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義帶領着這二十人的隊伍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然而整個隊伍始終保持着高度警惕,隊形也十分的緊湊,由此可見這是一支有極強紀律性的隊伍,是一支有極強耐力和意志力的隊伍。
在行進開始的前兩天之中,他們非常的順利,沒有遇到絲毫的耽擱,一直都在急速奔馳着,非常有規律的安排趕路和休整的時間,唯一的一點就是這種快速奔馳使得年少的牛兒在顛簸馬背上極其不適應,嘔吐了好幾次,雖然被侍衛緊緊地抱在懷中,但是他依舊還是很不習慣,仿佛五臟六腑都被顛簸的好像擰在一起,疼痛的面色慘白,從沒有在馬背上生活的牛兒,對此身體特別吃不消。
在一次路程中途休整的時候,牛兒臉色十分蒼白蜷縮着靠在樹幹上,時不時地嘔吐與咳嗽。蕭義關切地走過來,手裏拿來一壺用篝火燒熱的淡鹽水,讓牛兒喝下,而後又拿給牛兒一些熱騰騰的食物,這一次蕭義特意讓隊伍多休息了一會兒,此刻牛兒的臉色才漸漸地變得好了些。
「你現在好些了沒?」不知什麼時候上官靈兒從馬車下來,悄悄地走到牛兒身邊關切地問道。
牛兒聽到如此溫柔的聲音,猛然地抬起頭,看到一副魂牽夢繞的面龐,頓時漲紅了臉羞怯地回道:「嗯......我......現在......沒事......好多了......」
靈兒蹲了下來,在牛兒身邊,眨着水靈靈的眼睛問道:「我叫上官靈兒,你可以叫我靈兒,你叫什麼呀?」
「我......我叫宇文青牛,你可以叫我牛兒。」牛兒不好意思低着頭說着。
「我爹娘希望我聰明靈巧,就叫我靈兒,你爹娘怎麼給你起名叫牛兒呢?」
「我爹娘曾經告訴我,他們希望我壯如牛,所以就叫牛兒......你說這名字土不土?」
「咯咯......咯咯......不土......咯咯......」靈兒小手掩着嘴笑了起來。
「不土?那......那你笑什麼?」牛兒疑惑地抬起頭來,當他看到靈兒閃撲撲的眼睛時,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我笑你現在這麼瘦弱的,豈不是辜負了你爹娘的期望?」
「嘿嘿......嘿嘿......反正我又不挑食,沒長壯不是我的錯!」牛兒也傻傻地跟着笑了起來。
「你家在哪?」
「我家在宇文上村,那是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你怎麼到這裏了?」
「我被壞人追殺,順着河流就到這裏了。」
「被壞人追殺?為什麼?」
「他們殺了龍兒哥哥的爺爺,還要殺龍兒,還要殺我......」
「他們太過分了,濫殺無辜,會遭報應的。你說的龍兒是誰?」
「他比我大七歲,他救了我一命......」牛兒把龍兒在深潭救他一命的情景給靈兒敘說着。
「龍兒哥哥真是大英雄!」靈兒讚譽道。
「嗯,龍兒哥哥特別照顧我......」牛兒把龍兒怎麼摘野果,怎麼生火,怎麼打獵都細說着。
靈兒聽得如痴如醉,當聽到與老虎對峙整整一天時,內心對龍兒的勇敢無比的敬仰。牛兒見靈兒如此認真地聽着,他內心裏更加興奮,把近兩個月的逃難生火從頭到尾講給靈兒聽。
「牛兒,初生牛犢不怕虎!咯咯......」
「嘿嘿......有龍兒哥哥在,我就不那麼怕了!」
兩個小孩在那樹蔭下說說笑笑,共同的語言,共同的話題,不由地拉近了他們的距離感,讓兩個孤獨的孩子相互有了伴,尤其在這枯燥的趕路的間隙可以相互解悶,他們之間的友誼漸漸地加深。
牛兒看着迷人的靈兒,認真傾聽者她訴說着自己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時而替靈兒開心,時而替她感傷,時而又為她興奮,時而因她而低落。靈兒始終如同百靈鳥般的聲音,隨着情緒的起伏波動,仿佛演奏着一首美妙的曲調。
「聽說你爹是城主,是嗎?」
「嗯,我爹是上官一族,據說五百年前祖輩們受命在戾龍原始森林附近建城。」
「受命?戾龍原始森林?為什麼要在那裏建城?」
「我也不知道受誰的命,偶爾只聽爹爹自言自語說起過,好像爹爹現在也不是很清楚,畢竟五百多年了。」
「那你娘呢?」
「我娘親是慕容姓氏,她是崑崙天劍派弟子。」
「崑崙天劍派?」
「嗯,崑崙天劍派位於崑崙仙谷,她們基本常年守護在山谷中,我們現在就前往那裏,那裏特別美麗!」
「為什麼她們要守着仙谷?仙谷中有亮閃閃的寶物嗎?」
「寶物?我聽師傅說過,她們是受命守護仙湖!」
「守護仙湖?太奇怪了,那仙湖裏有什麼?」
「是挺奇怪的,我也不知道!只是那裏無論乾旱還是洪災,那仙湖不會因之下降或上升分毫!」
「這麼神奇,那你娘親呢?」
「我娘親兩年之前母親突然患上一種非常奇怪的病症,說起來非常可怕!」
「可怕?」
「有時候娘她會突然莫名其妙地情緒失控,大喊大叫,之後陷入昏迷不醒狀態......」靈兒悲痛地回憶着。
「沒有請大夫嗎?」
「城中的大夫都來了,全都素手無策......」
「最後呢?」
「當母親清醒時候,得知自己讓我和爹爹擔心受怕,她日益更加低落和消瘦,這樣的情景沒有持續過多久,母親就離開人世間了......」靈兒陷入了對往事極度的痛苦之中。
「對不起......靈兒公主......對不起......靈兒你要振作起來,你娘在天上一定在看着你呢......夜晚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就是你的親人......每天晚上我都可以看見我爹和我娘在天上守護着我......」牛兒見狀不住地道歉和安慰着。
過了許久靈兒的情緒漸漸地恢復了平靜,接着說道:「我娘走後,我爹每天都悲痛欲絕,每天都碌碌寡歡,基本上也不處理什麼城中事務。爹爹又非常疼愛我,在我面前他都不得不強顏歡笑,逗我開心。後來爹的身體慢慢的變差,有一次受涼,身體備受折磨,前後大約十幾天才康復,他突然覺得自己老了許多。他深深地愛着我,我擔心他不能照顧我,所以他把我送到了師父那裏,讓師傅教我武功,教我識字......」
說着靈兒把頭埋在胳膊里抽泣着,這是她第一次把內心話說給別人聽,牛兒在旁邊默默地聽着靈兒敘說着,如此坎坷的經歷,讓牛兒不自覺也跟着留下了傷心的眼淚。
「我爹娘......在一個電閃雷鳴夜......被兩個惡魔......殺害了......我被村子的人趕出村子了......這是我爹和我娘的骨灰......」牛兒y一邊哽咽地說着,一邊拿出那隻瓶子輕輕地撫摸着。
靈兒輕輕地抬起頭望着眼前的少年,內心被深深地觸動着,她僅僅地握住了牛兒的手安慰道:「牛兒不哭,我也不哭,我們都要堅強......」
「嗯......我才沒哭呢......剛眼睛裏進了只小蟲子.......」說着狠狠地用手抹了兩下眼睛,靈兒見狀不由破泣為笑。
「我真沒哭......我爹娘是天上那兩顆最明亮的星星,每一個晴朗的夜晚我都能看到他們,不許嘲笑我......我真沒哭......」
「咯咯......我剛剛可看見有人哭鼻子啦......」
「我沒哭......你才哭了......你才哭了......」
......
當蕭義準備帶領着隊伍再次啟程時,在靈兒的強烈要求下,牛兒坐上了馬車,兩位少男少女雖然有着不同的身份和背景,但是他們有着共同命運和遭遇,相近的年齡有着共同的話題,此刻讓他們相互為伴,迎接未來的生活和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