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天雄忙是摸下腰際,剛匆匆地卻是忘了帶着。
此刻管他了,正要喝着舉刀硬闖,卻聽的隔壁船傳來幾聲『撲通』的落水聲,抬眼望去,只見那幾個賊人正攻擊着肖泥鰍他們。
而看此形勢,可是大大不利。那些賊人殺氣甚重,拳腳功夫也是利索,那些鄉丁和衙役根本不是對手,皇甫天雄想抽身去幫他們,可看那娃娃臉卻是陰笑着,一臉不屑。
正猶豫着,卻見那人竟是撩起布簾,「你可進我船艙中盤查番?」
見他主動接受盤查,皇甫天雄愣了下,拿緊了刀小心進了艙內,其內也是放着布匹,頓時疑惑叢生,心緊起,看着四下,用刀不斷挑着那些布匹翻看。
未見其中有什麼異樣,皇甫天雄暗暗打量着身邊的人與那些船工,臉露驚訝神情,與剛才那船上人還是有些不樣,不過如此粗粗看去,尚不能斷出是否乃是賊人。
皇甫天雄想起那船上肖泥鰍幾人恐怕已是被打得七零八落,忙是出了艙到了船板上。
果然又是不少鄉丁掉落河中,正在掙扎着朝岸邊游去。
此時那高個大喝一聲揮着竹竿朝着肖泥鰍捅去,皇甫天雄揮刀想躍到那船上救起,卻見對面有人擲刀過來。
皇甫天雄一個彎身閃過,卻見又是有人提刀要甩,忙是揮刀欲擋。
誰知那人將刀朝着兩船間的纜繩揮去,纜繩頓時斷開。
高個一腳將肖泥鰍踹與河中,那邊阿七也是被逼着跳入水裏。
有人用竹竿一點,頓時那船分開,船尾拉起篷帆,風正猛,裹着船迅速朝前行去。
幾人動作簡直是一氣而成,若非老手,絕非這般流暢,皇甫天雄眼睜睜地望着那船從身邊溜走。
頓時不由氣惱,如此看來身邊船上娃娃臉一伙人甚是可疑,可能故意來救援的。此刻肖泥鰍與阿七尚在水面上掙扎着,皇甫天雄拿起身邊一繩子扔入水中。
那些人圍着看起,皇甫天雄喝道:「你們都到船艙里去,給我老實坐着!」
「你這官差好不講道理,你檢查已是檢查過了,為何還不放行?我們乃可是有急事要趕啊?」
皇甫天雄哪還管他:「那船已走,你們也想溜走!」
「此話又是怎講,簡直是無理取鬧!」那娃娃臉瞪眼道。此時他身後那跟隨的,欲上前說什麼,卻是被娃娃臉給制止了。
肖泥鰍與阿七已是爬上了船,抖着濕透的衣衫。
皇甫天雄讓那娃娃臉將船上幾人都叫到前面的船板上,那娃娃臉先是未肯,見皇甫天雄兇狠起,執拗不過,便是命身邊跟隨叫起。
船上算他二人不過七人,皇甫天雄讓他們排成一排,而後用刀細細查看起,娃娃臉一臉鐵青,顯得幾分氣憤。此刻皇甫天雄也是漸漸冷靜下來,覺的此船倒是普通商船。
正想再檢查番時,碼頭上仇萬黎帶人駕船匆匆趕來。
不會兒,便是到了船上,皇甫天雄上前向他稟報起之前那些可疑人如何厲害、娃娃臉怎般不配合檢查以致那些人逃走等情況。
仇萬黎神色一下凝重起,操眼細細看了娃娃臉幾人。
誰知他馬上拉着皇甫天雄到一旁:「小弟,你弄錯了,他很有可能乃是官府中人!」
「什麼?」皇甫天雄不解起。
「你看他着的是錦袍,官府中人才有的穿啊!」皇甫天雄則一臉迷惑,畢竟他官府中呆的時間久,對那些衣飾清楚,自己可對那些官員的衣衫未仔細注意。
原來宋時常服有官職者着錦袍,無官職者着白布袍。
「那他為何也在船中放了布匹,裝作生意人?」
「有的官員出行,故意冒作是生意人,以避人耳目,防賊人惦記?」
皇甫天雄應過,看來只能裝作不知,給他們放行了。
一陣風吹來,河面湧起波浪,船隻晃蕩着。肖泥鰍指着邊上江面喊道:「大哥,又是過來一隻船!」皇甫天雄與仇萬黎忙看去,卻見那船與之前那逃走的船大小、形狀無異。
「快攔下那船!」幾人便是上了來時的小船,往着河中心而去。
肖泥鰍揮舞着竹竿讓那船停下,皇甫天雄也是不斷喊起,可是再看去,那船卻絲毫未有減速的跡象。
「不好,恐怕此船要衝卡!我們且作準備,當心被傷!」仇萬黎低聲警告大家道。
皇甫天雄與幾人忙是點了點頭,眼見的不過只有十幾步了,那船仍是保持先前速度衝來,湧起陣陣水浪蕩來。
看來他們是要衝卡無疑了,仇萬黎大喊:「快,將船劃開!」
阿七忙是用竹竿向水中撐去,哪裏還來得及,那船到了面前,顯得格外高大,且也是堅硬,快速衝擊着,輕易地將小船給撞的七零八落。
幾人忙是跳入水中,就在落水瞬間,皇甫天雄看見船頭立着一人,發着冷笑,卻是一雙吊眼,臉歪中凹,一刀疤橫在兩顴骨上。
暗暗驚起,此人不正是那瘮人鬼韓成彪嗎?果然他帶人從水路往南逃竄起,可惜未加強人力,讓他逃脫了。
待幾人掙扎着游到了岸上,起身各自擰乾着身上濕衣衫。仇萬黎看着皇甫天雄愣愣地呆立一旁,不由忙問『為何事而發愣』。
皇甫天雄搖了搖頭,道:「可惜,讓那些賊人給逃走了!」他未說出那韓成彪,只怕讓人知道自己與那韓成彪有過交集。
「奶奶的,那些賊人比我想像中的可要厲害多了!」
皇甫天雄也是暗暗肯定起,那韓成彪若是那麼簡單被抓的話,豈會至今逍遙法外。今日看他此架勢,弄了兩隻大船,不知裝了多少掠來的金銀珠寶。
此去恐怕他的勢力又會得到壯大,如此下去,恐怕他的團伙將成為日後官府的一大隱患。
幾人來到碼頭,等到人到齊了,細細點了下,此次共傷有五人,失蹤一人,仇萬黎馬上叫阿七派人尋找起,尚好在下河灘找到了那人。
四周圍滿了前來觀看的百姓,皇甫天雄揮舞着手,讓那些圍觀的百姓散去,接着朝河中看去,那娃娃臉的船是早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