a和b,大概就是這種關係。」
「他們為什麼這麼做?」金雪炫疑惑問道。
「規則,處於他們怪異圈子之中如同法律一般的規則。」張子君微微眯眼,冷然道。
車子一路開着,最後在別墅區停了下來。
刷卡進入大門,通過草坪路的不遠就到了家門口。兩人開門進去,裏面一片漆黑。張子君突然就聞到了一股特有卻熟悉的味道。
「你幹嘛站在門口。」金雪炫打開了房間的燈。
張子君低頭脫鞋。
忽然金雪炫驚叫了起來,他下意識的一抬頭往客廳看過去,便立即看到了,在沙發上竟然坐着一個人。
那個人應該是一直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直到燈亮了才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