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塞被攻破,五萬強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回,對於倭國而言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貴族們肝膽俱裂,蘇我蝦夷當時正在意氣風發的說着自己擊敗唐軍之後的種種事情,結果消息傳回來,蘇我蝦夷直接就暈了過去,昏迷不醒,貴族們更加六神無主,七嘴八舌的說起了什麼關於投降的事情,他們基本上失去了抵抗的想法,本來,抵抗就是蘇我蝦夷強制推行。
在這個時刻,蘇我蝦夷的兒子蘇我入鹿站了出來,把蘇我蝦夷抬回家裏面之後,蘇我入鹿站出來主導了整個朝政,原本蘇我蝦夷的身體就已經大不如前,在奪取政權並且操控皇位之後就已經心神俱疲,他早有了退下的想法,並且早早的訓練自己的兒子蘇我入鹿處理國務,並且教會他家族的生存之道,蘇我入鹿雖然不是什麼有大才之人,但是卻很自負。
自負者,首要的先決條件就是自信,自信過了頭的才叫做自負,自負者也定然是超乎常人的自信,這一點蘇我入鹿是非常符合的,他接過了父親的指揮棒,強行要求所有的貴族坐下來聽他的戰略安排,他絕對不會同意向卑劣無恥的唐人投降這樣的提議,哪怕戰鬥到一兵一卒,他也要繼續戰鬥下去,絕對不會允許投降這種有辱門風的事情發生。
蘇我蝦夷不止一次的說過,掌握了軍權和財權,這個國家就是我們自己家的,所以蘇我入鹿從小就認為大和國就是他的家。大和國的國風就是他的家風,他的門風,現在這些被他視作家臣的人口口聲聲喊着請降乞降以保命的說法,蘇我入鹿年輕氣盛之下如何可以不惱怒至極?
「爾等鼠輩!居然被那區區五萬唐軍逼得如此狼狽!哪裏還有一點點我大和勇士開疆拓土的獵獵雄風?他唐軍不過數萬人,加上那什麼水師也不過十萬,我國那麼多的兵馬,數敗於唐軍,都是你等無能鼠輩日日夜夜說着投降之言所致!上無戰意,下無戰心!這種道理你們都不懂,安敢殄居高位?」蘇我入鹿聲色俱厲道。他自幼接受了良好的漢家教育。說起話來頭頭是道,端的是大展神威。
諸貴族也不是非要如此的恐懼蘇我氏,實在是他們之前被蘇我蝦夷敲詐出了太多的私兵,以至於家族勢力大損。加上一些領地在西半部的家族已經被唐軍攻略完畢。就剩下一個空殼子和官位。實在是說不上任何話,蘇我氏的封地在京城的東南沿海地區,土壤肥沃。人口眾多,乃是整個倭國最富庶的一塊平原和土地,他們的實力還很大。
蘇我入鹿的底氣由此而來,看着瑟瑟發抖的諸貴族,蘇我入鹿非常舒服,他也終於體會到了自己的父親在那些貴族面前大展神威的時候的那種快感,這種快感真的是讓人着迷,這就是權力的滋味嗎?自己以前只有地位,而沒有權力,不能達到滿足的最佳效果,如今有了權力有了地位,才可以感受到這種滿足感。
原來如此,所以父親才說過,別人都可以投降,而我們不可以投降。
既然是如此,那麼自己就更加不可以投降了,這種快感是難以割捨的,權力的滋味實在是太迷人了,難怪那麼多人都在覬覦那個位置,如果可以的話,自己一定要守護這份權力,一直到死。
蘇我入鹿立刻要求這些貴族的家族交出私兵,五十多個貴族和大臣一共要交出起碼五萬人的私兵,而他蘇我氏出兵五萬,組成十萬聯軍,進行殊死一搏,一定要把唐軍的突入部隊給消滅掉,這一次的出師由他蘇我入鹿親自出馬,這些貴族們都要跟着他一起去打仗,見證他消滅唐軍的偉大壯舉。
貴族們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位異想天開的蘇我家族少主,就算他們還可以湊出五萬軍隊,可是如何和唐軍戰鬥?這位少主有過統帥軍隊征戰的經驗嗎?之前的五萬軍隊被一名很有經驗的將軍率領,結果這個將軍投降了,把五萬私兵給賣了,這讓他們非常的惱怒卻又無可奈何。
這位少主是要做什麼?是要把整個大和的兵馬都給消耗一空嗎?
於是有一位實在是損耗不起的貴族站了起來,戰戰兢兢的低聲道:「少主,不是在下不願意交出私兵,實在是在下已經沒有私兵可以上交了,在下的領地已經被唐人給攻破了,實在是沒有兵馬了,就剩下幾十個護衛和一家子人,在下實在是交不起了啊!」
蘇我入鹿眯了眯眼睛,走到了這個貴族的身前,看着他說道:「你的領地被攻陷了?沒有私兵了是不是?」
那個貴族抬起頭,戰戰兢兢道:「是的,在下已經沒有私兵了。」
蘇我入鹿點點頭,猛然間拔出腰刀一下子刺穿了這名貴族的胸膛,看着這名貴族滿臉恐懼和不甘的倒下,蘇我入鹿拔出腰刀,抽出手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寶刀,環視了一下周邊非常震驚且恐懼的貴族們,冷冷道:「沒了領地和私兵還當什麼貴族大臣,擺明了欺瞞我!該死!你等,還有沒有領地沒有了,並且沒有私兵的?」
裸的威脅,諸貴族敢怒不敢言,紛紛低下頭,戰戰兢兢的低聲道「沒有沒有」,蘇我入鹿非常滿意的看着被自己「馴服」的諸貴族,心中很滿意,於是大手一揮,笑道:「好!那就聚合兵馬,準備隨我出征!還有,給我寫一份宣戰佈告!送給唐人統帥,告訴他們,洗乾淨脖子,等我來取!哼!」
五日之後,蘇我入鹿率領軍隊離開了倭國國都,朝着唐軍進發的地方出發,準備給唐軍以迎頭痛擊。而此時,兵分兩路進軍的唐軍已經獲得了巨大戰果,四國島正在張亮的凌厲攻勢下岌岌可危,本州島三分之一的土地已經被唐軍攻破,李二陛下派來的六萬常備軍援軍已經乘船抵達倭島,開始登陸行軍,佔領地方,維持秩序。
秦瓊收到了來自於倭國掌權者蘇我入鹿的宣戰佈告,氣得鬚髮皆張,剛要動怒。被蘇寧攔下。蘇寧拿過了宣戰佈告,稍微看了看,嘴角露出了冷冷笑容,對着那態度掬傲的倭國來使冷冷說道:「這便是你國對我大唐的最終態度嗎?不考慮考慮舉國來降會更有好處嗎?」
來使掬傲道:「我國只知戰死。不知投降!更何況還是向爾等卑鄙無恥之徒!」
帳內諸將皆怒目圓瞪。怒視倭國使臣。薛仁貴緊緊握着手中戰刀,蘇定方一拍桌子大喊一聲「放肆」就要站起來,蘇寧直接就一腳踹了過去。抽出腰刀架在了倒地痛呼的來使脖子上,冷笑道:「現在怕不怕,要不要投降?」
來使咬緊嘴唇,大聲道:「只有死節,沒有投降!」
蘇寧一揮刀,刀光一閃,使節右耳被削下,使節痛呼不止,捂着耳朵就地打滾,蘇寧不停手,反手一刀將其左耳削下,使節痛不欲生,滿地打滾痛呼嘶吼,蘇寧將刀上血跡擦乾,冷冷道:「現在是投降還是不投降?不投降的話,下面一刀,在你雙腿之間!」
使節渾身冷汗狂涌,寒毛豎起,驚悚的一手捂耳一手護住雙腿之間,連連哭嚎道:「降了,降了,降了!!!」
蘇寧收刀入鞘,對帳中諸將笑言道:「原來還是一貪生怕死之徒,觀其奴即可察其主,不過是一初生牛犢不怕虎之徒,無知而已,我等何須動怒,只需我等稍稍給予懲戒,立刻就是貪生怕死之輩,何須擔憂!大帥,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還是將此人放回去,告訴那蘇我入鹿,不日,我大軍即去取其項上人頭!」
秦瓊大笑道:「善!來人,將此狂妄無知之徒丟出大營!」
幾個身強力壯的士兵立刻衝進帳篷,將這個來使抬了出去,不顧他慘嚎不止。
此人離開之後,蘇寧轉過頭對着身邊的泉宗三郎和清水志詢問道:「你二人是否知道這蘇我入鹿是何人?才幹如何?是否有對抗我大軍之能力?」
泉宗三郎和清水志對視一下,清水志開口道:「秉大帥,將軍,這個蘇我入鹿我等其實見過,他是如今蘇我家族族長蘇我蝦夷之子,蘇我蝦夷權傾朝野,掌握政權,架空天……不,架空了倭王,一直以來都是蘇我氏執掌朝政,與我等交戰之人也是蘇我氏所安排佈置,只是蘇我入鹿並沒有執掌大權,我等亦不知這是為何,在下離開之前還是蘇我蝦夷委派的。」
清水志想起了他第一次說起天皇名號之時秦瓊怒目圓瞪,蘇定方幾欲暴起殺人,薛仁貴大喝一聲抽出戰刀的景象,我泱泱大唐之皇尚只敢稱天子,尊敬上天,受命於天,你區區島國之主,井底之蛙,居然敢稱天皇!簡直是膽大包天!不知死活!
清水志倒也覺得冤枉,這也不是他說了就算的,這是聖德太子在幾十年前制定冠位十二階的時候順便制定的,之前對隋皇傳國書的時候也用過,隋皇也沒有那麼大的意見,為何如今唐軍就有這樣大的意見?當然了,他如今已經是投降之身,不敢再有任何的反抗,只能稱呼「倭王」。
泉宗三郎接口道:「蘇我入鹿今年二十七歲,並不是什麼很有才能的人,倒是給末將的感覺非常的狂妄自大,看不起旁人,比起蘇我蝦夷的內斂和城府之深,蘇我入鹿的威勢更加溢於言表,不善於內斂,不善於隱忍,很容易被激怒。」
泉宗三郎說起了蘇寧最想聽的事情,於是蘇寧點點頭,對帳中諸人笑道:「果然是個狂妄無知之人,大帥,只需一戰,即可破敵,將他們這十萬人給消滅掉,倭國國都旋即而下,將其王室全部俘獲之後,倭國也就差不多滅亡,至於蘇我氏,這一戰之後,蘇我氏權威盡喪,自然有人在我等之前將蘇我氏除掉,乃至於其人集體請降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對於我等而言,只需以正道御兵,正面擊潰之,其人自然潰敗,另外至一偏師迂迴其後,在我軍正面破之,而其人潰退之時截殺之即可,如此傲慢之人,是不會給自己留存後路的,給自己留後路的,都是被脅迫的,心存異志,對於我等來說,反而是有用的,我等何須斬盡殺絕呢?」
秦瓊滿意道:「善!就按照蘇副帥之意見行軍,破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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