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榆罔暗自得意,沾沾自喜之時,只聞黃帝那邊一聲鐘響,忽然從炎帝後軍傳來一陣騷亂,榆罔大驚,這時探馬來報言後軍受到襲擊。榆罔正欲安排一軍前去平息騷動,卻見前方
戰場上那一直被炎帝軍壓着打的黃帝軍突然一反前態,頓時兇猛了起來,一個個如猛虎出閘,趁着炎帝軍愣神的片刻殺傷了許多士兵,形勢霎時逆轉!
榆罔大怒不已,他對着黃帝喝道:「公孫軒轅,爾敢使詐!」
黃帝哼了一聲,對他置之不理,仍然鎮定自若地指揮着戰鬥。
炎帝軍大亂已成,陣勢已潰,他知道再打下去只會全軍覆沒,於是果斷地下令撤軍。炎帝軍一路潰敗數十里,黃帝見眾將士也追擊得累了,於是下令停止了追擊,安營紮寨,生活做
飯。
榆罔今日雖敗,但是還有七成將士,三成中大多都是在潰敗時自相踏踐而死,只是如今士氣已失,榆罔也毫無辦法,只得自己一個人在大帳中嘆氣。忽然一陣雜亂的驚叫聲傳進大帳
他一驚,急步走出大帳一看,只見燈火通明中,到處都是黃帝的士兵,炎帝軍一個個驚慌失措地奔逃,喊殺聲傳遍整個夜空。
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到榆罔面前,悲聲道:「族長,有熊族的士兵趁着入夜族人都在睡覺時忽然殺了過來,如今大勢已去,你還是快走吧!」
榆罔頓了頓足,咬牙切齒道:「罷罷罷!公孫軒轅,我榆罔與你勢不兩立!」隨即在部下的掩護下逃出了戰場,領着所剩無幾的殘兵敗將向着姜氏部族的方向而去。
一夜狂奔了百里,終於金烏東升,榆罔望着初生的朝陽,感受着陽光照在身上的溫暖,心中卻是一陣冰冷,昨夜一戰已是十亭去了九亭,看着身後寥寥無幾的將士,他只覺得滿腔雄
心壯志俱化為烏有,一時間心灰意冷至極。
「殺」一陣響徹天地的殺聲傳來,榆罔等人大驚,抬頭一看,只見在四周已然佈滿了有熊族的士兵,一張張閃爍着寒光的弓箭此時正對準榆罔眾人,只待一聲令下,便是萬箭齊發!
軒轅黃帝在眾人的簇擁下出現在榆罔眼前,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榆罔,不帶一絲感*彩地說道:「榆罔,如今你已是窮途末路,你若肯投降,吾念在你是神農聖皇之子的份上可放
你一條生路。」
榆罔聞言冷笑道:「公孫軒轅,敗就是敗,我榆罔無話可說,但想讓我投降卻是妄想!」言罷閉上雙眼,靜靜地等待着萬箭穿身。
軒轅黃帝默然地注視着下方的榆罔,心中一時躊躇不定,榆罔再怎麼說也是神農的兒子,若是今日他殺了榆罔,那讓他日後有何面目去面對神農?
卻在這時,只見東方天際遠遠飄來兩朵七彩祥雲,軒轅黃帝抬首一望,只見有巢氏和燧人氏降落雲端,緩步來到眾人面前。
軒轅黃帝忙上前行了個禮,道:「軒轅見過先祖,不知先祖何來?」
有巢氏答道:「正是為了榆罔而來!」言罷和燧人氏一起走到榆罔面前,默然地注視着榆罔。
許是承受不住兩人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壓力,許是心中有愧,榆罔跪在兩人面前,一言不發。
燧人氏嘆了口氣,道:「榆罔,你可知道,你如此做可是在你父皇臉上抹黑?」
榆罔蠕了蠕嘴唇,終究是說不出話來。
有巢氏厲聲喝道:「榆罔,我人族自巫妖大戰以來發展不易,如今終於在伏羲聖皇和你父皇的治理下稍見起色,你今日卻大興刀兵,為了一己之私慾,置無數百姓的生死於不顧,你
可知你是我人族的罪人!而今你還不反悔麼?」
榆罔聞言身體一震,兩行淚水落下臉頰,瑟聲道:「榆罔知錯矣!」言罷朝兩人拜了三拜,隨即起身來到軒轅黃帝面前,雙膝跪下,道:「榆罔願降!」
黃帝命人將榆罔暫時壓了下去,來到有巢氏燧人氏面前,道:「軒轅謝過先祖之助!」
兩人同時搖頭道:「此乃聖父之意,吾等畢竟乃是人族之祖,不忍看着人族內亂,故而來此罷了!軒轅,聖父有言,你將來證的是泰皇,一生殺伐不斷,希望你無論遇到哪種困難,
也絕不要放棄!」
軒轅黃帝表情嚴肅地說道:「先祖放心,軒轅必不負聖父所望!」
兩人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告辭離去,返回太初仙島去了。
軒轅黃帝回到陳都之後,並沒有殺害榆罔,而是將他留了下來。
一場轟轟烈烈的阪泉之戰就在榆罔的投降下落下了帷幕!從此炎帝部族徹底地融入了黃帝部族,後世子孫皆稱為炎黃子孫是也!
北俱蘆洲乃是巫妖大戰之後的四大洲之只是當初女媧娘娘補天,斬玄龜四足以立四極,將剩下的屍身隨手扔到了下界,卻恰巧扔在了北俱蘆洲里,結果好好的一洲山川靈秀之地
竟被玄龜屍身給污染了,致使如今北俱蘆洲毒蟲遍佈,毒氣瀰漫,靈獸不現,只有那些遠古便存留至今的洪荒凶獸和巫妖大戰後倖存下來的妖神及一干妖族遺民能在此生存繁衍。而當
初曾稱霸洪荒大陸的巫族遺民也居住於此。
在一處昏暗無光的地帶,屹立着一座龐大無比的宮殿其上煞氣縈繞,光華內斂,通體皆是那黑曜石打磨而成,巨大無比。大殿按照那天圓地方的格局打磨而成,一股股厚重無匹的威
壓卻是不時流露而出。三個巨大無比的蝌蚪文刻在匾額上,書寫着『盤古殿』,時不時出現一抹玄奧莫名的氣息。
「祖巫大人如今被聖人鎮壓不得而出,上古之時我等巫族與那妖族稱雄天地,只是被聖人算計雙雙退出天地舞台。如今那人族後來居上,做那天地主角真是可恨!」說話之人卻是紅
須紅髮,面容粗獷,說話之間滾滾恍若雷霆般的聲音傳出。
「蚩尤,你又在嘀咕什麼?」
蚩尤聞言神色恭敬望向那說話之人,只見其身高足有三丈背後背着巨斧金盾,此種裝扮讓人一眼便知這是當年赫赫有名的刑天!
看着這位堪比祖巫的刑天,蚩尤恭敬道:「刑天大人,蚩尤只是想起我巫族龜縮在這遍佈毒蟲瘴氣的北俱蘆洲,對我巫族的待遇很是不忿!」
刑天望着蚩尤自然知曉其心中所想,這蚩尤自誕生之時便展示出了無與倫比的修煉天賦,在不足千年的時光中便晉升為大巫。可見其蘊含的盤古血脈很是濃厚,而且這蚩尤每每回想
上古巫族的風光心中便湧起一股熱血,其後總是不斷的鑽研戰陣之術以及行軍佈陣之道,一切的一切無不表明着蚩尤是一位心中有着滿腔抱負,卻不甘平靜的巫。
刑天心中嘆息一聲,作為天生便為戰而生為戰而死的巫族,刑天心中又怎會讓巫族繼續隱忍下去?只是如今玄門仙道已呈現大興之兆,巫族如果貿然像那人族出兵,諸天六大聖人便
有了對巫族動手的理由,所以刑天很是忌憚。
巫妖一戰,巫族妖族損失大神通者無數,無數珍貴至極的秘典流失雖然青辰當年早做準備給予十二祖巫以及一眾最先誕生的大巫,各自傳下完整的戰技神通,只是其中的高深地方其
余巫族卻是無法參悟。
雖然巫族的情況要好上很多,不過即便是這樣也讓巫族多年以來,小心翼翼的在這北俱蘆洲修養!
蚩尤看刑天不說話,心中知曉刑天必定不甘巫族這樣隱忍,心中一陣暗喜繼續道:「刑天大人,這天地霸主的地位本是我巫族,只是我巫族強大為那聖人所忌憚聯手算計我巫族以及
妖族。使得我巫族沉淪,天地主角之位竟然被那羸弱如螻蟻的人族竊取,而我巫族卻在這苦寒之地受苦,刑天大人您於心何忍!」
刑天沉默,望向蚩尤道:「人族雖然羸弱,但是背後有着七位聖人,我巫族如果貿然出兵攻打人族,聖人定然不會坐視不理。即便是那青辰聖人,也無法任由我巫族殺戮人族,畢竟
青辰聖人亦是人族的聖父!」
蚩尤卻道:「那青辰聖人也是,好端端的鎮壓了祖巫大人,若不然我巫族有祖巫大人的領導定能重得天地霸主的地位!」
蚩尤剛一說完,只見那刑天周身的氣勢卻是猛然爆發,氣息冰冷,煞氣騰騰冷冷的望着蚩尤,蚩尤周身卻是冷汗淋漓,被刑天的氣勢罩住,有如大海中的孤舟隨時有可能在狂風怒浪間被淹沒。
只聽那刑天冷冷道:「住口,竟敢對青辰聖人不敬!你可知我巫族是怎樣來的?你可知你自身練習的戰技神通以及那行軍佈陣之道是何人傳授?你又可知我巫族僅存的四位祖巫又是何人所救?」
蚩尤聽到這裡冷汗淋漓,大駭道:「難道是。。。」
刑天冷哼一聲道:「不錯!青辰聖人早在天地尚未誕生之時便於混沌得道,受父神盤古所託護佑我巫族,不然我巫族又如何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便與那龐大無比的妖族抗衡?青辰聖人處處對我巫族有大恩德,你如今怎可口出不敬之言!」
蚩尤跪地道:「蚩尤糊塗,望刑天大人處罰!」
刑天望着蚩尤道:「若不是我巫族如今大巫稀少,今日定要綁你面見祖巫處置你!」頓了頓,道:「起來吧!你心中所想吾知道,只是此事還需稟告后土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