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原本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葉瑜看着兩個孩子一天天的長大,作為母親,心裏的滿足不言而喻!只是不同於葉瑜的輕鬆自在,那言鐸卻每天越發的擔憂了起來!
皇帝的吐血之症,越發的嚴重了,終究瞞不住了!
言鐸是擔心時局不穩,畢竟,皇子還在襁褓之中,就算是要穆王攝政,穆王自己都沒有歷練的很好,只怕還擔不起這樣的重任!
事實如此,穆王如同那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十分的焦躁。皇帝病了,太醫束手無策,只能慢慢的耗着,眼看這偌大的國家,就要壓在他的肩膀上,他當真是覺得十分的不適應!偏偏皇叔言辭切切,他又不好拒絕。
想必皇帝也是極其的無奈的吧,他的身子不行了,穆王又是一個當真是淡薄的性子……想起前朝為了皇位你爭我奪,而他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接位人,皇帝就有些悲哀。
他不由得求仙問道,只求能多活幾年,最少,也要等皇子稍微大一些!
這一日,難得三人相聚,這穆王就抱怨不停,「我今日都好久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了!這日子,當真不是人過的!你們想一想,有什麼法子。助我一臂之力!」
言鐸笑道,「能有什麼法子,你要是放下了就自在了!想當年我父親可是身經百戰、戰功赫赫的老將軍,解甲歸田後迷上了古董收藏,他對每一件古董都沉迷至極,每天擦了又擦,看了又看,總是把玩不停,興趣不減。
有一次,一群好友來到他的收藏室欣賞他的藏品,他眉飛色舞地給他們介紹古董,在介紹他最心愛的一隻古瓶時,一不小心從手中滑落,他趕緊將古瓶一抱,才沒有落到地上,可他在這一瞬間嚇得面如土色,滿臉是汗。這件事使他迷惑不已:自己戎馬生涯大半輩子,不知經歷了多少腥風血雨,可為什麼一隻古瓶的脫落就使自己嚇成這樣?思來想去難以得到合理的答案。」
言鐸頓了一頓,那宋陌笑道,「還有這樣的一段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怎麼就覺得是段子呢?許是每日哄孩子都哄成了習慣,當着穆王也是這樣哄了!」宋陌深有感覺,他就是自己的!兒子宋蘊天資聰慧,十分的機警,也頗為難哄,每日要他說些有趣的事情,都能叫他才思枯竭,宋陌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在大周的位置如此的顯貴,卻被自己的孩子給難住了!」
言鐸微微的一愣,似乎自己還真的是有嘮叨的傾向啊!兩個孩子都和葉瑜更親近,他就有些吃醋,使勁了渾身解數,想要獲得孩子的關注。
後來他發現,那斐兒只要提及戰場的事情,都聽得極其的認真,言鐸就每日裏的說,也不管她聽得懂聽不懂,那然兒就要難哄一些了,最喜歡的就是吃!
越長大,兩個孩子就越發的不像起來,斐兒要長得高一些,那然兒胖嘟嘟的,倒是玉雪可愛,叫人忍不住掐一把。
性情上,似乎也註定了是一個隨父親,一個隨母親了!
言鐸見宋陌這樣的調笑,自己都笑了!「我說的是真的!我只是想要穆王放下,就不會這樣的過的艱難了!」
穆王說道,「後來怎麼樣了!?老侯爺是怎麼辦的?」
「我父親他時常做夢,夢見古瓶跌得粉碎,夢見古瓶被盜去,夢見房子倒塌砸碎了古瓶。我母親見他這樣很是心疼,無意中說了一句:「那古瓶還不如摔碎算了,說不定你就不會這樣了。」父親恍然大悟:因為過於迷戀,才會患得患失,這是自己製造的心魔,使自己難以解脫。於是,他一咬牙將那隻古瓶砸了,這夜,他居然安穩地睡了一個好覺。」
言鐸說完,看着穆王。
穆王不是傻子,「我知道你是要我放棄做什麼攝政王是不是?」
言鐸點點頭,「正是!你若是對於權勢絲毫都沒有嚮往的話,這攝政王的位置,只是一個負擔!」
穆王搖搖頭,「說的輕巧,小皇子還在吃奶,我若是不管,說句不好聽的,皇叔百年之後,豈不是國將大亂?」
言鐸嘆息,「穆王,說一句難聽的話,若是世間沒有你的存在,大周就不成為大周了嗎?是!小皇子還小,是要認輔佐,但是這人選未必只有比一個啊!」
「你的意思是……」
「朝中還有幾位王叔,不凡有德才兼備之人,穆王,你自認你這攝政王,能當得好嗎?」
宋陌一直都沒有說話,聽見言鐸這樣說,才說道,「言鐸說的也不無道理,我也早就思量這件事,不說別人,那北齊王就是一個頗為精幹的人,只是一直都韜光養晦,寄情於花鳥金石罷了!」
北齊王的身份極其的高貴,是皇帝的小皇叔,向來不理智朝政,卻是葉天啟的好友,和葉天啟一般,喜歡把玩金石。葉天啟一般的日子上朝,因為天蒙蒙亮,朝臣是不得點明火的,只有親王極其宰相,才能由內侍點燈護送進宮,所以葉天啟都是借着北齊王的光的!
穆王微微的閃神,「皇太叔?」
宋陌點點頭,「正是!由北齊王坐鎮,更是能叫百官信服!」
「只怕皇叔不會答應吧?」穆王是巴不得將肩上的責任給卸下,但是皇帝是一個極其多疑的人,能得他信任的人不多!
「那北齊王深得皇帝的敬重,況且,他要有心奪位,也不會閒散在家裏幾十年了!」
北齊王是知道自己的光芒有可能會引來麻煩,才選擇平淡的活着,作為一個皇族,不在高位,就只能甘於平淡,沒有第二條路子。
穆王思量了一下,「我這幾日,就在皇叔的面前露一點口風……只是不知道北齊王願意不願意接手這爛攤子?」
「這個你放心,只要你做出真的是會將大周弄亂的樣子,那北齊王是皇族,總是看不下去的!」宋陌對於這北齊王還是有幾分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