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宗主元真的竟然是那白艷女子,李秋記得好像叫做元滅的,雖然也是明艷之人,偏生冰冷,讓人親近不得。李秋不由在心裏將她跟青青比較了一下,心裏還是喜歡青青的婉約模樣。
後面陸續的各峰峰主都來了,元光、元離、元巽緊隨其後,看到宗主師兄正在跟一個瘦高少年說話。待他們看清這少年模樣之時,頓時臉色都變了。
竟然是他!
那個偽靈根的小子,真的是想不到啊。
幾人之中,除了宗主元真,對李秋還有一點印象的,只有那個叫做元離的老者。畢竟當初,是他提議宗主賞賜給李秋一個洞府的。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
由此可見修道證道,機緣造化,真的是玄妙無常。
白艷女子冰冷的眼神不停地上下打量李秋,見他整個人的丹田靈氣凝而不散,確認這小子築基無疑。不由地有些嫉妒起來,想當初他們幾人都不看好此子的修道之路,認為他是個廢物而已,這才沒有引入各峰拜師學藝。誰知道,此子別有機緣,這麼短的時間就築基成功,踏入修真門檻。他那個酒鬼師傅倒是好命。
不過畢竟是青木宗的弟子,築基之後,青木宗的實力又提升了不少。再過兩年時間,下一屆鬥法大會又要開始,上次讓靈寶宗的一個丫頭露了臉。這一次,青木宗的築基新秀們定然能讓各宗刮目相看。
於是不管當初是否自己看走了眼,紛紛上前恭喜廣秋,而且都送上贈言,比如不可驕傲自大,故步自封,要繼續刻苦修煉,早日凝鍊金丹,便可在青木宗選一個山峰,做個峰主,幫宗主打理宗內事務云云。
李秋一邊應和各位前輩的恭賀,一邊仔細觀察周圍是否還有人前來,他自己本身最想看到來恭喜的人,自然是自己的師傅。
各峰峰主勉勵了幾句之後,看到李秋一臉的恭敬模樣,非常滿意,也就慢慢散去了,只留下宗主元真,一臉的蔚懷之色,哈哈笑着說道:「好小子,想不到這麼快就築基。看來你師傅早已預感,給了你築基丹,你也爭氣,好極好極。哈哈哈哈……」
「你不必再說,我已知道你心中所想。你已經築基,明日就到宗門內報備,領取相關的衣物法器靈石,宗門內事務繁雜,自今日起,有關事務你也要擔起來了……至於你的師傅,你要知道,每個人自有各自的造化。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奇遇和機緣,難道就不許你師傅去尋自己的造化?就算是我也要努力修煉,爭取早日淬丹化嬰,窺天一斑。」說完,好像心思都飄向了宇宙,雙目都顯得火熱起來。
李秋也只得躬身等候宗主回神。
良久,元真才醒過神來,神色卻鄭重起來,對李秋諄諄教導:「證道之路煎熬,每一次突破,都是一次對自然宇宙的領悟,但是你也切記,萬萬不可自滿,若是停下腳步,那麼築基境就成了你的藩籬。說起來,我也被金丹境這個藩籬困住了兩百餘年,這些年忙於宗內事務,也有些疏於修煉,想來慚愧……你們兩個在一邊等待了這麼久,過來吧。我也要回去了,廣秋,你好自為之。」說罷,化成一道驚鴻往宗門大殿方向飛去了。
李秋也早已用神識鎖定了兩個人的蹤跡,目送元真離去,這才站直了身子,原地等着兩人前來。
果然遠遠的兩道飛劍載着兩人快速飛來。一青一白兩道身影。青色衣衫的是廣祿,而白色衣衫的就是廣雲。這兩個人聯袂而來,不知所為何事。
遠遠的,李秋便朝着兩人拱手施禮,笑着說道:「勞動兩位師兄大駕,有失遠迎,卻是李廣秋之過矣。」
廣祿來到李秋跟前,眼睛滴溜溜的看個不停,卻對一旁的廣雲說道:「還真是他,我們青木宗哪裏來的這麼多怪才,又一個築基成功了。」
李秋聽到他說「又一個築基成功」,心中疑惑,剛要詢問,那白衣廣雲打斷了廣祿,對着李秋拱手一禮說道:「廣秋師弟,恭喜恭喜,想不到你這麼快就築基成功了。早些時候聽師傅說了一句,我還有些不信,現在看到你果然築基成功,我青木宗真的是復興有望了。」
李秋搞不明白兩人來意,只好連連謙讓道:「慚愧慚愧啊,真是險之又險。這一次幸虧師傅給了一枚築基丹,我才能僥倖築基。」
廣祿聽說如此,心中這才放下心中的那絲妒忌,像李秋這樣的偽靈根,竟然也能築基成功,天道何其不公。想來自己天資聰穎,自小師傅悉心教導,自己也算勤勉,這才築基成功。李秋這樣的廢物,就該終生止步於鍊氣而已。
原來他師傅給了他築基丹,這就對了,如果不藉助丹藥的力量,這樣的廢物資質是絕對不可能築基成功的。這小子倒是有個好師傅。
廣雲倒是不做他想,仍然恭喜道:「師弟過謙了。你也不想想你來宗門才幾載時光,這就能夠進入築基境門檻,哎,相比你,師兄我困在這築基後期已有多年,始終難有寸進,真是讓人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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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聽到廣雲如此說來,心中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再說今日是自己築基成功的日子,廣雲師兄說這些話,便有些不應景。
便仍作同情狀,勸解道:「廣雲師兄言過了,我也是僥倖築基。比不得師兄已經一隻腳踏入了金丹境。上次我去接那宗門任務,不是正好見到師兄接那宗門任務,去采那幽蘭草……」
李秋猛的收聲,終於醒悟過來,這兩個人今日裏來此地的目的。
「哎,師弟說的正是。只是上次師兄我去往那裏采那幽蘭草,恰逢兩隻劍隼都在,師兄我不敵兩隻扁毛畜牲敗下陣來,並沒有採到靈藥。因此心中頗為不甘,因此我此次多尋了幾個幫手,一起去采靈藥,恰好遇到師弟築基成功,因此特來邀請師弟通往,還希望師弟助我一臂之力。」廣雲聽到李秋說起了上次的任務,趕緊接過話頭說道,言辭頗為懇切。
「這……」李秋心中有些猶豫。
廣雲眼見李秋並不熱衷一起同去,心中有些失望,但是仍然勸道:「師弟莫非是怕此行沒有什麼好處?這個師弟且請放心,幽蘭草也是伴生,並不獨有一株。到時擊殺了劍隼,得了靈草我們師兄弟平分就是。如果幽蘭草不夠均分,師兄我這裏上品法器和靈石還有一些,保證不會讓師弟吃虧就是。」
李秋趕緊道:「師兄誤會了,既為同門,相幫也是應有之義。更何況兩位師兄於我有引門之恩。只是在下剛剛築基,境界不穩。因此想穩固一下境界。再者,宗主剛才對我囑咐,讓我去宗門領取相關衣衫法器等,還要我分擔宗門事務,因此怕是短期內不能成行。」
其實李秋心裏想的是,他與青青兩個築基境修為,加起來已經足夠,相信去尋那幽蘭草也是猶如探囊取物。
「哈哈哈……」一旁的廣祿聽到李秋所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像李秋剛才說的特別好笑,竟然笑的彎下了腰。
李秋有些詫異,不知道自己說的哪裏好笑,一臉疑惑的看着廣祿。
一身白衣的廣雲也忍不住笑道:「師弟新晉築基境,穩固境界自是正經事,師兄我哪能如此不近人情,讓你這就動身?只是宗主讓你去分擔宗門事務,這個,師弟,你還是不要去為好。」
李秋不僅好奇起來,對廣雲拱手一禮道:「看到兩位師兄笑我,相比其中必有蹊蹺,還請師兄教我。」
廣祿搶言道:「哪裏有什麼事情讓你分擔?不過是些跑腿的活計。今日讓你給這個送信,明天給那個送禮罷了。一來一去不但勞頓,而且頗為耽誤修行。當初我與廣雲築基時,不諳此理,給師傅跑了好多年的腳力。就是當初接引你入宗門,也是如此。」
廣雲在一邊補充道:「雖然每次回宗,宗主都給些靈石補償,但是卻得不償失。修道證道,最忌打擾。每次參悟天道之時,若是在關鍵時刻被派出去做個苦力使喚,修煉便會被打斷。特別對於心境修煉頗為不利。因此師弟千萬不要重蹈覆轍。」
李秋點點頭,不過仍然有些不解地問:「雖然如此。但是宗主已經發話,只怕我不去不太好吧。」
廣雲道:「無妨。師弟只管在洞府之內穩固境界。先拖上一段時間。萬一有弟子來傳話讓你去做那苦力之事,你只管說在穩固境界,或者由於心境不穩急於外出採集靈草就是。一段時間以後宗主便不會尋你做這事了。至於那些靈石法器,過一段時間再去取也不遲。」
李秋心中明了。其實這就是打個時間差。雖然自己築基,但是暫時不在宗門名冊上署名,那麼屬於自己的雜役就不必執行。當然那些好處也暫時拿不到。當然,那點靈石法器自己此時也已經不放在眼中了。
只是若是全憑兩人的一面之詞,未免有些武斷。因此李秋施了一禮,謝過兩人提點,但是仍然說道:「多謝兩位師兄提醒。只是我需要先穩固一下境界再說。至於是否與師兄同去,在下暫時不能答應師兄。望師兄諒解。」
廣雲顯然有些失望,不過他已經約了廣祿,即便李秋不去,他也有五六分把握。罷了,不必強求,只好道:「師弟畢竟剛剛築基,有些擔憂也是正常。此去采那幽蘭草,最早也會在半年之後。師弟不必太早就做決定,先修煉再說。半年之後我再過來尋你。」
一旁的廣祿有些氣惱道:「你這小子,怎麼如此油鹽不進。我們若是三人同去,那幽蘭草還不是手到擒來。你將來也是要結丹的,正好用來煉藥。好心告訴你宗主的事,你卻不識人情。」
廣雲將他拉住,阻止他繼續說話。朝李秋拱手一禮道:「師弟,已經煩擾你許久,你且清修,我這就告辭,請了!」又對李秋施了一禮,拖着廣祿飛走了。
李秋這才鬆了口氣。御劍飛回洞府之中。方才太多人在洞府附近,讓他非常擔心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不過現在看來,這些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對自己的洞府並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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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提醒了李秋,今後還是要尋一個更好的護法大陣才好。在尋得一個更加穩妥的藏身之地之前,自己的秘密一定要守住。
在一旁等待的青青早已忍不住,眼見李秋剛剛築基就能熟練無比的御劍飛行,前行幾步拜倒在地說道:「妾身恭喜公子,賀喜公子,今日成功突破,修為達築基境。將來金丹化嬰,指日可待。」
李秋哈哈哈笑了起來,心情頗為暢快,全無剛才在別人面前的矜持與謙虛。在青青面前,他也不需要任何掩飾。
笑了半晌,李秋才止住了笑聲。
此時的他,神識達五百餘丈,體內靈力縱橫激盪,頗有一種揮劍斬山河的衝動,對於道的理解又上了一層樓,那種與自然相輔相協的感覺令他飄飄欲仙,實在是妙不可言。
「青青,剛才的事情,你也聽到了。廣雲廣祿想邀我同去采那幽蘭草,你覺得如何?」李秋想起剛才之事,漫不經心的問着青青。
青青仔細的想了想,謹慎的問道:「公子的意思是不是想和妾身一起去尋那幽蘭草,不想跟他們同往?」
李秋點了點頭,還是青青了解他,知道他的想法。
「妾身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可以的,有公子的庚金針和飛劍,想來採取這幽蘭草應該不是問題。更何況這幽蘭草在北海極寒之地,妾身的萬載寒冰訣施展開來威力會更大。只是妾身有一個顧忌……」
青青停下來看着李秋,得到了一個讓她繼續說下去的眼神,這才說道:「妾身在想,為何廣雲第一次去的時候沒有帶上廣祿?如果真如他所言,幽蘭草是伴生的,廣雲完全可以跟好幾個築基境師兄弟同去。這樣子不但風險小,幽蘭草也是夠用的。」
李秋聽着,臉色嚴肅了起來,不僅點了點頭,認可了青青的話。
「還有,廣雲可是築基境後期的強者,一隻腳踏入了金丹境。我公子曾經說過,廣雲可是號稱『金丹以下全無敵』的,妾身即便是擁有萬載寒冰訣這樣逆天的功法,還有玄蛇骨杖這樣的極品法器,仍然沒有把握可以勝之。這樣的高手在去采這幽蘭草的時候,肯定是做了完全的準備。可是……」
「可是即便是這樣的高手仍然鎩羽而歸,這就說明,採取幽蘭草的過程,一定驚險無比。廣雲對於劍隼或者某些危險並沒有對我,甚至也沒有對廣祿說清楚。」李秋聽到青青的擔憂,頓時便明白了事情的不尋常之處。
青青點頭道:「確實如此。妾身只是覺得有些事情說不通。至於到底是何危險,能夠讓廣雲這樣的高手屈尊降貴的過來找公子做幫手,恕妾身不知。」
李秋來到洞府外面,來回踱着步子。心裏卻在衡量到底要不要跟廣雲一起去採取幽蘭草。
三人一起去,看似風險更小。但是在廣雲、廣祿面前,他的庚金針是不能拿出來用的,還有,青青作為築基境高手,也不能出現。而這兩樣助力的缺失,幾乎讓他的戰力損失一半。他只能使用玄火劍來對敵。甚至於在某些時候,就是玄火劍都不好拿出來。
不過還有一樣法器是自己還沒有試過威力的,那就是剛剛祭煉的九柄矛槍,李秋已經給他們起了一個霸道的名字:隕天!
可是,即便有了隕天,李秋感覺自己對敵之時只能做到自保,想要順利的擊殺劍隼,幾乎不可能。
當然,除了他之外,廣雲和廣祿也會一起攻擊那劍隼,兩人肯定也會擁有自己的密術和殺招。然而李秋非常不贊同將自己的安危依賴於外人。因此,他必須想出更多的方法,以保證對陣劍隼之時,既能光明正大的祭出殺招,同時又能安全的逃走。
想了半天,都無法在兩者之間取捨地明白。又想到離廣雲邀約的日期,至少還有半年時間,到時再做決定不遲。於是,就將這件事情暫時擱置。盤腿打坐,穩固起自己的境界來。
然而此時的李秋,剛剛築基成功,哪裏還坐的住。此時的他,無論是法力還是神識,都提高了一大截。早就心癢難耐,迫切的想要試試自己的各種功法和法器了
李秋決定先用青藤術小試牛刀。此時李秋對於青藤術的使用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只見他隨手一揮,九棵兩人合抱粗細的巨藤便拔地而起,足有五十餘丈高。這些巨藤卻不像巨樹一般默默地矗立一邊,而是極有韻律的左右晃動着。就像是上古的九個巫祝正在跳祭祀的儺戲。
再揮揮手,九根巨藤頓時快速移動起來,成三角排列,形成一個巨大的三才陣法。看似鬆散的陣型,但是由於巨藤可以隨時移動,陣法內部其實被護得密不透風。
李秋很滿意此時的三才大陣,他不由地想到,若是此時薄恨再來與他對陣時施放新的劍陣,自己的三才大陣不知道能否抵擋的住。
想起了薄恨的劍陣,李秋有些懷念。當時他逼得薄恨在鬥法場內築基,各大宗門譁然。也算是小小的出了一陣風頭。只是代價有點大,差點人死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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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青藤術撤掉,李秋取出了隕天槍。
幾近透明的法器,若不是槍身上若有若無的光華流轉,根本就發現不了。李秋神識操控隕天,飛天遁地好不歡喜。隕天槍,有時一分為九,有時九化為一,李秋運用自如,暢快至極。
只是這隕天槍卻沒有合適的功法加以配合,怕是會使其威力大打折扣。於是李秋便打算明日去一趟求道殿三層,去尋一本適合隕天槍的法訣。
最後取出來的則是一枚螺殼法器,叫做「虛天梭」的。李秋默念口訣,然後穩穩的站了上去,操控着它在空中飛來飛去。等到了一處偏僻之地,神識掃過三里之地,確認安全之後,李秋意念一動,虛天梭便神奇般的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李秋與虛天梭的身影出現在百丈之外。
李秋點點頭,這虛天梭的瞬移神通果然了得。只是運轉起來太過損耗法力,剛才只是移動了百丈左右,按照李秋目前築基境的修為,法力損耗竟然高達兩成!
不過,想到這種神通在關鍵時刻能夠救自己一命,李秋心中也就釋然了。只是,對於自己只能瞬移百丈距離,心中有些不甘,畢竟,他記得那鲶魚妖修使用此寶,可瞬間移動二百多丈的。
嘗試過這些功法與法器之後,李秋心中的那股想要尋敵鬥法的燥熱再次蠢蠢欲動起來。當然,此刻最重要的便是弄到一部合適的槍類功法。
於是李秋竟然等不到天明,這就急匆匆的朝着求道殿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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