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臉色一下就紅了,將手中的茶水放在了桌子上。
文旭明白了沈如初的意思,也乾咳了一聲,道:「如意,你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中意的姑娘,要是看中了我讓夫人去給你提親。」
如意已經臉紅脖子粗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文旭喝了一口茶,早從如意的侷促中看出了幾許端倪,道:「如意,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是說真的,如果你遇見中意的姑娘,就和夫人說,我們給你提親。」
如意笑道:「沒、真的沒有。讓爺和夫人費心了。」
沈如初笑道:「如意,這段時間你辛苦了。我和爺商量了一下,給你的工錢加倍。」
如意起身,急忙道:「不用了,夫人!文家對我有恩,我就算是一分錢不要,做事也是應該的。何況,爺和夫人給我的工錢已經很高了。恕我不能接受,還請爺和夫人收回成命。」
沈如初和文旭對視了一眼,文旭笑道:「也罷。那就維持先前的工錢不變。我聽說,有個姓金的……」
沈如初急忙瞪了他一眼,心說男人怎麼也這麼八卦呢?真是後悔告訴他金梅的事情了,現在八字都沒一撇,他這麼一個勁地追問反而可能好心做壞事。
文旭尷尬地喝了一口茶,道:「這飯菜好了嗎?我要快點吃,吃完就要走。」
如意驚道:「爺,這次這麼匆忙嗎?不在家裏等着醫館開業嗎?」
文旭道:「我只能在家裏做短暫的停留。如意,我不在家的時日裏,你要照顧好這個家,照顧好夫人,要聽夫人的話,知道嗎?」
如意點頭。鄭重道:「爺,請您放心!如意一定全心全力,文家的事就是如意的事,如意一定照顧好這個家,一定好生孝敬夫人、聽夫人的話!」
松月也急忙福着身子,道:「爺放心,奴婢一定盡心盡力服侍夫人,對文家不會有半點二心。」
沈如初笑着走到文旭身邊,道:「你不要總威嚇他們!你不在的日子裏,他們真的是盡心盡力。沒有半點疏忽。」
文旭笑道:「那好,都有賞,加工錢!」
沈如初白了文旭一眼,什麼時候他也變得這麼俗氣了,不論什麼事動不動就要和錢掛鈎,但這些話不能當着下人的面說起,笑道:「知道了,爺。」
這時,麥冬在門外伸着腦袋朝屋裏瞧着。沈如初笑道:「麥冬,進來吧。」
麥冬進來之後,給文旭請安,訕笑着。道:「爺,您回來了。」她一邊說一邊搓着手,道:「爺,您可回來了!」
沈如初明白她在擔心什麼事。笑着對文旭道:「麥冬大概是想問秦皮的事情。秦皮這孩子怎樣了?」
文旭笑道:「秦皮很能幹,也能打!進步非常快,天生就是當軍人的料。而且已經立了一個小功,給我們文家長臉了!不愧是我一手帶出去的人。你就放心吧,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護住他的安危。」
麥冬急忙跪下來,抹着眼睛,抽了抽鼻子,又哭又笑,道:「奴婢聽說這孩子一切都好就安心了!不指望他建功立業,只要他能平安回來,能成為真正的男子漢,我對我那死去的兄嫂也算是有交代了。一切交託給爺了。」
沈如初示意松月把她拉起來,道:「麥冬,你來了我們文家,我們就是一家人。這些時日你真心實意地為文家做事,我們自然也要在能力允許範圍內善待你們。」
文旭笑道:「放心吧,秦皮這孩子很機靈,他肯定能建功立業,給你臉上增光的。」
麥冬又是一陣千恩萬謝。
沈如初道:「去瞧瞧飯菜好了沒有?」
文旭吃了點東西,沈如初一直坐在邊上陪伴,雖說那飯菜里的油膩味讓她隱隱有些噁心感,但為了和文旭多聚一聚,生生忍住了。
「初兒,我要走了。」文旭放下碗筷,不舍地看着沈如初。
沈如初一愣,道:「你才吃了這麼點東西?再吃一點吧。」
文旭笑着搖搖頭,道:「傻丫頭,我本來就不餓。真的要走了。如意去給我拿一頂斗笠過來,我從後門出。」
沈如初依依不捨地拉着文旭,道:「我捨不得你走,老公。」
文旭笑道:「不走不行啊,老婆大人!」
沈如初撒嬌道:「我知道的,我只是不舍嘛,不會無理取鬧的。」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笑道:「孩子,寶貝兒,快給你爹說再見哦。」
文旭俯下身子,將自己的腦袋伸到沈如初的肚皮上,然後輕輕地吻了一下,道:「乖孩子,在家要聽你娘的話哦。爹出去建功立業了,以後讓兒子你少奮鬥幾年!」
沈如初看着文旭,道:「抓緊走吧,別耽誤時間了。有時間記得給家裏報平安。」她一邊說一邊把文旭往外推。
文旭笑道:「你現在又趕着我走?」
沈如初笑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何況,你在家裏多呆一刻鐘,就多一分危險。你擅自溜出軍營,就是擅離職守,要是上綱上線還可以說是臨陣脫逃,都是大事。你還是早點回去吧。我還是那句話,不求你建功立業,只求你平安歸來。我和孩子都還在等着你。」
文旭抱着沈如初,然後鬆開她,道:「好,等我回來!」
送走文旭,沈如初坐在涼亭里喝茶,迎風而笑。
松月笑道:「夫人,您笑什麼?」她一邊說一邊給沈如初泡着茶盅,又給她斟了一盅茶,「是不是因為爺突然回來了,所以您特別驚喜?奴婢也很驚喜!」
沈如初笑道:「我只是感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一天之中竟然有這麼多的事情發生。先是劉力俊的大婚,後面便是見了金梅,接着爺回來了。人生啊!」
松月笑道:「爺真有本事,還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夫人!爺對夫人真是情深意重,一定是太想夫人了,又特別放下不下家裏,這才跑出來見夫人的。」
沈如初笑而不語,道:「松月,最近安陽城裏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兒,說來聽聽。」有些事她不知道,平時也不大在外頭走動,但是這些丫鬟僕婦們消息很靈通,總能打探到一些消息,其中不乏談資很足的噱頭。
松月想了想,笑道:「夫人,您想聽什麼方面的?」
沈如初笑道:「你就揀你認為有趣的說,街頭巷尾議論最多的那件事說。」
松月笑道:「夫人,您真是問對人了。最近還真有件事,大家都在紛紛議論呢。」她說這話的時候,兩眼放光。
沈如初笑道:「那就別賣關子,快些說!坐下來吧,喝點茶,潤潤嗓子。」
紅袖和甘草正在院子裏給花澆水,沈如初見了,招呼她們過來,笑道:「你們等一下也過來,聽松月說故事。」
紅袖笑道:「好嘞,夫人!」
松月說:「夫人,您聽說過天虛公子嗎?」
沈如初點點頭,笑道:「這可是整個僵北響噹噹的人物,我就算是孤陋寡聞也聽說過這麼號人,聽說他是眾多少女的春閨夢裏人,倒貼的姑娘一大把。」關於那些追星的傳聞,沈如初聽過不止一起了,沈如初只能說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總有那麼一群腦殘粉,古人追星起來也很瘋狂。
這天虛公子,聽說此人天資聰穎,虛懷若谷,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因為一直生活在北方地帶,人家又送其稱號「北公子」,與另外東、西、南三名公子並稱大燕四大公子。
松月笑道:「奴婢今天要說的這事就是關於這個天虛公子的。他要來我們安陽了,聽說他要來安陽尋找他的姻緣。「
沈如初冷笑一聲,道:「這又是個噱頭!他那樣的人哪裏欠缺姻緣了,無數名門閨秀都爭着搶着嫁給他,何必到安陽來,津川城不好嗎?」
津川城是整個僵北最為繁華的地方,號稱僵北的「小江南」,是個魚米之鄉,最為富庶,有道是地靈人傑,所以,出了天虛公子這樣的人。
松月急忙道:「夫人,話不能這麼說啊!傳聞說,他二十幾歲了,一直未曾婚配,有人給他算過命,說他的緣分上天定,是前一世的姻緣,他要朝北來,才能找得到自己的緣分。他來了我們也正好一睹風采啊,聽說他玉樹臨風、風度翩翩,是個十足的美男子!而且才高八斗,文武全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來,無所不通,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他出生之時,滿院子的紫霧繚繞,香氣滿屋,種種異象,都說他是天上的星宿下凡。簡直……簡直沒辦法形容!」
松月激動地說着,兩眼徹底放光了,看得沈如初想要發笑。
「真的這麼神奇?」沈如初淡淡笑着。
松月急忙道:「夫人您是不知道,現在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件事呢!多少女兒都開始蠢蠢欲動了,連很多花店、水果店的鮮花、瓜果都在預定完了,就等着他來了,給他投擲瓜果鮮花呢。」
沈如初坐直身子,給松月倒了一杯茶,道:「再喝一杯茶,慢慢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