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世風雲錄 第十九章斗殭屍

    趙征咬咬牙道：「不如儘管往下走，看看下面到底是什麼情形，」孫思邈哈哈一笑，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我這把老骨頭了，死則死矣，也沒什麼可惜的，你就不同了，年紀輕輕，以後還大有作為，只要有一線生機，那是決計不能輕言放棄的。」

    趙征心中惆悵，忖道：「死我卻不怕，只是媛妹妹中毒未解，這番又落入吳邪手中，恐怕凶多吉少，唉，我真是沒用，這下不但把自己性命弄丟了，連帶媛妹妹也不得救治，這可如何是好呢？」

    二人懷着心事，繼續小心翼翼，向下墜行，有那麼一句話，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何況此處還是筆直的岩壁，雖然二人都有壁虎游牆的功夫，可時間一長，便不能持久。

    正在這時，忽然同時聽到一陣淙淙的流水之聲，二人大奇，循着水聲爬去，借着微弱的火光，但見一泓清水，自一方洞口傾瀉而下，如匹練般倒灌向無底的深淵。

    再看那一方洞口，方圓足有一人多高，容納一兩人暫時歇腳，是決計是不成問題的，二人大喜過望，如同黑暗中見到光明一般，也不管有何兇險了，同時向那洞口游去。

    湊到近處，孫思邈當先身形拔起，輕巧巧落在洞中，但見腳下水光瀲灩，竟是一條小溪，水流湍急，已是浸濕了腳面，趙征緊跟着躍了進來，二人劫後餘生，不禁盡皆透了一口長氣，相繼捧了溪水解渴，但覺這溪水入口清甜，沁人心脾，精神都是一震。

    孫思邈哈哈大笑，道：「看來天無絕人之路，此處既然有水流，這溪水的源頭，定有出口，咱們肯定是死不了啦，哈哈，」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趙征自然也是喜不自勝，拉着孫思邈手道：「是啊，晚輩此番得以重生，全賴前輩智勇過人，一力維護，請上受晚輩一拜，」說着倒身便拜，孫思邈趕忙用手相攙，道：「少俠少年英雄，武功了得，老夫也是十分敬佩的，此處地方狹窄，地上又有水，這些繁文縟節，還是免了吧，」說着問起趙征家世，趙征一五一十，都說了，包括此次南下，乃是應表妹之約，去江南營救自己的姨丈之事，也都全盤托出。

    孫思邈萬沒想到他竟是洛陽王之子，而且師從中州碎劍狂生費尤，一路上還有如此的驚險故事，不禁嘖嘖稱奇，大笑道：「真沒想到啊，原來你竟是趙基的兒子，費老弟的徒弟，怪不得身手了得，再過幾年，恐怕連老夫也不是你的對手了，」

    趙征聞言一怔，道：「前輩認得家父與我師父嗎？」孫思邈大笑不止道：「當然當然，老夫三年前遊歷四方，與令師和趙王爺有過一面之緣，令尊坐鎮洛陽，果然有將帥之風，令師人物**，隕石快劍別具一格，更是我輩中人，老夫十年前便認識他了，不知他與那宮無敵的女兒宮小姐可曾婚配，令人好生掛念啊！」

    趙征聽了半天，卻是一頭霧水，疑惑道：「你說的宮小姐是誰？我怎麼不認識，師父在我家住了多年，可從來就沒提到過什麼宮小姐，前輩是不是記錯了？」

    孫思邈也是一怔，道：「老夫怎麼會記錯呢，那個宮無敵的女兒宮素琴，難道不是你的師娘？」趙征更是不解，忖道：「這位前輩是不是迭遇兇險，把腦子嚇壞了，怎麼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師父與我相處多年，可從未聽說過他有妻室啊，」待要與孫思邈爭論一番，轉念又想，「說不定這位前輩一時糊塗，記錯了，如今我們尚未脫險，哪有時間爭論這些。」

    想到這裏，也就不再分辨，說道：「前輩，我們還是先不要追究這些了，當務之急，還是先出去要緊，」孫思邈一想也是，道：「好吧，咱們先想辦法出去，再找那老兒吳邪一較高下。」說着當先向洞內行去。

    趙征怕有危險，連忙跟在孫思邈身後，凝神戒備。

    順着黑暗的隧道，二人摸索着向洞內行去，借着忽明忽暗的火摺子的亮光，二人看見，四周的岩壁上，竟有人工開鑿的跡象，這一發現，登時使二人驚異不已，這深淵中的一個山洞，怎麼會有人來過，這裏到底存在着怎樣一個秘密？

    令人沮喪的是，這山洞居然十分的深邃，二人行了半天，仍然未到盡頭，腳下是崎嶇不平的水路，身旁是濕漉漉的山壁，二人折騰的這麼久，腹中早已飢腸轆轆，再加上在岩壁上吊了那麼久，如今又走了半天的水路，早已筋疲力盡，兩人不約而同，停止了腳步，將身子靠在石壁上休息。

    約莫休息了一頓飯的時間，趙征當先躍起，道：「前輩，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儘早出去為是，」孫思邈挺身而起，整了整衣袖，道：「是啊，你哪位女伴還在上面，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咱們走吧！」說着有趙征在前引路，二人繼續趲行。

    又行了一盞茶的時間，忽然峰迴路轉，前方微有亮光，二人大喜，果然在兩箭之地，發現一間石室，此處顯然是個天然的鐘乳石洞，地方開闊，空氣清新，令人心胸一暢，那條水流從洞旁流過，顯然另有源頭，二人抬頭看去，發現亮光所發之地，原來是頭頂鐘乳石上掛着一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光華繚繞，奪人二目，二人一怔，心想，光這一顆夜明珠，已是價值連城，不可多得的珍品，若是拿到世上，不免引起一場江湖紛爭。

    再回頭觀察洞內情景，又是一驚，但見石洞中央，並排放着十一口石棺，石棺大小相等，上面佈滿蛛網灰塵，顯然時日久遠。

    孫思邈見狀，彎腰打了一個稽首，口中道：「無量天尊，今日我二人誤走此地，多有冒犯，罪過罪過！」趙征心中好笑，揶揄道：「前輩一片至誠，怕是死者已矣，聽不到你的話吧，」那知話音未落，就聽「咯」的一聲輕響，石棺中竟然有人回應似的。

    這一驚非同小可，二人都覺頭皮發炸，毛骨悚然，要知道此地深處地底，飛鳥不聞，再加四壁黑暗，一燈如豆，本就透着陰森，忽然聽到棺中這一聲輕響，任是二人膽識過人，身懷絕技，也不禁臉上變色，孫思邈畢竟經驗老道，見識過人，遇到此種情景，雖驚不亂，稽首道：「老朽京兆孫思邈，與這位趙小友被人陷害，誤走於此，無意冒犯，棺內若屬同類，可現身相見，老朽二人得見尊顏，不勝榮幸之至，若是山精鬼魅，殭屍妖孽，可速速遁去，不然，休怪貧道出手無情，便要拿你祭劍。

    半天，不見回應，孫思邈洒然一笑，道：「看來是咱們多疑了，定是這石棺存放時間過久，有所鬆動，這才發出聲響，可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趙征聽他這話，緊張的神經登時一緩，哪知就在這時，忽聽咯咯聲響，顯然不是一隻石棺響動，竟像是十一具石棺都有了動靜。

    孫思邈臉上變色，厲聲喝道：「何方妖孽在此作祟，還不速速現身受死，」話音未落，單聽砰砰數聲，十一口石棺棺蓋相繼掀開，從里蹦出十一具殭屍，個個青嘴獠牙，白森森的骨肉，雙目眼窩深陷，從中流出兩道血線，口中嗬嗬怪叫，向二人蹦蹦跳跳，圍攏過來。

    趙征自幼習文練武，從不信鬼神，但頭一次見到這等情景，也不禁毛骨悚然，額上駭出冷汗來，急聲問道：「前輩，咱們該怎麼辦？」孫思邈瞥眼見這些怪物蹦跳之間，果然膝蓋不屈，便能一躍而起，可見竟當真是殭屍無疑了，心頭不免也是一凜，怒喝道：「管他是人是鬼，讓他們先嘗嘗老夫的鐵掌試試，」說着一提真氣，單掌拍出。

    單聽「咔嚓」一聲，就近一名殭屍躲閃不及，被他一掌掃中，登時骨斷筋折，倒在一旁，孫思邈一掌奏效，膽氣一壯，跟着呼呼兩掌，又把兩具殭屍打倒，趙征見孫思邈如此膽色武功，登覺自己一個年輕人，竟不如一位老人，豈不是大大的丟臉之事，他本不是膽小怕事之人，只是迭遇險境，又碰到如此詭異情形，心理難免慌亂，如今見孫思邈大展神威，除魔衛道，毫不退縮，不禁大受感染，膽氣一壯，跟着雙掌連揮，居然也拍倒了三四個。

    再看那十一具殭屍，一時之間，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有的骨骼被二人震裂，有的四肢與頭顱分了家，散落在地上，支離破碎，竟然是不堪一擊，二人剛鬆口氣，奇異之事再次發生，但見地上斷折的骨骼再次自動聚攏，咯咯聲中，轉眼之間，又組合起來，這次竟成了一變二的組合，本來十一具殭屍，突然之間，又組成二十二具，形貌大小與之前的十一具相等，不知是怎麼回事，但見個個如生龍活虎一般，向二人張牙舞爪，相繼撲來。

    二人大吃一驚，趕忙運掌如風，與眾殭屍展開一場激戰，轉眼之間，二十二具殭屍又被二人掌力震倒，這次趙征展開「秋風掌」，打倒了七八具，把對手打了個七零八落，頭顱四肢散了一地，再看孫思邈，掌法精奇，出手如電，遠在趙征之上，倒是有大半殭屍都是被他料理掉的。

    二人斗完這一陣，剛喘了一口氣，突見地上散落的骨骼再次聚攏，轉眼之間，一變二，二變四，咯咯聲中，竟然由二十二具殭屍，再次組成四十四具之多。這下二人可傻了眼，孫思邈長嘆一聲道：「完了，這下越打越多，不被他們抓死，累也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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