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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接了個電huà 回來,人好像也變得悶了?有什麼事情嗎?」
看着重新擠回到紅地毯邊的何訪的臉上少了幾分剛才離去時的興奮,多了一點不知道什麼的表情,蒙芊卉伏在何訪的耳邊關心的問道。
「哦,沒什麼?只是小問題,無關大局,已經交給徐哥他們去處理了。」
何訪隨口編了理由搪塞過去,借着一個不知道叫什麼名zì 的金髮美女從身前經過,引起一陣掌聲和尖叫的機huì ,重新把開心的笑容堆放在了臉上,而一隻手也自然不過的搭在了蒙芊卉的腰間。
對於何訪的話,蒙芊卉似乎還有些疑問,不過在對方的臉上尋找了半天,卻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借着何訪攬住自己的手,換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半靠在何訪的身旁,一同把注目投回到鼎沸的現場。
只有最愚蠢的女人才會不給自己的男人留出空間,蒙芊卉當然不在此列。
一旁的錢正明故意把身子往前探了探,然hòu 回過頭來向何訪擠了擠眼睛,而唐凝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有眼神中的一絲明光,和嘴角一絲不易察覺的笑痕,透露了她的心思,像往常一樣,這一次她又把何訪剛才接到的電huà 內容猜出了個大概。
「好好看看,好好看看,難得這麼近看大明星,這走紅地毯,接受別人歡呼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啊。」
隨着一個叫不出名zì 的超級美女走上了紅地毯,一陣更高的聲浪響了起來,何訪把音量放到最dà 說着,神情也跟着興奮起來,不過蒙芊卉把頭向後仰了仰,離開何訪的身體一段距離,然hòu 盯在何訪的臉上好一陣子。
「你來這是真的是感受電影節的氛圍嗎?」
不知怎麼的,何訪現在看着蒙芊卉仍然面帶笑意的嬌容,心裏卻一陣陣的發虛。
「當,當然,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大家一起來體驗一下這裏的氣氛,拓寬拓寬眼界。」
「哦,我怎麼看你一見到有美女出現就變得特別興奮,眼睛都能放出光來,就好像前幾天在海邊那樣?」
「……」
五月的天氣怎麼這麼熱?快趕上京城裏那不是人熬的溫度了,這可是地中海邊上啊!
何訪不自覺的伸手在自己腦門上抹了一把,拭去突然不聽話滲出來的毛毛細汗,嘴上卻沒有傻到去繼續解釋,混,能混過去就混過去,混不過去就裝耳背。這也算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吧,想來看着自己的這一臉的尷尬神色,善良可愛溫柔體貼的蒙芊卉同學應該不會繼續追剿吧。
蒙芊卉美麗細長的眼睛,早已經笑得眯成了一條線,臉上好像還有一點得yì 的樣子,好像是找回了點什麼似的,果然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重新靠回到何訪的懷抱中。
笑不好笑,氣不能氣,一句話,沒脾氣!何訪趁着蒙芊卉的目光移向遠處,做了一個表情誇張的鬼臉,算是讓自己找到了一點心理平衡。
嘉賓還在陸陸續續的到來,就連那些被視作鎮節之寶的荷里活演員,也三三兩兩的出現在招搖的隊伍當中,當然他們所受到的歡呼和尖叫,比那些本土或是其他國家地區的演員成倍的增長,讓人無法不感嘆,就連法國這樣一個最有獨立電影精神的國家,終究也逃不掉美國人的精神侵襲。
「看看,這就是差距,唉,就算你曾經在這裏獲過多少個大獎,也比不上人家連參賽都以為是給你面子的荷里活明星。」
何訪指着前面輕嘆到,剛剛走到身前一眼就可以認出來是國內的某位專門拍片子給老外看的所謂第N+1代先鋒導演,手裏正挎着一位身材扁平,但胸前深V字領口開的比之前任何一個豐腴性感的歐美影星更低幾分的無名女明星,拼命的向着夾道的人群揮着手,雖然分別只剩下一隻手,但那揮舞的速度和頻率,實在讓何訪不能不懷疑這兩位以前是不是學過什麼無影神掌,要不就是剛剛打了雞血。
突然,那兩以對男女嘉賓發現了何訪這一組緊貼這紅地毯而站的人,更聽到了何訪有些大聲的講話,迅速確定了這組人的本國國民身份,或許是出於他鄉遇故人的親切,兩人的臉上洋溢出的笑容更加熱烈起來,也變的真誠了一些,不過讓何訪等人吃驚的是,這近乎於本能的反應卻只持續了不到一秒鐘,那笑容不但沒有繼續盛開,反倒是收斂了很多,而原本有些謙和的頻頻點頭的腦袋,此刻也高高的揚了起來,似乎代表一種矜持,又好像擁有一種驕傲。
何訪馬上領悟到了對方的潛台詞,看來這些人對於中國某些傳統文化繼承的還真是相當有水品,內外有別做的果然到位,只是他們又憑的什麼?
何訪收起了笑容停下了原本鼓掌的手,誇張的搖着頭,就是不知道那兩人是不是真的看到,因為此時兩人已經越過了幾人的所在,而面目上也重新恢復了剛才的那般謙和。
何訪的耳邊適時的傳來了蒙芊卉的聲音:「真是有礙風景。」
「呵呵,中國的這些電影,早在這一群人蜂擁而至為了這些老外的胃口而拍片的時候,就已經不再屬於中國了,不管他們曾經或是即將拿到多少獎項,即便是奧斯卡。」
幾天來難得的一次正經,何訪把話說的很慢,很沉。
「可你來到這裏,心裏頭就沒有想過將來的有一天,你也要拿下這樣的一尊獎盃嗎?」
來到法國後,一行人久久徘徊在戛納的附近,直到今天參加這場開幕式,唐凝早就看穿了何訪的心思,對於何訪的「正義言辭」立即表示了「有限」的懷疑。
「「我承認,我有這樣的想法,而且從剛才那一刻起,我這個想法更加強烈了,不過如果我來,只有一種可能,拍出一部讓我自己認可,讓我的朋友們認可,讓觀眾認可的電影,他們請我來,就只有一個目的,把那個金色的棕櫚葉子送給我。」何訪的話說的大氣凜然,讓身邊的幾個人為之側目,不過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又讓幾個同伴一起泄了氣,「這個夢做的不錯吧,小時看第一次《黃土地》的時候,我就開始立志了,最起碼每個月都會夢見那麼一次兩次的,怎麼樣,俺從小就理想遠大吧。」
三根,沒錯,三根朝下豎起的大拇指,同時出現在何訪的眼前,何訪的話是真是假,讓人無從辨別,但何訪這副熟悉的不正經笑容,卻讓幾人作出同樣的回應。
如果說身在戰場外的何訪如此輕鬆有些理所當然的意味,但如果有些本來置身於日趨激烈的戰場上的人,此刻也是同樣的優哉游哉,似乎就不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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