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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寶女人這最後一句話讓朱雨深不禁一驚,他不自在地打了個冷顫。他不願看到兩個女人之間起衝突,所以跨步到屋外透透空氣。
此時街上的人已經多了起來,兩邊的店家也已把拜年用的商品擺到了店外。很多人在街上來回走動着,手上拎滿了東西。
忽然間,朱雨深發現金君騎着摩托車呼嘯而來,一路奔向下街頭那邊,速度之快他都來不及招呼。
他在屋外站了幾分鐘,鼻子卻莫名地感到酸酸的,他趕忙掏出手機,鼓搗一會,緩解了一下情緒。
等他回屋時,發現吳寶也下樓來了。吳寶在對着他女人訓話道:「你這個侉貨,講話不要這麼直白好不好?好歹人家小雅也是大窯湖那一帶的名人了啊,你是要給她留些面子的!
況且大富子師傅就在上面呢,你讓小雅和他弟弟游忠不要過了,對於他們游家車說,這應該不是什麼好主意吧?
趕緊的,你別在這嘰歪了,去外面找個飯店訂中飯吧,順便在超市買些酒水帶過來。
哦金表弟怎麼到現在還沒到?這個渣渣,別不幹活,只是來混吃的吧?」
說話間游富也下來了,他坐在磚塊上,點上一根煙,說自己要休息會兒。
沉寂了一陣後,金君到了。他一襲黑色的穿着,戴着眼鏡,頭髮定了型,一副很酷的樣。他手上拎着一個大袋子,裏面裝着酒水之類的。
放下東西後,他便逐一和在場的幾人打招呼,解釋說他因辦一件重要的事,所以今天來晚了。
吳寶說:「金君表弟你真是客氣了,今天你是來幫我做事的啊,還帶東西來做什麼?吃的喝的,都應該我來準備的」。
金君說:「就買了點酒水,不成敬意。哥幹活不在行,又來得晚,不帶點東西過來,難道不會被人當作是騙吃騙喝來了嗎?
其實哥平時也忙,趁着過年這會兒閒一點,與你們幾個人聚一聚,多淡淡心,還是很好的。
特別是月光公主小雅同志,今兒個也在這裏,這可難得呀。平時大家出錢請她出場,都不一定請得來呢!」
張小雅對金君做了個制止的動作,眾人的目光便都轉向她。她的臉頰紅了,但眼睛卻看不出來羞澀,淡藍色的眼珠周圍仿佛鑲嵌了滿天繁星。朱雨深這才第一次發現那雙眼睛的美麗所在。
張小雅說:「幾位大哥動不動就那樣說我,是真的誇獎我呢,還是在諷刺我呢?
不管你們自己怎麼認為,我覺得這兩種意思是參半的。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自己比誰都清楚。不瞞幾位說,其實我活得很通透的。
剛才我同朱雨深大哥說了很多,講了我男人游忠背後的那些事,想必吳寶大哥和吳大嫂也聽見了。
其實呢,這些都是家醜,不便和外人說的。但是這麼奇葩的事竟然讓我碰上了,我也是服了!
本來我個人的情況就夠特殊的了,夠世人評頭論足的了;結果我男人游忠呢,他的背後又有這些事!
唉,提起這些就煩人,但我還不得不面對這些。所以我就想找個人訴訴苦。誠然,這個人也不是那麼好找的。但朱老師是可以的。
難道這就是有人所說的,宿命的安排嗎?
剛才吳大嫂提起了韋泗,說他對我怎麼樣,和他這個人的近況怎麼樣,說我們能湊合着生活在一起。
哎呀,實話跟你們說,我真的不願意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他這個人,以及我們之間過去的那些事,我一直試圖慢慢忘掉這些呢。
但既然大嫂這樣說了,我還是解釋一下為好,我是不希望別人亂評價我的。
今天在場的各位都比我年齡大,也都是成過家的人了,婚姻是怎麼回事,想必你們比我更清楚。
作為人生的伴侶來說,游忠的情況確實很糟糕,我一直都在忍耐,我也不得不這麼做,因為沒有比他好的選擇了啊。
韋泗是我不能考慮的。剛才吳大嫂說,韋泗拖着殘疾的身子還能掙錢,對我的態度自然也沒話說。所以我放棄現有的,去跟韋泗結合,可能比現在要好些。
大嫂這樣說,真是想得太簡單了!因為人是社會性的,你的所做所為,周圍的人都在看着呢。
韋泗他是不幸的,由於意外受傷,他的身體已變形,特別是他走起路來那個樣子,我真的無法用語言形容。
當然,我自己一直都沒嫌棄過他的。但是周圍的人對他的態度是怎麼樣的呢?
以前我家西邊坡子上的我本家小爺爺跟韋泗交情很深。但自從韋泗身體殘疾以後,他們之間的交往漸漸少了。小爺爺甚至說過,已經不歡迎韋泗去他家做客了。
這也難怪啊,受傷前的韋泗,西裝革旅,頭髮有型,氣質又好。每次來大窯湖這邊,又帶來不少貴重的禮品。
小爺爺一家接待他,是有面子的事。鄰居們都把韋泗看作了在外面發了財的大老闆呢。
但是韋泗受傷變殘以後,出門時雖然也會梳洗一番,但是他那份高薪的工作沒了,行為舉止也變形了,讓人不知說什麼才好。一般人是不願與他為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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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來,我對他的態度始終是沒變的。天地良心,我可是從來都沒嫌棄過他呀。
他在鎮上擺攤賣貨那會兒,我就常常包車過來,與他在街上見面,陪他說說話,給他不幸的生活增添光彩。
那段時間,也發生了很多讓人比較無奈的事,你們是不知道的這些的。那就是韋泗他不但社會地位極其低微,而且還是世人取樂與消遣的對象。
他走路的姿勢因變型而顯得醜陋,讓人覺得驚奇,這是眾所周知,他本人當然也清楚。
所以他來街上從擺攤到收攤,一般都不怎麼挪動。早上吳三叔把他送到街上時,一般天才麻麻亮。吳三叔幫忙一起把東西卸下車,然後再幫韋泗把攤子擺好,。
後的一天,韋泗幾乎就不怎麼動了,吃喝就胡弄地啃幾口乾糧,加冷開水就對付過去了。
他不挪動,一是不好意思央求別人幫忙看攤位,二是怕人笑話他醜陋的走路姿勢。
那次我媽陪我來街上看望他,順便來採購東西。我們一大早就來了,韋泗見到我們顯得比較高興……」
「噢,這事我知道,好像聽人講過。那天是韋泗的前女友殺到了,跟你發生衝突了是吧?」金君忽然搶着說。
張小雅見金君插話了,立即側過身去,顯得有些不悅。隨後吳寶招呼大家洗洗手,到二樓的那個臨時客廳去,坐到沙發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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