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沉。
這種事情,不應該去找沈江麼?和我有什麼關係?
別的不說,我一個學生,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不對,好像還真有。沈江給我的懸賞金還有十五萬呢。。
我看了看時間,八點零三分。南華路距離我們學校不近,坐公交的話至少要三四十分鐘,現在二十分鐘的時限已經過了七分之一。
如果是綁票的話,應該不止一個人吧。我自己去單刀赴會會有用麼?
我猶豫起來。如果不是老段這傢伙昨天晚上受的傷還沒好,叫他一起去說不定還能對付幾個綁匪什麼的。
雖然綜合戰鬥力我比老段高,但要論起身手,我未必是老段的對手。
沒辦法,只好單刀赴會了。
我咬咬牙把能帶的裝備全部一股腦帶上,視死如歸得拉開了門。
沈江這傢伙一聲不吭跑到Y省去了,雖然是為了任務,但是自己老婆——哦,暫時還不是,不會應該也快了吧……都被綁票了,居然還不知音訊。
想起來秦箏這個傢伙居然會被綁票,也實在出乎我的意料。她昨天晚上難道沒進入遊戲麼?
我這一去萬一回不來,也該算個烈士吧……
「司機能再快點嗎,我趕時間。」
「不行了,已經是最快了,再快就超速了。」
我看了看時間,八點十七,還有三分鐘。
為了避免堵車,我直接選擇了打車。但在這個時間段正是交通最艱難的時候,即使想快都快不了。
而且在S市這種攝像頭遍佈高速公路的地方,司機不敢超速行駛也是有理由的,這些原因綜合起來,結果就是我遲到了。
八點二十四分,我從出租車上下來。
東華路。
我忽然迷茫了。
告訴我到南華路,可是沒有說具體地點啊。
南華路這麼大,我到哪裏去尋找一群綁票的歹徒?
東華路這個地點,其實頗有名氣。
名氣的源頭之一,是這裏的酒吧一條街。幾乎可以算是S市最具盛名的酒吧街。
第二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裏地處使館區,所以幾乎每個來S市旅遊休閒的外國人都會選擇來這裏放鬆。
剛剛下車的時候,我就隱約嗅到了空氣中的酒精味道。
酒吧的營業時間一般是從下午到第二天凌晨,像現在這樣的時間,反而顯得冷冷清清。一副門可羅雀的樣子。
綁票的地點是在這裏麼?我皺起眉頭,如果沒猜錯的話,昨天秦箏就是在這裏過夜的吧,我可清楚記得,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明顯是酒醉地不輕。
既然都到了這裏,當然不能無功而返。我索性一家一家順着酒吧街找了起來。
還好街道冷清,不然的話找起來還要費一番周折。
走到整條街道的三分之一時,我就瞥到了一抹酒紅色的頭髮。
擁有這種頭髮的美女,除了秦箏我還沒見過第二個。另外一點能夠讓我確定目標的就是,這條街上只有這家酒吧開門了。
我看向秦箏旁邊,那個位置坐着一個人。
角度有些偏,看不真切,但依稀可以辨認出,這是一個青年男人,大概在二三十歲上下的樣子。
但是……只有一個?
我警惕的四下看了看,難道有埋伏?還是說,現在的綁匪都已經單槍匹馬一個人單幹了?嗯,多一個人不是要多分一個人的錢麼,一個人綁票,賺錢都是自己的嘛。
我有些後悔沒有把老段的金屬分析儀帶過來,不然的話也可以提前探知一下附近有沒有危險。
從我下車、到找到秦箏的位置、再到觀察情況,已經又過去了十分鐘。
照理說不是該撕票了麼。我暗想:還是說他肯定我會來?
不管了,如果是一個人的話,我應該可以應付得來。有軍刺和鼠爪在,應該不至於落敗。我這樣想着,就徑直大步流星的走進酒吧。
這個時間段來到酒吧的客人極少,我剛走進去,就引起了裏面那個人的注意。
那個男人側頭看來,好像一點都不焦急的樣子,他甚至還倒了一杯酒,細細品味着。
這個綁匪……我忽然發現這個男人有些面熟,卻一時說不出來在哪裏見過。
「你來了?」男人問。
「來了……」我下意識的回答。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就好象他是這裏的主人,而我是來做客的一樣。
「坐吧。」男人指了指對面的座椅,完全是接待客人的主人模樣。但是卻一點都不突兀,一切好像發生地理所當然。
我坐了下來。
「會喝酒麼?」
「不會。」我看向擺在旁邊的酒瓶。那個H開頭的英文單詞有點熟悉,我試着默念了一遍,Hen……
軒尼詩。這個名字,好像是世界著名的白蘭地品牌。
「你好象有點緊張?」男人忽然問。
「是有點。」我直截了當地承認:「我之前以為你是綁匪。」
「綁匪?」男人笑了,「哦,我想起來了。我說的話好像是有點歧義。那麼現在呢,你不這樣認為了?」
「我看你不像。」我瞥了一眼旁邊伏桌熟睡的秦箏,「如果綁匪都有這樣的氣場,那我也想噹噹看。」
我忽然想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這個男人了。
對,就是氣場。
這個男人仿佛有一種強大的氣質,可以理所當然的使自己成為主人,而和他對話的我卻不自覺的把自己放在客人的位置。
擁有這種氣場的人,是不會屈才去做綁匪的。
「敢和我這樣說話的後輩,我已經好久都沒遇到了。」男人笑了起來。看到他笑起來的表情,我終於想到了在哪裏見過他了。
沈江!
這個男人,和沈江的相貌,有着六七成的相似!
難道是……沈江的老爸?我記得沈江好像提到過,他老爸是當局長的吧。這個男人身上,也有一種上位者的氣質。
很難說這種氣質到底是什麼,就像是久居高位的人身上會有一種自然而然的威嚴,這種威嚴說不清道不明,卻可以帶給人帶來一種不自覺的壓迫感。
「你叫慕容永夜?」男人問。
「你姓沈?」
聽到我的反問,男人忽然咦了一聲:「你知道我?」
「我認識沈江。」我點點頭:「你和他的樣子很相似。」
「哦?你居然認識那小子?」男人瞭然,「我姓沈,瀋河。不過我比沈江要大,而且我的輩分,是沈江的四叔。」
沈江的四叔?我仔細打量了男人幾眼,他的樣子看起來和沈江差不多,一點都沒有長輩的樣子。
「我今年三十四,和沈江差不多,你疑惑也是正常的。」男人舉起酒杯:「我給你二十分鐘的限度,只是為了試探你。從SK大到這裏的路程我很清楚,能夠在半小時內趕過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那你說的『不確定後果』,是什麼意思?」我試探地問。
「後果嘛……就是說你晚來多長時間,我就在這裏多等多長時間嘍。」男人身體微微前傾:「你還算不錯,如果你沒來的話,說不定就見不到秦箏了。」
「唉,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了?」
「怎麼?你們兩個人不是情侶關係麼?」
「絕對不可能。」我堅決搖頭:「朋友妻不可欺,她男朋友應該是沈江才對!」
「沈江?」男人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不可能!」
男人灌了兩口酒,「沈江想娶秦箏,秦夏清肯定第一個不同意。」
「為什麼?」難道還有故事?
「咳咳,其實我和秦箏母親,以前有點感情糾葛……所以這麼多年秦家和沈家幾乎沒有來往,秦夏清也一直視我為情敵。加上十年前……他們夫妻倆的感情又發生變故,秦夏清更是認為和我有關。」男人聲音略有些苦澀,「所以他肯定不會同意自己女兒嫁到沈家的!」
我摸了摸鼻子不知該說什麼好。這算什麼,沈江和秦箏,難道是現代版的羅密歐和朱麗葉?
「咦,你剛才說,沈江喜歡秦箏這丫頭?確定?」男人苦澀的神情轉瞬即逝,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問我。
「應該是吧……」我不敢肯定。
聽到這句話,男人冷哼一聲,身體向後一退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哼,只要喜歡就沒問題。四叔我手到擒來幫他把美女泡到手,秦夏清……哼,哪裏玩的過我瀋河。」
「……」看起來,沈江這個四叔不僅僅是氣場強大,其他地方也有些與眾不同啊……「對了,沈……叔叔,你叫我來,還有什麼事情?」
瀋河漫不經心的端起酒杯:「其實沒什麼事情,只是對你有點好奇。我聽說你幾天前見義勇為幫助警察抓到一個A級通緝犯,自己受重傷入院,但是在一天之後就傷愈出院了?」
「有什麼……問題麼?」我吃不准這個男人想說什麼。
「你入院的時候傷可不輕,這痊癒的速度,好像也過快了點吧。」
我不說話。這一點是瞞不住的,我所顯現出來的超乎常理的痊癒速度雖然是付出了20個生存點數才實現的,但經不起現代醫學的推敲也是必然。
「別緊張,我不是要調查你。否則我也不會幫你掩蓋消息了。要知道醫院裏人多眼雜,你出院的事情並不是沒有人注意到。沈江那小子雖然處理了一下,但畢竟經驗不足,考慮不周全也是正常的。」
「現在,我要問你的是……」
瀋河眼神一厲,緊緊的盯着我,目光刺得我眼睛疼。
瀋河一字一頓的說:「你也是,那個遊戲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