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身子抱恙?怎不請太醫過去診治?」皇帝不是個笨蛋,當然知道皇甫擎天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甫擎天回道:「皇兄也清楚,臣弟府上便有好些太醫。他們都是從小就替臣弟診病的老太醫了,醫術不可謂不精湛。他們全都替凌兒診過,皆尋不出病根兒,臣弟也就不麻煩宮裏了。出外尋訪了這麼些日子,好歹看到了希望,或許國師有法子。」
話都到了這份兒上,皇帝依舊裝傻:「朕還當你這些日子都找嬌蓮去了,沒想到是弟妹出了狀況。說起來,嬌蓮那事兒是朕太小題大作了。對了,嬌蓮已經回到相府,相府和皇后也都答應不再追究前事。」
「臣弟多謝皇兄對凌兒的寬宥。」打馬虎眼兒?沒那麼容易,皇甫擎天立即又將之前的話題接上:「國師的事情,皇兄可否行個方便?」
看這樣子,他是非要將國師給弄到洛王府去?皇帝心中陰沉至極,暗忖道:洛王府儼然一個小王國,守備森嚴,固若金湯,國師若去了哪裏,不死都得脫層皮。這可不行!
「不是朕不答應,實在是我朝沒有這樣的先例。」皇帝十分為難。
「規矩是人定的,咱們兄弟之間,難道皇兄還信不過臣弟?臣弟保證,國師絕對不會有毫髮之傷。」皇甫擎天語氣急切,看起來像是非常擔心池凌兒的病情,急於讓國師出面幫襯。
皇帝嘆道:「二弟也知道,我炎月皇朝近百年來並不安生,多靠國師鎮邪避凶。國師也從來未曾離開過皇宮,這冷不丁出宮,朕心裏着實不踏實。要不這樣,朕派人將弟妹接進宮裏,讓國師作法,你看如何?」
皇甫擎天本不願讓池凌兒淌皇宮這趟渾水,但轉念一想,若雪玉珠真在皇宮後山,或許凌兒前來會有不一樣的收穫。再者,此番凌兒是來讓國師作法「治病」的,藉機還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一趟神壇。否則,擅闖神壇,在炎月國乃是大罪。
「還是皇兄設想周到。」皇甫擎天笑允。
皇帝將計就計,便派了值守在外的侍衛郁思凡去洛王府接人。
終於搞定了皇甫擎天,皇帝生怕再度被皇甫擎天栓着話頭,趕緊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趁着弟妹還未進宮,朕先帶你去看看你皇嫂,現在也就你能救她了。」
「皇嫂出了什麼事?」皇甫擎天佯裝不解。
橫豎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皇帝簡明扼要地解釋了幾句,便領着皇甫擎天趕往坤寧宮。
皇后這回的遭遇可真慘!被葉無痕那麼一頓折騰,現在面兒都不敢露,臉上蒙着厚厚的紗布,只留出兩隻眼睛。寢宮內,偌大的橢圓形梳妝鏡被砸得稀爛。引以為傲的容貌被毀,現在連照鏡子的勇氣都沒有了。
看到皇帝來,皇后立馬竄到榻上,拉出錦被罩在身上,死活不出來。
「嬌鳳別怕,二弟來了,他一身冰寒內功,一定能驅除葉無痕那賊人施加的邪魅鬼火。」皇帝輕聲安慰,並順勢伸手去扯皇后頭上的錦被。
皇甫擎天向來沉得住氣,可眼下也禁不住眼尾上揚。不錯,他的確能驅除烈火,可也能留下寒冰。沒有人傷害了凌兒,還能風光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