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咯、……』
農家小院內,一年青男子正端着一個大鐵盆,右手的鐵勺將盆中的食物向四處灑落,聽到吆喝聲的小雞們扇動着小翅膀,歡天喜地的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
「1、2、3、……、491、492」,小雞們在地上爭搶着美食,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健康成長,男子面帶微笑,嘴裏不斷的點着數。
「不對,不對,怎麼會少了幾隻」男子嘀咕着說道,原本的笑臉此時透着嚴肅。
男子名郝凡,今年二十五歲,正是朝氣蓬勃的大好年華,然而身上一套略顯灰白的勞保服,胳膊與臉上由於長期日曬略顯暗紅,代表年青人應有的青春與靈動的雙眼,好像歷經世事的老人一般,透着一股滄桑之感。
郝凡年齡不大,卻有着十年的工作經歷,其初中還沒有畢業就因為家庭情況,不得不放棄學業外出打工,由於年齡小,又沒有文化,為了掙錢,飯店洗碗、街頭擦皮鞋、工地搬磚等等,只要不違法的工作基本上都幹過。
郝凡原本在這家養雞場打工的,因為老闆不了解當地情況致使經營虧本,而郝凡在外工作這麼長時間,每個月掙的錢,四分之三都寄回家裏,剩下的錢剛夠自己的生活開消,其深知以自己的情況,給別人打工只能繼續這些年的生活,要想有所改變,就要闖出一番自己的事業。
錢是人的膽,幹什麼都要成本,眼下正有這個機會,農家小院地處偏僻,道路不便,所以每年的租金不過五千元,郝凡在這裏工作兩個月,所欠四千元的工資正好將小院轉了下來,身上還有省吃儉用存下來的兩千元,買雞苗、雞糧下來,現在身上還有不到一百元。
二十天時間,五百隻小雞茁壯成長,如今個個都快有一斤的重量了,再有一個月就可以出欄,每一隻小雞不僅是錢的問題,還有他對生活的期待。
現代社會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但激素雞、農藥菜、注水肉,仍然是人們飯桌上的主旋律,『綠色環保放心肉』,郝凡正是吸取了前任老闆失敗的教訓,實行農家土雞方法,餵五穀雜糧,放養式養殖。
雖然這樣一來,小雞的重量減產,生長周期加長,直接影響到其的經濟收入,好在令人欣慰的是,這麼長時間,五百隻小雞沒有一例死亡。
每天下午六時太陽落山之際,正是小雞們進食的時間,平時這個時候小雞們早已聚焦在小院周圍。
又等了半個小時,太陽的餘輝已經散去,再次數了一遍,還是少了八隻,這讓原本抱有僥倖心理的郝凡再也不能淡定下來了。
將吃飽喝足的小雞仔們趕回雞舍,這才着急的出了小院,望望四周,一片空曠,方圓兩公里沒有任何建築物,就連平時隨處可見的花草樹木也不見蹤影。
只有正前方隱約可見層層的樓影,才不會讓人誤以為來到了戈壁沙漠,小院所處青山鎮的大青山腳下,青山青山,寓意青山綠水,青山鎮三面環山,東面是通往省城的方向,南西兩處隨處可見參天大樹,鮮花綠草盡顯生機,青山鎮也因此成為旅遊重鎮,唯一美中不足的也只有北面這一片荒蕪之地。
聽鎮上的老人說過,這一片在五六十年代時,景色和西南兩山相差不大,不知是什麼原因,慢慢地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政府也曾努力改變這一片的情況,開渠引水,植樹種草,可是無論多么小心謹慎,認真對待,種下的植物都活不過三天。
『咯咯、咯咯咯、……』
前方一片平坦,有什麼東西一目了然,只得向後山尋去,遇到一些小山小坡學幾聲雞叫,都沒有得到回應,只能繼續向內走去。
「怎麼還是沒有,難道是被人捉去了不成」,走了一公里還不見蹤影,郝凡也不僅犯嘀咕,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其住了兩個月也沒有見過人來這裏玩的,可是也保不准一些見慣花草樹木的,圖新鮮來爬沙山的。
可是想想又搖搖頭,先不說小雞仔們還小吃不了幾兩肉,這裏什麼都沒有,想點火還找不到木材,再着說,由於從小放養生活,現在的小雞仔們,連他本人想抓住一隻都要累的氣喘吁吁,更何況一下少了八隻。
帶着最後一絲僥倖心理,邁步向兩山之間的夾道走去,「咦,這裏怎麼會有雞毛,難道……」,剛走進山坳沒多遠就有了發現,這讓郝凡心理一突。
緊走幾步,將地上的雞毛撿起,絨毛短小而新,顯然是最近從小雞身上掉落,有了小雞仔們的線索,但其卻高興不起來。
前面不遠處又見了幾根雞毛,慢慢的走過去,蹲下來一根根撿了起來,周圍可以看到一些明顯的雞爪印。
「這是什麼東西」,爪印的中間有一個凸起,不仔細看好像一個石塊,但蹲着的郝凡可以近距離的看清石塊的樣子。
一個拇指大小的小鳥,頭頂上有肉冠,很像一個皇冠的樣子,唯一讓人看不懂的是小鳥身下卻有三隻腿,不知道是雕刻者的失誤,還是其為了讓小鳥站的穩一些,多刻了一個支撐腿,鳥多出一條腿,原本應該顯的很突兀,然而看着三支腳的小鳥又是那樣的和諧,好像此鳥本應該就是這樣的。
原本只是一赽灰色的石頭,但小鳥怪異的形象,層次分明的雙翅一副展翅欲飛的樣子,整體看上去渾然一體,如果不是他看的清楚,把其當成琥珀石也不為過。
「寶貝,寶貝呀!難道我要苦盡甘來,就快發財了」郝凡激動的自言自語道,他相信就算石頭不值錢,就憑這高超的雕刻手段,這個小鳥也能買個大價錢。
郝凡臉露微笑,一掃之前的鬱悶,雙手慢慢的向小鳥抓去,生怕石雕由於時間太長不結實,不小心損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輕拿了的一下,小鳥沒有動,以為是小腳被卡住,或者時間太長和別的石塊粘連在一起,小心的撥開周圍的土層,隨着下層露出的真容,郝凡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過了這麼長時間,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也顧不得細看,抱着寶貝連忙向家返回。
雙手不能動,幸好平時也不鎖門,一腳將門踢開,好在熟門熟路,將東西放在桌子上,關門開燈,房內空間不大只有二十多個平方,但裏面的東西卻一目了然,一張單人床,一個衣櫃外加吃飯用的桌子,前面有一大半是空地。
「這是什麼,難道是茶壺」,仔細端詳着桌子上的寶貝,圓肚凸出,上面有個壺蓋,小鳥站立在壺蓋上,還有壺嘴,這不是茶壺是什麼。
要說有些不同的就是沒有壺把手,壺嘴多了一些,前後左右共有四個壺嘴,除了小鳥雕刻的比較精緻外,其餘的地方再普通不過了,就是一塊大石頭隨便掏出來的,雙手摸在壺肚上,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坑坑窪窪的稜角,讓其不免有些大失所望。
這一天不僅要照顧小雞們的飲食,還要打掃雞舍的衛生,下午又擔心着急,又是激動興奮,跑了一圈下來,早已經身心疲憊,連衣服都沒有時間脫,就一頭扎在被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嘰嘰喳喳……』
還在睡夢中的郝凡聽到外面的雞叫聲,連忙爬起來,睡眼矇矓的望向窗外,刺眼的日光讓其驚醒,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
「吵什麼,吵什麼,不就晚吃一頓飯嗎?老子為了照顧你們,昨天的飯還沒有吃呢,我找誰說理去」,郝凡住的房子背北正南,太陽光能照進來,說明已經中午了,怪不得小雞們這麼吵鬧,說到吃的,自己的肚子也不僅『咕咕』叫起來,這才想起來,昨天下午忙活一天還沒有吃飯。
抱怨歸抱怨,但寧可自己餓肚子,也不能怠慢了這些小祖宗們,好在雞食都是現成的,也不費什麼事,有了吃的,院子裏終於消停了下來。
自己的伙食倒是簡單,現在還沒有賺到錢,所以買了兩大包掛麵,炒一個菜,上午吃完下午吃,端着熱騰騰的麵條進屋時,發現了一個驚奇的事情。
桌上四嘴茶壺此時發生了大變樣,原本平淡無奇的灰色石塊,此時紅光一片,好像着火了一般,原本坑窪不平的壺身浮現各種動作圖象,有馬、牛、獅子、老虎等,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不一而同,還有許多沒有見過的,更神奇的是壺蓋上的三足小鳥,散發了橙紅色的光芒,扇動着翅膀好像活了一般。
郝凡目瞪口呆的望着桌子上的奇景,『砰』飯盆掉落的聲音將其驚醒,但現在哪還顧得了這些,連揉兩下眼睛,看是不是沒睡醒眼花了。
終於確定自己是正常的時候,緊走幾步,準備將茶壺藏起來,免得被別人發現了,但其也不想想,這個地方除了自己跟一群小雞,哪裏還有別人。
雙手剛摸到茶壺上,剛才的奇景突然消失,「怎麼會這樣,難道不小心被我弄壞了」,看到又變成灰石頭的茶壺,郝凡有些懷疑的說道。
手輕輕離開茶壺,還是沒有變化,這讓郝凡有些着急,小心的察看剛才碰過的地方,是不是有破損,前面完好無損,小心的繞到後面,紅光一閃,「動了,動了,又動了」,失而復得的心情,讓其大叫了起來。
為了弄清楚紅光是怎麼回事,郝凡多次試驗發現,繞到前面紅光消失,其餘的地方卻沒有影響,得出了一個結論,紅光現象跟太陽光有關。
此時的太陽光正好照在茶壺上,才會發生這麼情況,而在前面正好擋住太陽光。
「寶貝,大寶貝,說不定是傳說中神仙用的寶貝」,面對這麼奇異現象,現代科學根本無法解釋,郝凡心中不僅幻想起來。
經過權錢社會的打磨,他已然不是當初熱血沸騰的欏頭小子,以為憑着認真工作就能闖下自己的一片商業王國,更何況自己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知識水平又差了一大截,這輩子只能賣一把子力氣,平時只能在手機上看看玄幻小說,在幻想中圓自己出人投地的夢想。
「按小說上的情況,男主角得了寶貝,一般都要進行滴血認主,對,一定是這樣」,不管這個茶壺是什麼東西,郝凡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試試。
『噝』,由於用力過大,菜刀在左手的中指下拉開了一個深深的口子,看到噴射的血跡,這才想起這是自己的手,可以真實感覺到疼痛。
手已經破了,血也不能白流了,『這裏,不行,這裏,也不行』,壺蓋、壺肚,就連壺底也沒有放過,可是血滴在上面什麼反應都沒有,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四個壺嘴看似中空,可是血卻滴不進去,用小拇指塞一塞沒有堵塞,血指就算放到壺嘴上,血還是會順着旁邊流出來。
「唉,難道我與寶貝無緣」,經過了半天努力,血沒少流,可奇蹟依然沒有發現,郝凡堅信茶壺是神仙寶貝,可書上常說,神仙寶貝都會自動擇主。
當其準備放棄時,想最後摸摸,手放在三足小鳥時異象發生,小鳥上的紅光四散,在上方組成三個字,『煉妖壺』,然後化為流光沒入郝凡的額頭處,郝凡臉帶微笑,幸福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