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反應很快。
他抬起手來,刷的一聲亮起了一團聖光:「姬莉,你腦袋哪裏受傷了?我給你治治!」
死靈法師的反應也很快。
他以最快的速度將生菜吞下,然後抬手按住了姬莉的小手,非常擔憂地說道:「姬莉,難道傲嬌能量不足了嗎?來,我給你上一個口嫌體正直buff……」
「別鬧,我是認真的。」迎着兩人驚詫莫名的視線,姬莉的笑容溫婉平靜,她輕聲道,「我覺得還是坦誠表明心意比較好……否則會留下遺憾的,畢竟聖殿的陰謀實在太過駭人,我們也許並沒有把握解決這件事情,但我一定會留下來,與教廷共同……」
這是一場艱辛殘酷的守護之戰,她已經有了足夠的認知。
所以,死的時候不能留下遺憾吧……可不能到死也是個沒有正經戀愛過的老姑娘。
「這死孩子,瞎說什麼呢!」西格瑪抬手敲了姬莉的腦袋一記,然後站起身來,轉頭對教皇道,「不過既然姬莉這麼說了,那麼教皇陛下,請把她交給我吧!」
雖然腦袋被打了一記,姬莉卻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笑容中還有一絲欣喜和欣慰,雖然西格瑪看起來很吃驚,但是還是絕不含糊地回應了這份感情……
然後她的笑容就扭曲了。
西格瑪的聲音非常堅定,他的的表情非常誠懇,眼神非常認真,對着教皇,沉聲道:「雖然她胸部很小,但是我會幫她慢慢揉大的……」
教皇的表情肅然,冷聲道:「你已經做好承擔這個艱巨責任的覺悟了嗎?事情可是沒有你想像得這麼簡單。阿特拉斯的小崽子,你給我聽清楚了,假如你不能在接下來的一年之內讓姬莉的胸圍從c罩杯增長到e罩杯。那麼教廷就會與死亡國度全面開戰……」
西格瑪重重地點頭,露出了無畏的笑容:「啊。我明白了,即使是冒着毀滅世界、與教廷為敵的風險,我也要盡一切可能讓姬莉的胸部變大,無論多麼艱難,也絕對不會放棄……教廷的老頭子,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這隻承載了無數平胸少女的希望和未來的黃金右手,今天就把姬莉的貧乳詛咒給統統打破!」
說着他一聲大喝。向着少女的胸部按去。
然後死靈法師的腦袋就被姬莉抓着按在了桌子上。
隨後風聲呼嘯,正哈哈狂笑的教皇也被木托盤糊了一臉。
「我總覺得她似乎覺醒了新的愛好……」西格瑪悶聲道,「不過總算正常了。」
姬莉依然按着他的腦袋使勁地旋轉着,喊道:「這可是少女強忍着羞澀、舍下了矜持的主動告白啊!你們倆又在說什麼故意賣傻發蠢的鬼話!」
「屁啊,簡直像是在豎旗……你剛剛的話跟『打完這一仗我就要回老家結婚』有什麼區別?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啊,要不是我用節操之力衝垮了這死亡flag……」
「別總是滔滔不絕地說着別人根本聽不懂的話!」
「總之這麼說定了……」西格瑪強行抬起頭來,朝着對面正在揉鼻子的教皇道,「我們合作,幫你們教廷解決毀滅之光的問題,完事之後。作為酬金,這個貧乳傲嬌就是我的了!」
教皇一本正經地點着頭:「這個買賣很合理,姬莉。事後就麻煩你犧牲一下了。」
聖騎士叫道:「別把我撇在一邊然後擅自決定了這種事情啊!」
西格瑪驟然轉身,王霸之氣狂放,斷喝道:「男人們的事情,沒你說話的份!一邊呆着,等我揍死聖殿那群驢日的後老老實實洗白白躺床上去!」
聖騎士少女居然被這聲吼給震住了,眼神瞄向一邊:「凶什麼啊你……」
「總之你最好給我把身為聖騎士的莫名其妙的犧牲情結給放下,你要是隨隨便便死了,我可是會在你的墓碑刻上『這個傲嬌貧乳至死還是個平胸老處女』之類的塗鴉的!」西格瑪指着在一邊看戲的教皇,「不是還有這頭老貨嗎?大不了毀滅之光炸了的時候讓他用獻祭聖言張開大神聖結界……」
教皇愣了一下。然後拍桌子道:「那老子不就死了嗎?」
西格瑪正色道:「用你的一條爛命,換雲中城無數生靈。怎麼想都很賺啊,我會記住你的——您的姓名無人知曉。您的功績一定會永世長存!」
「我可是教皇啊!我的名字怎麼會無人知曉!」聖座喊道,「還有你小子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非常沒禮貌的話!」
姬莉望着正口沫橫飛隔空互罵的兩個人……一位是她喜歡着的異性,一位是她尊敬和效忠的長輩和領袖,他們雖然在身份和地位上大不相同,但卻有很多很多的共同點,同樣的沒節操,同樣的吊兒郎當,同樣的在某些時候非常可靠。
以及……他們同樣會全力地保護她的安全。
於是她再次露出了溫婉柔和的笑容。
「看來明白過來了。」西格瑪拍着姬莉的肩膀,「別太過擔心了,敵人或許很狡猾強大,但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戰鬥……你肩膀上的負擔,我們會替你一肩擔負的。」
這次少女沒有爭辯和抗議,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雖然之前說過了,但是我還要再重複一遍。」教皇笑道,「姬莉,這次你取得了令人驚嘆的進步,我為此感到高興和驕傲,你改變了很多啊……這樣坦誠自信、沒有被教條和責任所束縛得僵硬死板的你,才有資格戴上神聖的冠冕。要知道,一個虔誠自律、凡事恪守教規的聖職者可以成為盡忠職守的大紅衣主教,一個英勇善戰、永不妥協的聖騎士能統領三大騎士團,但他們是不能做教皇的,純粹的信徒容易將教廷引導向偏激的深淵。」
「永不妥協……偏激的深淵……」西格瑪重複着這兩個詞,然後望向聖座,似笑非笑道。「你說的是宗教裁決所的頭頭?」
「沒錯,克雷芒……人心是脆弱的,容易受外界的改變。就算是執着堅韌的聖職者,也無法擺脫這種宿命。」教皇提到了老友。表情有些傷感和嘆息,他站起身來,面朝西格瑪,微微低下頭,「我得向你道歉,我們讓對我們充滿憧憬和期望的人看到了教廷不好的一面……克雷芒只是太過於執着了。」
「您不必如此,教皇聖座,老實說……我是有一點失望和生氣的。」西格瑪搖了搖頭。笑道,「但想到宗教裁判所在各種小說和故事裏萬年大反派的身份,我就釋然了。」
「可我每次從小說里看到看起來慈眉善目道貌岸然實際陰險狡詐心狠手辣的教皇,卻一點都釋然不起來。」教皇搖頭嘆息道,「我特麼招誰惹誰了我……」
「相反的,我們這群死靈法師卻是挑戰強權、自由灑脫的黑暗英雄呢。」西格瑪也笑道。
「對對對,這點也令我很不爽。」教皇指着西格瑪的鼻子叫道,「死靈法師里正常的傢伙全是陰森恐怖的死人臉,不正常的傢伙都是薩格拉斯和你這種賤人,你們這種無論正不正常全都是節操匱乏的神經病的坑爹職業居然有這個高的人氣。搞毛啊!」
姬莉在旁邊面無表情地吐槽道:「又跑題了,兩位,別忘了正事啊。」
西格瑪和教皇面面相覷。發了三秒鐘的呆,才想起來正事是什麼。
「首先我們來搞清楚問題的關鍵吧。」西格瑪把盤子往邊上一推,在桌子上比劃道,「聖殿要搞恐怖襲擊,那相對應的,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他們達成目的——而這件事情可以分為兩個部分,第一,是在他們還沒引爆煉金炸彈時找到並弄死他們,第二……」
他抬起頭來。望着教皇:「以計劃失敗、無法阻止爆炸為前提,儘量減小損失。」
教皇不動聲色道:「先說第一部分吧。」
「第一部分也非常簡單。」西格瑪快速道。「我們需要情報和線索,目前情報來源有兩個方面。第一是你們教廷各部門的調查和拉網,看起來似乎陷入了僵局,第二就是妮娜的記憶……她失憶了,但是有恢復的可能性,而教廷有諾倫第一的完備醫療體系。」
「我會挑選最有經驗的聖職者和禱言師來撫平她的靈魂傷痕,試着喚醒她的記憶,但那種失憶症與其說是精神法術的衝擊,不如說是她的自我淡忘。」教皇皺了皺眉頭,「所以你也要適當地勸說和開導她……」
「這是當然。」西格瑪敲了敲桌子,直視着教皇的雙眼,「除此之外,教皇陛下,我希望您能夠親自主持並監督治療過程,確保沒有一點意外發生。我希望發生在宗教裁決所的不愉快的事情絕對不會出現第二次,否則即使有姬莉在,我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教皇抬眼望了一眼聖騎士:「姬莉,這小子好囂張啊,我能不能揍他?」
「比起這個來……」西格瑪哼了一聲,「我們來繼續你剛剛一直在刻意迴避的第二件事情吧……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準備一項撤離計劃。為了慶祝聖臨日、正向着雲中城聚集的精英職業者們是教廷的支柱和精華,絕不能被一網打盡,另外這裏的政要和無辜平民……」
「你我都知道,這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不到緊急關頭,我無法做出這樣的決定。」聖座苦笑着搖頭,「別的困難先不說,執行撤離行動的阻力實在太大,民眾的不解,主教團的反對,教廷的威嚴和名譽,不懷好意者的中傷……西格瑪,你能理解嗎?」
他嘆了口氣:「要用什麼辦法撤出雲中城的數十萬人口?坦誠真相嗎?虔誠的信徒不會離開,他們堅信父神的仁慈和聖職者的勇敢,堅信這危機會化險為夷,所以他們不會離去,不懷好意者不相信煉金炸彈的威力,想要看教廷的笑話,所以也不會離去,我們應該怎麼做?武力驅趕、強行撤出嗎?還是我們出面號召?亦或是說謊?」
「聖座……」西格瑪突然笑了起來,笑容意味深長,「這您就不知道了……疏散人群的方法有很多,武力驅趕會招來不滿和反抗,聲望號召也無法請走心懷不軌者,謊言欺瞞容易令智者發笑,這三種做法的效率都不高——我有其他更為行之有效的辦法,快速清場,絕無後患,效率高到爆表。」
教皇的臉上寫着「我不信」,他有些狐疑道:「你要用什麼陰謀或者謠言嗎?別太自信了,你無法騙到所有人的,反而容易玩脫……」
「口說無憑,這樣吧……」西格瑪環視着這輝煌華麗的會客廳,表情誠懇而純潔,為了增加說服力,他稍稍前探身子,睜着萌萌噠的大眼睛,提議道,「您的宮殿中也有不少侍從吧……他們堅守職責,通常不會擅離崗位,對吧。」
「嗯。」提起令自己驕傲和欣慰的侍從們,教皇溫和地笑了,「他們虔誠堅定,是聖職者們的表率,我為他們感到自豪……他們都是好孩子。」
「但我有辦法,讓他們全都屁滾尿流地逃出教皇寢宮。」西格瑪故作高深地一笑。
「就算整個聖山坍塌,他們也會堅守自己的崗位的。」教皇顯然是不信的,他似乎認為西格瑪要用死靈系的精神法術和詛咒力量嚇跑侍從官們,畢竟在裁決所,死靈法師展現出了恐怖的死靈力量,「而且他們性格堅韌,聖光的修行也很有心得,幻想和恐嚇對他們無效的。」
西格瑪嘿嘿一笑:「這可不一定,你要是不信,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賭就賭……賭什麼比較好呢?」一提到賭,教皇的雙眼就很不正常地亮了起來。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下一刻,西格瑪的腦袋就被姬莉按到了桌子上。
聖騎士憤怒的咆哮聲響徹整個會客室:「你特麼想幹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