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玥捂着臉頰,垂首時非但沒有一絲畏懼,反而嘴角湧起了笑意。【飛&速&中&文&網】「皇上,您也看到了吧?皇后平日裏,就是這樣苛待於臣妾的。不錯,誣衊皇后是大罪,可是證人就在面前,皇后娘娘還有什麼話說?」
皇帝心疼的看了如玥一眼,卻並不明白她這樣說的依據。縱然如此,他還是覺得皇后的行為有些欠妥,遂不悅道:「皇后,倘若如貴人當真是冤了你,朕必然不容。可話還未說清楚,你何必這樣惱怒,別失了自己的風範。」
「臣妾冒失了。」皇后不知是怎麼忍住怒氣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總感覺淚水全然倒流回了自己的心中,什麼叫打落牙齒活血吞,她終於深刻的體味到了。
這一巴掌的力道很是兇猛,不禁如玥的嘴角滲出血漬來,就連皇后自己的手也覺得痛的發麻。這一瞬間,她忽然不明白了,這一巴掌到底是打在了她鈕鈷祿如玥的臉上,還是根本就是打在了自己臉上。
淳嬪見皇后失神落魄的樣子,心裏忽然泛起一絲喜悅。當日如貴人不管是出自什麼心意,才會向皇上懇請冊封自己為妃都好。可偏是自己一直倚重的皇后,擋在了面前,成了最大的障礙。那麼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旁人或許不知曉如貴人方才話里的含義,可淳嬪心裏是最清楚不過了。眼前跪着的這兩個人,吉傑、斯木根本就是皇后母家聚首在京中的勢力。從陳德到御前侍衛,再到這兩名與皇后有莫大干係的勢力,根本從一開始就是淳嬪的計劃。
唯一不在她能力範圍之內的,就是圓明園那一陣東風。不過不管是誰幫了她都好,總之皇后有今日,是她董佳梓淳最願意看見的了。
「小姐,您沒事兒吧?」沛雙本是想攔住皇后那一巴掌的,可是她也懂,唯有讓皇上看見了這一幕,才能讓他知曉平日裏皇后有多麼的盛氣凌人,而自家小姐的日子又是多麼的難過。
如玥定了定神,對鎮寧道:「大人是不是還有什麼沒說完,才使得皇上有所不解!」
鎮寧無比鄭重的頷首,上前一步躬身道:奴才入宮之前,已經查明了這二人的身份。」眼尾掃過皇后的面頰,鎮寧心底翻滾的恨意早已抑制不住了,長姊的仇,總算得報了。「正是皇后娘娘母家在京中駐守的子弟兵。」
「你說什麼?」皇帝驚訝的「噌」的站起身子:「可查明屬實了?」
鎮寧定住心神,鏗鏘有力的回應道:「奴才不敢馬虎,必然是查明屬實了才敢向皇上奏報。若非如此,單憑几個江湖上行走的混混身份,他們又怎麼會認得御前侍衛的金鑲玉腰牌呢!」
說着話,鎮寧從腰間掏出兩塊幾乎一模一樣的玉佩,雙手呈獻於皇上道:「這正是皇后母家子弟兵才會有的信物,也是奴才從這二人身上搜出來的,皇上若不信,大可以請皇后娘娘辨認一二。」
「既然如此,皇后就看看吧!」皇帝的聲音威嚴的有些唬人,皇后麻木的結果鎮寧手裏的玉佩,心涼透徹。每一塊玉上,都雕刻着一隻一模一樣的雄鷹鷹頭,這不是子弟兵的信物又會是誰的。
「皇后娘娘可能做實?」鎮寧咄咄逼人的氣勢震得皇后心為之顫動。「不錯,這玉佩的確是本宮母家子弟兵的信物,可他們是誰,本宮當真不認得。更何況,他就不能冒充麼?玉佩就不能是他們偷來的麼?怎麼偏就是認準了,必然是本宮所為,鎮寧未免太過於莽撞了吧!」
皇后有些站不穩,卻強打起精神來與他對峙。
淳嬪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幾步,沒有半點要為皇后解圍的意思。只是她臉上的表情依然是楚楚動人的柔順,以及難以置信的疑惑。縱使如玥眼珠不錯的盯着,也始終沒有瞧出什麼端倪來。
皇帝緩慢的走下來,不過三階階梯,好似走了許久一樣。雙腿更是如同灌了鉛一般的沉重,沉重到自己頗為不堪重負。
皇后早已沁出淚來,說什麼也不願意相信,竟然會有這樣一天,親為夫君的皇帝竟然用這樣的無情的眼神來看着自己,好似要將她的心掏出來碾碎一般。痛的不知自己究竟有多痛了,這種感覺就是心如死灰吧?
「告訴朕,究竟是不是你?」皇帝的聲音沒有溫度,哪怕是在如玥聽來,都是這般震心的。可皇后卻只是平靜的搖了搖頭,不置一詞。
「大內行刺,朕受了傷不算什麼,如貴人險些連命都沒有了,頸上的傷也是才養好的。華妃的龍裔,就在這樣驚慌混亂的場面里沒了,她是多麼不容易才再有了皇嗣,又是多麼不容易才能將胎兒保住,可是偏偏是h這一場行刺,什麼都沒了。皇后,你要怎麼給朕一個交代?」
「皇上,臣妾當真是冤枉的。臣妾並不知曉此事。」皇后的聲音顯然低了下去,事到如今,她心裏早已經明白了,分明是眾人刻意將她逼入了這個絕境,如貴人也好,淳嬪也罷,根本就是存心要她死。
到此時,連皇上也不再信任於她了,或許死也並沒有什麼可怕。
「你不知道,好一個你不知道。」皇帝斂住怒氣,森冷的言語滿是肅殺之意:「昔日,若是沒有證據,朕絕對不會遷怒於你,就因為你是朕的皇后,為朕誕育了三阿哥綿寧。也失去過與朕的皇女。本想着朕對你寬厚,你也會這樣寬厚的為朕治理好後宮諸事,卻不曾想,朕對你的以為寬容,到頭來竟得到你這樣的回報。你說說,朕究竟有多少皇嗣,是斷送在你手上的!」
皇帝這最後一句話,幾乎是用盡全力喝出來的。皇后雙膝一軟,整個人便跌坐在了地上。「皇上,臣妾沒有,您信也好,不信也罷,臣妾無話可說。」皇后軟綿綿的聲音,在永和宮的側殿之上顯然蒼白無力,隨風一吹便四揚而去了,再聽不到一點動靜。
「華妃娘娘駕到!」門外是小太監匆忙的聲音,伴隨而來的便是華妃急切的步子。
「皇上,臣妾聽聞那一日大內遇刺並非意外,而是有人存心為禍,是否當真?」華妃沒有請安,甚至沒有看眾人的臉色,徑直朝着立在殿上的皇帝奔去:「皇上,您告訴臣妾,臣妾的孩兒是不是故意被人算計了去,皇上,您說話啊。」
華妃的額上泛着一團黑氣,面容憔悴,昔日絕美的容顏也如同冬日的凋零了花朵的枯枝,毫無半點生氣。皇上看在眼裏,心裏痛得難以言喻。「華妃,你要當心自己個兒的身子。」
「沒有了孩兒,臣妾還要這幅破身子做什麼?皇上,御醫不是說了麼,臣妾傷了根本,能活下來就已經是萬幸了。再……再不會有自己的孩兒了。」華妃言盡於此,便忍不住放聲大哭,那哭聲朕的眾人耳膜作痛,卻沒有人嫌惡。
如玥沉痛的走了過來,停在華妃身邊,強忍住心裏的難過,寬慰道:「往事不可已矣,華妃娘娘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吉嬪這會兒也緩過來了,該叫皇后出的丑也總算是出了。遂也起身走上前來:「不錯,華妃娘娘,如貴人的話在理。往事不可追憶,如同覆水難收。但眼下,咱們總不能便宜了為禍之人,定要為您死去的皇兒討一個宮道。」
這話猶如驚雷一陣,華妃頓時止住了哭泣:「皇上,這麼說來,您已經知曉究竟是何人所為了?」
皇帝半晌默不作聲,華妃急切的環顧四周,這才發覺唯有皇后一人跌坐在地,頓時心中的恨意四起:「皇后娘娘,究竟嬪妾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您要三番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