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要彎腰鑽入戶內,皇甫天雄眼疾手快,操起地上一石子,瞧准他後背扔去。
頓時那人慘叫一聲,從上面滾落至地上。
眾人圍過去,齊齊指責:「又是你——野貓子,整日不干好事,盡做這些小偷小摸的壞事!快些將錢袋拿來。」
野貓子一邊**着,一邊從身上拿出那錢袋。馬上有人一把搶了過去。
幾人擼衣捲袖,惡狠狠地欲上前打他。皇甫天雄想如此瘦小之人能經得了幾人輪番踢打。
忙出手攔道:「眾叔伯哥嫂,既然錢袋已拿到,不如就放他一馬!」
眾人愣了愣,相互看下。
「得!看在李屠夫兒子面上算了,下次再遇見定不饒你!」
眾人漸漸散去,皇甫天雄扶起他,細看下,不由嚇了一跳,此人長的甚是猥瑣,暴牙凹腮,細眼皺眉,發黃團亂。
他端量下皇甫天雄,嘆氣道:「多謝小哥幫助求情!」
「你好端端有手有腳,為何不找活做做,何必做這些偷雞摸狗之事!」
「說來容易,我身小力虧的能做什麼活!且家中尚有老娘與幾位兄弟要養活,錢少了又難以養家。
做這個來錢快,也是輕鬆,再說自己做這事來也是麻利,故而就做了——」
聽他番話,想起剛才他手腳功夫。皇甫天雄忽覺他挺像水滸里的鼓上蚤——時遷,書中道他夜盜雁翎甲,趁夜潛入徐寧家,再伏樑上偷得那祖傳翎砌就圈金甲。
暗暗不由大喜,自己正為無法進入密室苦惱,何不向他討教些法子,剛見他在窗戶窗槅上拍了幾下,窗槅便開了。
不知是如何做到,定是有些竅門。
忙是問起。
野貓子愣了會兒,緩緩道:「那要看為何窗?若是『支窗』,手握細針將其木閂挑開即是。若是『檻窗』,則只能弄破窗紙伸手進去拿開木閂,不過我手細可伸進格內,你這位小哥可不行。」
在此宋朝生活段時日,皇甫天雄已清楚,『支窗』可從下支起,而那『檻窗』,有的固定,也有可開合。
皇甫天雄想來,那密室的窗不知是何窗,但願是那『支窗』。
二人又是說了會話,皇甫天雄便與他告辭。
野貓子人倒不壞,臨走時稱,日後如要用他,只管喚他。
未想到日後真成為皇甫天雄判案時的好幫手,此是後話,暫且不說。
皇甫天雄本想讓他設法進密室,想來還是算了,現下不要惹出太大動靜。
晚飯吃過,皇甫天雄梳洗番躺到床上睡起覺來,養足精神好等到夜間行動。
麻府里二更敲過,皇甫天雄便是醒來,爬起床一看,外面已是大黑,但在那片片大小燈籠照耀下,麻府上下燈火通明。
皇甫天雄束緊了衣服和鞋襪,準備好繩索、引火、細針,輕輕地出了門。
不會兒,到了那『好晴閣』前面,躲在大樹後,借着遠處光線隱約可見四周,左右探看起,未見有人。
來到窗下,那窗離地足有兩米高。媽的,窗戶弄得如此高怎麼開關啊!
皇甫天雄惦腳費力地用手中的縫衣針沿着窗格伸進去,東戳西戳半天,也是沒有戳到一個硬東西,不知窗槅的木閂會在何處。
弄了會兒,已是滿頭大汗,真不知那野貓子弄起來如此輕鬆,看來不是簡單的『支窗』。
如此從窗戶進去甚難。
退後幾步,朝着瞧了瞧,對了,何不上房頂去瞧下。
皇甫天雄跳起攀住窗沿一縮身,又是一躍抓着那一根梁端,『蹭』地上了房頂,中間一道梁,兩邊斜下,踩在頂上,房瓦竟是平穩異常。
輕走幾步,瓦與瓦之也是無絲空隙。
皇甫天雄趴了下身來,輕輕地去扒瓦,此瓦比一般的要大上許多,像是琉璃瓦。奇怪!竟然沒有扳動,皇甫天雄加大了力氣,還是紋絲不動,頓時大吃一驚。
看來麻仁人將瓦都粘住,他乃是要將書房打造成一間密不透風的堡壘。
如此書房內定是藏着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從那神秘的婦人進出便可窺一斑。
只是如何進的這書房可是關鍵之關鍵啊!皇甫天雄有些心急,忙又是扒了幾塊瓦都是紋絲不動。
不由有些着急起來,接着又是扒了幾塊,依然未扒動。
皇甫天雄擾了擾頭,暗罵着,這大惡人果真老奸巨猾。
正心裏罵着,忽然聽的幾下狗吠聲,聲音越來越急促。
皇甫天雄心裏一緊,趴在頂低頭望看,不由一驚,有兩家丁正舉着火把牽着狗走至書房前,狗顯得比平常要狂躁,拖着長長舌頭,不時地往前撲着,仿佛是嗅到了此處有異常味道。
「你說這畜生今日是怎麼了?」
「會不會有陌生人潛伏在此?」
「這麻府看守如此森嚴,如何進的一人?再說誰會有此大膽?」另一人忙是駁道。
皇甫天雄心定了定,可是只聽的那狗卻不停歇,一個勁朝着上面狂吠着,不由心一下抽緊了。
「弄不好,上面真的有個人?」靜了會兒,接着另一人說道:「要不,上面去看看。」
聽的下面窸窣聲音,皇甫天雄往下一看,不好,兩人正往上爬着呢,這可如何是好。
皇甫天雄跑到另一處的屋檐邊,凝聲屏氣緊緊地趴貼着樑上,感覺到火光亮起,想房梁那邊那家丁定是不斷地張望着。
「沒有人,想必是這畜生是發情了!亂叫!」
另一人聽了露出幾下邪邪笑聲。
那兩人跳了下來,可是狗依舊狂吠着。
皇甫天雄發覺身邊有個小石子,悄悄地用手指一彈,下面的護房河頓時發出清楚的「啵」聲。
那狗停止了叫聲,低嗚着不斷在下面盤旋。
「走了,帶你去找個美母狗!也讓你好好的爽一爽。」說着兩人哈哈大笑着。
「老爺這麼多小夫人中,你說誰最美啊?」
「我覺的是那七夫人又年輕又漂亮,屁股大有挺,身材也妙。」
「聽說她好像與那少爺經常眉來眼去的!」
「瞎說什麼?不怕被人聽見啊!」馬上另一人阻止他。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聽着他們遠去聲音,皇甫天雄大大嘆了口氣,慢慢爬起身,悄悄地跳了下來。
皇甫天雄一屁股坐在地上,正準備起身要走。
忽聽的上面傳來『啪啪』響聲,好奇地抬頭朝上看着,幽暗光下未發現什麼東西!
皇甫天雄看着那窗戶,驚喜地發現這窗戶上竟然破了一個手大小的洞。
裏面好像有個木閂,皇甫天雄將手伸將進去,撥開用力往外一拉,窗戶窗槅開起。
原來木閂在裏面,怪不得細針戳不到。
支挺窗槅,拉着窗框慢慢地探下身,「啪——」窗槅隨即關上。
四周漆黑一片,皇甫天雄從懷兜里掏出引火管子,倒出引火,輕輕吹了下,燃亮起,發出幽暗光來。
隱約見前面不遠處有張書桌,再看自己腳下,踩的正是一隻大瓷瓶,瓷瓶可是夠高的,估計是個超級古董。
來到書桌前,舉着引火不斷地翻找。
桌上筆紙硯墨擺放整齊,翻看信箋和宣紙,儘是些空的,上無留下片字紙語。
舉着引火四周探看,房間不大,不過四五十平米,牆上掛着幾幅書畫,牆邊有着幾隻櫥櫃。
走到櫃前,卻見柜上掛着鐵鎖,扯了下,甚是牢固。再看其餘幾隻木櫃,也都是一把鐵鎖掛着。
再看其餘地方,也無什麼值的可找。
皇甫天雄忽是想到什麼,走到離最近一副字前,掀起看着,乃是空空的牆,掀了所有字畫,除了白牆外什麼也沒有。
不覺甚是失望,看來這麻仁人做事非常謹慎,做到疏而不露,對此皇甫天雄已是深深地佩服,否則不知有多少把柄被別人抓住。
桌上牆面掛着一幅不起眼的小畫讓皇甫天雄甚為好奇,將引火舉近,發現此畫不僅拙劣,且構圖也是凌亂,像是自娛自樂那種。
此畫所為何意,難不成裏面有着什麼暗號,細細看着,察詳半日,才覺畫中乃畫的是鴨子正在溪中戲水。
也許是信手畫來,溪流少了幾筆水流,鴨子少了隻眼睛。
皇甫天雄不覺端詳着,揣摩起來——莫非只是隨手掛在此處?那不會貼掛的這番齊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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