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燁思量着對策的時候,剛才被傳送到主墓室的眾人,也漸漸回過神來,開始適應他們所處的新環境。
當他們看到那座佈滿屍骸遍佈的梯形高台時,這些人的反應跟韓燁當時幾乎一樣,都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心底發寒。
不過當他們看到高台頂部放置的青銅古棺,看到從古棺之中向外散發的五顏六色的華光,再看到韓燁和拜血教主兩人,就站在打開的青銅古棺旁。
他們又轉憂為喜,不由得情緒亢奮了起來。
毫無疑問,他們找到最終的寶藏了。
這座神秘古墓中的最大寶藏,就在那青銅古棺之中。
拜血教主的三個手下,迫不及待的展動身形,就往高台上衝去。
軍方先遣隊的成員們,也都拖着傷病之軀,往高台上趕來,生怕拜血教主這一方搶了先。
只是那三人似乎都沒受什麼傷,實力保存完好,速度較快,搶先一步到達了高台之上。
韓燁站在古棺邊,冷眼打量三人,將警戒提升至最高。
這三人一個方頭大臉、體型壯碩,渾身肌肉糾結,似乎蘊含着強大的爆發力,是宗師級的武道高手。
另一人體型瘦削,獐頭鼠目,看上去相當的猥瑣,但是目光內斂,眼神精明,同樣也是宗師級的高手,不容小覷。
最後那人四十歲年紀,長相普通,身材也普通,似乎沒什麼特點,是三階大師,距離宗師只有一步之遙。
除了最後那人身上稍稍帶傷之外,另外兩人氣息平穩、身上並沒有什麼傷痕,實力保存得相當的完整。
韓燁皺了皺眉,一個拜血教主已經足夠麻煩,現在又多了這麼三個實力不俗的武道高手,他的處境可真是有些不妙。
他轉頭看了看尚在往上攀爬的軍方先遣隊,不知道這隊伍裏邊,是否還有幾名受傷較輕的能夠戰鬥的,幫助他減輕壓力。
這時,上到高台頂部的三人,都看到了青銅古棺之中,那些華光璀璨的靈晶。
三人同時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世上真的存在這麼大一筆寶藏。
過了好一會,他們才回過神來,一個個激動得滿臉綻放紅光,身體直打顫:
「這……這不會是傳說中的靈晶吧?」
「發了啊!這下可真是發了啊!居然是靈晶啊!而且還是這麼多!我以前連一顆都沒見過,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夠見到這麼多啊!有了這些靈晶,我們這輩子榮華富貴,絕對享用不盡了!」
「哈哈!沒白來!真是沒白來!這下咱們幾個可真是大發了。有了這些靈晶,咱們在修行上絕對能一日千里,成為先天宗師,甚至達到武道巔峰,都不再是做夢了!「
三人衝到古棺旁邊,欣喜若狂的捧起一把靈晶,翻來覆去的端詳着,眼中滿是貪婪之色,恨不得立刻就將全部的靈晶,都攏到自己懷裏就好。
拜血教主站在古棺邊沒做聲,等到三人情緒稍稍平靜一些了,這才冷冷的開口問道:「怎麼只有你們三個?胡老三呢?」
最健壯的那漢子,眼睛還盯着靈晶,口中隨口答道:「胡老三死了,被守墓的那些戰魂給幹掉了。那些戰魂實在厲害,我們的那些符咒法器對他們造不成太大的傷害。
幸虧我們見機得早,跑得快,否則的話,我們現在只怕也都變成了屍體,都見不着這些寶貝了。」
」那種沒用的東西,死了活該!『拜血教主冷冰冰的說,,「我問你們!先前我伏擊軍方先遣隊的時候,你們也在旁邊。
這些軍方高手死的死、傷的傷,正是將他們全部除掉的最好機會,你們怎麼不動手?
反而讓這些軍方成員到達主墓室,妨礙我的好事。」
一聽拜血教主語氣中的寒意,原本陷入狂熱中的三人,忽然覺得四周的氣溫像是突然低了幾度似的,齊齊打了個激靈,終於恢復了理智。
他們這才意識到,拜血教主才是老闆,是他們中實力最強悍的那一個,能夠隨意決定他們的生死,也自然擁有這筆巨額寶藏的最終分配權。
現在老闆似乎很不高興,他們得趕緊想辦法撇清開干係,讓老闆不至於遷怒到他們頭上,否則的話,他們性命都只怕難保。
於是為首那名壯漢有些畏懼的陪起笑臉,趕緊解釋說:「老教主,您誤會我們了。其實我們是動了手的,只是那些軍人都是軍中精銳,雖然個個帶傷,但都悍不畏死,很難對付。
另外,他們人多勢眾、而且有些人傷勢並不重,而我們人數少太多,實在拿不下來啊。「
拜血教主冷冷的說:「是你們畏懼軍方的勢力,怕把這些人幹掉了,給自己帶來麻煩吧。」
那三人被揭穿了心思,齊齊一哆嗦,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們剛才確實不太願意跟軍方的人動手。
他們畢竟只是拜血教主臨時招募的團隊,不是那些狂熱的邪教教徒,更不是拜血教主這種殺人不眨眼、肆無忌憚的老魔頭。
他們之所以願意為拜血教主招募,深入古墓之中,只是為了求財而已。
剛才他們什麼寶貝都沒見着呢,就要出手殺人,而且殺的還是中南省軍區的精銳,這不是瘋了麼?
如果真把這些軍方精銳都給幹掉了,萬一哪天不小心走漏了風聲,那他們還能活得下去?
除非他們從此遠遁海外,隱姓埋名,否則,天下之大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所!
拜血教主的目光,從三人臉上冷冷的掃了過去。
要是他的傷勢不這麼嚴重,他絕對要把這三個貪生怕死、只會撿便宜的傢伙拿去餵狗。
但是現在,他還需要這些人替他賣命,替他應付韓燁和軍方先遣隊。
於是,拜血教主說道:「過去的就過去了,我既往不咎。不過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你們可不能給我掉鏈子。
把墓室里的其他人全部幹掉,這青銅棺里的靈晶,分一半給你們三個。
但要是你們再給我三心二意,別怪我翻臉無情!」
說到最後,他猛的提高了音調,聲色俱厲。
那三人原本還心裏忐忑,不知道向來殘暴嗜血的拜血教主,要怎樣收拾他們,忽然聽說拜血教主既往不咎,而且還分他們一半的密藏,這就像是天上突然掉了一大塊餡餅下來,令他們簡直喜出望外!
他們原本是不想跟軍方人員發生激烈衝突的,但是在拜血教主威逼利誘之下,又有如此大一筆令他們享用不盡的寶藏擺在跟前。
他們的那些顧慮,霎時間都被貪婪的**給沖得無影無蹤。
軍方的確不好惹,但是如果他們把這裏的外人全部殺光,然後口風嚴實一點,謹守秘密,誰又知道是他們幹的?
萬一不行,大不了他們帶着靈晶躲到海外,隱姓埋名潛心修煉,過上個三年五載,他們實力大進,成為了先天宗師,甚至是大宗師。
到那時,就算軍方想要除掉他們,也沒那麼容易了。
三人打定了主意,眼神變得兇狠起來,殺氣騰騰的看向距離最近的韓燁。
雖然形勢惡劣,韓燁卻也不慌,沖三人笑了笑:「你們先別衝動,別急急忙忙的就選邊站,小心站錯了隊,後悔都來不及,先聽我把話說完,再動手也不遲。」
「別聽他囉囉嗦嗦,先給我把他拿下!」拜血教主厲聲打斷,不願給韓燁說話的機會,怕韓燁把他的虛實給揭出來,令這三名手下生出其他心思。
那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分成三個方向,緩緩朝韓燁逼去,卻也沒立刻動手,看似嚴陣以待,其實還是想聽聽韓燁到底會說些什麼。
韓燁於是巧舌如簧的挑撥說:「拜血教主已經被守墓戰魂重創,如今已經身負重傷,實力只剩下不到一成。
要不然,我怎麼可能好好的站在這裏?
以拜血教主那麼獨狼的性格,又怎麼能夠忍受別人從他手上分一杯羹?
這位可是個過河拆橋的主,一點便宜都不願給人占的,當初我也差點在他手裏翻了船。
你們為他賣命,風險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首先,我們這邊有這麼多人,依然還有很強的實力,你們能不能把我們全部幹掉,這是個問題。
其次,就算你們有這本事,那也得付出巨大的代價,就算不死,也得身負重傷。
到了那個時候,你們沒了利用價值,身上又有傷,拜血教主會不會翻臉無情,殺人滅口,那都實在難說。
小心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們不如過來幫我,雖然我不敢說分你們那麼多,但總能保證人人有份。」
那三人聽韓燁這樣一說,步伐不由得一頓,心思有些活動了。
難怪拜血教主剛才那麼好說話,難怪拜血教主會分出一半的寶藏,原來是負了傷了,需要他們來當炮灰!
他們也知道,在目前這個形勢下。
一旦開戰,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雙方必定會竭盡全力,死戰到底,直到一方徹底死光才會罷休。
對方雖然傷者眾多,但勝在人多勢眾,一旦拼死反抗,拜血教主的戰力又大幅下降,他們只怕會吃不了兜着走,就算最終能獲勝,誰能活得下來,實在難說。
如果臨陣倒戈的話,雖說最後可能分到手的少一點,但好在穩妥,不用拼命,又能賣軍方一個人情,也是筆不錯的生意。
想到這些,三人不由得有些猶豫起來,腳步也更緩慢了。
拜血教主見韓燁幾句話就挑撥得自己手下開始三心二意,不由得對韓燁恨極。
他口中趕緊對三名手下說道:「人人有份?怎麼人人有份?真要把這些靈晶給搬出去,軍方怎麼可能會分給你有份?實話告訴你們,如果你們真的相信了那小子的話,倒向他們,別說這些靈晶,你們從其他墓室弄到的寶物,也都得通通上繳!
但如果你們跟着我,我可以保證,你們必定能拿到你們的那一份!
我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們現在就是倒戈也太晚了,不如跟着我大富大貴,一起跨越武道巔峰!」
說到這,他頓了頓,接着對韓燁說道:
「韓燁,你有實力,有頭腦,何必跟着這些軍方先遣隊送死?吃力不討好的,不如跟着我算了,過去的事,我們一筆勾銷,這些靈晶我也分你一份。
反正靈晶這麼多,足夠我們用了。
我們合力把軍方的這些雜魚給幹掉,你覺得怎樣?」
韓燁連連擺手:「那還是免了,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在你手下吃過一次虧,可不想再上第二次當。」
正說着,軍方先遣隊的成員也都爬上了高台,包括楊友欽和楊百萬在內,總共有八人,其他人估計都死在這墓里了,差不多死了將近一半。
即使剩下的這一半,看上去也都是一副渾身浴血,精疲力盡的模樣,情況令人實在樂觀不起來。
韓燁轉身問楊友欽:「我們這邊還有幾個能打的?
楊友欽回答說:「有倒是還有三個,但是都受了傷,而且消耗也比較大,實力只怕不如對方,其他人基本喪失戰鬥力了。」
韓燁瞧了他一眼:「三人中包括你麼?」
楊友欽苦笑着點了點頭。
韓燁嘆了口氣,覺得事情真是大條了。
這楊友欽一隻肩膀都被拜血教主給打碎了,居然還算是能打的,其他人就更加不敢指望了。
拼命拼命,現在真的只能靠命來拼了。
韓燁的臉色嚴肅起來,繃緊了神經,掌中凝聚起青色魂火,體內神力開始瘋狂的運轉,準備隨時全力以赴。
其他人也都知道這可能是人生中的最後一戰,無論傷重與否,都調動了最後一絲力量,準備拼死一搏。
一時間,空曠的墓室里又再度寂靜了下來,氣氛繃得如同拉緊的弓弦,凌厲的殺氣散發出來,在雙方之間激烈交鋒。
血戰一觸即發!
雙方對峙了一段時間,拜血教主手下那名壯漢,終於按捺不住,突然暴喝了一聲,如同一輛重型坦克,猛的朝韓燁沖了過去,準備首先將韓燁給拿下!
正在這時,眾人腳底下的梯形高台,突然劇烈的震顫起來。
這震顫如此的可怕,簡直跟大地震毫無差別,即使眾人都是武道高手,依然一個個東倒西歪,站立不穩。
近百名半透明的守墓戰魂,在高台的四周悄然出現,手按長刀,列着整齊的隊伍,齊刷刷的面向高台,單腿跪下,顯得無比的尊敬。
與此同時,高台台階上那些神秘的符文,一個接一個的亮了起來,當那些神秘的符文,全部點亮的時候。
原本躺在青銅古棺里,已經死去千年的妖怪屍骸,像是活過來似的,竟然緩緩的漂浮了起來,雙眼散發着綠幽幽光芒,居高臨下的掃視着眾人。
韓燁目瞪口呆的仰頭看着半空中的妖怪屍骸,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騰而起,忍不住脫口而出:
「我勒個大槽!這妖怪只剩一把骨頭,怎麼又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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