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章 一覺醒來 天黑了(泣血求票)
「好!寫的不錯。」
第二天一大早,武澤輝就坐上了侯天東的新富康,兩人並排坐在車後,侯天東輕輕地拍着武澤輝的肩膀,輕聲的說道。
能得到侯***侯老一的肯定,武澤輝心裏除了興奮,還有一絲勝利的感覺,戰鬥的緊繃有一點鬆懈下來。嘴上謙遜了兩句,就聽侯天東道:「這件事情的匯報,你跟我去,到了市委熊***那裏,你說話利索點,爭取給熊***留下一個好的印象,這樣以來,對於能儘快把你推出來有好處。」
好處,這兩個字,侯天東說的雲淡風輕,但是武澤輝心中卻是熱浪鼓涌,充滿感動,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鄭重起來,當下雙手伸過來緊緊的握住侯天東的手,感激涕零道:「侯***,對於您的大力扶持,我武澤輝沒齒難忘!」
侯天東笑了笑,用手輕輕地拍了拍武澤輝的肩膀道:「不用感謝我,你個人工作有能力,有思路,我的任務就是抓班子,帶隊伍,把表現優秀的同志適時的推出來,縣委對你本人的工作態度還是充分肯定的。」
兩人作為同一個縣委班子中的成員,不知道握過多少次手了,但是現在這一刻,武澤輝好像第一次發現,侯天東侯老一的臉微微笑着,就像一片晴朗而寬闊的天空,而且,手心裏也是前所未有的溫熱。
副***!這個職位已經向自己招手了!侯***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武澤輝卻明白他的意思,想到將要帶在自己頭上的副***頭銜,武澤輝的心裏就是一陣激動。
雖然都站在侯天東的一邊,但是武澤輝依舊將組織部長孫國良和杜自強當作自己走向副***位置的強勁對手,現在自己在王子君一事上的成功運作,終於讓侯***心裏的這道天平向自己壓過來了!他娘的,機會就是給有頭腦的人準備的,這話一點也不假。
因為提前打了電話預約,所以侯天東和武澤輝很順利的進入了熊澤倫的辦公室。熊澤倫在兩人進來的時候,正在翻閱一份文件,在兩人進屋時只是朝着侯天東點了點頭,至於武澤輝,熊澤倫根本就沒有半點反應。
武澤輝心中很清楚熊老一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身處官場,倘若你站在某一個位置上,一定要穩住自己的氣,所謂的氣,就是輕易不表態,輕易不說話,就這一個簡簡單單的沉默就能把來人給震住了!因為他本來就是忐忑不安的,看你面無表情,心裏會更加的揣測,領導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這麼一想,對自己的怵意無形中就增加了!
在他的辦公室里,面對前來拜會的下級幹部,他武澤輝不是也時不時的來這一手麼?儘管心裏知道這一點,但是此時,面對淡然的市委***,武澤輝的後背還是迅速的沁出一層汗來,心裏隱隱的有些不安。這可不是自己上不得台面,而是因為,面對面的給熊老一坐對面匯報工作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不不,這樣的待遇是從來都不曾有過的。武澤輝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努力的把腰杆挺直了。
侯天東倒是從容的很,他一碰武澤輝的手,示意神經緊繃的武澤輝在辦公室沙發上坐下,然後鼻觀口,口觀心,一言不發的等着熊老闆發話。
過了足足有五六分鐘,熊澤倫這才將文件放下,他朝着侯天東淡淡的看了一眼道:「天東***,你在電話里說有緊急事情需要給我匯報,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說說吧。」
「熊***,我是來承認錯誤的,這是我們蘆北縣委請求批評的文字材料,請熊***和市委給我們一處分。」侯天東說話之間,就將那份寫好的材料雙手遞到了熊澤倫的面前。
這份材料不厚,只有薄薄的兩頁紙,但是這兩頁紙的內容,卻是武澤輝帶着強有力的筆桿子,經過精雕細琢十易其稿才定下來的。作為主抓這件事的人,侯天對於這份材料里的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熊澤倫看的很細,一千多個字他愣是看了足足有十幾分鐘,在這十幾分鐘裏,整個辦公室可以說是鴉雀無聲,一股壓抑的氣息,更是充斥在武澤輝的心頭。
這種壓抑,就好似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讓人覺得難受,甚至快要窒息,但是面對這種平靜,武澤輝卻是感到欣喜不已,因為這種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並不是針對他武澤輝的。
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不知道怎麼,武澤輝的心裏突然想起來學生時代的一篇課文,那一刻,武澤輝自己都有些奇怪,當初上學時,背課文對自己來說簡直是一種非人的折磨,口乾舌燥的念上二三十遍,愣是記不住小小的一個自然段,害得語文老師當着全班同學的面揪住他的耳朵,無可奈何的說:「武澤輝呀武澤輝,我只聽說過狗熊是怎麼死的,估計狗熊見到你之後,肯定也會死而復生了!」
但是今天,自己怎麼會如此清晰的想起來這一句話呢?看來,學生時代,自己之所以成績上不去,並不是怪自己腦子笨,而是老師的教學方法有問題了!這麼一想,心裏對於熊澤倫將要發出的暴風雨又有了一絲熱切的期待。
「天東***,這份材料屬實麼?」熊澤倫將手中的信朝着辦公桌之上輕輕地一放,朝着侯天東沉聲的說道。
「熊***,這件事情,武澤輝同志最為清楚,就由他向您詳細解釋一下吧。」侯天東說話之間,朝着武澤輝點了點頭。
能夠和市委***面對面的匯報工作,那對於武澤輝這等人來說,簡直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是縣委常委不假,但是全市光正縣級以上幹部都一二百,副縣級的幹部就更不用說了,熊澤倫作為市委***一把手,能把正縣級幹部完全記完,就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本事了,這副縣級幹部麼,能夠入他的法眼,那簡直就是上了一條高速公路,搭上了一班直達目的地的直通車,這種效果,又豈是事半功倍這個薄薄的詞能形容得了的?!
「熊***,事情是這樣的,王子君同志……」武澤輝對於怎樣向熊澤倫匯報的問題,在車上可是想了一路。武澤輝雖然上學時成績糟得一塌糊塗,但是作為宣傳部長,他的口才倒是挺符合這個位置的。再加上他是有備而來,因此,這種當面匯報,他是根本就不害怕的。
不過,這次匯報,武澤輝卻是很注意自己的用詞,在一些無關痛癢的地方,他對王子君進行了一番肯定。作為一個在縣裏也算是混了一些時間的老政客,武澤輝深知,要攻擊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不是直接攻擊,而是在對他某些方面進行肯定的同時,再一針見血的把他犯的原則性錯誤指出來,這樣以來,既不至於讓領導誤以為你藉機報復,又對你的以工作大局為重看高你幾分。
簡單的五分鐘,武澤輝就口齒清楚、有條不紊的匯報完了,如果說要讓武澤輝對自己的匯報打個分的話,那最少也是九十五分之上。
熊澤倫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武澤輝,不過他臉上的陰雲,卻是越加的濃厚了。
「嘿嘿,王子君,這一次我看你怎麼死的!」看着熊澤倫臉上的陰雲,武澤輝的心中壓抑着一絲放縱而有節制的欣喜,他只覺自己的匯報已經起了作用,接下來的,就是熊澤倫的狂風暴雨了。
「天東同志,這就是你一大早來找我,準備跟我匯報的重要事件?」熊澤倫輕輕地抬起頭,面無表情的朝侯天東掃了一眼道。
侯天東不知道熊澤倫是何用意,只好老老實實的答道:「是的,熊***。」
「侯***,這件事情安易市是不是已經正式向你們提出了交涉?」熊澤倫的語氣,越加的冰冷。
作為一個縣的縣委***,侯天東對於熊澤倫的脾氣那是了解的,他越是話語冷,就代表他的火氣越加的大。看來,小王***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
「沒有,不過我們覺得這件事情影響……」侯天東的話還咩有說完,就被熊澤倫給打斷了:「王子君是不是對這件事情已經向縣委縣政府作了檢討,確認了這件事情?」
熊澤倫的話音此時就有點不對,但是怎麼不對,侯天東一時間又說不出來,他看着熊澤倫那冷然看來的眼神,沉聲的說道:「熊***,這個還沒有。不過……」
「啪」,熊澤倫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之上,他滿臉陰冷的一指侯天東,大聲的說道:「侯天東,你搞什麼鬼名堂,你給我看看這個!沒事整點么蛾子,你這個縣委一把手居然是個帶頭的!」說話之間,熊澤倫將一張報紙扔了下來。
侯天東此時的冷汗,已經從他的身上不斷地冒出,一股天旋地轉的感覺,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從來到紅玉市以來,熊澤倫還沒有發過如此大的脾氣,這突如其來的場景,讓侯天東一時間就有點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