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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嬤嬤掌
不能看見正文的需要把前面50的章節訂閱了, 非常感謝支持 被寶珠這樣一驚一乍的,德妃也差點把茶杯里的水給嚇得噴了出來,她調整好姿態,站起身一副焦急的模樣,邁步朝寶珠走去, 握住對方的手,安慰道, 「寶珠別怕, 發生什麼事情了?」
&娘, 父皇, 請饒恕寶珠失禮。」寶珠格格盈盈跪了下去, 淚眼漣漣,「只是、只是那本經書……實在是大逆不道得很, 寶珠不知如何是好,驚到了娘娘和父皇,是寶珠的錯。」
&傻孩子, 怎麼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背,不是你的錯!經書是貴妃送的生辰禮物,怎麼會有問題呢。」德妃輕輕拍着寶珠格格的背部,聲音緩和,「阿彌陀佛,你平平安安就好, 去, 把那本經書拿過來給皇上看看。」她朝自己的貼身宮女看了一眼, 對方立即拾起地上的經書,拍了幾下,弄掉上面的灰塵,才畢恭畢敬的遞到簫帝面前。
站在貴妃身後,沈悅能感覺到主子已經繃緊了神經。
簫帝瞅了一眼經書上邊的字,揮手將它大力拍落在地,「什麼人抄的?不知所謂!」
在座的可沒有近視眼,經書就這樣攤開掉在地上,一張紙條緩緩飄出,什麼詛咒帝位不保、娘娘病危的話,白紙黑字的寫在上面,都看得一清二楚。
&妃,你怎麼說?」簫帝看了看自己的愛妃,畢竟是四妃之一,事情沒弄清楚,輕易不定下罪名。
沈悅不等貴妃發話,直接走了出去,跪在地上,道,「啟稟皇上,這本經書,是奴婢抄的,娘娘事務繁忙,未曾看過。」簫皇朝的好處在於,規矩並不多,就算是一個小小的嬤嬤,也是可以主動認罪的。
&是,奴婢絕對沒有寫過這張大逆不道的紙條。」而且還可以為自己辯解。
&嬤嬤!」寶珠在一旁低聲嘶喊着,眼神里似乎藏着無盡的委屈,「你記恨於我就罷了,還遷怒到娘娘,甚至詛咒父皇……你好狠毒的心腸啊!」
貴妃眉眼冷靜,她起身朝皇上福了福身子,道,「沈悅自幼跟着臣妾,從未出閣,到入宮,一直都陪伴在臣妾身邊,盡職盡責,忠心耿耿,皇上可派人詳查此時,臣妾是萬萬不相信,她會做出如此惡事。」
德妃心裡冷笑,面上卻是保持着擔憂的模樣,同樣朝皇上福了身子,道,「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妹妹這樣冰雪善良的女子,自然不可能有那樣惡毒的嬤嬤,還請皇上徹底調查清楚。」嘲諷自己不要緊,敢說帝位不保,這下子誰都保不住貴妃了。
貴妃暗自冷眼看了過去,德妃算計得好,如果沈悅擺脫不了罪名,那就表示是她這個主子親自指使的。
&皇……還需要調查麼,這本經書只是經過寶珠的手而已,定是在呈上來的時候是這個模樣,寶珠好害怕,上面的詛咒太惡毒了,只有重罰犯事之人,這樣才能將詛咒的根源掐斷。」寶珠格格跪在地上,語氣懇切,暗示簫帝不要心慈手軟。
德妃沒有跟着跪,寶珠幹了什麼,自己還不知道,她溫言溫語道,「皇上明察,臣妾相信,妹妹不是那樣的人,但是妹妹手下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沈悅唇角抽了抽,這是打算先弄死一個麼。
查不查、怎麼查,都要看皇上的意思,後宮之中,命薄如紙。
寶珠捂着臉低聲哭泣,唇角卻是暗自劃出一個笑容,不過是袖子裏放着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紙條,等讀經的時候悄悄夾進去罷了,民間的小手段,在皇宮裏邊,也能適用。
簫帝皺眉,正打算把人帶下去審問一輪再說,此時突然有太監上前通報,「啟稟皇上,和碩親王來了。」
貴妃即刻盈盈起身,走到簫帝面前福了福身子,聲音溫柔而清悅,「皇上,沈嬤嬤自幼陪同臣妾一起長大,不說情誼深厚,也一定是可信任之人,現在她受人冤枉,差一點就身陷牢獄之中,脫不得身,還請皇上開恩,饒了沈悅這一回。」
和碩親王不動聲色的拿起面前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水,什麼也沒說,但是簫帝不會無視自己弟弟的態度,他開口道,「德妃,你也不必為寶珠找藉口了,哪裏有什麼下人做手腳,讓她自己上前來解釋。」私底下,簫帝還是想給這個女兒一個機會,對方或許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苦衷。
&皇,寶珠、寶珠冤枉啊!」寶珠格格掙脫開宮女們的攙扶,跪着爬到主位下邊,哭得梨花帶雨,可憐動人,「都是沈嬤嬤的錯,都是她在搗鬼,和寶珠一點關係都沒有,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寶珠!」
寶珠躺在床上,緊緊抓着德妃娘娘的手,就和死了親媽似的,哭得稀里嘩啦,瘦弱的雙肩顫抖,仿佛風雨飄零中的一朵小白花,沈悅福了福身子,朝德妃行禮後,垂手站到了貴妃身後。
德妃安撫着寶珠,卻是淡淡的抬眼掃了過來,端起一旁宮女遞過來的茶水,小抿了一口,道,「這就是那名衝撞了格格的奴婢?」
問都問,直接就給她定罪了,沈悅面無表情,眼神平靜的直視前方。
貴妃用了一塊小點心,用手帕點了點唇角,才笑道,「姐姐誤會了,有心謀害格格的是那名叫小采的宮女,我已經讓人拖下去處理,以免髒了姐姐的手,沈悅跟隨我多年,保護格格理所應當,就不邀功了。」
&為主子效力,這是奴婢的榮幸。」沈悅走出了,福了個深蹲,語氣誠懇。
貴妃微微頷首,心滿意足,這個心腹自然不能輕易捨棄。
德妃唇角抽動,心裏痛罵貴妃如此不給面子,不過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奴婢而已,臉上卻是帶着笑容,「原來是我弄錯了,那些奴才傳話倒是不準確,這等忠心報主之人,有功必賞才是。」
&姐說的是。」貴妃不咸不淡的回道。
見事情毫無轉機,也知道在長青宮裏,皇上不在,自己很難討到好處,寶珠咬了咬下唇,擠出一個笑容,「如此說來,是寶珠錯怪沈嬤嬤了。」
貴妃佔了上風,樂得彎了彎唇角,語重心長道,「格格年紀小,識人不清很正常,以後多和姐姐學學,功夫到了,就不會犯錯了。」
&妹別再誇我了。」德妃不好說什麼,只得謙虛的推拒着。
寶珠只好頷首,壓下心裏的惱怒,乖巧的小聲道,「寶珠謹記娘娘教誨。」
於是沈悅收到了來自貴妃娘娘的賞賜一份,又收到了來自德妃娘娘的賞賜一份,以及寶珠格格的憎恨翻倍……對方走前的眼前,毒辣得讓人唇齒生津,沈悅決定今晚吃麻辣魚片湯。
&悅。」貴妃在獨處時,就會叫她的名字。
&婢在。」
&幾天別出長青宮,為我抄一份經書,德妃生辰送過去。」貴妃有心叫她躲躲風頭,「別看德妃什麼都沒說,那笑容,可是氣狠了。」
&沈悅規矩的站得筆直,心想德妃恐怕不稀罕和小人物計較,那位民間格格就不好說了。
此時德妃的永福宮中,寶珠正為德妃揉捏肩膀,她屏退伺候的宮女,挽起袖角,親自動手,姿勢熟練,力度恰到好處,臉上帶孺慕之情,頷首微笑,旁邊的宮女太監看了,都在心裏贊一句孝順,德妃沒白教導她。
&孩子,你有心了。」德妃閉着眼睛,面露愜意之色。
&是寶珠應該做的,娘娘覺得舒服就好。」寶珠微微笑着,手上動作一刻不停。
一名小太監帶了口訊過來,德妃聽完後,擺手讓他下去,半響後,才不緊不慢的說道,「貴妃已經在準備我的壽禮了?一本手抄經書,誰稀罕。」她回到永福宮,自然不再拘束言行,反正四妃不合,也是自古以來的後宮長態,誰也別說誰不對。
&妃娘娘也是有心的。」寶珠格格禮貌的說了一句後,觀察了下德妃的臉色,便閉嘴繼續為娘娘捏肩,手指已經酸痛得有些刺疼了,卻不敢停下了,心裏琢磨着小太監的那句「據說是讓身邊的沈嬤嬤代筆」,不禁眼帘低垂,掩蓋住隱藏在眼底深處的惡意算計。
親王看着眼前一本正經的嬤嬤,又道,「本王聽聞嬤嬤掌力如風,氣勢如虹,可惜當晚沒有親眼所見,有些遺憾。」
這有什麼遺憾的,沈悅無奈的福了福身子,這掌力是多年練就出來的,站在貴妃娘娘身邊的大紅人位置,時不時就要充當打手,掌嘴是一項力氣活,她道,「親王謬讚,奴婢愧不敢當。」
&望以後有機會了。」男人揮揮手,示意她不必再送,離去的背影猶如雪山中的翠竹一般,讓人移不開眼。
&送親王殿下。」沈悅唇角抽了抽,一直到看不見人影,才直起腰,彈掉身上的一片落葉,轉身走回了長青宮中。
&王和你說了什麼?」貴妃見沈悅去了這麼久,便問了句。
&稟娘娘,親王殿下誇獎奴婢……好掌法。」沈悅回道。
貴妃也是覺得有趣,不知道自己的嬤嬤是哪裏入了親王殿下的眼,抑或是對方本就看不慣寶珠格格?還是說朝右丞相示好……她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測,以那位的尊貴地位,是無需這樣的,簫帝對這名被封為親王的兄弟,十分信任,並沒有出現其他朝代那樣手足相殘的情況,所以太平盛世才會經久不衰。
&悅,這段時間多虧了你,既然寶珠被送走,之後就不拘着你外出了,不過遇上德妃還是要小心些,難免她記仇。」貴妃淡淡的說道。
沈悅福身,「謹遵娘娘教誨,奴婢定當小心行事。」
之前德妃在生辰宴上被下了這麼大的臉,雖然都是寶珠惹出的麻煩,但是她也被簫帝說管教不嚴,慈母敗女,這一口氣可不容易咽下去,德妃肯定是覺得當時如果自己認罪受死,就什麼事情都沒了,沈悅心下嘆氣,為了息事寧人,宮裏是不忌諱冤枉死人的,但是她不樂意去做這個炮灰。
沈悅連忙伸出手,卻在下一秒,被小采抓住了……她以為這個女孩比較純真,所以在對方不留意走近些的時候,稍稍放鬆了防備,果然就得到了一個教訓!
這名看着憨厚老實,跟着寶珠格格從民間一同進宮的宮女,此時見到主子摔倒了,也不去攙扶,反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留下的掌印十分清晰,她癱坐在地上,哭喊着爬到了寶珠的身邊。
&格,格格怎麼樣了,沈嬤嬤你好大的膽子!教訓奴婢就罷了,居然對上來阻攔的格格動手,嗚嗚,格格啊……」宮女的哭泣聲引來了一隊巡邏的侍衛,他們將寶珠從地上扶起來,這位格格摔在地上的時候運氣不錯,肉眼看並沒有受傷,另有一人去通知長青宮的貴妃,現在簫帝在太央殿上朝,皇后早逝,後宮由四妃聯合看管,在長青宮門口不遠處發生的事情,自然就近通知貴妃娘娘。
&格有無大礙?」一名侍衛上前詢問,雖然不管有沒有事,總是要去請御醫的。
寶珠搖了搖頭,看向一旁的小采,再將目光放在沈悅身上,眼角濕潤,「我沒事,沈嬤嬤,就算你不肯接受小采的道歉,也不該動手,皇宮一直是我嚮往的家的地方,卻不料……如此的冷情,嬤嬤的心裏,真的沒有溫暖存在嗎。」
沈悅暗自抽了抽唇角,也不辯解,邁步上前,淡聲問道,「格格摔着了?」言語間居然還帶着幾分恰到好處的關切。
寶珠微微一愣,徑直點了點頭,她的話是說給旁邊的人聽的,就算是在貴妃的長青宮前也不打緊,只要自己的理由站住了腳,對方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在民間若無兩把刷子,怎麼可能混得到帝都,混得到帝皇腳下,年輕貌美的主僕二人,在主母死後執意變賣家產,千里迢迢的尋親,無依無靠,半路上被人劫殺拐賣了都有可能。
沈悅的柳眉輕輕動了動,雙唇緊抿,卻是一臉的嚴肅,她走到那名叫小采的宮女面前,漠然看了對方一眼,抬起手腕,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極快的扇了下去。
啪!「玩忽職守者,該打。」
啪!「輕慢主子者,該打!」
啪!「不慎犯錯者,該打!」
&格不小心摔倒了,作為格格貼身宮女,應立即請罪,奴婢沒照顧好格格,也理應受罰。」沈悅收回手,垂放在身側,站姿穩重,一板一眼的說道,似乎完全視方才寶珠和小采的說辭為無物。
站在一旁的侍衛們:「……」
&就好,寶珠我會讓德妃好好管教的,你安心養胎。」簫帝又喝了一杯茶,才帶人離開,不忘叮囑叫太醫來給格格看看,別在臉上留下了疤痕,女孩子最看重這些。
自始至終,都沒有人提到旁邊的那名叫小采的宮女,包括寶珠自己,而沈悅偷偷看了眼,那名宮女的額頭有了指甲深印,恐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送皇上。」貴妃福了個身,其他人此時全都跪着,也就不必起來再跪一次了。
沈悅從簫帝過來,一直跪到簫帝離開,並且在收穫了寶珠格格臨走前暗中賜予的毒辣眼神後,才在貴妃娘娘的允許下,平緩起身,腿部感到有些僵硬,微麻,但她衣擺垂整,站得紋絲不動,「謝娘娘。」
&我什麼……」貴妃美人側臥的坐在榻上,招手讓她過去,「給我捏捏肩,這一天下來,有些酸了。」
&沈悅邁着蓮步走上前去,抬起手放在美人的酥肩上,嗅着空氣中淡淡的香氣,富有節奏的按壓着,力度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她輕聲說道,「謝謝娘娘在皇上面前說情。」
如果那時候貴妃不接話,簫帝一個激動就「帶下去全砍了」,一言九鼎之下,重生穿越都救不回她的小命。
&生氣了?最後還不是輕拿輕放……寶珠有德妃撐腰,以後提防點她。」貴妃捏起一顆撥好皮去了籽的翠綠葡萄肉,放入口中。
&沈悅手下的力度沒有半分改變。
其他的貴人、答應,更是話都不敢說,生怕熱鬧了明顯已經氣得怒火中燒,面無表情的德妃,雖說念經的就一定是大善人?她們可不傻,最近這段時間還是避開着點好。
很快,永福宮中就人走茶涼,一時間周遭都安靜了下來,德妃按捺住心底的情緒起伏,半響朝着空氣說了句,「真是作孽。」
第二日,御書房內。
等寶珠口出不遜,被暗衛阻止的消息傳到簫璟那裏的時候,他沉思片刻,到底沒有再去遷就這名從民間帶回來的格格了,人愚笨些不要緊,有的是妃子教導,人單純點也行,後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心機鍛煉,這點連他這個帝皇都看得明白。
簫璟搖了搖頭,將心思放回了公務上,後宮之中,他的兒女成群,從小夭折的有,但是養大成年的也不少,一個惡毒的格格不會讓人覺得可惜。
&人!」簫璟道。
&上,奴才在。」黃公公彎着腰從御書房房外走進,快步來到簫帝身旁,沒有發出半點腳踏聲。
&和碩親王進來。」簫璟自顧自的開始磨墨,也不用其他宮人動手,說話的時候眼睛盯着平鋪在面前的宣紙,眉頭輕輕皺起。
黃公公俯首,「諾,奴才這就去。」每次皇上心煩的時候,就會召見親王暢談一番,他已經習以為常了,定是那位民間格格的事情,惹得皇上不高興,真是該死!
長青宮中。
貴妃懷孕三個月,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她斜臥在鋪着雪白獸皮的軟榻上,吃着開春成熟的果子,已經被削皮切塊,擺放在製作精美的水晶盆中,上邊還有小叉子,方便隨時取用。她慵懶的抬了抬手,輕輕打了個呵欠,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那寶珠的事情,怎麼樣了?」
沈悅剛剛得了賞賜,吃了一小盤果子,現在唇齒回甘,口感清爽,她上前幾步,朝貴妃道,「回稟娘娘,昨日格格被帶下去後,今早就被送往太善寺去,據說是皇上的旨意,原諒她年紀小不懂事,讓她吃齋念佛三年再回宮。」
&三年……」貴妃又吃了一塊清甜的果肉,心情舒暢,「寶珠今年也是年方二八,再過三年,那可就錯失了挑選駙馬的時機,日後年紀大了,被派去邊境外聯姻都是有可能的。」她慢條斯理的用絲質的手帕擦拭了下唇角,暗想簫璟恐怕就是這個意思,虎毒不食子,殺了不忍心,而且也會落人口實,說這個帝皇太暴虐,但是送到外邊聯姻就不一樣了,一個可以安撫周邊小國,另一個……便是覺得如此不安分的女子,還是去禍害別人為好。
貴妃露出一抹可疑的微笑,沈悅垂手肅立,假裝看不見,有時候領導心裏想着東西暗爽,她就不要打攪了。
&悅。」貴妃突然道。
&婢在。」沈悅低頭應聲。
&也年紀不小了,今年恐怕是過了二十二,若不是進宮之時我沒有其他心腹可用,也不會就此耽誤你……」貴妃的聲音柔和而清澈,並不是那種揣測或試探。
沈悅心裏嘆息,二十二很晚麼,在她看來剛剛好才對,但是話不能直接說出口,沈悅抬起頭,露出幾分真心的笑容,「娘娘別折煞奴婢了,能隨伺娘娘,是奴婢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旁人求都求不得!」
貴妃樂不可支,「莫非,你還要一直伺候我到老?」
沈悅頷首,「奴婢願意如此!」
貴妃笑着搖了搖頭,「那不行,本宮還要盼着你尋得如意郎君,嫁人生子,舉案齊眉,這才不枉伺候我一場。」她說着說着,卻是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嘆息。
那種加了茯苓粉的酸棗糕十分軟糯,因為沒有任何添加劑,所以孕婦不必忌口,貴妃自從試過一次後,就很快愛上了,只是吃多了牙口會酸,便偶爾才讓沈悅過去拿一些,再挑幾樣她喜歡的菜式。
沒想到今日不過是看天氣漸漸變熱,便抄近道走了一段,還是挑了個人多的近道,這都能被堵上。因為賢妃的人在路中央攔住,其他的太監宮女是不敢越過去的。就在沈悅心想乾脆換一條路的時候,頓時感到身上一涼。
現在連樹蔭都無法和賢妃娘娘的視線媲美,她畢恭畢敬的低下頭,擺出正兒八經的奴婢姿勢,沒有說話。
賢妃娘娘也許是在看其他的地方,她心想。
&宮記得,那邊站着的不是沈嬤嬤嗎,過來一下。」
只是這個帶着幾分冷意的聲音終究沒有放過她……
&
沈悅往前邁了幾步,前進的距離不多,但是很快周圍就空了出來。
因為大家都在往後退,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時候被點名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這她自己也知道。前邊主子在打架呢,一個奴婢-插-進去是怎麼個意思,很顯然無論結果如何,都很難討得到好處。
賢妃總是致力於坑人,但是沈悅希望每次掉進來的不要都是她……
雖然有點自私,可誰都不想長眠在土下。
賢妃上下打量了下沈悅,這些天對方似乎被貴妃餵得氣色好了一些,至少上次從她的春陽宮回去的略微虛弱的模樣,是半點都看不見了。氣色一好,人的形象就出來了,可惜這名嬤嬤總低着頭不怎麼愛出聲,所以大家都非常理所當然的將她忽略了過去。
相貌如此不俗作為一名奴婢,是可惜了點,不過這是別人家的心腹奴婢,所以賢妃還是很樂意見到貴妃沒有可以往上爬的幫手的。
她頓了頓,才緩緩開口道,「本宮聽聞,嬤嬤的掌法很好。」
頓時眾人的視線都凝結在了沈悅的身上。這個時候,就有人認出來了,那不是當時被寶珠格格掌嘴的嬤嬤嗎?至於寶珠格格是誰,一些新來的小太監小宮女不懂,於是便被科普了一遍,那就是位想要誣陷下人不成功,結果把自己作成了尼姑的典型案例。
對此其實很多人都在心裏感到揚眉吐氣,這說明皇宮裏邊的奴婢奴才還是有點尊嚴的,起碼不至於被白白冤枉致死,就算是很多冤魂飄蕩,那也總比一個都逃不了生的要強!總算是能看見點希望的。
只是對於那名嬤嬤這次又被主子叫過去,大家就不太看好了,那可是心狠手辣的賢妃娘娘,填井上癮的主,誰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呢!
沈悅保持着行禮的姿勢,沒有抬起眼四處亂瞄,而是繼續低着頭,恭敬道,「娘娘過譽,那都是謠言,奴婢愧不敢當。」
&言不謠言的,那要眼見為實才行,正巧了,本宮就想要見識下嬤嬤的掌力,也不好說多,就去給楚秀女掌嘴三下罷了,你辦事,本宮放心。」賢妃吹了吹指甲,似笑非笑道。
沈悅心裏一陣無奈,她又不是賢妃的下屬,並不需要對方放心。而且總有一種被人當槍使的感覺,還是那種沒有選擇權和自由權的公用-槍>
她應了一聲,>
可惜主子有令,奴婢不敢不從。
若是其他過分的事情,比如讓她上吊投湖之類的,大可以無視,賢妃說到底不是她的正經主子,在這個朝代,奴婢雖然沒有人權,但是還有那麼一點底線權利的。
只是賢妃讓她幫忙掌嘴,還只是三下,完全沒有理由拒絕,但是那名楚秀女身姿矯健,她大可以假裝抓不到,就和其他宮女嬤嬤一樣。
打定主意希望可以矇混過關,沈悅稍微一抬眼,便見到對着她雖然一臉警惕,卻又目露凶光的楚婉萱,頓時感到氣氛有些不太對。
覺得她都不需要走過去了……
果然,下一秒,楚秀女就直接朝沈悅這邊跑了過來,沈悅想要躲都來不及。
少女的身姿如同俏嬌的翠柳一般,婀娜多姿,姣好的容貌帶着一層薄汗,卻是在日光下顯得肌膚更加的晶瑩剔透。
楚婉萱唇角帶笑,直接來到沈悅面前,她也不懼怕,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一個奴婢,打了主子,可是要受罰的,還是你讓你身後的貴妃娘娘撐腰,才敢對我動手呢。」
竟是提到了貴妃,沈悅尋思着,看來這名楚秀女不知是聽了誰的話語,會覺得堂堂貴妃要針對她一個還沒得到賞封的秀女。
賢妃在一旁冷笑道,「被責罰的時候逃避,這個時候還有理牽扯旁人了,沈嬤嬤,給我打!」
反正到時候皇上問罪,就推給貴妃好了,或者直接讓這個嬤嬤頂罪,賢妃心裏這樣盤算着,卻還是更想看見楚婉萱被下面子,皇上到時候來了她也有站得住腳的責罰理由,最好貴妃和楚婉萱兩敗俱傷,她可以從中牟利。
楚婉萱笑着等待這名嬤嬤的巴掌,只要一下,她就反擊然後將對方壓倒在地,狠狠的還回去十下,不過是一名嬤嬤,她對自己的身手有自信,這也是為了那些曾經被冤枉而讓這名嬤嬤打過的宮女們報仇!
&嬤小心着點,別傷了手,你們這樣的人,最是心疼手吧,回頭給我和貴妃娘娘問好,有其主必有其仆,宮裏頭的規矩,就是被一些人給敗壞了的,也不知道折壽。」
沈悅別無他法,都這麼近又被噴了,她還能怎麼辦?
沈悅直接拽過那名冷笑着的秀女的衣領,二話不說,左右開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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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後,楚婉萱的臉都腫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悅抓着她的手,用盡全力竟是掙脫不了分毫,而且對方打臉動作太快,根本讓人反應不過來,就連那手掌看着都像是虛影一般,等打完了,楚婉萱才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不應該,她完全可以將這名嬤嬤給摁倒在地上,然後十倍奉還才對,怎麼就這樣被打了呢?
巴掌聲的脆響還縈繞在耳畔,久久不能散去……
而這個時候,沈悅已經後退一步,垂手肅立,等待吩咐。
周遭一片寂靜。
賢妃神情僵硬的頓了頓,一時之間有點想不到說辭。
這個時候,沈悅突然抬起頭,看了看天色,同賢妃福了福身子,溫和的說道,「啟稟娘娘,奴婢還需要到御膳房走一遭拿些東西,因為路上貪玩耽擱了點時間,現在要是還不去,貴妃娘娘該在長青宮裏等久了。」
和氣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剛才那冷靜果決的氣勢。
一番話即是表明了不會回去告狀,也是點出了她是長青宮的嬤嬤,是貴妃的人,出來辦事的可不是出來打臉用的。
賢妃盯着她看了一會,才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你走吧。」
她見楚婉萱臉上通紅,心裏也解氣,便不做糾纏了,這個嬤嬤倒是有趣,難怪貴妃如此看重。
只是賢妃願意放人,楚婉萱卻沒有移動半步,她就那樣站在路中間,淚眼汪汪的看着沈悅,用一種委屈控訴的目光,方才那一股狠勁全都被壓了下去,仿佛被欺負得狠了,小聲的啜泣着。
一般不哭的女孩,若是哭了,就特別的惹人憐愛。
這點對於男人尤其的適用,於是皇上恰巧路過……
他只是聽德妃又研發出了新的品茶方式,被邀請過來試一試,沒想到遇見了這一場好戲,只是隔得有點遠,所以等他走到了之後,三巴掌都被打完了,蕭帝這才看清楚在場幾位究竟是誰。
楚婉萱一見到蕭帝,眼淚更是不要錢的滑落,偏偏她不哭出聲,只是倔強的站在那裏,仰着臉,如同永遠都馴服不了的貓咪一般,清澈的眼眸里又滿是依賴和信任。
&上……」她還認真的行了禮,恭敬的喊了一句,尾聲略微帶着點鼻音。
&是怎麼了?」蕭帝看着最近喜歡的美人被打了,心裏也是不愉快,他很自然的詢問在場的女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那位,也就是賢妃。
賢妃不喜歡楚婉萱這件事情,蕭帝知道,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男人就算懂,也不好明說,而且打打鬧鬧的也沒什麼,只是眾目睽睽之下還動手,就不妥當了。
這麼多人看着呢,看樣子還鬧得有些過分!
賢妃心裏有些忐忑,但是還是很冷靜的把事情的起因說了出來,她道,「楚秀女三番兩次的逃開儲秀宮的課程,皇上您是知道的,只是臣妾想着皇上說過不喜歡太死板的秀女,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看了眼還在一副我沒錯的模樣的楚婉萱,繼續緩聲道,「但是最近楚秀女不僅不上課,還連儲秀宮都待不住了,宮裏規矩森嚴,哪裏能隨意跑動,臣妾也是擔憂楚秀女以後衝撞到了哪位宮妃,才不得不嚴厲教育一番。」
&婢沒有亂跑。」 楚婉萱抬起頭,同蕭帝目光對視,她聲音悅耳清脆,用詞耿直的說道,「奴婢只是去拜會德妃娘娘,聽從德妃娘娘的教誨罷了,因為對於奴婢而言,那樣可以學到許多知識,也比在儲秀宮裏上課要有趣得多,德妃娘娘也是允許了的。」
賢妃當即打斷了她的話,皺起秀麗的眉梢呵斥道,「就算是德妃姐姐礙於情面允許,你也不能恃寵而驕,總是去麻煩德妃姐姐!」
&是……」楚婉萱還想辯駁。
&了好了。」蕭帝抬起手,揉了揉額角,道,「德妃向來是疼新人多一些,你得到允許自然可以常去,但是去前也要和賢妃打過招呼,畢竟儲秀宮現在是歸她管,這件事情,是你做得不對了。」
楚婉萱神情的認真的把話聽完,卻是直接下跪行禮,「奴婢知錯,是奴婢太不懂事,惹得各位娘娘和皇上煩心,奴婢下次不會了。」
&不會還是不敢?」蕭帝笑着問了一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柔軟的觸感讓帝皇很滿意,這樣的女子不常見,開朗活潑,又長得不錯。
楚婉萱含羞帶怯的低着頭好一會,才慢慢的抬起頭,白皙細膩的脖頸顯得更加的修長,她聲音肯定,「是不會,奴婢才不怕疼呢!」說罷輕輕側了側臉頰。
將那抹紅腫展現得淋漓精緻,特別觸目驚心。
好樣的,把話題轉移到了巴掌上,沈悅在一旁默默點讚,順便為自己點了一根蠟燭。
蕭帝一看這臉都腫了,不禁讓人把楚婉萱妃攙扶起來,他心疼的說道,「回頭讓御醫給你看看,塗點藥水很快就消了。」
&謝皇上恩典。」 楚婉萱被攙扶着,溫柔可人的福了福身子行禮,只是目光若有如無的看向了沈悅,那種欲語還羞的模樣,就好像是想責罰下人,又有些不好意思,覺得太過於殘忍的樣子。
她這麼一番動作,蕭帝也不好再忽視掉那名嬤嬤。
&才是你動的手?」皇上聲音嚴厲的開口後,一時時間龍威讓一眾奴才都跪了下去,包括地位尊貴的賢妃。
她是真的怕皇上還要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