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同學進入他的房間坐溚未久,敲門聲響起,他懶得動了,道:「進來吧。」
推門而入的,是一位白裙如雪,長披散,神情慵懶的絕美女子,仙子。
看的出來,她剛沐浴完畢,秀濕意未盡,妝容未梳,仿佛只顧心中惦念,便迫不及待的過來了。
夢同學微微一怔,然後,眼神益溫柔了。
他知道,當一個女人在某個男人面前,能夠以素顏裸妝從容處之,那便說明了,女人對他卸下了所有的戒備,視為最親近的人。
仙子一邊款款移步,一邊雙手撩撥垂肩長,隨着她的近前,清新怡人的出浴香息,慢慢的散於空氣之中。
「見丑了哈,」仙子收攏裙擺,盤膝坐下,「你不會怪我如此懶妝見你,與你不敬罷?」
夢同學嘆息道:「我只會怪你,怎麼洗澡也不知會一聲呢。」
仙子眼波流動,仿佛一雙好看的寶石,含笑道:「知會與你,便是如何?」
夢同學正兒八經道:「你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尤其是來到這麼個陌生之地,怎麼可以隨意除衣洗澡呢?身邊至少也得有個人貼身保護,擋擋萬一出現不要臉的窺視登子之徒是不是?」
若是其他女人,定是鄙視反詰:最不要臉的登子之徒,應該是閣下罷!
而仙子居然輕點娥,深以為然,道:「是啊,我常年經外,果是時常為此事糾結,有心尋求如此合適一人,卻偏是緣份欠缺,尋覓無果,憂鬱於心。今三少提及,卻又勾起了我的心事。」
她凝視夢同學:「卻是不知,三少可否擔任仙子身邊這個角色記住了啊,是一輩子的!」
「額」夢同學感覺自找麻煩,沒事調戲仙子幹嘛呢?明知她對自己一往情深,希望自己陪伴她身邊,調戲於她,豈非正中如其所願麼?
仙子眼神黯然,掠過一絲濃郁的惆悵,輕輕道:「三少,你何其狠心!」
夢同學心窩一痛,嘆息道:「仙子,你該懂我。不是我不能,實在是不敢。」
仙子道:「你的理由呢?」
夢同學凝視她,一字字道:「我決不能以我的自私,將你置之於不仁不義。」
仙子一窒,痴痴的看着他,然後,低垂臻,輕輕道:「你知道嗎,打自中土回來,我已着手培養繼承我位子的人,為的,便是他日返回中土,回到你的身邊,到時候,即便是你拿着鞭子抽打我驅趕我,我也賴着不走啦......」
夢同學忍不住伸出手,輕撫她的臉,柔聲道:「仙子,我欠你的,我一輩子都還不上呀......」
仙子輕聲道:「我知道,或許,這趟任務完成了,你便是要走了,所以,我怕沒有時間跟你說了。我不要你還什麼,我只要你不趕我走。」
夢同學道:「仙子,我夢中游何德何能,讓你對我如此......我怕是會被老天嫉妒,受到天譴的。」
仙子搖頭,道:「我不管。即使九天神佛十地羅剎諸罰加身,我也會一直陪伴着你走下去。」
仙子如斯之堅決,他還能說什麼呢?
他只能說兩個字:「謝謝。」
午夜時分。
枝子小姐回來了。
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帶了五名身穿披甲,全副武裝的軍士回來了。
原本,他們該把物資直接送到武田大人府邸之中的,但是,由於有兩個傷勢嚴重的傷員,在大名府邸之中,顯然不適安置,枝子小姐便自己一人進入大名府邸,面見武田大人,實情稟報,獲得武田大人的極大的讚揚和格外恩賜,派遣五名軍士過來把物資接之回去。
本來,武田大人要讓夢同學他們幾人進其府邸領賞的,後考慮到了傷員問題,便讓枝子小姐轉達,讓他們好生休息幾天。
七天後,是每年一度,從各個家族護衛隊之中挑選出三名武技頂尖的武士,冠與武尊稱號。
須知,自源賴朝大將軍以武功創建了鎌倉幕府,武士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高貴地位,朝野對武士的尊重,創出高峰的新紀元。
武尊,其待遇不僅疊加了武士原本分配的豐厚生活資源,最讓人垂涎的是,武尊可以獲得軍部認可合法擁有一支百人隊伍。
雖然,不排除軍部有通過對武尊的控制,然後,讓武尊自己深入民間組織隊伍,間接壯大了軍部的實力,武尊有被使作傀儡之嫌,但是,能夠擁有一支屬於自己的合法百人隊伍,在這個戰亂紛飛的年代,起碼,生存的空間,獲得更大的更實在的保障。
這無疑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枝子小姐把夢同學、仙子。酒井安德三人請下一樓餐廳,一邊吃着夜宵,一邊給他們傳達了武田大人的意思:夢同學和酒井安德二人去參選武尊。
仙子自然是不必說的,一則她不是北上家族的護衛,二則麼,人家可是堂堂的剛柔流派總堂主,她的勢力之雄厚,即便是軍部都要敬她三分,武尊,對她而言,委實沒有任何意義。
夢同學對此也沒有任何熱情,武尊?
帶着百人去打架,然後指着對方的鼻子說:「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單挑我們一百人」,是這樣嗎?
那樣狗血的情景,他想想就噁心。
嗯,估計,我們的夢同學早已經把他記憶深處的夢中游給扔掉了,他沒穿越過來霸佔人家身體之前,人家夢家三少可是沒少干帶着幾十個家奴浩浩蕩蕩氣勢洶洶上門去欺負別人的的事情。
看來,不僅性格決定人的處事方式,便是職業不同,也會在觀念之上有所分別。
倘若,是當初的夢中游,他一定會非常愉快,拿個武尊,帶着百人隊伍,看哪個誰不順眼,便使之海扁一頓,快活人生,淋漓盡致。
而夢同學前世乃專職殺手,單兵作戰,已成習慣。讓他帶着百人去欺負人,感覺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嗯,很不習慣的。
反之,酒井安德就不同了,他的眼睛亮了,好像經過百般艱苦的追求,終於獲得了女神的接受。
儘管瞎子都可以看出他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熱切,卻硬是遏制住,對夢同學道:「大哥,你武技那麼好,一定可以獲得武尊的。」
夢同學搖搖頭道:「我沒有興趣。你倒是最適合不過了。畢竟,你年輕,你是有理想有抱負有追求的少年。」
酒井安德道:「我是很想參選,只是,沒有你在一起,我心裏沒底呀。」
夢同學笑道:「莫怕,大哥我在台下給你加油,為你鼓勵。」
酒井安德悶悶不樂,道:「我就是想你和我一起參賽武尊,我才安心。」
忽然有人接口道:「他不是沒興趣,而是,他是不敢去的。」
眾人微微一愕,轉眼向樓梯望去。
卻見恆一少爺和如伊夫人並肩走下樓梯階步。
說話的人,正是恆一少爺。
如伊夫人卻是娥低垂,目光看着她走着的腳,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他們二人在夢同學他們旁邊一桌坐落。恆一少爺看過來,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面向夢同學,道:「我說的可對?」
酒井安德臉露怒色,準備說話,卻被夢同學搖搖頭,阻止了。
酒井安德忍不住道:「大哥......」
夢同學道:「這兒的生煎魚片味道不錯,一會送些給西村和井川。」
酒井安德一窒,泄氣道:「好。」
「喂喂,」恆一少爺似乎感受到了被無視的恥辱,自華夏傳承下來的應有禮儀都被他扔棄了,抬起手指遙指夢同學,道:「你不敢參賽武尊的決定是對的,因為,有我在,在賽台上,我會把你活活給打死。」
按理,自己深愛的男人受到欺辱,仙子應該感到極大的憤怒才對的,沒想到,她居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夢同學,臉上還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連枝子小姐都感到無比的詭異,眼睛在他們二人的臉上來迴轉了轉,不得不懷疑,他們這一對是不是有病。但是,當她看見了夢同學的臉終於沉了下來的時候,她方知,他們都沒有毛病,有毛病的是自己自己的腦袋實在有病,人家這一對什麼感情?仙子當是對他了解至深,之所以不為所動,那是因為她知道,她的男人可以解決掉所有的麻煩。
「武田大人真是位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啊,」夢同學忽然感嘆一聲,緩緩道,「很多人只是知道,我夢中游在吃飯的時候不能向我拔武器,卻還是不知道,除此之外,我也是不讓別人使用手指指着我的。」
恆一少爺冷笑一聲,道:「指着你,便又如何?你咬我啊!」
夢同學扭臉看向枝子小姐,問道:「枝子小姐,武田大人除了不讓人在大名城打殺之外,還有沒有不准咬人這條法規的?」
「咬人?」枝子小姐想了想,道:「只要不咬死就無妨。」
「謝謝,」夢同學緩緩站了起來,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走近恆一少爺的面前,恆一少爺抬着的手指還沒有放下,他盯着夢同學,臉上充滿了嘲諷,冷笑一聲,道:「你咬呀,你咬呀!唉喲!」
儘管,恆一少爺腦海之中,早已準備了上百種的攻擊技巧,演算着只需夢同學率先動手,他便可以狠狠攻擊,即便是武田大人面前,也有自衛的充分道理。
何況,此時,餐廳裏面的客人也有不少,大家都可以作出公正的見證,不怕他耍賴。
可是,恆一少爺斷然沒有想到,人家的手一伸,他的手腕便到了人家的手上,他剛剛想起身掙脫,夢同學一根手指敲落在他的肩窩之上,半邊身子立刻麻痹了,一絲氣力也使不上來。
然後,夢同學在他恆一少爺的價格昂貴的貂皮襖子撕下一塊,裹着他那根指人的手指塞進嘴巴,「咔嚓」!
斷了,斷了......
好好的一根手指,便這麼給咬斷了。
然後,夢同學扔下他恆一少爺的手腕,看着他痛的滿頭大汗的臉孔,深切的關懷道道:「以後呀,就別整那麼奇葩的要求了,要人家咬你,那不會痛嗎?唉,年輕人,凡事三思三思啊。」
然後,夢同學緩緩走回他的座位,繼續吃喝,好像根本沒有生有關他的事兒。
只是,卻把餐廳之中的其他客人嚇着了。
「呀,那不是山口家族的恆一少爺嗎?」
「是他。」
「他不是非常厲害的嗎,據說,此次武尊參賽,他被推上了熱門人選名單上面啊。」
「還屁熱門,明天趕快把下注他的錢退了。」
「說的也是。」
「唉,都什麼事啊,沒事讓人家咬,還好武田大人不許大名城私底打殺出人命,否則,他要被咬死啦。」
「誰說不是呢,唉,倒霉孩子......」
如伊夫人站起身,也不等上菜了,更沒有看恆一少爺一眼,低頭上樓。
或許,在她的眼裏,恆一少爺是不值得同情的,挑釁一個魔鬼的尊嚴,本就是一件不值得同情的事情。
恆一少爺的毅力極佳,即便是受着十指痛連心之痛楚,卻依然默默堅挺過來了,然後,他眼神怨毒的盯着夢同學,恨恨道:「你膽敢咬我,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夢同學淡淡道:「我咬的就是你。至於,你所說的什麼代價,我也會翹期待的。不過,你可是須得小心了,下次,我一定是把你咬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