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之約（GL） 第34章 對象，無解

    月半之約>

    都當上副總了，過年還不給自己放個假。

    年二十九，鹿南野和鹿西蹦帶着幾袋子食材，不聲不響地佔了小姨的房子。

    小姨下班回到家很驚喜：「你們倆特地來探望我的？」

    鹿西蹦望了眼在廚房裏忙活的鹿南野：「我媽說了，今天晚上不准加班。」

    &她也管？」小姨換了拖鞋，抽掉頭髮後面的簪子，棕紅色的長髮如瀑布垂落而下。

    鹿西蹦稱讚說：>

    小姨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頂，挽起袖子去廚房幫忙。公司朝九晚五，小姨則是朝八晚十，要不是今天沒人留下來加班，保安大叔催她趕緊走他好早點下班，她也不會準點回來。

    只有三個人，鹿南野沒弄太多菜，那邊客廳開着電視，喜羊羊又在秀智商了。家裏有地暖又開着空調，三人都只穿一件薄衣服，徒手剝大蝦。聽到美羊羊的聲音，鹿南野便問起：「西蹦，你現在有對象了嗎？」

    &有。放心吧媽媽。」

    &我怎麼放心？你早點找一個呀。」

    小姨哭笑不得：「二姐，你怎麼還鼓勵西蹦早戀？」

    &麼年代了，還早戀不早戀的，現在的孩子高中談對象，多常見呀？你提這個我就得說說你了，你上高中不是有過小男朋友嗎？現在三張半的人了，又不是不想戀愛，那麼多青年才俊你一個都看不上？」

    &門失火。」小姨聳肩，不以為意，「大姐都不管我了，你也別管了，該有自然會有的。」

    &姐說不管你，她昨天還打電話讓我給你介紹幾個呢。三十歲之後遇見真愛，我當然相信，但是按你現在的生活狀態，即使出現喜歡的人，你也未必會去追求吧。」

    &該讓人看看我們清新脫俗的畫家在家裏都叨叨些什麼話題。」小姨敗下陣來，拱手拜了拜，「您繼續說西蹦吧。」

    鹿南野無奈地瞥她一眼，對鹿西蹦道：「你們班裏的同學，有沒有人不錯的？」

    &好的就有，人好又喜歡女生的……」鹿西蹦想起了張飆，頓了兩秒，「倒是有一個，不過我現在不想談。」

    &長得不漂亮嗎？還是你沒有感覺？其實你可以把目光放寬些，我看不是有些人會掰彎姑娘嗎？」鹿南野出主意。

    小姨咋舌：「你這當媽的心真狠。」

    &給西蹦看上，多好的福氣，我們西蹦這麼漂亮。」鹿南野勸說，「年輕女孩心思單純，我問了圈裏的朋友，她們說找對象，早下手比較好，最好在年紀還小的時候就圈一個養起來，好好培養感情，要是以後真的不合適，我們再換一個嘛。」

    小姨聽得汗毛豎起：「二姐，你真是蛇蠍心腸。」

    &媽，」鹿西蹦紅紅油油的纖指搭上鹿南野紅紅油油的柔荑，「你忘了你教我的，做人要善良，萬事不強求？」

    &是我擔心……」

    &姐呀，兒孫自有兒孫福，」小姨說道，「你太緊張了，其實沒有必要。就說我，我的工作給我帶來的成就感和愉悅感，比我任何一個男朋友帶給我的都要多，我不戀愛，是因為那個能讓我心甘情願犧牲工作時間去約會的人還沒出現——也可能他沒等到我就先死了呢。再說西蹦吧，她條件這麼好，你還愁沒有女孩喜歡她呀？她還沒到十七呢。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鹿南野沉默許久，嘆氣道：「或許是我老……」

    &鹿西蹦和小姨齊聲大喝，把鹿南野嚇了一跳。

    小姨語重心長：「你只是迷失了方向，親愛的二姐，別多想。有你擔心我和西蹦終身大事的時間，不如看幾集。西蹦，來換個話題。」

    &說到圈一個養起來，我倒是想起許約和夏半月了。許約把夏半月看得真是緊，護得不留一條縫，夏半月也特別乖。如果不是知道她們都很直，我都要以為……」鹿西蹦忽然一怔，臉色變得凝重，自語道，「不會吧……」

    小姨問：「什麼不會？」

    鹿西蹦道：「我的兩個朋友，從小一起長大，許約不論到哪都想帶着夏半月，而且表現出特別強的獨佔欲。」

    &麼表現？」小姨饒有興致。

    &允許有其他目的的男生靠近她，不允許別人碰到她，還有動不動就親臉來表明她們的關係。」

    小姨擦着手，語氣很隨意：「什麼關係，情人關係吧？作為朋友有點過了。」

    鹿西蹦若有所思地點頭，很多細節，不往這個方向想就不會察覺，但是一旦聯繫起來，其實很明顯。許約對夏半月的種種行為，她原先只當那是出於對妹妹的過度關愛，出於強者天生的保護欲，但是現在看來……

    半晌沒吭聲的鹿南野忽然說：「那麼夏半月和許約都有可能被掰彎？你喜歡哪個，她們倆我都挺喜歡的。」

    鹿西蹦和小姨深感無力：「你又來了……」

    &是挺好的？」鹿南野很無辜，學小姨的動作，微微聳了下肩。

    鹿西蹦：「說正經的，我覺得許約可能喜歡夏半月。」

    小姨：「所以？」

    &天我們約了見面，我問問她是怎麼想的。」

    約好除夕去公園，鹿西蹦早早到了，而後來的是李亮亮，過不到一分鐘，一身白的許約和一身粉紅的夏半月有說有笑走過來。

    &胖胖！」李亮亮誇張地揮着手。

    鹿西蹦突然對他很同情，無知者無畏。雖說李亮亮已經對許約很「畏」了，但假如事情真是她所想的那樣，那李亮亮「畏」得還不夠。

    李亮亮道：「住的遠真是不方便，放了假咱們還第一次聚起來。」

    許約：「又不是山長水遠，在學校隔一兩天就能碰面，看多了審美疲勞。」

    &李亮亮說不過她，乾脆不和她說，「夏胖胖啊，我給你帶了兔子棉花糖。」

    &謝。」夏半月撕開袋子，看着豎着耳朵的可愛小兔子，不捨得下口。

    許約捉住她的手拉過來，一口咬掉兔子的頭，再還給她。沒了頭的兔子就不可愛了，夏半月沒有心理負擔地吃掉身子，找垃圾桶扔掉棒棒。

    &玩什麼？」鹿西蹦說，「半月，你和李亮亮先商量一下，我和許約去買汽水。」

    許約探詢地看她一眼，鹿西蹦眼神堅持，許約便問：「阿胖想喝什麼味的？」

    &子味！」

    李亮亮：「我要菠蘿的。」

    &走遠。」許約留了句，就和鹿西蹦一起往大蘑菇房子走。

    &麼事？」

    &想過和什麼樣的人結婚嗎？」鹿西蹦沒有直接問。

    &有。」

    &過半月的初戀男友是什麼樣子嗎？」

    &有。」

    &覺得半月適合一個溫和的，幽默的，專情的，開朗的，男生。」

    &嗎。」

    &鹿西蹦盯着她。

    &要什麼味？」

    &檬？啊還是蘋果吧？不不我要荔枝的。」

    許約笑了下，拿齊四瓶付錢：「你和阿胖越來越像了，吃貨。」

    「……」鹿西蹦左手荔枝右手菠蘿，和她走出商店，「我吃不胖！」

    &才好看。」許約掃了一眼她的胸部。

    「……」鹿西蹦受到了一點點打擊，只有一點點。

    李亮亮又在貧嘴，夏半月笑得前仰後合，許約把汽水插上吸管遞到她嘴邊，夏半月先吸了兩口才接過瓶子，說：「我們先玩海盜船？」

    &坐完下來再喝吧，不然容易吐，」鹿西蹦道，「許約有點不舒服，我和她在下面等着，你們兩個玩。」

    &約不舒服？出門還好好的。」夏半月緊張地問，「哪裏？頭暈嗎？」

    鹿西蹦一臉難以形容的表情：「你捧住她的臉能看出什麼啊……」

    許約按住臉頰上的兩隻軟軟的手，笑道：「親一下我就會好很多。」

    臉頰被捂住了親不到，夏半月有些不好意思，瞄瞄兩邊，在她嘴唇飛快地上「啾」一下。

    李亮亮搓搓胳膊：「能別這麼肉麻嗎？女生表達友誼非得親來親去？」

    鹿西蹦表情已近崩潰，看來是她錯了，她以為動不動親臉已經是很過分的行為了，沒想到還有更過分的。

    許約心滿意足地放走夏半月，目送她和李亮亮上了海盜船，轉頭問鹿西蹦：「你想說什麼？」

    &喜歡她吧？我說的是那種喜歡。」

    &歡。」

    鹿西蹦呆了呆，這麼爽快就承認了？她有點反應不過來：「呃，所以呢？你就這樣，抱她親她，把她圈起來？」

    &沒有把她圈起來。」許約看着鹿西蹦，認真道，「她很自由，我沒有過多地限制她。」

    &有嗎？可能和她有發展的男生你都擋開了，恨不能每個人都知道她屬於你，這不叫限制？」

    &現在不需要發展，沒有足夠好的人出現。」

    &說的『足夠好』是指什麼方面？」

    &我優秀，比我專一，比我了解她，比我懂她想要什麼。連我都比不過，有什麼資格接近她？」

    &些都需要機會啊，他們連接近都不能，還怎麼了解？你這樣真的是為她好？你有沒有想過比起你，她更想要正常的生活呢？」

    &麼是正常？鹿西蹦，你也喜歡女生，我們不正常嗎？」

    &條路很難……」

    &還沒有走過。」許約打斷她。

    鹿西蹦語塞，眨了眨眼，接不上話。良久後她嘆氣說：「妄想阻止你我一定是腦子長瘤了。那你已經決定了嗎？」

    &沒有。」

    「……那你跟我說這麼多？」

    &是，只要我能確定，我給她的幸福比任何人多，我就不會再等。」

    鹿西蹦迷惑：「你怎麼確定？未來可以預測嗎？你怎麼知道你給的會是最多？」

    &麼知道我給的不是？」許約反問，笑了一下。

    看到她這頗自信的笑容，鹿西蹦心累不已，聳一下肩：「好吧，這個問題無解。」

    許約：「你會告訴她嗎？」

    &為她的朋友，我應該提醒她。」鹿西蹦說道，「但同時我也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保持沉默。」

    &謝。你應該相信，對於這件事，我考慮的比你多。」

    &別謝我，會讓我覺得我是同謀。」鹿西蹦撇下嘴。

    許約笑笑：「看來你心裏覺得我會成功啊。」

    鹿西蹦心頭堵了一口氣，她的確覺得許約一旦行動就能把夏半月抓住，但是被這麼輕易看穿，感覺實在討厭：「別跟我說話，煩人。」

    許約不再言語，望着海盜船上那一抹粉紅色，神情輕鬆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