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宮!天下人聞風喪膽避之如瘟疫的地方!
——血腥!
——殘暴!
——陰毒!
無論是誰?一旦沾染上,將會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有去無回,只進不出,說的就是它。不僅以天山極寒之地的冰塊兒作為高不可攀的城牆,還以厚厚的積雪形成狹窄難入的小道。並且,終年如此。即使是它十里之外的地方,都透着攝人心魄的戾氣。男子一襲月白色的玄衣,腰上繫着一塊兒千年紫玉負手站在宮內。柔順的墨發簡單的用一條銀色的雲綢束住,深沉如潭的黑眸染上霜色,俊逸的容顏看起來竟比旁邊的幾株白梅還要魅惑幾分。
「主上,一個身着紅衣的神秘公子賭術出神入化,變幻莫測。半月之內,接連通殺我們手下的七十二個小型賭場和三十六個大型賭場。所到之處,無人可敵。傳說此人身段妖嬈,雌雄莫辨,額上一朵紅蓮更是美的顛倒眾生。」
白衣男子重瞳一暗,清冷的眸越發的深不可測。薄唇微張,沉聲問:「損失多少?」
「初步估計,至少九個點!」
「一群廢物,自行處置後,下去吧!」
「是!」
不帶一絲感情的漠然看着自斷經脈,忍痛強行撐着離開的人。謫仙般氣質出塵的白衣男子衣袖一揮,強大的內力散開,使得地上的積雪飛起,茫茫的天地間頓時一片雪色。空中飄着的看似夢幻般的飛雪,卻又在一瞬間強勢的同時將懸掛在周圍冰牆上的世上名劍紛紛折斷。
斷劍!殘雪!讓本來就陰森的暗夜,更加的恐怖嚇人!
無色賭坊!天下第一賭坊。繁華到極致,糜爛到極致。從裏面出來的只有兩種人:
——富可敵國!
——身無分文!
紙醉金迷的賭坊內,漆黑一片不見五指。唯獨中央長十米寬五米的金桌上亮着一盞用數顆深海夜明珠串成的吊燈。若影若現的光,使得空氣中平添了不少神秘的氣氛。
桌子的四周密不透風的圍了不少人,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相似的表情。
期待!
緊張!
刺激!
無數隻貪婪的目光,齊刷刷的一致直勾勾的盯着賭桌中央還未揭曉的底牌。
這一局,贏,日進斗金。輸,傾家蕩產。
不同於所有人草木皆兵的表情,帶着面紗的紅衣公子漫不經心的似若局外人般風輕雲淡的俯視着眾人。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開!」沉重有力的聲音,尖銳的划過整個上空。
荷官在大家的注目下,緩緩的打開了賭桌上一個蓋住骰子的紫色雕花琉璃小圓桶。
只見三個骰子橫斜在空中,點對點,「十八點!」
桌子上呈現的點數,讓眾人貪婪,狂喜的表情淋漓盡致的展露了出來。
十八點通殺,贏,對他們來說已有九成的把握。
得意囂張的目光紛紛轉向紅衣公子,大家卻意外的發現他居然閉着眼睛在假寐。
狂妄!絕對的狂妄!憤怒之於,大家好整以暇的冷哼着等着看他如何輸的徹底。
緊張的氛圍中,老成的荷官淡定的走到另一端。手放在琉璃桶上面,漸漸的將它揭開。
原本嘈雜的大廳,瞬間安靜的可怕!
三個骰子被一分為二,斜切空中。突然出現的這一幕,直接毫無懸念的逆轉了當前的局勢。
「十八點通殺對豹子。」勝負顯而易見。
呆滯後,眾人的臉色由不甘轉為猙獰。
紅衣公子漫不經心的瞟了所有人一眼,「今日,本公子無心再繼續。賭局,到此為止。」說完,翩然轉身意欲離開。
「想走?你覺得可能嗎?」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一位渾身散發出清貴氣息的白衣男子,超然卓絕的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中。
聞聲,紅衣公子轉身。恰好,目光與他相撞。
一個是溫潤無害的外表下隱藏着深不可測的暗流!
一個是漠然凌冽的氣息中散發出不可一世的張狂!
片刻的對峙後,紅衣公子笑的嫵媚妖嬈。隨後不動聲色的轉移了目光,紅眸迅速的將在場的人瞟了一遍。
「攝魂暗香!」
清冷的低喝聲,讓大廳內無意中已經被迷香熏來進入幻覺的眾人,恢復意識回過神來。
紅衣公子微怔了一下,眉目微微彎起襯得額間的紅蓮更加的妖嬈,灑脫淡然的笑着道:「不錯,你是第一個如此快識破我無色無味攝魂暗香的人!」
被眼前的人凝視着,突然視線模糊,無數的虛幻影像出現在眼前,白衣男子意識到自己不出意外也中了他令人產生幻覺的迷魂香。於是,立刻閉上眼睛,聽風辨聲音,快、准、狠的控制住用移花接木已經逃到門口的人。
雙手被人反剪住,身子完全不能動彈。慌亂一閃即過,紅衣公子眼眸上揚,笑的一臉邪魅蕩漾。
「來人,把他給我帶······。」帶字還沒有說完,突然雙唇被一個溫軟的東西覆住。
啊!
男人吻男人!
人妖!
紅衣公子突然吻住白衣男子這基情無限的一幕,縱然是在賭坊內見慣了各種大場面的人,依然瞬間感覺玄幻了。
即使隔着面紗,清香,滑膩的觸感還是讓俊逸脫俗的白衣男子觸電般愣在了哪兒!
時間,定格!
糜爛中,紅色的煙霧瀰漫了整個上空。
煙消!霧散!紅衣公子和白衣男子早已不知去向。
女扮男裝的顧淺歌犧牲色相從暗夜宮逃出來後,狼狽的被白衣男子追了一路。一向纖塵不染的紅衣上都沾滿了樹葉和泥土。她想不到自己的攝魂暗香和移魂術那麼輕而易舉的就被他識破了,如果不是她急中生智的話,此刻估計已經落入他的手中了。
扶着胸口,喘着氣,她抬眼看了周圍一眼,暗忖什麼地方適合藏身。
「公子,讓奴家來伺候你。」耳邊響起一個膩人的酥麻入骨的聲音,顧淺歌抬頭一看,「訪春閣。」三個大字映入眼中。
訪春閣又名尋、歡樓,帝都最繁華的青、樓。奢華糜爛,魚龍混雜。略微思考了一會兒,顧淺歌想着白衣男子就在這附近,不出意外,很快便又會追上自己。於是,她便隨意的挽着剛剛招呼自己的小美人走了進去。風月場所,找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一進去,滿臉脂粉的老、鴇看着顧淺歌身上穿的是世上罕見的蟬翼雲綢,立刻扭着身子笑的花枝亂顫的迎上去用特有的尖銳的聲音討好的說:「哎呦,公子這是第一次來吧!快、快、快裏面請。我們這兒什麼樣的姑娘都有,溫柔可人,熱辣嫵媚。只要公子你說的出,我們這兒就可以滿足公子的要求。」
顧淺歌並沒有看老、鴇,只是隨意的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扔在她的懷中,「給本公子安排一個上好的雅間。」
雙眼冒金星的看着手中貨真價實的百兩黃金的銀票,老、鴇唯恐伺候不周的說:「來人,快帶這位公子去樓上的上房,好茶好水的招呼着。」
顧淺歌隨着一個小廝走到樓梯中央,這時老、鴇急急地衝上來抓住她的手臂笑的原本褶皺的皮膚更加的彎曲,「對了,公子你要什麼樣的姑娘。等會兒,我就安排一個沐浴梳洗後上去伺候公子。保管,一定不會讓公子失望。」
隨意的瞟了一眼下面的女人,顧淺歌指着一個低眉頷首的女子,「就她了!」
打開小廝為她安排的房間的門,走進去,聞着撲面而來的濃濃的嗆人的脂粉味,顧淺歌不禁皺了一下眉頭。忍住不適走到桌邊坐下,她暗忖現在走出去的話,就是十天半月她都不一定可以甩掉那個跟着她的白衣人。不過,在這兒等到晚上天黑後換上女裝出去的話應該就可以成功的躲開他。她相信任憑他再聰明,也想不到自己追趕的人是個女的。
正思忖着,突然吱呀一聲門開了。隨後,進來了一個濃妝艷抹的小美人。顧淺歌看着她半遮半掩的高挺着的胸部,和若影若現的白皙粉嫩的長腿瞬間有一種想噴血的衝動。
「公子,惜兒會好好的伺候你的。」女子低眉含羞帶怯的看着顧淺歌說。
不知痕跡的避開向自己湊過來的女人,向後退了一步。
意識到面前的人不情願,「怎麼?公子不喜歡惜兒麼?」女人睜大了雙眼有些委屈的楚楚含淚的對着她說。
「如果,你現在出去這張銀票就是你的!」
「什麼?」女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顧淺歌。
「要還是不要?」
「要!要!要!」女人忙不迭的點頭,抓過銀票後很怕顧淺歌反悔了似的飛快的跑了出去。
女人離開後,顧淺歌關上門和衣在床上睡了一會兒。畢竟,折騰了這麼久,還是有些累了。
醒來後,天色已暗!
顧淺歌快速的脫下自己身上的紅衣,換上房間中乾淨的女裝。將原本包起來的一頭順滑的長髮放下,讓它隨意的披着。從梳妝枱上放着的幾個髮飾中抓了一支別致的梅花簪,斜插在發間。看着鏡中與之前的樣貌截然不同的自己,滿意笑笑打開門意欲離開。
剛剛出去,好巧不巧,目光恰好與一襲白衣的男子的目光相接。
暗罵一聲倒霉,顧淺歌逃命般的滾入自己的房間中。打開窗戶正準備跳下去,這時被自己反鎖住的門突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