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山村囧事
錦曦的奶奶譚氏,那麼愛乾淨的農村老婦人,每日晨起,楊氏伺候她洗漱,用的就是一塊粗糙的布,沾着鹽水在牙齒上來回的擦。
老梁頭的潔牙工具是樹枝,到了孫家溝這邊,大傢伙也都差不多,不過孫玉霞家用的都是破舊的粗布。
錦曦不是不能過窮苦日子,只是這樣的清潔手段,對於一個從現代來的人而言,着實是一種變相的,心理和生理上的煎熬。這也造就了錦曦開雜貨鋪子,從衣食住行方面,來服務自己,賺錢營生的最主要原因。
 `豬`豬`島`小說`; 「曦兒,你神神叨叨的讓你爹打磨那些竹子木材啥的,削成那樣筷子不像筷子,牙籤不像牙籤的,倒跟寺廟裏求取的竹籤有點像,可又比那小的多。誒,你跟小姨說說,你這回又要搗鼓啥新奇玩意兒?」孫玉霞打趣着問錦曦。
「牙刷!」錦曦道。
「啥?刷牙用的?」孫玉霞驚訝,牙齒不是用來擦的麼?還能用來刷?
「拿什麼刷?」她追問,其他人也都把目光望向錦曦,就連梁愈忠也停下手裏的木工活,詫異的看着手裏那一大把竹子。
「就拿小姨現在手頭正挑揀的豬鬃毛來做呀!」錦曦乾脆道!
「啊?這也行?」孫玉霞驚得眼珠都差點掉下來,錦曦抿嘴一笑,蹲在那繼續看梁愈忠做工,吊着孫玉霞和其他人的胃口在那,反正,很快他們就會親眼目睹這個時代的第一把牙刷是如何誕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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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乾淨的豬鬃毛,先晾曬一遍曬去血腥氣,再在沸水鍋里淖一遍,一方面殺菌。再者可使之更加柔韌順滑。
竹籤寬扁的頂端,鑽出排列有序的小孔,然後把一小撮一小撮的白色花色豬鬃毛插入那些小孔,緊固住,末了拿剪刀修整豬鬃毛,剪出跟牙齒排列吻合的流線型波紋。
「小姨,你拿這牙刷試試看,瞧順不順手?」做好的第一根牙刷,錦曦交給孫玉霞試用,不一會。孫玉霞便帶着那牙刷從後院山泉邊回來,揮舞着手裏的牙刷,驚喜道:「曦兒。這小毛刷真是個好東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粗布擦不到的旮旯,都給刷的一乾二淨。可惜沒有牙粉,不然,那就更美了!」
一家人都露出更加放心的笑。
「小姨,你說這牙刷擱到鋪子裏去賣,十文錢一把,有人願意買不?」
「少吃五個包子的事。又便宜又好,鐵定有人買啊!」孫玉霞不假思索,想到那梳子。又問:「那你做的那孫木匠梳子,也拿去鋪子裏賣不?」
錦曦笑了笑:「不止牙刷和梳子,這裏剩下的黑豬鬃,我還要做出衣裳刷子來呢!」
這個時代沒有人穿皮鞋,鞋刷是沒有市場的。錦曦留意到人們漿洗衣裳的工具,除了搓衣板就是棒槌。衣裳刷子還沒有出現。
黑色的豬鬃正好可以用來製作衣裳刷子,有更好的去污能力。
因為有了牙刷的例子在先,這回錦曦只要一說衣裳刷子,孫玉霞她們對衣裳刷子的用處,那是一點就通。
「曦兒,你這回做的這些玩意兒,可都是頂頂實用的啊!」嘎婆贊錦曦:「多虧了你這小腦袋瓜子,怎想的這般周全!」
「我就是沒事喜歡瞎琢磨唄!」又被表揚,錦曦靦腆的笑了。
「曦兒,這牙刷回頭留幾把,家裏人手一把,還有你大嘎公和二虎他們,也別忘了!還有琴丫她姑母家,也給送兩把好了,這會子小豬崽子難抓,她娘那豬娘眼瞅着就要下豬,聽說咱家要抓豬崽子,就找上門來說給咱預留兩隻!」孫氏笑着提醒錦曦。
「嗯,這個不用娘叮囑,我心裏也是這樣打算的。」錦曦道,想到很快後院空空的豬圈裏,就會迎來兩隻小豬崽子,小豬崽子長大了能賣錢,能用來製作風味臘肉,錦曦就止不住口水橫流。
「娘,等小豬崽子抓回來,柔兒每天去給它們打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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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冬雨一連下了三日,三日裏,錦曦一家人窩在家中,孫大虎也來了,大傢伙齊手上陣,製作了一大批梳子,牙刷,衣裳刷子出來,只等着天放晴,出山的路面稍稍硬實些,就套車把這匹貨送去鎮上的鋪子裏。
三日後,天終於放晴了,晌午飯後,錦曦去找琴丫玩耍,順便給她把牙刷送去。
才剛拐到琴丫姑母家那一排,便瞧見前面琴丫姑母家矮牆外,站着一群村裏的老太婦人和小孩。
大家都在竊竊私語,對着矮牆裏面指指點點,矮牆另一端的院子裏,傳來婦人的哭罵聲。
那聲音是屬於琴丫姑母的,錦曦沒往前走,頓在原地豎起耳朵,不曉得是不是琴丫在挨罵。
「你個豺狗叼的,三日不歸家門,一家子娃兒丟給老娘我一個,我累死累活的,喘氣的勁兒都莫有!你還有那氣力翻幾座山,跑去外村做那老不正經,鑽人家寡婦胯的破事!都三個娃兒的爹,還有那心思想那些破事?做起農活就這裏酸那裏痛的,敢情力氣都使在那寡婦的肚皮子上哈?這下好了吧?被人家叔伯逮個現行,打成個豬頭,還要老娘掏錢給你瞧大夫,你想得美!你還有臉回來?你咋不被人揍死在外面乾淨?」琴丫姑母又哭又罵,聽那動靜,她此時應該手腳並用的撲上去抓撓琴丫姑父的臉了。
「孩兒娘,我這不從一進門就給你賠禮認錯了麼?我都說是喝了兩斤燒刀子,把那周寡婦瞧成你了。你小聲些,好歹讓我在村人面前留點臉啊!」求饒討好的聲音,自然出自偷腥的琴丫姑父。
「我呸,你有膽子搞破鞋,還怕我罵?還要啥臉面?我的臉面都被你給丟盡了!」琴丫的姑母聲音更激怒了:「老娘跟你過了十多年,娃兒生了三個,你多喝了幾口貓尿,就認不出自家婆娘?外面偷的才好吃是不?我告兒你孫大壯,少拿這幌子來跟老娘扯淡!」
錦曦聽了一會,大致明白了,原來不是罵琴丫,而是琴丫他姑父喝多了酒,在外面跟別村的寡婦有貓膩,被人家叔伯兄弟給逮住了。
「你這婆娘,怎麼得理不饒人了呢,我這不都給你認錯了?還要鬧騰成啥樣?」琴丫姑父有點失去耐性。
一聽這話,琴丫姑母就如被踩住尾巴的貓,怒罵道:「這是小事不?你倆嘴皮子上下一甩,認個錯就算完了?我告兒你孫大壯,偷腥這事,你可不是頭一遭,老娘我念着孩子小,一回回忍了,今個我要跟你把這新帳舊賬一起算!」
「你這婆娘,你要咋算?娃兒是我孫家的,田地院子,後院的豬全都是!你要不跟我過了,你就滾蛋!我才懶得陪你鬧騰!」琴丫姑父使出了偷腥男人的必殺技。
琴丫姑母愣了下,然後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哭聲悽厲悲慘,錦曦聽着都覺得渾身不自在,但院子外面看熱鬧的那撥婦人,好似對這樣的場面見怪不怪,都探着脖子往裏瞅。
「好哇,你個沒良心的臭男人,把我糟蹋完了就跟甩破衣裳?欺負我娘家沒人是不?信不信我這就死給你看?」
「娘,娘啊……」三個孩子一起哭,唯獨沒有聽到琴丫的聲響。
「娘不死,娘捨不得你們,你們爹沒良心不顧你們,娘來顧!」
「我啥我?你見着人家周寡婦,你褲襠里那玩意兒就蛇抬頭,壓都壓不下去!跟老娘躺一塊,就垮的跟塊乾薑似的,咋擼都不頂用!你這喜新厭舊的臭男人,老娘大好的黃花閨女跟了你,被你糟蹋的,如今還要遭你的嫌棄,你良心被狗吃了!」
「咋當着孩子面扯這些,你這混賬婆娘……」
「我啥我?你敢搞破鞋,就別怪我揭你的短!」琴丫她姑母看似豁出去了。
「娘,蛇咋樣抬頭啊?」圍觀的婦人中,有帶小孩的,小孩子聽到這些話,便無邪的問大人:「那乾薑,是家裏炒菜的不?」
農村婦人本身就比較粗獷潑辣,圍觀的又大多是些經歷過人事的農村婦人,大傢伙忍不住鬨笑起來。
院子裏吵架的聲音頓了下,就傳來孫大壯惱怒羞憤的吼聲:「你們這些婆娘,笑啥笑!」
外面的笑聲壓下去些,有大膽的婦人便揚聲喊道:「大壯,你就真心給春花下個保證唄!春花,要我說,你也甭為這些花事較真,男人在這個年歲有哪個保不准不去偷的?那周寡婦浪蕩,是咱這山一帶都曉得的!」
「就是啊春花妹子,別說是咱婆娘,就是他們男人自個,也管不住下面那玩意兒。等他們上了年紀,那玩意硬不起來,眼花背駝路也走不動,到那時咱再好好跟他們清算這些!」
「……」
「誒,我說你們,哪有勸架勸成這樣子的?最毒婦人心,有功夫在這說風涼話,還不如回去看着你們家男人,保不准這會子正抱着別的婆娘啃!」琴丫姑父跳到矮牆上,把笤帚扔進圍觀的人群,又朝外面看熱鬧的婦人一通亂罵,那些婦人笑鬧着一鬨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