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影斷魂劫 第二十五章5

    陸黔揮腕一記手刀,斬向李亦傑肩頭。李亦傑步下微側,橫臂劈他腰間。陸黔身子斜側低俯,一腳迎上。李亦傑翻手抓他腳踝,陸黔腳跟下跺,逼得李亦傑避開前臂。陸黔彈腿划過一條弧線,落在身後,足尖點地,趁機欺近李亦傑面前,揮拳擊他左肩,半途肘部忽又一沉,撞向他小腹,掌刃猛地劈出,擊中他右胸。這些招式真論威力也並不如何強大,勝在變化多端,詭異難測,李亦傑被他迫得手忙腳亂。陸黔右手近身迎戰,左手在身側一振,粗看似手臂抽筋,細看又似是摹仿長鞭甩動軌跡。李亦傑在太行山與他交過一次手,知道他在青天寨主修即是長鞭,鞭法端的精妙。看他這架勢,或是有意迷惑他視線,空手中不知何時就會掣出條長鞭來。李亦傑不敢怠慢,視線緊盯着他不斷划動的左手。

    陸黔一聲嗤笑,道:「臨敵太分心了可不好!」右手高舉,向他頭頂劈落,這一招直上直下,倒似是一式「獨劈華山」。李亦傑抬起右臂格擋,滿運的內功都聚集在一條手臂,指上力道較為鬆懈。陸黔趁這機會,手臂一抬,從他指間將荷包抽走。招式更不停頓,右腿在李亦傑下盤一掃,左手斜上抬起,擊向他面門,同時借力後躍,使李亦傑無法搶上追趕。就這麼阻得一瞬,他又是足尖一蹬,上了翠雲宮房頂,放眼一顧,視野雖未開闊,眼前兩人卻是顯得小了。

    李亦傑仰頭避讓拳路,此時上身空虛,最要緊的便是扎穩下盤。陸黔這一招也委實難避,竟在同時掃敵之弱。李亦傑使一招「千斤墜」功夫定住身形,腳跟在地面摩擦出里許,勉強站穩。陸黔哈哈大笑,走到房檐前蹲下身,一臉戲謔,笑道:「李盟主,你可站穩些,別摔着了。有本事再上房頂來搶呀!」也學着李亦傑先前的樣子,將荷包當着他的面拋了又接,接了又拋。

    李亦傑怒喝:「陸黔,你有種就下來!你要在那上邊躲一輩子麼?」陸黔笑道:「我偏不下來,你有種就上來!不過大爺可不多奉陪,你要是遲遲不敢上,我就先走了。」李亦傑怒道:「好,你有種的別躲。」說着挽了挽袖子,真準備躍上房頂。陸黔叫道:「你不是不能牽動內力麼?就憑着一點花拳繡腿唬人,可別到了半空再摔下來。」

    南宮雪雖不知李亦傑不能牽動內力的原委,但看他一聽這話,臉色頓時一沉,倒不似說謊。她心裏真怕師兄因自己一時任性遇到麻煩,抱着李亦傑胳膊,急道:「師兄,算啦,他喜歡那個荷包,給他拿去也就是了。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後再繡一個,知道你這份心意就夠了,可我不願見你以身犯險!」

    李亦傑所感只是漫溢的窩囊,心想:「雪兒阻止我與陸黔相鬥,完全是拿我當成弱者似的同情。她本來就覺得我不如暗夜殞霸氣,要是連她的荷包也搶不回來,還怎能重樹威信?」一陣氣血翻湧,強烈的好勝之心全漲了起來,心道:「只要我善於操控內力,不讓它發作得過於強勢,想來也足以控制,上個房頂綽綽有餘了。以前暗夜殞沒打我那一掌之時,我還不是能將真氣運用自如?」甩開了南宮雪,道:「雪兒,你放心,師兄一定能替你把荷包拿回來。」向前沖了一段,調勻內息,猛地全身發力,腳尖一蹬,果然躍上了房頂,與陸黔面對面的站在同一條水平線處。

    陸黔面對李亦傑一直十分輕敵,沒想到他真能不顧忌諱,上了房頂,這一着大出料想,也慌忙站起。但他蹲得久了,起身過於迅速,頭腦猛的一發暈,眼前躥出一片黑芒。此時只要不加理睬,靜靜多站一會兒,那感覺自會消退,但李亦傑卻不容他有此閒隙,迅捷趨前,橫臂直掠,拳頭迎向陸黔頸側。陸黔腳底陀螺般的旋轉,同時他的人仿佛也成了陀螺,雙足點地,身子繞着李亦傑大幅度繞圈。時不時的雙臂齊出,以不成章法的拳術攻向李亦傑。李亦傑處變不驚,沉着迎戰,門戶守的嚴密,未露破綻。

    陸黔忽又故技重施,右腿掃向他下盤,另一拳直擊面門。南宮雪驚呼道;「師兄,小心啊!」這一招在平地還沒怎地,到了房頂,一旦失足落下,可就得摔個筋折骨裂,那才是不折不扣的殺着。手心裏捏了一把汗。兩人在房檐邊緣互斗,各展武藝,仿佛是在表演給南宮雪看的。腳跟踩下不少碎石子兒,在地上跌得滿處都是。他二人還不覺如何,南宮雪早看得心急如焚。

    危急關頭,李亦傑雙足點地,躍起身來,避過了陸黔情勢凌厲的一掃,手掌牢牢按住陸黔雙肩,下半身呈懸空狀。南宮雪幾乎要喝起采來。然而李亦傑這一招雖避得巧妙,緊接着卻是將破綻自示人前:雙臂外分,胸前空門大開,雙腿凌空不足借力,而這處要害卻又是極多。

    陸黔本就是老手,作戰經驗又遠遠勝過李亦傑,如此良機怎會視而不見,當即雙肩一扭,手臂順勢提起出擊,重重擊在李亦傑腹部。李亦傑身子一震,向後飄了出去。南宮雪尖叫道;「師兄!」陸黔還不及得意,手腕忽然就是一沉,原來李亦傑借引他出掌之際,就已握住了荷包一角,外落時手指還緊緊攥着荷包不放。陸黔身子也被這股下墜之勢拖得朝下傾倒,急切中用力攀住屋頂瓦片,想藉以定住身形,卻無甚實效,指甲磨出了血,身子仍是被拖得向下墜落。


    陸黔怒道:「放手!快放手!你再不放,咱兩個就得一起摔下去!」李亦傑知道說話耗力,也不作答,只是仍抓着荷包不松。南宮雪驚呼聲中,陸黔抬腳踏在李亦傑頭頂,又是「嗤啦」一聲,荷包被撕成了兩截,李亦傑也朝地面跌了下去。

    南宮雪叫道:「師兄!」撲到他落地處,極力用身子擋住他仰倒,急問:「師兄,師兄,你怎樣了?有沒有受傷?」李亦傑跌得只是看似驚險,實際卻並無大礙,看着手裏的半截荷包,嘆道:「只拿回了這一半。」南宮雪滿臉是淚,搶過荷包丟在地上,埋怨道:「傻瓜,就為了這個東西,你就想賠上性命?」李亦傑感受到南宮雪在身邊誠摯關懷,多半已經消了氣,心裏一陣快意。

    陸黔也已從房檐上躍下,舉袖擦去額頭冷汗,走到兩人面前,冷笑道:「李盟主,你沒摔疼罷?咱們比武切磋,我不知您貴為盟主,還這麼弱不禁風,大概使力大了點,您別見怪啊。」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半截荷包,道:「不是我說你什麼,你喜歡荷包,外頭也不是買不到,幹麼非跟我搶?捨不得那三兩個銅板,大可跟我說,我給你就是了。這回可好,咱倆誰都別想要,倒也公平!」說着將荷包朝李亦傑身上一甩,意有所指的道:「我改變主意了,凡是不完整的東西,不管是人抑或是物,我都不會要。」

    李亦傑冷冷道:「陸賢兄的話我記住了,你還有什麼見教?」陸黔拍了拍腦門,笑道:「是了,你瞧我這記性。韻貴妃很記掛你,特地托我問候,說吟雪宮沒有了你李卿家,總是顯得冷冷清清,沒了生氣。她見不到你,就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香……」他說話時語調抑揚頓挫,做戲意味十足。

    南宮雪臉色越來越沉,李亦傑卻只是態度冷淡的聽着,未置一詞。陸黔也覺說得沒趣了,道:「稀奇!真稀奇啊!這還是我第一次說起韻貴妃時,沒見你有半點反應。」李亦傑冷哼道:「你要我有什麼反應?假意關心,再聽你瞎編亂造,胡說八道一通?你以為我就那麼好騙?眼前滅魔教是頭等大事,我不想聽你說那些話,亂我心神。」陸黔終於抓住把柄,道:「哦,你說有關韻貴妃的事,就會亂了你的心神?」南宮雪雙眼一翻,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亦傑做個深呼吸,極力心平氣和的道:「當務之急,有什麼是比消滅魔教妖人更重要的?至於其他的事,都可以暫時放一放。」

    陸黔冷聲道:「放一放?你真能放得下?待在皇宮裏時想着韻貴妃,回了華山又哄騙雪兒。讓她懷有對你虛假的希望,其實卻不過是給了她一個影子,讓她去和自己的幻想談戀愛……」他越說越激動,收起了嬉笑神情,竟隱隱有些當日在太行山頂的意氣風發。南宮雪再也忍不下去,道:「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有關麼?不用你來替我打抱不平!」

    陸黔對她笑了笑,正色道:「玩笑也開夠了,其實此番來華山,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我是來找程嘉華的,那個忘恩負義的小畜牲,竟敢在緊要關頭背叛我,害得我在弟兄們面前顏面掃地,再也抬不起頭來。等見着他,我定要給他抽筋扒皮、粉骨碎身……」說着拳頭狠狠握緊,以表決心。南宮雪道:「有其師必有其徒。你那個畜牲徒弟,跟你倒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陸黔乾笑道:「小畜牲也算機靈。這次韻貴妃派了他隨我同來華山,我心想若要整他,這一路上還愁找不着機會?不死也要他脫層皮。誰知他跑得倒快,剛一接到密報,就立刻撒丫子逃了。我追了這麼久,都沒得着過他任何消息。不過現在到了華山,我看他還能躲到哪裏去!」

    南宮雪冷冷道:「你那徒弟在武林中本就名頭不響,能夠銷聲匿跡也沒什麼了得。你自去捉拿他,與我和師兄均不相干。」陸黔笑道:「說得對,雪兒。好,今天我是來跟你打個招呼,問個早安,這只是第一次,以後我會不間斷的給你問好。那咱們就先暫別了。」

    南宮雪道:「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我還真想一輩子別見到你。我要是那程嘉華,也不會願意給你辦事,他的選擇倒很明智。」陸黔笑道:「雪妹妹,你這麼說,可有點不夠朋友了?」南宮雪怒道:「誰是你的好朋友?」陸黔笑道:「好,不是朋友,那麼就是老婆。不過夫妻之間懷有友誼,卻也稀鬆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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