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貴人看着成宣帝挺拔明黃\/色的背影,心中有些不甘,面上卻沒有絲毫表現出來,只是眼神稍微顯露出有些不悅。
嚴皇后見此只是冷哼一聲:「芳貴人許久沒和本宮好好敘敘舊了,現在若是閒着,不如去景央宮坐一坐,陪本宮好好聊聊?」
芳貴人心裏一激靈,腦子轉的飛快,心裏估摸着說不定是皇后娘娘看純貴妃盛寵不悅,想要提拔個新人上去,自己就是那個最佳人選!心裏這樣想着,便忍不住帶着笑低身道:「能陪娘娘談天,是婢妾的福分!」
嚴皇后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由孫嬤嬤扶着上了鳳攆。
芳貴人見狀朝其他人微微一笑,隨着由貼身婢女扶着一起跟了上去。
玉妃冷哼一聲,見其他人面上表露出的嫉妒更是覺得好笑,懶得再與她們爭風吃醋,一甩手中的娟帕,上了自己的步攆。隨意瞥了眼規矩低身行禮的諸位妃嬪,只是扯了扯唇:「走吧。」
抬眼看了下頭頂上的烈日,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天,變得也快了些。」
跟在轎輦旁邊的貼身婢女巧言聞言笑着搭話:「誰說不是呢,昨兒個天還是陰的呢,烈日倒是個好兆頭,就是熱了些,主子也別急,回去了殿裏冰塊的份例應是已經放好了,奴婢再端碗銀耳蓮子羹給您嘗嘗,下了躁氣,也就舒坦了!」
單單只是說着玉妃都覺得涼爽了不少,心裏一嘀咕,更是舒服了,笑着擺擺手:「你說的倒是,本宮怎麼說也是庶一品妃子,怎麼着也落不了本宮的好處,何必去操心旁人的事情,還不如好好閒着了。說來你明兒個去飼養坊里給本宮挑只貓來給本宮養着玩玩,這宮裏啊就是太閒了!」
「是。」巧言笑着應是,全然不記得這半個月宮裏都鬧騰成什麼樣子了,畢竟主子說閒了,那就是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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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主子了?」成宣帝一進入宸宮的寢殿便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涼息,掩住了外面的炎熱,倒是一時冷一時熱把他涼的一激靈。沒看見夏天萌在常待的位置看書,便直接去問在一旁跪禮的宮女。
宮女聞言低頭答道:「稟皇上,娘娘剛剛去偏殿了。」
成宣帝走向偏殿的時候還忍不住囑咐一番旁邊的宮女:「記得明日不要弄這麼多冰塊降溫了,你們主子現在身子還沒好全,小心着涼了。」
玉珠從偏殿裏退出來的時候正好聽見這一句,心裏感慨皇上許是關照主子的,便小聲道:「參加皇上,娘娘方才說想要禮佛,便進了偏殿的小佛堂了。」
成宣帝聞言倒是一愣:「你們主子什麼時候開始禮佛的?」雖說在大周佛是大眾都要禮拜的對象,但是非一些節日或是還願什麼的一般人也不會去禮佛,更何況他與夏天萌相識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開始禮佛了。
玉珠微微抿唇,低聲道:「自打娘娘進宮之後便開始禮佛了,偏殿便是小佛堂。」
成宣帝雖是覺得奇怪,卻也沒有深想,只是朝王庸喜擺了擺手讓他守在門口便自己推門進去了。
偏殿不如正殿奢華,低調樸素的不像是一個寵妃的宮殿,殿內瀰漫的是幽幽的焚香,幽靜又溫和,讓人一進來便忍不住的心平氣和起來。
成宣帝撩開一簾素色帷幔,緩步走進去。
「信女夏天萌,祈願胎位安穩,也願此胎是個女兒,願折壽十年換兒女安康,夫君順遂。」
成宣帝悠悠的看着她的背影,有些遲疑的開口:「天萌,為何想生女兒?」後宮的女人無一不想生個兒子,皇長子,多麼高貴的身份,好讓自己母憑子貴!唯獨她,祈願生個女兒?
夏天萌的後背一僵,隨即站起身將手中的香放置好,才轉身看他:「皇室的皇子,活的太累了。」
成宣帝一怔,微微抿唇算是默認了。
畢竟先皇膝下子嗣並不多,皇子更是只有四個,僅僅只有四個皇子卻在爭儲的道路上用盡了心機,太子身為嫡子又是長子,最受重視,可惜舅家落敗連帶着讓先皇放棄了他,其他的兩位皇子各有優勢,卻都不敵夏太師得帝心,最終讓他這個生母低微的皇子稱了帝。
皇家沒有親情,沒有兄弟,有的只是敵人。
可縱使如此,這也不是她不想生兒子的理由不是嗎?
夏天萌仿佛看出他想要說什麼,只是微微勾唇:「我自認沒有保證他一定不會有事的能力。夏家後繼無人,我也不過是個依靠皇恩度日的落魄貴族,如若生了皇子,我有什麼資本幫他爭呢?」
「憑什麼?憑我曾是他父皇的寵妃?還是憑那些舊恩?」
「我不能保證一輩子受寵,自然不敢要一個孩子來拼一場未知。」
成宣帝看着她笑意堅定的模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麼。
他以為因為李婉眉,她會生氣,會傷心,甚至會因為吃醋而無理取鬧,卻沒有想到她會恐慌,會失望,乃至絕望。
「他是我們的孩子,朕自然會一心培養他。」他早就想過,如果夏天萌為他生下皇子,他必定會當做儲君來培養,因為那繼承了他們之間的感情的結晶,他想要好好珍惜。
夏天萌只是低低笑了一聲,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罷了,本就是我奢求太多。皇上這個時候來宸宮是有什麼事嗎?」
成宣帝一時拿不準夏天萌是什麼意思,她沒有像上一次那樣發火他反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寵幸了李婉眉,擔心她心裏鬱結才來的吧?
夏天萌看他這個樣子也明白了,徑自往殿外走,語氣很是平淡:「皇上若是因為昭嬪的事情,那麼大可不必,臣妾沒有什麼好介意的,畢竟同為皇上的侍妾,這點還是能明白的。」
「天萌。」成宣帝忍不住再度無奈的嘆氣,「你何必如此?」斤斤計較的不像是他認識的那個灑脫的夏天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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