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墳 第二章 風俗
村民的殷實勤懇，跟這裏的山水風情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這裏，微風會歌唱，春華秋實的植被是他們的樂器；這裏，頑石也會哭泣，滑落溪間深縫中碰撞出的聲響便是單調而複雜的情愫；你聽過風與山的傾訴嗎？你見過大海對藍天的誓言嗎？你知道蒼狼對月的柔情嗎？.....天地方圓，也許是冥冥中那種深藏在靈魂深處的執念，使得萬物生生不息。
小徑通幽。用石子鋪成的小道，默默延伸向前方看得見的茅屋前。平坦的石道兩邊長滿了綠悠悠的小草。有的小草頭戴彩色的花環，在溫暖的陽光下努力的綻放自己的美麗，裊裊春風似神秘的採花人，一陣輕撫，攜走一縷芬香。站在兩邊鬱鬱蔥蔥青竹，不知是因感到跡雲一家簡單的幸福，還是因看到風與花的嬉戲，竟然有趣似的搖着頭，左搖右晃，有的甚至誇張地笑彎了腰。
還有一斷小小的距離，就聽到有小犬狂吠聲，那是雲瑤從她家給跡雲捉來的，而今已經有跡雲膝蓋那麼高大了。雲瑤一蹦一跳的走到犬窩旁，彎腰解開小犬的繩索，接着它就圍着院子一圈圈跑起來。
在這裏，跡雲的家，是一個由毛竹搭建成的茅草房，室內有一個竹子做的桌子，桌子周邊整齊的擺放着四條長凳，桌子上邊放着一個由稻秸做成的盤子，盤子上擱置着一個黃色的竹茶壺，還有四個黃竹小杯。這一切讓人一看就是知道這是一個勤儉潔居。再回過頭來看，連那小狗窩都是幾塊土胚和茅草搭建而成的。跡母放下鋤頭，接過跡雲手中的魚後就向後方走去。跡父也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茶喝了起來。而院中跡雲還有雲瑤帶着小狗在玩。
「跡雲，你看阿黑長得好快呀！沒有多久就長到這麼大了！」阿黑是小狗的名字，由名可見，小狗全身被黑色的毛髮包裹。
跡雲蹲下來，一手按着膝蓋，申出另一隻手和雲瑤一樣，順着阿黑背向後撫摸着。
「跡雲，為父和你幾個叔伯明日去山中尋獵，你也跟着一起去吧！」跡父面對着院子裏的跡雲等坐着，說完拿起茶又喝了一口。
「那六叔家阿哥和二伯家的大壯去不去呀！」跡雲沒起身，抬頭向父親問道。
跡雲的阿哥比跡雲大六歲，年今正是十二歲，而大壯和卻只比跡雲大兩個月，一起讀書時兩人經常在一起，而平常沒有事的時候，他們就找他們阿哥去玩，由於阿哥大一些知道的事情也多得多，經常帶着他們去捉魚，捕蝦，時不時的還在山腳下設些陷阱，捉一些小的鳥獸。
對於山裏的孩子來說，十六七算是成年了，所以他們這個年紀都是好動淘氣的時候，而生活在山村中，對於捕捉一些山禽野獸的方法，從小就開始在大人的薰陶下，開始狩獵。
「嗯，他們都會跟着去的！」跡父轉過身，手拿起茶壺往杯子裏倒了一杯，頭沒有抬的說道。
「伯伯，伯伯，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雲瑤突然站起來跑到跡父身邊，來回晃動着跡父的手臂說道。
「你這丫頭！你父親與我們同行。你呀，就跟你母親好好在家呆着，不要調皮就可以了，呵呵！」跡父放下手中要拿起的茶杯，摸着雲瑤的頭，輕聲地說道。
「我不，我不嗎，跡雲都可以跟着去，為什麼我不可以去呀！」雲瑤兩隻手分別撫着披散在胸膛前的兩縷秀髮，撒嬌着說道。
「小瑤呀，跡雲是男子漢，當然可以去了呀，如果你跟着去，不小心把你的小臉劃破了，可就不漂亮了喲！」沒等跡父說話，跡雲的母親就把雲瑤拉轉過來面對着自己，並蹲下，輕拂着雲瑤的物發道。說完又用右手手指颳了一下雲瑤挺翹的小鼻子說道。
「好吧，那瑤兒在家等着父親和伯伯還有跡雲給我帶好多好玩好看的事物回來！」雲瑤抬起頭想了片刻後，嘟嘟小嘴說道。
過了小半注香的功夫，跡母就吆喝了，一家人收拾了一下就開始了豐盛的中餐了。雲瑤自然沒有回去，也留在了跡雲家一起吃飯。
第二天，天還沒有完全亮，村裏的一些人就開始陸續起來忙作了，今天唯有不同的是，他們並沒有到田地里去，而是聚在村西頭桃院邊的族長家忙碌。男的在宰割着半夜就起來殺掉豬，女的有的在燒火，有的在清洗着豬身五寶。跟隨着人一起早起的孩子們，有的拿着木柴一根要的遞給大人。有的提着一個木桐，拿着水瓢幫大人清洗着這個那個。稍微大些的孩子如大人樣拿着刀一點點削着留在豬骨上的肉。
跡雲跟着父親一起，隨族長在桃園邊朝東的方向擺起了祭台，一個偌大的豬頭洗得很乾淨，豬面朝東，擺放在桌子的在正中央。本來是人死後才會擺設豬頭，但是為了表示對神靈的敬重，離村的人就當豬頭當作主祭之物，畢竟，六畜豬為首。緊挨着豬頭的是兩盤八個是鮮大的桃子，在這桃花盛開的季節，不知道這麼鮮的桃是從哪裏來的，沒有人過問，自然也沒有人說。另外兩邊放的是蘋果和大梨，最邊上是兩根燃燒的正旺的大紅蠟燭。村長帶着幾個大男人還有幾個九、八、十歲不等的孩子一起在那裏口中念念有詞地祭拜着。
這次是開春後第一次出山，離村的人都相信這世間存在着天仙山神土地，而每次男人們一起進山捕獵時，離村的人都會舉行這樣的，只是沒有首次那樣的隆重。
儀式祭拜神靈，希望進山人的人們得到神靈的庇護，能打到大量的美味回來，更重要的是祈禱神靈保佑進山的男人們都能平平安安的回來。
離村雖然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的方，但是這裏還是在群山環繞之間，不遠的周邊更是無人踏足的深山，那裏有凶禽猛獸出沒，時常可以聽到猛虎的怒吼、豺狼地夜嚎。偶爾會有能使大地震動的腳步聲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村裏的人一直認為那是山中的神靈在巡遊。所以離村的人進山之前先行祭拜這個儀式千年來，一直流傳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