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競馳走過去開門,不久之後我聽到有個陌生的男聲說:「謝謝張先生的小費,祝你愉快。」
回來之後,他的手上多了一束火紅的玫瑰。
這樣折騰下來,似乎他的酒意散去了不少,他的臉上突兀顯露出跟他走的高冷路線不大搭的不好意思來,他直接單手遞到我面前說:「給你的,你要不要?」
我還沒完全從剛才發生過的事裏面反應過來,我遲疑了一下,沒有伸手去拿。
似乎有些挫敗,張競馳忽然直接硬塞到我的手裏說:「不想要也拿着吧,反正買都買了。」
他的手觸碰到我的手,隨即他把花放到一邊,突兀地貼着我並排坐在床上,一把抓起我的手直接往他的衣服裏面塞去,他說:「你的手真涼,比我的還涼。」
感覺氣氛太彆扭了,我彆扭得想要把手抽出來,張競馳卻加重力道將我的手穩穩禁錮住,他繼續說:「你說話,不然就我一個人在說,我感覺自己很自討沒趣。」
我還是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了。
這一切顯得太不真實了,我還沒有辦法說服我自己相信這是真的,我生怕我會被從雲端摔下來。
想了想,我把頭埋下去,我說:「好吧,張競馳,我承認是我不自量力去暗戀你,但是我真的從一開始就知道咱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高中那陣也好,現在也罷,我都不可能是你喜歡的類型。你已經明確地告訴我了,我也明確地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做任何打擾到你的事。所以你這一切的玩笑可以徹底停止了,不要再鬧了。」
隨着我的話說完,氣氛陷入了一種沉寂的僵持裏面。
在越發僵持的對峙裏面,我站起來說:「我還是去找找看看,有沒有三百多一晚的旅店吧。」
可是我才邁開了一個步子,手就被一把抓住往回拽了一把,我一個措不及防,一下子跌坐在張競馳的大腿上,以特別曖昧特別讓我彆扭的姿勢,與他面對面。
很是驚慌失措,我想要繼續站起來,卻被他穩穩按住,他直視着我不下十秒,似乎是經過了好一陣的心理鬥爭,他這才說:「在你看來我就那麼閒得慌?為了捉弄你,把你帶來香港來,跟你牽着手去迪士尼,談好了生意怕你自己一個人呆着無聊就趕緊回來,思前想後覺得有束花會更有誠意一些,我又找人去訂了花。你這是覺得我到底有多閒,如果我對你沒點想發展的意思,你覺得我會去做那麼多事?」
他說完,目光裏面一片坦蕩蕩地望着我。
我的臉一下子又是變得通紅,我有些不上道地問:「我可以下來了嗎?」
張競馳噢了一聲,他忽然用手托住我的腰將我舉起,移動到床沿上,他很快將我輕輕放下,有些不合時宜地說:「你瘦得跟一隻小猴子似的,嘿嘿。」
他似乎是為了緩和氣氛才說的,但我竟然無言以對。
有些訕訕的,張競馳又搓了搓手,他悻悻地說:「這個笑話不好笑嗎?」
我還是有點懵,張了張嘴,我勉強笑笑說:「還行。」
說完,我很不自在地朝着離他遠一些的方向挪了挪身體。
氣氛僵了一陣之後,張競馳忽然主動伸手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他說:「如果坐着太彆扭了,不如我們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