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封神 第十二章 變色蜥蜴

    整張熊皮脫落，露出一張醜陋的靛藍色人臉，全身的皮膚凹一塊凸起起一塊，哪裏像是人皮，倒像是魚兒的鱗甲；從現身的那一刻，就從來沒有眨過眼皮，眼皮始終半掩着，尖細的眼睛如同夜裏捕食的老貓一般，狡黠的打量着所有人。

    「是你，張守宮？」英老兒認出了眼前來人，居然是早已經被群妖逐出燕山的蜥蜴精張守宮。

    毛書生問道：「你把熊二怎麼了？難道說你把他殺了？」

    張守宮道：「俺原來在燕山時，就最是與熊二親厚，他的秉性他的蠢鈍，就是他說話的神態、語氣，俺都能模仿得十停中有九聽相似。也是他活該當死，那日俺帶着一罈子百花蜜酒去尋他，他醉後將你們合謀奪寶之事和盤托出，俺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拔了他的熊皮，吞噬了他的內丹，喬裝改扮赴會至此。你們看俺裝扮起來，十分裏面也有九分吧。」張守宮說話的語調平淡冷漠，殺妖奪丹為修真界所不恥，偏偏張守宮嘴裏說來好像天經地義的一般。

    「你......」毛書生平日與熊二交往甚多，雖然熊二蠢鈍，貪吃嗜睡，但不失為一個赤誠好友，如今驟然聞聽死訊，哽咽無語。

    張守宮渾若未覺呵呵一笑，臉上倒像是一個剛出爐的狗不理包子，十八個褶子都展開了。道：「諸位，多日不見了，諸位對俺張守宮的恩德，俺可是一日未敢忘啊，聽說玉虛道人死了，俺說菁菁你怎麼也不言語通知一聲呢，孤家寡人的滋味不好受吧，要不要俺去給你暖暖被窩啊？」

    這張守宮說的卻是反話，這張守宮原來是南海深山的一隻蜥蜴，因為偷吃了南海觀音菩薩種在後山的蓮藕，自己又勤加修煉幻化成人形。後拜如龍虎山門下修行，奈道心不純，淫心又起，總是變成那貌比潘安的男子，以空相幻影誘惑世間女子，後被龍虎山弟子發現，想要剷除師門敗類。張守宮在大宋境內無處安身，只有逃到契丹燕山境內。

    無奈這蜥蜴精死性不改，甚至燕山妖界內幾個女妖被他所誘騙，以點守宮砂之名，害人貞潔，盜取功力，掀起幾多波瀾。於是以玉虛為首的眾妖在十幾年前將其驅逐出燕山，若真論起來，張守宮與眾妖只有仇怨，沒有恩情。

    挑釁，**裸的挑釁，男人當着女人的面開黃腔，這時候不上去好好表現一下，菁菁姑娘怎麼能看得出我的忠心耿耿，怎麼會賜給我解藥呢？想到等下怒斥巨蜥精，成為高富帥、贏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牛三心裏還有點小激動哦。

    時不我待，成功總是屬於有準備的人，牛三踏前一步道：「喂，張守宮，不是我說你，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看看我們當家的菁菁姐姐，膚白貌美，氣質卓雅，活脫脫我們妖界的志玲姐姐，連我這般英俊瀟灑的後生小輩站在菁菁姐姐面前都有點自慚形穢，更不用說你了吧，給自己留點自尊行不行啊？不是我說你，我替菁菁姐姐問問您，您今年貴庚啊，看你滿臉褶子怕都有幾萬歲了吧，這老夫少妻的如何匹配呢？不是我說你，男人又丑又老沒有關係，關鍵是有才華，你才華也沒有，怎麼在江湖上立足啊？」

    志玲姐姐是誰菁菁不知道，但只聽牛三一口一個不是我說你，卻是句句在羞辱張守宮，菁菁聽見牛三說話有趣，替自己解圍，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張守宮左眼瞧着牛三滔滔不絕的說這話，右眼看見眾人眼中均是譏誚之意，心中惱怒，道：「你卻是何人？」

    「我，我是燕山群妖董事會麾下首席執行官牛三是也。」牛三停着胸膛答道

    張守宮滿臉疑惑道：「俺怎麼從未聽說過，菁菁，他到底是何人？」

    菁菁遲疑了一會道：「他是我的心腹」

    有了菁菁一聲「心腹」的背書，牛三繼續道：「你可是對我剛剛的話有不同看法？」

    「誰說俺又老又丑的？世人慣會以貌取人，這皮囊俺想要多少副就能有多副，值得甚麼？」說話間連接變化，一會變成個文質彬彬的書生，一會變成一個雄壯威武的將軍，一會又變成個長須多髯的郎中，一會甚至變成了牛三的模樣。最後又顯出了原形。

    我擦，牛三看呆了眼，心想這貨應該去給海瀾之家打廣告啊，廣告語：「男人有很多面，今天你想秀哪一面？」

    「帥有什麼用，帥又不能當飯吃，你有才嗎？」牛三接着問道。

    張守宮怒道：「哪個說俺沒有才華，俺有才華的很，只是不屑於說與你這個黃口小兒聽？」

    原來妖和人一樣都是好面子的啊，牛三心想，轉眼就向米通眨了眨眼。米通瞬間會意，這牛三定然是想以言語激怒張守宮，等張守宮露出破綻，自己好去解救女兒。

    「你既然說你有才，那我考考你，你可敢應戰啊？」牛三道。

    「有何不敢，你這小兒但出題來考我無妨。」張守宮輕蔑的道。

    牛三道：「你有才華，我不相信，我給你出個上聯你對對，屌絲終有逆襲日，下聯你對什麼？」

    「俺對.....俺對......」幾次話到嘴邊了，張守宮卻說不出來，有心想問牛三屌絲是什麼意思，又怕丟了面子。偏偏牛三還在旁邊添油加醋的道：」對不出來了是不是，你不是叫有才哥嗎？你倒是對一個我聽聽啊。」

    實際上這裏牛三卻是取了個巧，屌絲、逆襲是21世紀的網絡用語，若是這張守宮能夠對出來的話，牛三怕是要拉着張守宮的手，滿臉淚汪汪的道：「兄弟，你也是穿越來的吧？」

    張守宮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皮膚的顏色也隨着四周環境背景的顏色變化不停，道：「俺卻對不出來，你該不是自己編了一個對聯出來消遣俺的吧？」

    牛三見眾妖都看着自己，有心賣弄，道：「這屌絲是小人物的意思，這逆襲是從不好變成很好改變狀態的意思，上聯是屌絲終有逆襲日小人物也有出頭翻身的一天，我對下聯女神豈有瞎眼時。這個上下聯很切合現在的時境嘛，你張守宮以為自己今天可以贏取菁菁姑娘的芳心，這是不可能的，死了這條心吧，作為妖界女神怎麼可能看上你呢？除非她瞎了眼了。」

    英老兒首先忍不住大笑起來，連聲道：「對得好，解釋得更妙。」

    毛書生剛剛才從喪失好友的痛苦中回過神來，見牛三調笑張守宮出氣，對牛三好感大盛，道：「妙哉，妙哉，女神豈會瞎了眼看上你這個臭蜥蜴。」

    而此時張守宮被牛三羞辱，心中大怒，兩邊咽喉處鼓起，一張一合，突然張嘴，舌頭如一把利劍直衝向牛三咽喉處。而此時米通也趁着張守宮分神，身體激射而出，直奔張守宮站立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