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做人家的保姆了,那麼,夢先生便義不容辭的擔任起保姆該做的事兒。
他折了一大摞枝葉,在一處比較平坦的地兒鋪墊成為了一塊蓆子,然後,又繞了一圈,撒下了一些應該是雄黃之類驅趕蛇蟲的藥粉。
崔羅莎默默在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並沒有做聲阻止。
她的眼光很柔,似水。
她也沒有對夢先生說,苗家兒女經常出入深山老林,對叢林生存技術掌握之全面,即便是在全天下都是首屈一指的。
至於,什麼毒蛇之物,估計,見到她都要服服帖帖的俯首稱臣——開玩笑是不?堂堂五毒教的教主,以各種毒物為伍,以毒技聞名天下,會懼怕區區蛇蟲?
不過是,被人關懷,是一種幸福,是一種享受。
她如何也不會跟自己過不去,破壞自己的幸福享受的。
夢先生又取過一些柴火,在那張臨時鋪墊的蓆子旁邊燒起了一個火堆,畢竟,深秋之夜,涼風習習,尤其這高山之上,挨到深夜,難免寒意滲人,旁邊有堆火,無疑是取暖驅寒的最佳方式。弄好這些之後,夢先生對她說道:「老總,你看,還滿意不?」
崔羅莎沒有客氣,走過去,蹲下身,伸出玉手壓了壓,不由讚許道:「不錯,枝梗細小不至於咬肉,葉子乾爽也不會弄濕了衣衫,軟綿綿的,勝似居家的粗糙涼蓆罷。好,讓我體驗體驗。」
苗家女子,毫無嬌柔做作,她坐上樹葉蓆子,便把那雙精緻的布鞋脫掉了,隨手扔在一邊,一雙白玉般的蓮足,裸露在空氣之中。
夢先生怔怔看着那雙精緻蓮足,幾乎有握住手中把玩的衝動,他忍不住狠狠的暗罵自己,到底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戀足癖都染上了?
偏偏,那個單純的姑娘,完全忽視了她引誘犯罪的能量,仰躺下去之後,還高高的舉起一隻玉足對夢先生揚了揚,道:「夢先生,你發什麼呆的,還不一起躺下了睡覺?莫非,你打算捱更抵夜的一夜不眠不睡,然後,明天當我需要你照顧的時候,你可以跟我說你沒休息好沒精神去做,是也不是?」
夢先生強壓下犯罪的衝動,非常的苦惱,嗯,是非常之難過!
他一向行事隨心的,如果,在以前,他會毫不客氣的抓住崔羅莎的玉足,甚至,做一些其他兒童不宜的事情。
但是,於今,他不能。他的女人真的不少了,即便是,他深愛着他的每一個女人,可是,他捫心自問,直到目前為止,他給他的女人,又有多少?
或許,他可以說,他之所以沒日沒夜的奔波勞碌,就是為了給她們建立更好的生活環境,可是,他也是知道的,其實,女人們,需要的,真的不多,她們,最大的願望,許是,僅僅,他可以更多的時間陪伴在她們身邊。
而這種需求,恰恰正是夢先生暫時不能給她們的。
究根到底,男人和女人對愛的理念不同,甚至是矛盾的:男人的愛,愛,便是承擔一份照顧她一生一世的責任,在責任之下使然,男人要博弈人生,竭力為所愛的人創造一片美好的生活環境;女人的愛,愛,便是希望跟所愛之人長相廝守——什麼叫做廝守?便是全天二十四小時都嫌之不夠的膩在一起。
在這種充滿矛盾構架體系的婚姻之中,我們經常看見了,當男人為愛而拼搏而奔波的時候,女人成了空房怨婦;而當男人成功之後,已經年華老去,只剩餘些許時間,只能夠,攜手,拄拐,共賞夕陽。
夢先生黯然長嘆,倘若在華夏的新世紀,他可以說是一個非常成功的紳士了,以他的財富,足夠他肆意揮霍,帶着他的妻妾成群周遊列國,然後,在各個國度盛宴之中曬各種照片,甚至,偶爾,也可以拉上百八十名國際名模,圍在身邊,沒事玩玩水踢踢球的。
可是,生存在這個戰火塗炭的時代,要給身邊之人爭取一片安寧的生活環境,沒有實質的激烈拼搏,談何容易?
夢先生緩緩閉上了眼睛,轉過身去,向另一個火堆走過去。
崔羅莎呆了呆,忍不住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夢先生道:「不是。」
崔羅莎啞然。
換作其他一個女人,如此明顯的各種表白都遭受被拒絕,想必要嗚嗚嚎啕大哭了,即便不會哭泣出聲,也一定痛苦欲絕的。
可是,崔羅莎居然不僅沒有嚎啕大哭,更沒有任何傷心,或許,夢先生的固執,正好跟她的執着碰撞了,她眼裏掠過一絲笑意,輕輕的低低的,那聲音也許只有她自己才能夠聽見:「等着哈,你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夢先生苦笑一下,以他接近混沌之體的混元之功力,百步之內,蟲蟻爬行乃至呼吸聲息都可以如聆耳畔,又如何聽之不見?他盤坐火堆旁邊,眼帘低垂,仿佛老僧入定。
估計,沿途顛簸,加之山路費神,崔羅莎早已疲倦不堪了,瞪着眼睛看了茂密的枝葉一陣子,便關閉眼帘,不知不覺,沉沉睡着了。
聽着她的呼吸聲息逐漸的均勻,細長,顯然已經沉睡。
夢先生緩緩睜開眼睛,站了起來,走了過去,看了這睡美人一眼,脫下一件外衣,蓋在她身上,然後,蹲下身,拾起布鞋,輕輕抓起一隻白玉雕塑般雅致的玉足,觸手感滑膩,柔軟,仿佛就是一塊軟玉卻有些兒的涼,他定了定神,給她穿上了鞋子。如此美好的一雙玉足,宛如出自絕世玉石雕匠之手,倘若讓一些蟲蟻咬傷,那豈非暴殄天物麼?
都說沉睡之中的女人最是聽話最是乖巧最是美人,也許,此正是玫瑰公主一睡名垂千古讓人神馳神往的原因罷。
但對於夢先生來說,嗯,睡着的女人,最少不會向他提出各種高難度的要求,讓他糾結,讓他難過,很好。
這一夜,連夢先生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
即使是他自己,都忍不住要深深的鄙視自己,對着一個他不討厭而且相當美貌的女子,他不僅沒有進一步給自己的感情世界添磚加瓦增加一些傳奇故事,還惡意的把自己打扮的那麼清高那麼脫俗,好像非要跟那等美女在前絲毫不亂的君子較勁一般,自己明明就是一個見了美人兒拔不了腿合不了嘴的臭流氓,卻試圖去扮演君子之高尚大俠之坦蕩,那不是明擺着給自己找難受嗎?
唉——
當依稀的陽光穿越過濃密的枝葉,稀稀落落的飄灑下來之時,晨風吹拂,一絲秋意的涼爽,在晨鳥覓食的脆鳴之中,喚醒了新的一天。
這個時分,夢先生知道了,即便是他把腸子都悔青了,也生不起任何作用了。
崔羅莎慵懶的舒了舒玉臂,踢了踢腿,啊哼——好像哪裏不對了?
她似乎被某種意外驚醒了所有的睡意,一屁股坐了起來,看了看她被穿上鞋子的雙足,又看了看夢先生的後,瞬間腦洞大開想像力發揮到了極致:這個夢先生,是不是在她熟睡之後,為了不在這蓆子留下罪證,於是,把她抱到某個地兒,幹了某些事兒,至於,為什麼要給她穿鞋,那應該是害怕把她的足掌被一些樹枝啊荊棘的劃傷留下痕跡罷!
一定是這個樣子的!
可是,證據呢?
她可是沒少聽說過,很多男人對女人幹了那事之後,抵死賴皮不認賬的,至於,男人對女人做了什麼事兒呢,她貌似至今還不清不楚。苗家兒女,雖然在某些方面要較漢人開放,但是,很多知識也懵懵懂懂的。她無法確定男人應該對女人做了哪一件事會給身體留下何種痕跡?
她閉上眼睛,暗暗觀察全身上下是否有哪裏不適。
沒有。
不僅沒有任何不適之感,甚至,一夜深眠,她的精神比任何時候都感覺清爽,精神。
壞了,都說毀屍滅跡,莫非,這個夢先生的手段已經高明到了可以抹去對我幹了那些事兒的痕跡?
她站了起來,身上滑落一物,卻是夢先生的外衣,她的眼光一亮,更加肯定了她的推測:顯然是夢先生心懷愧疚,然後,良心發現,給我遮蓋的,哼哼——
她提着夢先生的外衣徑直走到夢先生的面前,揚了揚她手上的外衣,夢先生伸出手準備拿過來,順便享受一些感恩語言,卻不料,崔羅莎玉腕一縮,把他的外衣抱緊懷裏,把他的手晾在空氣之中。
夢先生微微一愕,看着她,似乎等待着她的另類表示。
哪裏料到,崔羅莎也看着他,默然無語,那薄怒的眼神,似乎要傾聽他某種合乎情理的解釋。
夢先生乾咳一聲,道:「這個,這個,我是怕你涼着,尤其,足部乃百脈之根,倘若凍傷了,對臟腑損害很大的,所以,我給你穿上了鞋子,和蓋上外衣。」
崔羅莎抬起臉,看着他的眼睛,使用一種審視的意思,道:「還有呢?」
夢先生道:「沒有了啊。」
「沒有?」崔羅莎打死也不信,「怎麼可能呢,我一個大美女就在你身邊,睡的跟死豬一般,這兒上沒人跡下沒鬼影的,你把我燉了吃,都絕對不會被看見,如此天大的機會,天大的機緣,擺在你面前,你現在跟說,你什麼都沒做?哼,你想,我會相信嗎?」
夢先生被她馬克沁重機槍猛一陣搶白,不由生起了眩暈感,自己明明出於關心才為她穿鞋蓋衣,可是,怎麼轉眼之間,嗯,是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偷香竊玉的y賊了呢?
有道是,男人可以風流,卻是萬萬不可以下流的。
無疑,這是一個天大的委屈,夢先生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吃下去的,所以,他正色道:「老總,你也得先看清自己的身體再作決斷好嗎,至少,要拿出相對應的證據來,對吧?」
崔羅莎似乎更加着惱了,怒氣沖沖道:「我早就知道你會如此推卸責任的——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的,幹了事兒,就不認賬啦,而你,更無恥,把證據都抹去了!」
「又是我?」夢先生摸了摸下巴,極是神往,「我何時學會了那麼高端的技術,怎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呢?來來,我們不妨姑且回放一次,你指點指點我,證據是怎樣抹去的。」
他原本凝在空中的手抓住崔羅莎的手,然後往樹葉蓆子拖過去。
崔羅莎邊走邊嚷着道:「你想幹什麼?」
夢先生把她推倒在蓆子上,露着怪蜀黍的猥瑣表情,雙手在空中張牙舞爪,冷森森道:「你不是說我對你做了那事兒麼,現在,我們就是把應有程序回放一次,然後,留下那些緩存證據之後,你教教我如何清理掉。」
崔羅莎坐了起來,眼睛沒有恐懼,反而是羞澀,低聲道:「現在是大白天,不是很好吧?」
夢先生為之氣結,道:「噢,連白天不宜做你都知道,那你還跟裝傻充愣幹嘛呢?」
崔羅莎吶吶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白天不宜做的,只是,本能感覺有點怪怪的......」
夢先生手捂額頭,還好,沒燒,只是有些低度眩暈,暗嘆:以後,這位美女老總的丈夫肩膀擔子可不輕啊,既要當丈夫,還要做她的生理教師,不容易啊。
夢先生搖搖頭,走了開去。
身後卻傳來崔羅莎柔聲道:「不管怎麼樣,你都對我做了那些事兒,無論你承認或否認,我崔羅莎就是你的女人啦,你愛我就要像你愛你所有的女人一樣愛我......」
夢先生一個趔趄,幾乎摔倒。
身後傳來了崔羅莎「咯咯」的笑聲,歡愉,快活,得意,宣洩無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