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落下是無數水桶大小的冰柱。
從這一根根巨大的冰柱裏面,銅山山主和空懸山主都嗅到了寒冰冰髓的氣息。
很明顯這無數根巨大的冰柱都是由寒冰冰髓煉製的符籙或是法器煉製出來的,可是洛北和正道玄門這方,怎麼可能有這麼多數量的符籙和法器?
「還好銅山山主有藍穹符這樣的古符。」
所有天瀾虛空陣中的修道者都看得出來,這次天母山中發出的這麼多冰柱的威力,還在上一輪的那麼多紅色流焰之上。而眼下銅山山主的藍穹符化出的藍色光罩雖然光華黯淡了一些,但是看起來這些巨大的冰柱應該是攻不破這個藍光光罩的樣子。
「轟!」
但是天瀾虛空這方的慶幸只持續了一兩個呼吸的時間,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天母山中又對他們發動了新一輪的攻擊。這次天母山中發出的只是一道紅光,爆開之後,所有天瀾虛空這方的人都清晰的看到,裏面只是射出了一張暗紅色的符籙。
但是讓他們的眼神瞬間凝固的是,這張暗紅色符籙一激射出來,馬上就化成了一塊巨大的燃燒着的隕石。
這塊外面噴吐着巨大的火苗,岩漿翻滾的巨大隕石,居然比銅山山主的藍穹符化出的藍色光罩還要大上許多。
「快!…我這藍穹符抵擋不住!」銅山山主的口中發出了抽風般的聲音。這如同小山般當頭砸落,幾乎遮擋了他所有視線的烈火隕石中蘊含的威能,讓他瞬間就感覺到自己藍穹符所化的藍色光罩抵擋不住。
總算這些天瀾修道者都經歷過不少的大戰,在銅山山主的大叫聲中,在藍色光罩被巨大的隕石砸得崩裂開來的一瞬間,絕大多數的人都對砸落的隕石發動了攻擊,在無數五光十色的光華的衝擊下,巨大的烈火隕石被轟成了無數燃燒着的碎片。
「轟!」
但幾乎同時,又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紅光從天母山中涌了出來。
天瀾虛空這批人已經完全被打蒙了。
這次無數紅光中迸射出的,又是無數略帶灰色的雷團。滾滾的雷團四處亂炸,炸得他們都幾乎根本無法辨別周圍的方向。
銅山山主和空懸山主不停的喊叫着,但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喊的到底是什麼,兩個人的視線之中都是他們這一方的修道者被炸得紛飛的殘肢。
「退!快退!」
在親眼看到一頭妖獸在眼前不遠處被轟然炸成碎片的時候,兩人才同時反應過來,同時發出了震天的大叫,要是再不退的話,恐怕他們這批天瀾虛空的人全部都要葬身在此處,連他們兩個都逃不出去。
所有剩餘的天瀾虛空修道者好像在比拼逃命的手段一般,都開始瘋狂的往後逃命。
在開始跟着銅山山主和空懸山主兩人逃命時,剛開始來時數百人的隊伍,已經只剩下了五十多名。而等到逃遁到兩百里之外的時候,就只剩下了三十多名。
這死裏逃生的三十多名天瀾修道者,其中大多數都並不是元嬰期修士,而是遁速最快,或是有厲害防護法寶的修道者。
讓銅山山主和空懸山主兩人無法承受的是,這三十多人裏面,居然還有五六人是御使着妖獸的獸化修道者。一些控制他們的元嬰期修士都沒有逃得出來,而這些受他們控制的傀儡,卻是反而依靠着身下妖獸逃了出來。
更讓銅山山主和空懸山主無法承受的是,至始至終,他們就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
「他們退了!我們居然打派了他們,殺死了他們這麼多人!」
天母山中,十餘名臉上掛着冷汗的正道玄門弟子,呆了片刻,尖叫着擁抱在了一起。
他們的身前,懸浮着五尊外形如同金蟾一般的法器。這五尊金蟾張開了大口,口中金氣瀰漫,金蟾的背上,有一個銅錢般的符文,正中有一個凹陷下去的方孔。而這十餘名正道玄門的弟子的身邊,還放着數個方形的金色箱子。這佈滿符文的金色箱子之中,裝着的都是一堆堆的符籙。
要是此刻銅山山主和空懸山主兩人能夠看到天母山中,他們這裏的景象,兩人絕對會一口血噴出來。
因為這十餘名正道玄門的弟子,修為最高的也不過金丹後期。
洛北這方,本身的確沒有發現天瀾虛空這方要偷襲天母山,所以現在天母山中,雖然有一百多名正道玄門的人,還有二十餘名湛州澤地的魔修,先前天瀾虛空來探路的幾名修道者也是死在了湛州澤地的那些魔修手中,但是除了這十餘名正道玄門的弟子之外,其餘的人都已經忙着去收割靈田中的靈藥,將可以移走的東西可以全部移走,來不及移走的東西全部毀壞掉。
可就是這十餘名修為最高也不過金丹後期的正道玄門弟子,竟然是將銅山山主這幫人打得一敗塗地,差點全部滅殺。
這連這些正道玄門的弟子,都根本覺得不可置信。
但是天母山中所有的人也都知道,天瀾虛空的大部肯定會馬上挾着怒火而來,所以在短暫的興奮過後,所有天母山中洛北這方和正道玄門的人,全部飛速的撤離了,留下了一片廢墟般的天母山。
……
「什麼!洛北偷襲了北邙一帶的三個法陣,金猿山主被殺死!」
崑崙第九重環島之中,奴獸神君勃然大怒。
這個用一種散發着清新香味的白玉雕砌而成,內里的所有木飾全部是沉香木製成的大殿之中,黑石神君、松鶴神君、雅易神君….除了玄無上之外,所有天瀾神君級的人物全部都身處其中。
黑光一閃之間,和凰無神一樣,散發着唯我獨尊氣息的玄無上,也出現在了殿口,走了進來。
走動之間,玄無上身上星光閃爍,給人一種星雲滾滾跟隨而來的感覺。
和兩年之前相比,此刻的玄無上已經進階到了三重天劫修為的巔峰,似乎隨時都可以準備渡第四重天劫了。
「玄無上,再這樣下去恐怕是不行的。」一看到玄無上走進來,奴獸神君頓時直接的說道,「以洛北現在的修為,除了你之外,我們單獨遇上,都根本不是對手,像他這樣的人,偷襲起來,除開我們之外,都不好抵擋,都很容易被他一下殺死,這兩年之中死在他手中的元嬰期修士和山主都不知道多少個了。而且他們最近不知道得了什麼機遇,符籙和法器的數量,竟然比我們還多似的。這樣慢慢消耗下去,我們的實力反而要被他們消磨乾淨!我們只有攻他們必防之處,逼他們和我們徹底決戰!」
「諸位稍安勿躁。」玄無上卻是淡然一笑,道:「早在一年之前,我就已經想和他們徹底的決戰,但是時機卻一直未到而已。」
「時機未到?」奴獸神君眉毛一挑,「什麼時機?」
「之前我們俘獲的那麼多修士,雖然後來關押在地牢之中的除了九跋之外,全部被洛北救走,但是先前審問那些崑崙修士的時候,從一些人的口中,還是得到了一個有關洛北他們那方的訊息。」玄無上看了一眼奴獸神君等人,道:「先前凰無神有一名名為祁連連城的弟子,曾追殺過洛北,但是祁連連城帶着一批修士,卻是被北明王截殺,只逃出了祁連連城一人,根據祁連連城傳回崑崙的消息,那北明王似乎有一種可以令方圓數百里內的修道者無法施展任何術法的術法。」
「什麼!令方圓數百里內的修道者都無法施展任何術法的術法?」所有的神君,都是猛的吃了一驚。
「不錯。只是這術法似乎也要令北明王有極厲害的消耗,很長時間內只能施展一次。」玄無上道:「這似乎也是崑崙在很長的時間內無法攻下招搖山的最大原因。」
「若是雙方都無法施展術法的話,我們天瀾的妖獸眾多,只要能有東西可以克製得住洛北此人,還是有極大的勝算。」雅易神君沉吟道:「洛北此人的肉身堪比一件厲害的法寶,即便無法動用術法,殺傷力也是驚人。」
「除了洛北之外,其實真正讓我忌憚的還是蜀山。」玄無上搖了搖頭,「當日蜀山劍陣之威,我們可是都親眼目睹過。就算沒法動用術法,飛劍本身的威力,殺傷力也都是驚人,蜀山數千劍修同時出動的話,我們這方必定要落敗。」
「既然如此,那你有什麼應對之法?」奴獸神君看着玄無上,「既然你方才說是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想必心中早有算計。」
「幽冥血魔。」玄無上微微一笑道:「他有兩門功法,一門幽冥血海陣,可以同樣削減對方的術法,這樣最多雙方都無法動用厲害的術法。不會出現他們可以動用術法,而我們這方無法動用的局面。另外一門幽冥血獄,可以在不動用天地元氣和本身真元的情況下,以幽冥魔血化出,可以暫時困住對方的飛劍和洛北此人。我先前一直是在等着他的修為足夠佈置這門陣法和施展足夠威力的幽冥血獄。」
「幽冥血魔?怪不得你一直留着他,不將他滅殺。」雅易神君看了玄無上一眼,「但此人魔性太強,萬一倒時不受我們控制,反過來也對付我們,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只要等我突破到四重天劫修為,我就能抽引足夠星辰元氣,煉製一道噬星元符,封印在他體內。到時我會讓人在別處控制這道元符,只要他有反心,立時就可以發動,將他滅殺。」玄無上淡然道,「而且以我的功法,引星辰元氣凝聚華蓋,北明王的那道術法和他的幽冥血海,也未必能令我們無法施展術法。」
「四重天劫,這噬星元符,要等到你四重天劫的修為方可煉製得出,玄無上,你等待的時機,就是你突破到四重天劫修為,還有幽冥血魔達到可以佈置幽冥血海和幽冥血獄的修為?」雅易神君眼光閃動着說道。
「不錯,真到了那時候,幽冥血魔此人,我只會讓他留有佈置幽冥血海和施展幽冥血獄的真元。」玄無上點了點頭,緩緩道:「洛北此刻估計也已經接近三重天劫巔峰的修為了,他的功法威力比一般功法要強出許多,我也只有到達第四重天劫修為,才有足夠的把握克制他。」
「那幽冥血魔和你,何時能夠達到這樣的修為?」奴獸神君看着玄無上,問道。
「就在今天。」玄無上淡淡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