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派之爭,是目前面臨最大的問題,解決不好,大乾可是元氣大傷。更重要的是,如果這一條沒有解決,阿丑前面所說的四策,怕是也沒有機會實現了。」阿丑當然明白,慕天弘最關心的,是這一條——
如何打敗四王爺慕天卓,穩穩坐上皇位。
「你有一局定勝負之策?」慕天弘有些好奇。
「阿丑學識淺薄,怎麼可能有一局定勝負之策?」阿丑搖頭,「世上沒有捷徑,阿丑所能做,只是讓殿下可以走得快一些。」
慕天弘也明白阿丑說的話:「那你且說說,如何走快一點?」
「四王爺慕天卓所依靠力量,」阿丑這幾天可是派人查好的,「昭貴妃和娘家,禮部尚書容家,還有太醫院徐家,以及,皇上的寵信。」
「你想說什麼?」慕天弘特別注意到了最後一點。
「皇上的寵信才是最重要的,因為很大一部分臣子,特別是地方官,還是忠於皇權,」阿丑嚴肅指出,「今日除了五弊五策,再講一句題外話。殿下拿暢春閣做掩護,昱王世子拿紈絝扮豬吃老虎,久而久之,那些缺眼力價的人,豈非都以為太子之流無能荒誕?得民心者得天下,可惜百姓的認知能力有限,長此以往,皇上如何能順應民心把江山交給太子?蟄伏可以,但是不能一輩子蟄伏,是時候吃老虎了。」
「老虎,是那麼容易的吃的嗎?」慕天弘有些嘆息。
「阿丑就是來告訴殿下,怎麼吃老虎的呀!」阿醜語氣輕鬆,「殿下手下的人可以繼續韜光隱晦,但是殿下也不能過分出風頭,一切適中即可。總之一句話。要贏得民心,卻不能讓皇上認為你別有居心。」
「很難。」慕天弘直言不諱。
「阿丑也知道很難,這條路本來就很難。四王爺舉動不斷,殿下可要從裏面挑出些刺扎一紮他才好呀。殿下的優勢在於,如果兩方都不動,殿下就能贏。所以四王爺必須行動不斷。只要行動,就有風險,有被挑刺的地方。另外,不妨從這個混雜的宮中入手,讓昭貴妃吃點苦頭。」阿丑提出方案,「至於具體的,阿丑會襄助殿下。」
聽完阿丑一席話,慕天弘笑了笑:「以小見大……今後議事,本王會通知你。」
阿醜行禮道謝:這就夠了。她會用自己的力量,影響整個戰局。
三月份。會試放榜。
會元丁舉文。
緊接着。三月十四的廷試如期而至。
站在暢春閣的頂層,阿丑透過窗口,附身看着下面廷試解散的隊伍。
「你是擔心,還是期望?」夏翌辰桃花眼射出鋒芒,直視阿丑。
「擔心,有什麼好擔心的?」阿丑淡淡地問。
「你那般得罪於他。有朝一日他發達了,你又怎麼會有位子?他已經兩元及第了,怕是狀元之位……」夏翌辰喝着葡萄美酒,沒有說下去。
「我得罪。我得罪的人還不夠多嗎?又怎麼會在乎他一個……何況,不得罪,又能怎麼樣?」阿丑滿不在乎。
夏翌辰搖搖頭:「你這麼豁達,別人未必有這麼豁達,四王爺已經在拉攏他了。」
阿丑很顯然看到了樓下上前和丁舉文搭訕的徐泰:「別和我說,你們的人沒有拉攏他。」
「我很坦白地告訴你,沒有,」夏翌辰又喝了一陣酒,「他開口第一句話,讓我打消了拉攏他的念頭。」
「什麼?」阿丑十分好奇,丁舉文會說出什麼話,讓夏翌辰這麼不高興。
「你猜?」夏翌辰側着頭,桃花眼興味十足,帶着薄醉的微紅,看上去魅惑十足。
阿丑甩頭:「這有什麼猜的,不說就算。」
心情仿佛很不錯的夏翌辰也不以為忤:「他說,他只有一個條件,等到適當的時機,要把你交給他。」
阿丑面紗下不以為然的笑容僵住了:「世子,開玩笑也不是這麼開的。」
「罷了罷了,不逗你了,但是也差不離多,」夏翌辰一擺手,「他說,他站在太子這邊,能得到什麼好處,難不成你們還願意把阿丑交給他任他處置?」
「你是認真的?」阿丑依舊難以置信,看着夏翌辰的桃花眼,卻感覺這不像開玩笑。
「自然是認真的,這種事我怎麼好胡編亂造,你且看着辦吧。」夏翌辰沒心沒肺地說。
「我看着辦?那你為什麼因為這句話就不拉攏他了?你又是什麼用意?」阿丑還是沒很相信。
夏翌辰一攤雙手:「很簡單,把一個人交給他任由處置,他也太高看自己了。而且,他看不懂你的良苦用心——太蠢的人殿下不愛用。」
阿丑愕然——太蠢的人……
「那麼,你的意思是,就算他考中狀元,也不堪大用?」阿丑頗有些詫異,就在大家都爭相看好拉攏丁舉文的時候,這個夏翌辰,居然看法和她很像。
她曾經對丁舉文說過,如果他不成長,日後官場,會很苦惱。
夏翌辰點點頭:「我是這樣想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阿丑頷首表示意見一致,「所以既然我覺得他不會發達,那你為什麼還問我擔心與否?」
夏翌辰勾唇淡笑,沒有回答。
不久,殿試結果出來,果然如大家所料,三元及第。
丁舉文高中狀元。
盛大的筵席與慶賀絡繹不絕,有官職在身的、有封號在身的,都前去赴宴。而阿丑,樂得清閒。
自上次東宮給了一紙文書,阿丑利用它大肆炒作,生生扳回來一局,又請了京城最出名的醫界泰斗,親自鑑別藥材,並告訴大家,這些方子都是有用的。這一系列舉措,令堇堂起死回生。
這些日子京城一片歡騰,只是突然貼出的一張皇榜,打破了歡樂祥和的氣氛。
皇后娘娘病危,需要千年靈芝診治。
「千年靈芝?」阿丑念叨着,「你確定是千年靈芝?」
念心拼命點頭:「我確定,就是千年靈芝,因為宮中靈芝品質沒有千年,只能從民間找,賞金一千兩黃金。」
阿丑坐在椅子上,向背後靠去,雙手放在腦後枕着:「一般來說,治病救命的藥,很少要什麼千年人參、千年靈芝之類的名貴藥。這種名貴藥,一般用來補身,或者提着最後一口氣。罷了,皇后娘娘是太子生母,這件事我不能坐視不理。何況如此蹊蹺,怕是有什麼陰謀在裏面。」
剛想出門,尋找太子的人商量,田秋妹就跑進來:「姑娘,姑娘,前面有個姑娘要找你,說自己是,璃雪郡主。」
夏翌雪?她來找我做什麼?
前廳內,夏翌雪對着她嘆息一聲,「阿丑姑娘,相信皇榜的事情,你也已經聽聞了。」
阿丑很快猜到她來意:「你為此事而來,就是想問我有沒有千年靈芝?」
「正是,」夏翌雪頷首,語氣十分誠懇,「...
皇后娘娘危在旦夕,如果姑娘的堇堂有千年靈芝,還希望不要吝惜,姑娘要什麼條件儘管說。」
阿丑伸手,制止了夏翌雪的言辭:「郡主不必多言,皇后娘娘有危,阿丑義不容辭。千年靈芝我有,但千年靈芝藥性強烈,我不確定是否適合娘娘金貴之軀,所以懇請郡主,帶我一同入宮為娘娘看看。」
夏翌雪思索了一陣:「也好,那姑娘這就去揭榜,我帶你入宮。」
阿丑應下,自去空間采千年靈芝不提。空間裏的東西,反正也是不要錢,還能換來黃金一千兩,這下她可賺大了。不過賺錢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皇后娘娘的病,到底怎麼回事?
按理說,太醫院院判,一個是薛家的,一個是徐家的,兩個都不是太子的人,阿丑一點都不放心。太子在太醫院勢力單薄,絕對不是個好現象。看來,日後她要謀劃着,伸一隻手到那裏去了。
阿丑在夏翌雪的馬車上搖搖晃晃,漸漸收回思緒。一個平緩的剎車,宮門口到了,外面卻起了爭執的聲音。
「怎麼回事?」夏翌雪撩起帘子,一邊詢問一邊看爭執聲的來源。
「回郡主,是龍鈺公主的宮女和新科狀元。」一旁的侍女回答。
「龍鈺行事雖有些膽大,卻也不會胡來,怎麼她的宮女會和新科狀元起了爭執?」夏翌雪有些驚奇。
有侍衛已經被抓來回答:「方才宴飲之間,丁大人失手摔了公主殿下送給皇上的七寶酒壺。」
「皇后娘娘要緊,要吵也先讓我們過去,」阿丑嘆息一聲,語氣變得威嚴,「否則若是遲了,誰擔得起這罪責?」
侍衛連忙答應。
龍鈺公主的宮女眼見着這邊有情況,倒是很自覺地讓了道。因為是昱王府的馬車,便知道璃雪郡主夏翌雪在上面,又行了禮:「郡主萬安,好些日子沒進宮了,殿下對你掛念得很,」
夏翌雪回答:「我是為皇后娘娘的事而來,殿下這些日子也操心了。」
「可不是嘛,如今就在鳳儀宮侍疾,郡主趕緊過去吧。」宮女讓出一條道。
阿醜聞言瞭然:夏翌雪算是在太后膝下長大,和這些皇子公主應該是挺熟的。
丁舉文也讓出一條道,人家都說了是為皇后娘娘的事而來,再不讓道,可不是作死?
馬車駛向鳳儀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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