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尊鬼神造像,乃是以陶家祖先的神魂作為糧食餵養出來的鎮宅鬼神,平日裏接受供奉,關鍵時刻則出來殺人越貨,這種鬼神要比人值得信賴得多。
而方盪之所以一看到這尊鬼神造像,就知道陶老夫人早就知道陶林的父親是九頭鎮這件神器的傀儡的原因,正是這尊神鬼造像需要祖先神魂孕養,這種孕養方式,並非是修士死後再將神魂封印在靈牌上,而是生前就將神魂分離,封存一半進入靈牌,通過靈牌上的半個神魂,就可以溝通另外半個神魂。
所以陶老夫人會在第一時間知道丈夫被變成了肉傀。
神鬼造像鎮宅這種下把戲,方盪瞅一眼就明白其中的一切玄奧。
那神鬼造像面容兇惡,兩頭四臂,四隻眼睛齊齊瞪着方盪。
隨後神鬼造像猛的發出一聲咆哮,四隻手臂朝着方盪抓來。
四周的空氣似乎都被這四隻大手抓住,整個世界都僵固起來。
方盪腦後嗡的一聲,六道信仰光輪猛的顯現出來。
這六道信仰光輪光芒一燦,堪比虛空中的烈陽,瞬間驅散了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有形之物,驅散了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顏色。
整個世界化為一片金白色,空無一物。
當金芒散去,那尊陶家十幾代人供奉千年煉成的鬼神造像已經消失無蹤,只剩下空空的供台,和散落在地的各種牌位。
陶老夫人呆呆的跪在地上,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之中鑽出來了。
在方盪眼中,陶老夫人的一張面孔在短短的時間內四次變化。
最初是興奮還有一絲迷惘,隨後則變成驚訝,再之後則是悚然,最後則如死灰一般,一雙眸子似乎蒙上了一層白醭,空洞無物。
方盪伸手安詳陶老夫人,但這隻手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方盪開口道:「你當初對我有一念之仁,沒有殺掉我,我也留你一條性命,不把事
情做絕!你好好的活着,慢慢的安度晚年吧!」
方盪說完越過跪在地上的陶老夫人來到陳殺身邊,原路返回。
陶老夫人呆呆的跪坐在地上,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雙目空洞洞的,內中什麼都沒有。
就在此時陶老夫人眼珠微微動了一下,隨後,陶老夫人緩緩的吃力站起,從腰間扯下青灰色的腰帶,掛上房梁。
「張家,你們贏了!」
陶老夫人雙腳一等,隨後房樑上就多了一具慢慢咽氣的屍體。
方盪走出陶府不久後,停下了腳步,方盪扭頭望向陶府。
「張狂,你的好意,對方並不領情啊!」
說完方盪帶着陳殺前往測道堂。
不久前,方盪伸手按向陶老夫人的時候,是要直接將陶老夫人的肉身乃至神魂一起毀滅掉。
但在方盪要擊殺這個心毒的老太太的時候,一道細微的念頭在方盪的腦海之中騰起,這細微的念頭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方盪都不清楚,神魂是大千世界之中最奧妙的東西,即便方盪曾經站在世界之巔,對於神魂,也有些微不清楚的地方。
而這細弱的神魂,不,已經不是神魂,被稱之為是一道思維,或者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雜念。
但方盪從這一道思維神念之中感受到張狂殘存的意思。
張狂不想叫方盪殺了陶老夫人,至於原因,或許還是因為陶老夫人不久前說過的那番話。
但無論如何,張陶兩家的恩恩怨怨已經徹底告一段落,而張狂的最後的那一點思維也在對方盪表達了自己的意圖之後,泡影般破滅。
陶家亂成一片,不過,在陶林死後,陶家就已經陷入大蕭條狀態,所有的下人們都在籌措怎麼離開陶家,畢竟一個沒有修仙者的家族只是一塊肥肉,更何況陶林死後,整個陶家就算是徹底的斷子絕孫了。
方盪帶着陳殺
來到了一棟古樸的建築前,這棟建築看上去有些歷史了,大門正面是一塊影壁,上面寫着大道無形四個飄逸大字。
陳殺此時略微有些緊張,跟在方盪身後,雙手不斷的搓動。
「放心吧,你是我的徒弟,你只要盡力,這個區區的測試一定能過去!」
陳殺連連點頭,但雙手卻依舊還在不停地搓動。
測道堂是整個黃蛟門中最清閒的門派,畢竟外面帶過來測試資質的工作越來越少,往往要一年半載才有新人需要測道堂來檢測。
所以,方盪帶着陳殺走進測道堂的時候,還以為這裏是一座常年無人居住的廢棄之屋。
在這測道堂中,可以看到一個身影躺在桌子上悠閒的睡着。
方盪帶着陳殺走入這個大堂,內中的擺設看上去非常平常,四壁上也沒有多餘的裝飾,四把椅子一字排開,整座測道堂看上去空空如也,貧寒得叫人心生憐憫!
方盪帶着陳殺來到那躺在桌子上的修士。
這修士睡得正香,突然間察覺到有人進入了他的身邊這修士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睜開迷濛的眼皮。
「你們兩個要幹嘛?這小傢伙是個新人?」桌上那位掃了一眼方盪,隨後就將注意力投注在陳殺身上。
方盪回答道:「這是我新收的徒弟,還請尊者幫忙看看他的修為根基是不是能達到進入我黃蛟門,成為我黃蛟門弟子的要求。」
桌上男子乃是測道堂的堂主,名叫羅秀堂主,這測道堂是黃蛟門中最沒有存在感的,簡直就像是被廢棄掉了一樣。
羅秀堂主三十多歲的模樣,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總之就是不能叫人信服。
「好好好,我上次幫別人鑑定的時候還是半年前!」說着羅秀堂主從桌上跳了下來,望向陳殺連連招手!
那摸樣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好吃的好玩的東西一樣!充滿了猥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