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被帶到了另一個房間,卻看到風鈴兒和可可已經在那裏等着了,原來他並不是第一個面見天有涯的人,風鈴兒才是第一個。
至於可可,完全就是來打醬油的,天有涯也不會覺得在可可這般大小的姑娘這裏能問到什麼。
那按照這個情況來看,一會兒常青被問完問題後,應該也會到這個房間裏來這裏會和了?於是抱着這樣的心理,秦崢和風鈴兒便在房間裏,邊喝茶,邊等待。
只不過他們不曾想,這次的等待會如此漫長,茶涼了好幾次,宮裏的女侍也將壺裏的茶水來來回回換熱了幾次,他們依舊沒見到常青出來。
「她不會有什麼事吧。」風鈴兒微微皺眉,她用指尖輕蘸着茶水,不經意間,在桌上畫出了她視線中,秦崢的側顏。
秦崢豁然起身,快走幾步,坐到了風鈴兒的對桌,卻將她驚嚇了一條,慌亂地用袖子將桌上的水漬擦得亂成一片reads;。
秦崢疑惑問道,「怎麼了,你在做什麼?」
風鈴兒尷尬地笑了笑道,「沒什麼,剛才灑了些水,你……是想說什麼?」
秦崢從空間裏拿出快帕子道,「水灑就灑了,怎麼用袖子擦,對了,我是想問你,天有涯剛才問了你什麼?」
對於秦崢對天有涯的直呼其名,風鈴兒只是微微皺眉,然後輕道,「只是問了些許那日在金家的情況,想來江湖上傳言太多,陛下也是擔心會有第三勢力在其中攪和,而且弄不太明神域到底是什麼態度,常姑娘是神域的人,陛下確實該會問的更仔細些。」
「恩。」秦崢點點頭,然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等待。
又換了兩壺熱茶後,終於有人推門而入,正是在女侍帶領下來到這裏的林希羽。
林希羽此時有些失神,她清楚的記得,剛才在殿裏,天有涯看到面具之後的她時,眼中的那種震驚、嘆惋,還有遺憾,她很怕有一天,也在秦崢的臉上,看到同樣的表情。
不過,總算是把神域和天魂之間的誤會解釋清楚了,也算是安了天有涯的心,至於夜女的事情,她自己會去弄明白。
「怎麼樣?他有沒有刁難你?」
看到常青進門,秦崢關心的話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總覺得常青身上有一種特質,一種讓他忍不住要去關懷的特質,這種感覺,只在林希羽的身上有過。
聽到秦崢的話,風鈴兒本在垂首喝茶的身子,頓了頓,有些愕然地抬頭,看向了秦崢和常青,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了兩圈,當眼裏的失落再也擠不下的時候,她才將目光垂回了手中輕托的瓷杯之中,熱茶里冒出裊裊的白煙,熏得她睫毛輕顫。
林希羽輕笑了兩聲,只是聲音有些沙啞艱澀,不再像原來那般清脆,她聳了聳肩肩道,「沒事,只是問了些細節,以及神域的事,不過他說,我們明天就能離開。」
「恩,那就好,明天帶你去見幾個我們的朋友,然後我們就出發回神域。」秦崢點了點頭說着,然後回身對風鈴兒說,「天色不早了,好好休息。」
「恩。」
然後秦崢便先一步離開了房間,由內侍帶着他去了天有涯為他安排的房間,而可可自然也帶着小強跟着秦崢先走一步了。
殊不知他離開之後,屋中的兩個姑娘,進行了另一番對話。
風鈴兒放下瓷杯,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長裙,對林希羽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有如何思量,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傷害到他。」
然後她又頓了頓道,「好久不見了,羽兒妹妹。」
林希羽一愣,她沒有想到,風鈴兒會如此直接的揭穿她的身份,於是她愕然道,「鈴兒,你、你怎麼會知道。」
風鈴兒笑了笑,只是笑得有些發苦,「我可不像他這般遲鈍,你有時不得不相信,女人的直覺也是很敏銳的,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剛才一試探,果然是你。」
「恩,是我。」林希羽摘下面具,面露苦笑,「又不是我。」
風鈴兒看到林希羽的瞬間,頓時瞪大了美眸,有些不可置信,原本絕美白皙的臉上,佈滿了粗淺不一的青綠色條紋,就像是一條條青綠色的巨蟒,盤踞在了她的臉上,「怎、怎麼會。」
風鈴兒深知,外表對一個女人的重要性,更何況是,對於一個絕世美女來說,這該是多大的打擊,但是她同時也終於理解,林希羽為何要化作常青,以這種奇怪的身份和方法,停留在秦崢的身邊,於是她道,「我明白了。」
她朝着林希羽走近幾步,在她的耳邊輕語道,「照顧他,相信他,留住他,不然,我就要出手了。」
說完,風鈴兒深深地看了林希羽一眼,然後走出了房間,徒留林希羽一個人愣愣地站在房中,無奈地再次將面具帶回了臉上,風鈴兒分明在責怪她不夠坦白,可是她又何嘗是不相信他?她只是,不相信她自己……
第二天秦崢起床後才知道,風鈴兒已經先行一步回學校了,說是上午有魂修的課程,這讓他有些困惑,這魂修的課她都落了多久了,還在乎這麼一節兩節的?
在離開天魂殿之前,秦崢還去天有涯那裏拿了一樣東西,便是之前他問天有涯借的東西,然後才在天魂殿那扇巨門之外,坐上了馬車reads;。
車上,常青、可可、還有小強已經在等他了,可可正在一手吃喵脆角,一手抱着本書看,秦崢的書庫功能已經不能用了,但是空間裏還有不少拓本,也夠可可看一陣子的了。
常青正在無意識地撓着面具與臉相觸的地方,似乎是有些癢,看到秦崢上車,對他點了點頭。
秦崢從懷裏,將他從天有涯那裏要來的東西給常青遞了過去,這是一個比他的手掌稍大的東西,是一張面具,用一種十分輕便的材料打造,內里還有特殊的絲滑綢底,帶着臉不僅不會感到不適,還會很舒服。
「這個給你,你現在這個看起來,好像帶的不是很舒服。」
「啊謝謝。」林希羽有些意外,但還是從秦崢手裏接過了面具,右手輕撫着面具里的綢緞,心裏開始湧現出一絲絲的暖意,他依舊和原來一樣體貼。
「喜歡就好。」秦崢摸了摸鼻子,這才想起來忘了什麼事兒,於是將頭探出車簾對車夫道,「去天魂學院。」
「好嘞!」車夫高喊一聲,然後車輪便開始骨碌碌滾動了起來。
「你對每個女孩子,都這般好麼?」林希羽摸着手中的面具,突然問道。
秦崢一愣,沒想到常青會突然問他這樣的問題,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裏竟然沒來由的湧上了一絲緊張,於是他立馬搖頭道,「並不會。」
可是林希羽並不準備就這麼放過他,而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似的追問道,「可是,我們認識並不久,而且不熟。」
「我知道。」秦崢有些做賊心虛地看了可可一眼,發現她依舊在認真看書,這才回道,「你……有點不一樣,有點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你是說大小姐?」
「啊?」秦崢許久才反應過來,常青口中的大小姐指的是林希羽,於是才道,「恩。」
說着說着,秦崢的臉開始有些泛紅,不過紅了沒多久,他又想起了玄機城的事兒,然後臉色又開始慢慢泛青。
這一切所有的變化,林希羽都看在眼裏,於是她也不再多說些什麼,背靠着車廂,輕噓了口氣。
……
回到天魂學院後,秦崢帶着林希羽、還有可可,一同去和陳浪他們吃了頓飯,麴秀才也來了,當然也邀請了風鈴兒,只是整個飯局間,風鈴兒看向他的目光都怪怪的,總覺得目光里有什麼故事似的。
於是飯後他就去問了風鈴兒,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和他說,但是風鈴兒只是和他說,讓他好好珍惜眼前人,然後轉身離開了。
當時的秦崢,還以為風鈴兒口中的眼前人是她自己,後來他才知道,當時的她,其實已經告訴了他某些答案,只是隱晦到完全沒法發現罷了。
陳浪那天喝了不少酒,話特別多,顫着秦崢一個勁的叨叨,不過口中的事兒說來說去大致就這麼兩件,一件是燕子,還有一件則是他的學業。
總之,就是他和燕子磕磕碰碰整日吵架,但是依舊離不開對方,特別是已經習慣了生活中有對方的日子。
其次,他確實很努力,實力增長的特別快,尤其是有了落地生根,以及秦崢給他們的史詩級裝備,更是讓他們在學校里,幾乎已經是可以排進前幾的高手了,尤其是陳浪的遠距離定位箭,那個威力,那個準頭,讓不少老師都嘆為觀止。
這樣聽朋友絮叨的日子很開心,秦崢也很想和陳浪他們再多聊上幾日,不過奈何心中有事,第二日一早,太陽初生之時,他又再次踏上了旅途。
這次,風鈴兒決定留在學校好好完成剩下的學業,畢竟魂修的修煉不僅需要時間,還需要很多知識的積累。
可可和小強依舊跟在秦崢的身邊,但是這一次,還多了一個常青。
秦崢還不知道,自己和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旅途,才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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