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去的時候張軒特意把之前得到的視頻一起帶了過去,想給廖群看看。
一進門,廖群便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兩人,眼中充滿的嫌棄。
李言成是視若無睹,直接走到一旁去折騰自己的攝影器材,張軒臉皮有些薄,紅了臉,不過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他走到廖群的身邊,然後把自己得到的那一部分視頻了出來,他道:「你幫我看看能不能把視頻恢復一下看清楚上面到底有些什麼人在,這上面除了當時的當事人之外,還有28個人,一個是那女人的男朋友已經排除嫌疑,剩下的幾個我想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這視頻有些模糊,恐怕要費一些時間才能把人物恢復出來。而且看這樣子恐怕有些人的臉我沒辦法復原出來。」廖群一聽張軒這話就來了興趣,但是他看到媽視頻之後卻有些人不住皺眉。
視頻的畫質很差,而且視頻的畫面很小,就算是他也要還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一些畫面,但是再詳細的他也沒有辦法。
「你儘量看看能恢復出來多少人頭畫像,我到時候把這些畫像發出去,讓這幾起被害人家屬辨認一下,看看他們有沒有人能認得出來的。」張軒道,「這邊視頻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還要回去局裏一趟,之前我走的時候交代一夏曉東他們把馬慶生家周圍的視頻監控都調了出來,想在裏面看看能不能找到帶着孩子的女人這一線索,不過由於那個地方不遠處就有一所學校,所以調查的範圍有些大,我得回去看看。」
「我先回去了,李言成你要大概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張軒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他沒有什麼行李,這會兒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拿着車鑰匙站到門口。
「過幾天,x縣的拍攝沒完。」李言成低着頭整理攝相器材。
「x縣?」張軒跟着他一起往門外走去,聽到這個地名的時候他有些驚訝,因為他不久前才聽說過這個地名,那女人和她男朋友分手之後她男朋友就是去了x縣。
兩人下了樓後便是各自離開,李言成繼續他的工作,張軒則是回到了警察群里和夏曉東他們一起調查另外一條線索。
之前李言成提出兇手可能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帶着孩子的婦人之後,他們的調查方向就一直在這一條線上面。
雖然他們現在還並沒有任何確鑿的線索,不過張軒確認這一條線索應該不會錯。
馬慶生是在倒數第二被害人,他家正好是一個小區,這小區不算偏僻,周圍有很多監控錄像,張軒便以他為主線開始展開調查。
在馬慶生被害死前那一天之內,夏曉東他們一共在周圍的監控錄像當中提取到了十幾處相關的視頻,其中主要以帶着孩子的婦人為主。
不過由於在馬慶生他們這個小區不遠處就有一所學校,因此視頻當中也過濾掉了很多其他帶着孩子的人。
剩下的這十幾處相關視頻,警察局裏的人都紛紛走訪了附近的住戶,尋找到了這些人。
明面上像是案子的人證採集,暗地裏張軒卻已經開始着重調查這些人最近一段時間的出行記錄,還有其餘案子的不在場證明。
由於基數實在太多,因此沒花多少時間張軒便把這十多人的不在場證明都調查了出來。
這些人大多都是本地居民,他們的孩子就在附近上課,當時是經過這裏也僅僅是因為回家。
馬慶生出事哪一天,他們大多都有不在場的證明,就算是少數兩個沒有當時不在場證明的其餘案子案發的時候,他們也有不在場證明。所以連環殺手的懷疑不攻自破。
為此事張軒絞破腦汁想盡了辦法卻沒有任何新的線索,無奈之下他只好重新開始排查之前那些監控錄像。
馬慶生將成為這一片地區並不算很複雜,但是監控錄像佈置的還算是很齊全,前前後後加起來除去時間差之外,這一片幾乎所有地方都有監控到。
張軒從新開始調查這次他把視頻中所有帶有孩子的女人都截取了下來,無論是年齡不大的小女孩還是已經沒有殺人能力的老婦人。
放大搜索範圍之後這一次調查讓他們收穫匪淺,至少嫌疑人的名單當中一下子就增加了二十例之多。
另外一邊李言成在聽說張軒開始調查監控錄像之後,提出讓張軒把這些監控錄像給他看一看。
張軒自然是沒有拒絕,他立刻把他當時手上所有監控錄像壓縮成了文件包,然後傳給了遠在外地的李言成。
接收文件的人是廖群,因為只有廖群才會天天把他電腦帶在身邊。
當天晚上,李言成工作結束之後回到旅館便把這些資料從頭看能一遍,這一遍看下來之後他自己卻看得有些入了神,因為在這些監控錄像之中他居然沒有看到一個符合他自己測寫的犯罪嫌疑人。
李言成對自己的犯罪心理描寫自然是信心十足,他絕對不相信自己的犯罪側寫會有錯誤的,可是從這些錄像來看,這些人裏面顯然沒有符合他給出的側寫的罪犯……
廖群見李言成好不容易把這幾十多個小時的監控錄像全都快進看完了,居然又重新回去看,不免有些好奇,他上前去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廖群負責修復之前那一段視頻上面的人物頭像,但是電腦現在在李言成手裏,他自然也沒事可做,因此只好搬了個小凳子坐到李言成的身邊陪着他一起看這些視頻。
「你要是累了就先去睡,我可能還要很久。」李言成雖然嘴上沒說,但是他眼中已經多了幾分認真,他給出多犯罪測寫他自然不認為是錯誤的,可是現在事實就是不對,這讓他有幾分在意。
難道真的是他錯了?
不,李言成搖了搖頭,他不覺得自己錯了。
廖群不知道李言成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他也沒有準備去睡覺,而是陪着李言成一次又一次花了將近一夜的時間把那些監控視頻從頭看了無數次。
看他後來就算是時常熬夜的廖群都有些忍不住打瞌睡了,李言成自己卻依然精神抖擻,視線盯着面前的電腦屏幕就沒有移動。
廖群後來實在熬不住了就爬在一旁去睡了,李言成則是從新開始查看監控錄像。
這一些監控錄像幾乎可以說是在整天的時間之內把小區給包了起來,沒有任何人能夠錯過這些監控錄像進入小區。
就是說除非對方早已經在小區裏面等候了一兩天的時間,不然對方不可能進入小區,但是前者顯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兇手的忍耐力很強,能在小區裏面躲上一天的時間,但是對方身邊還帶成一個孩子,不可能讓孩子也多安安靜靜的躲上一天時間。
那麼,兇手到底是怎麼進去的呢?
李言成早在之前發現自己側寫的人沒有在監控錄像當中出現後,他立刻就向張軒要了馬慶生小區的地圖,小區周圍的佈置他也檢查過,他相信如果對方不會飛檐走壁那就不可能錯開這些監控錄像。
但是在看了無數次監控錄像依然沒有找到他要的人之後,李言成不得不從新開始審視之前給出的側寫。
對方有能一刀致命,並且有能力把馬慶生殺死之後再開門並且關上門,應該是個身體頗為健壯的女人,他必須有一定的氣力,不然根本不可能完成這一次的謀殺。
而且從以往那些謀殺的案子中來看,有許多地方都證明了李言成的這一點推測。
其次,從對方的身高來看對方能夠把馬慶生的領帶掛在門後許高的釘子上,身高應該不低於一米六五。
而且對方謀殺馬慶生的時候的時候幾乎是平行划過的角度,並不是從下往上,也不是從上往下,從傷口上來分析,對方身高應該是在馬慶生身高之上不過五厘米左右,而馬慶生自己都已經有一米七左右。
一般的人再刺向對方的時候,如果對方與自己的身高相差無幾,刀子刺入對方的時候為了方便手上刺入時使力氣,傷口幾乎是平行往上的傷口。
如果被害人身高低與兇手,刀口刺入的痕跡則通常往下一些,反之亦然。
馬慶生脖子上的刀口幾乎是平行往上的,所以李言成給出的一米七五,也絕對是正確的,而非錯誤的。
殺人本來是一件讓人及其不愉快的事情,因此,如果把孩子這一純潔無辜的存在帶入這一起案件當中,那麼必然是想要把這一整起謀殺當做極為神聖的存在,不是謀殺而是抹殺!
又或者,與之截然相反。兇手之所以做這些事情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威脅或者恐嚇那孩子,讓孩子受到極大的震驚或者精神創傷。
第二種猜測理由為之,李言成也沒有細緻的去猜測過,因為不成立的,如果對方真的是未來傷害那孩子,那他就沒有必要在每次去行兇的時候都給孩子帶上一些小玩意。
出行卻給孩子帶了玩具、零食,這明明就是非常寵溺那孩子的表現。
一個身高足足有一米七五,並且孔武有力,寵愛孩子卻帶着孩子去殺人的女人……
李言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眼中突然一抹靈光光閃過,他快速的放下普遍然後搖醒了在他身邊趴着睡覺的廖群,讓對方找出一樣東西來給自己看。
廖群本來都已經快要睡着,被李言成叫醒之後他迷茫的到處找東西,好不容易才把李言成要的東西早給李言成之後,哪裏想到,李言成只是看了一眼就出了門。
一開始他以為李言成去工作了,直到迷迷乎乎的又睡了一會兒後,才想起來李言成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帶攝相器材。
不過等他徹底清醒過來之後,李言成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廖群打了李言成電話,對方卻並沒有接。
無奈之下廖群之好打給張軒詢問他李言成有沒有打電話過去,張軒卻告訴廖群李言成之前曾經問過他關於那個女人前男友的事情。
得到了確切的地址後,廖群莫名其妙的往那兒趕去。
廖群到的時候,李言成正站在一個小區門口,見到李言成廖群小跑過去詢問他到底怎麼回事,李言成卻是輕輕搖了搖頭,他用下巴指了指小區門口,然後一言不發。
小區的門口有一個警衛廳,警衛廳裏面站着和恪盡職守的警衛。
這個小區明顯不是那種普通的小區,光從外面的情況來看,這裏恐怕是個富人區。
而且出入的人也大多數是衣着光鮮的人,與其他地方有些明顯的不同。
這裏的警衛不是那種普通小區的警衛,可以說軟話說通,所以就算是廖群或者李言成想做些什麼他們也沒有辦法進去,只好在外面等待着。
李言成自己卻像是一點也不着急的模樣,只是站在小區門口發呆。
廖群之好跟在李言成身邊一起等待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李言成才突然有了動作,他突然往前走去然後和一個人撞在一起。
廖群有些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李言成已經和那個被他撞到的人聊上天。
廖群走上前去,聽到那被李言成撞到的青年請李言成去樓上坐坐。
這兩人的腳邊,雪糕碎了一地。
現在的天氣已經不暖和,這個天氣吃冰淇林的人也算是少數。
看樣子是剛剛李言成突然衝出去所以把對方手中拿着的冰淇凌全都撞落在地上,全碎了。
那青年衣着光鮮,言辭之間流露出一股陰柔的氣質,五官柔和,臉上帶着幾分微笑。
「這麼冷的天氣你還吃冰淇林,腸胃真好。」李言成說道,看着地上的冰淇凌李言成似乎有些心有餘悸。
那青年卻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要吃,是我家裏的孩子要吃,我也跟他說過這個天氣不能吃這種冰的東西,可是他就是不聽。」
「你家裏也有孩子?我還以為你還沒結婚,看上去很年輕。」李言成道,「你這冰淇凌在什麼地方買的不然我去買一個賠給你吧,不然家裏的孩子鬧脾氣就不好了。」
「哈哈哈……是還沒有結婚,雪糕就算了吧,畢竟本來我也不想給他吃的,而且又是這種天氣,拉肚子可怎麼辦?」青年大度的笑道:「不過恐怕還得麻煩你陪我回家一趟告訴他不是我沒給他買,而是半路給掉了,我家不遠就在這附近你要不要進去坐一坐?」
對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言成自然是不好拒絕因此他點了點頭,應道:「可以是可以,可是不會打擾嗎?」
「沒關係,沒關係……」那青年聽李言成把事情應了下來,便立刻眉開眼笑的帶着李言成往小區裏面走去,有了那青年的帶路小區的警衛並沒有阻攔,因此了三人很快就上了樓。
「我看你們好像不是本地人,怎麼會在這裏?」走在前面的青年問道。
沒等廖群開口,李言成便接話說道:「我和我表弟是來這邊找工作的,之前表舅介紹了我們一個地方過去試試看,正好今天過去上班,路上就在門口遇到了你。」
廖群走在最後,聽了李言成的話他眉毛狠狠的抽了抽,表弟?表舅?
李言成扮相不顯老,他裝剛剛畢業的學生倒是有幾分像,廖群自己也是如此,不過聽了李言成的話之後,廖群第一次誕生出了也許他該把他這一頭頭髮剪掉的想法。
那青年不知道怎麼回事,並沒有帶他們走電梯,而是帶他們走了綠色通道,一路上去走到第五層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氣喘吁吁。
到了門口青年直接開了門然後對兩人做處歡迎的手勢,「隨便坐,我去倒水水給你們喝,走樓梯累了吧,我平時因為鍛煉身體很少做電梯。」
進門之後,那青年到一旁去倒水,一個人差不多六歲所有的小男孩跑了出來,他看到看到屋子裏面的李言成和廖群兩人似乎嚇了一跳,叫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然後轉身就跑回了房間。
那小孩子扯動嘴角的動作十分怪異,像是小,卻又不像是在笑,更有幾分冷笑笑的味道。
廖群被嚇了一跳,他打了個寒顫湊到李言成身邊,小聲地問道:「這小孩怪嚇人的。」
就在這時候那青年已經端着三杯水走了出來,見兩個人還站着,立刻照顧道:「別客氣,都坐呀,這是檸檬水,你們將就着喝點,我去看看那鬧彆扭的小傢伙。」
那人離開之後廖群立刻去端水,他大口地喝了兩口,之前為了為了追李言成他跑得很急,現在又爬了五層樓的樓梯早已經口渴。
「還要嗎?」李言成問道。
廖群見狀,連忙點頭,他接過李言成的杯子大口喝了起來,他自己的杯子已經空了。
當廖群第二杯水喝完的時候,那人才抱着孩子從新來到客廳,「還要水嗎?」
李言成搖了搖頭,廖群喝了兩大杯水也早已經喝飽了,便也拒絕。
「剛剛是我不小心撞壞了你的雪糕,所以特地上來跟你道歉的,現在道完歉,我們差不多也該走了。」李言成站起來擠出一個笑容對着那孩子笑了笑,然後就準備走。
那孩子見狀也笑了笑,也是這個時候連城才發現對方似乎是到了換牙的年齡,因此嘴裏的牙齒有些空缺。
他似乎很害羞,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李言成朝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門已經被鎖上,擰不開。
李言成一臉疑惑的回頭看去,卻見那青年抱着孩子還站在客廳,而廖群也不知道為什麼也並沒有跟上他,而是坐在沙發上捂着額頭,似乎有些難受。
「廖群?」李言成往回走了兩步,叫了一聲廖群的名字。
已經頭暈的廖群眩暈中聽到李言成的聲音,他抬頭看向李言成,但是因為視線已經有些模糊,看到的不過是一快模糊的人影。
「李言成……小心……」話還沒說完,廖群就已經脖子一歪,睡暈了過去。
「你想幹嘛?」李言成戒備的問道。
「去一邊玩兒爹爹很忙。」那青年臉上依然帶着笑,他把懷中的孩子放了下來,然後他看向李言成:「我知道你是警察,你不用再繼續裝下去了。」
李言成不為所動,依然站在原地。
他的視線看向廖群又看向的青年,似乎在計算兩人之間的距離,計算怎麼成功營救廖群。
「既然來了,你就別想走了。」那青年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打開柜子,從柜子裏面掏出一把刀來,「之前紅珍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對勁,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查到這裏來了。」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們是警察就趕快束手就擒,不要再錯上加錯。你放我們走我們也會給上頭好好說說,倒時候可以從輕發落。」李言成往廖群的方向走去,那青年也沒有攔着李言成,而是任由他走到沙發旁邊。
「走?你以為你們還能走得了麼?」青年笑了笑,「以為你們是第一個找到這裏來的警察嗎?」
李言成微微的瞪眼,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青年卻又笑道:「而且你們剛剛跟我進來的時候除了樓下的警衛其他地方並沒有監控,也就是說,如果你們到時候消失了,他們也沒證據扯到我這裏來。」
那青年這一句話有些矛盾,但是李言成卻聽明白了其中的隱晦之意。
恐怕那警衛也是這人安排的人,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發現他們的,不過從現在來看恐怕這一切是他早就設好的局。
只等着有人察覺到,然後往下跳。
無論最後是誰發現了這件事情,是誰來找他,都逃不過這一劫。
那青年打量着李言成,他很有耐心的在等待着李言成開始眩暈……
玩弄着手中的刀子,他好整以暇,似乎對自己設好的局十分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