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全酒美 第十二章 境況悽慘病情詭異

    「咳咳咳」屋子裏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哐當」的一聲巨響同時傳來，叫葉瑜的心頭一顫！

    葉瑜急急的跑進了屋裏，饒是她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了！

    葉毅正匍伏在地上，困難的爬行，似乎想要夠桌子上的水壺，深深凹陷的雙眸沒有一絲絲的光彩，只有一片的死寂，瘦骨嶙峋的手，如同雞爪一般的觸目驚心！

    整個人瘦的不成樣子，幾乎沒有一絲的肉！

    這就是她那丰神俊朗的哥哥，這就是那意氣風發，被稱為京城四傑的哥哥？這就是叫無數女子芳心暗許的哥哥！？

    不由得淚流滿面，「大哥！」

    葉毅抬起眼眸，灰敗的眼神中有了一絲的光亮，嘴唇蠕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而是縮回了手，將頭緊緊的抱住，縮成了一團！

    葉瑜知道，他不想見到她，不想毀滅她心裏大哥的形象，他不願意讓她看見他這垂死的模樣！

    葉瑜沖了上去，死死地抱住葉毅，「大哥!是我，是瑜兒啊！」

    文竹不禁偷偷地抹去了淚痕，拿起桌子上的水壺，發現是滴水全無，不禁暗罵，這些人，真是該死，居然敢如此怠慢，不，是虐待大少爺！

    她看着抱作一團的兄妹，不禁默默的退下，尋地方燒水去了。

    「大哥！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瑜兒的好大哥！」葉瑜用力的掰開葉毅死死抱住腦袋的手，更是淚如雨下，因為大哥根本就沒有什麼力氣，她輕易就做到了！

    她不過是一個剛剛及笄的少女，能有什麼力氣？

    葉毅看着娟秀的妹妹，不由得悲從中來，默默的流淚。「咳咳！」葉毅又開始咳嗽了，咳的很厲害，就差沒有將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了！

    葉瑜一陣的心慌，急急的撫摸着哥哥的後背，不禁擔憂的道：「大哥？你還好吧？不是說大夫來了你這的嗎，怎麼沒有看見？」

    過了好一會，葉毅才慢慢的平復下來，苦笑：「我是將死之人，看不看有什麼分別？他來了也是走一走過場，我這怪病，就連御醫也沒有辦法，他能有什麼主意？」

    葉瑜冷笑，的確，御醫的話，給了他光明正大的理由，葉瑜甚至可以想像得出當時的場景，這小廝許是發現了暈厥的御醫，就來看了一看，就不知道到哪裏去風流快活了，卻打着給大少爺看病的幌子，拒絕為文梅診治！

    很好，很好！一個小小的住家大夫也敢如此的張狂，葉瑜已經將他列入了要收拾的那一列！

    「還有這些小廝，是怎麼伺候你的？大哥，你這屋子多久沒有好好的收拾過了？還有你的衣裳，多久沒有換洗過了？到處都是灰塵不說，居然連茶水都沒有！」葉瑜越說越氣，這些人，難道忘了葉毅是主子了嗎？

    葉毅見葉瑜那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不禁心裏一暖，「跟紅頂白是人之常情，更何況我已經是廢棄之人……」葉毅也紅了眼眶，他這般的悽慘，都是父親不管不顧的緣故啊！自從父親不在踏足麒麟閣之中，他就一天一天的等死了。

    雖然他每天生不如死，經常有不如尋死的念頭，可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本來他有着大好的前程，世人的羨慕，就這樣被毀掉了！還有，他想起驚鴻一瞥的她，總是心頭一暖，他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不是嗎？

    葉瑜的心裏不禁也泛起了絲絲的愧疚，之前的她，因為想要在方氏的眼皮底下能好過一些，自從大哥犯病之後，她只陪着父親來過幾次，等父親徹底的絕望之後，她也不曾來探望過大哥！

    大哥是多麼的孤寂？每天面臨死亡的威脅，病痛的折騰，已經夠慘了，還有親人的冷漠，才是他最痛不欲生的地方吧！

    「大哥！你不能這樣的消沉，你是哥哥，你還要保護妹妹！只有哥哥，才是瑜兒的依靠啊！父親有葉青有葉輝，有葉欣，可是瑜兒只有一個哥哥！」葉瑜抱着大哥，不停的抽泣，葉毅也動容了，他一直覺得父親不要自己了，他只是一個廢人罷了，現在才發現，還有人需要自己！是的啊，自己還要嫡親的小妹，父親不看重，自己若是去了，她依靠誰？

    葉瑜哭了良久，才想起問正事，「大哥！你這病到底是怎麼起的？什麼樣的症狀？」

    葉瑜覺得事情十分的不簡單，他早不發病，晚不犯病，偏偏在他中了小三元之後，名聲大噪之時，他就犯病了！

    葉毅也不禁陷入了沉思裏面，雖然只是一年，卻恍如隔世！他中了小三元之後，父親歡喜至極，便要他從書院搬回來住，他親自教導，以便在科舉之中一鳴驚人。

    他也歡天喜地的搬進了父親精心準備的麒麟閣，單看這名字，就知道父親對他的期望至深。可是好景不長，他搬進來之後不久，就頭暈，噁心，吃什麼都想吐，到了夜晚，夢魘纏身，不能入睡。短短几天，他就被折騰的不成人形，父親心急的不得了，找了不少的名醫，都一籌莫展，才在外祖的延請下，找了御醫來看，結果御醫的邪病二字，就讓父親徹底的失去了希望……

    葉瑜靜靜地聽着大哥述說，越發的覺得不對勁，堂堂的御醫怎麼能說出邪病這樣的話來？但是，方氏的母家不過是小小的六品小吏，哪裏能指使的動御醫？更不要說御醫意是外祖找來的。外祖對大哥可是寄予厚望的啊！

    文竹端來了茶水，「大少爺，你先將就的喝一點吧，找不到什麼好茶葉……」文竹不禁哽咽了起來。

    葉毅已經渴死了，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好茶葉？咕嘟咕嘟的很快就一飲而盡。葉瑜看得心酸，心念一轉，「大哥，這樣說來，你已經許久沒有用藥了？」

    葉毅點點頭，「早先還有一些方子，無非是一些補身之物，後來就慢慢的沒有了！」葉瑜點點頭，她還想抓一些藥渣回去找人看看，看來是不用了。不由得站起身來，環顧四周，這麒麟閣雖然沒有怎麼打掃，但是，還是依然能能看出它的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