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哭乏了,被張競馳半抱着做回到沙發上,他細細地給我處理完傷口,又跑去找衣服給我洗澡。
等我,張競馳隨即拿着毛巾上來幫我擦頭髮,我坐在沙發上如同一隻木偶一般任由他擺佈,他總算放下毛巾,輕聲說:「先睡覺好嗎。」
我抬起頭望了望他,最終很任性地說:「你家裏有酒嗎?」
張競馳的手頓了一下,他很快說:「有也不給你喝,乖乖睡覺。」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很是可憐巴巴地說:「就喝一點。」
拗不過我,張競馳不知道從那裏摸出來一瓶紅酒打開,給我倒了一點點,他說只能喝一點點。
等他洗完澡出來,那瓶酒已經見了底。
酒精有些上頭,我迷迷糊糊地站起來說:「嘿,我回家睡覺了。」
還沒走兩步,我就被攔腰抱了起來,很快我被放在一個軟綿綿的床上,張競馳給我拉上被子蓋上,他俯身下來,他的手忽然覆上我的臉,他的聲音從來沒有過的溫和,他說:「乖乖的睡覺。」
借着酒勁,我反手纏繞上去抱住他的胳膊,我的聲音傳到我的耳膜裏面已經有些迷糊,我說:「我想要你陪我睡。」
我被孤單與噩夢纏繞得太久了,我那麼迫切地需要身邊有一個人,我的手一路向上攀爬,直到一把將張競馳拉拽着半倒在我的身上。
他很快坐起來,又給我拉了拉被子,他蹙起眉頭說:「傻,你知道這句話對於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意味着什麼嗎?」
而我帶着醉意,那些在身體裏面橫衝直撞的酒精支配着我,我勢要尋求一個安穩的懷抱,我生怕面前的男人也會像我那些所謂的家人一樣拋下我。
被人像扔掉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一樣扔掉,這樣的事情我經歷過一次就已經足夠。
於是我撐着頭痛半坐起來,手飛快地攀附在張競馳的脖子上,我仰起臉望着他說:「你會一直愛我嗎?」
在床頭燈微不足道的光線裏面,我看到張競馳的眼眸裏面是一湖讓人看不透的水,他很快說:「會。」
哪怕醉意迷離,我也知道我強人所難的太可以。其實我應該問的是你愛我嗎。
帶着些少懊惱,我又說:「不,你其實只是有一點點喜歡我。」
我的話剛剛落下,張競馳的唇就洶湧而來,這個吻有些橫衝直撞的霸道,我有些應接不暇,連那件不太合身的衣服被蹭開了都渾然不覺。
張競馳的氣息突兀變得粗重起來,他很快推開我說:「不鬧了。」
我太貪戀一個暖和的擁抱了,醉意也讓我忘了所有的矜持和羞澀,我再一次勾上他的脖子。
張競馳的身體微微一僵,他的聲音裏面有着蠱惑人心的魅力,他說:「我很想,但是我不想趁人之危。但你不放開我,我就要犯錯誤了。」
我愣了一下,卻轉眼沉溺在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裏面不能自拔,我又往他身上蹭了蹭。
像是被蟄了一下一樣,張競馳好一陣才問:「我可以嗎?」
也不過是遲疑了五秒鐘,我就在一時衝動之下做了一個狼藉了我後半生的決定。
我曾經以為這個決定是我接近幸福的開端,卻也是在後面才知道,我這一晚不過是推開了地獄的大門,踏上了一條通往地獄的路。
這個讓我終生難忘的夜晚,原來是我後面悲劇遭遇的沉重伏筆,而我後面需要為我今天的任性付出數以萬計的沉重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