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暮喜出望外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湛藍玫瑰,幾乎有點不敢相信這是他用了整整一個世界的武器。
魔人魔力加持後的湛藍玫瑰和他只用無形之源加持的湛藍玫瑰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兩者的威力天差地別,可見不管多強大的力量都不如相性合適來得重要。
收穫驚喜的羅暮自然收不住探尋之心,略有些興奮的他不僅又要想試用一下魔人變身這個能力。
對於擁有了半魔人血統的羅暮來說,魔人變身就如同他的本能一樣鑲刻在了他的基因中。他不假思索地在身體裏構造着魔人魔力,將它們全都蓄積在了胸口的位置,然後全部向外猛然釋放開來。
哐!
一道深紫色的符文環隨着魔人魔力的爆發從羅暮胸口的位置射出,產生了一股明顯的氣爆。而且他的面相也產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黑色的瞳孔變得一片鮮紅,兩顆本就有些突出的獠牙變得更加尖銳,臉頰上浮現出淡淡的獸紋,以往無比冷靜的臉龐現在只剩下了一片猙獰。
而最明顯的就是他的身形上浮現出了一道半透明的紫黑色虛影,這道虛影頭上長着平滑的尖角,背後有着一對內斂的獸翼,類似於外骨骼的盔甲佈滿了全身,就連臉上也有兩塊,如同中古世紀的戰士面甲一般。
羅暮從空間中喚出騎士長劍,瞬間對着面前的空氣虛斬一刀。
嗡
沒有爆裂的破風聲,只有一道低沉到幾乎細不可聞的聲音。雖然看起來氣勢極弱,但是羅暮卻知道這一劍的威力遠超從前。因為在那一刻,他真正感覺到他像是劈固體一樣劈開了空氣。
正是因為太快太強,所以他的劈斬才沒有發出那種壓縮空氣的氣爆聲,因為被擠壓的空氣全部都被劈開了,根本就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一下斬擊並不止如此,在他劈下那一劍之後,身後的虛影也劈出了威力同樣驚人的一劍,前後間隔不過零點幾秒。加上魔人虛影的攻擊,他的這一劍幾乎相當於兩劍的威力。
驚喜異常的羅暮不由得在房間裏再度舞起長劍來,嗡嗡的劍鳴聲不覺於耳。在短短的十秒內,他劈出了將近一百多次斬擊,如果此刻真的在他面前擺上一個敵人的話,那個敵人可能會在一瞬間被他砍成碎片。
不過,這股威勢也只是持續了十秒而已,在剛剛第十一秒的時候,羅暮就突然一下終止了自己的變身,一屁股坐到地上,如同當初脫力了一般喘着粗氣。
果不其然,強大的力量必有強大的限制,魔人變身雖然強大,但是其對魔人魔力的消耗也是十分驚人。就在剛剛這短短十秒內,他體內的震動能量弦已經消耗了一大半,這也就是說,哪怕是他將所有的無形之源構化成魔人魔力,也不過支撐魔人變身二十秒而已。
看來,這個能力已經不能當做常規技能使用,而只能作為拼命時的底牌。
既然見到魔人魔力能夠在一個技能的加成下如此強大,羅暮自然也不得不把算盤打到了聖力和鬥氣上。他以往使用聖力和鬥氣的方式都太過簡單野蠻,聖力還好,這種治癒性的力量被羅暮單獨拿來自我治癒無可厚非,可是鬥氣就有些明珠蒙塵了。
沒有技巧的羅暮只會用鬥氣灌注進武器亂轟,當初景洪用一半鬥氣打出的效果他卻要雙倍的鬥氣才能到達同樣的效果,這都是因為沒有技能的原因。
只要有了技能,羅暮自身的實力又要加強一番。
不過雖然羅暮已經做好了兌換技能的決定,但是卻沒有馬上付諸行動,因為剛剛的魔人變身消耗了他太多的無形之源,他不想在這種狀態不穩定的情況下測試技能,所以他打算休息好之後再進行新一輪的兌換。
而在休息的這段時間內,羅暮走出了自己的房間,來到了主神平台之上。
主神平台又一次變大了,那些不可名狀的涌動黑暗似乎又往後退縮了不少,如果按照周言所說的話來說,那就是他的隱性洞察力再度增加了。
不過這一次,他清楚地看到了這次黑暗退出來的空地中,似乎立着一層無形的薄膜,那層薄膜和他們進入劇情世界中的保護屏障一樣,只是規模大了許多,他們所有的輪迴者都圈在了平台之中。
羅暮不知道以前周言有沒有看到過這層薄膜,至少他的團長貌似是曾經穿過了薄膜。雖然羅暮對此有一點好奇,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去嘗試的興趣,萬一穿過之後回不來可就慘了。對於這種未知的東西,羅暮必須壓抑住自己的好奇心。
看完了那些東西,羅暮把視野轉回了廣場上,這一次因為要兌換能力使得他沒有馬上出門,所以廣場上此刻已經有許多人存在。
有成熟的人在以物換物,有幼稚的人在追逐打鬧,這些暫時脫離的了危險的人用着各種方法來緩解自己的壓力。或許他們做着完全相反的事情,但本質上卻都是差不多的。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羅暮還是一眼看到了仍然穿着白大褂的周言,這個男人依然那樣出塵脫俗,在偌大的廣場上擺下了一個茶桌,茶桌上放着兩個空杯子和一個壺,似乎是在等着誰。
羅暮也不怪他是不是在等自己,慢步走到了他的茶桌盤前。
周言甚至都沒有抬頭看他,只是對着對面的空地一伸手,示意他坐下來。
羅暮盤腿在茶桌對面坐下,周言為他斟上了滿滿一杯茶,這些茶葉很明顯不是凡物。雖然形狀和普通茶葉並無二致,但是卻有着金色的色澤,從中飄出的香氣沁人心脾,讓羅暮的鼻孔都不由有些微微張開。
這時候周言才微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變強了。」
羅暮沒有回答他,只是把茶杯舉起來,微微品了一口,反問道:「你在等人嗎?」
「是,也不是。」周言說着玄之又玄的話,「只是無聊而已。」但理由卻說得無比乾癟。
「你經歷了什麼世界。」羅暮放下茶杯,看周言如此有閒情逸緻,想必他的任務應該過得比較順利。
「加勒比海盜。」周言倒一點也不隱瞞,繼續品着自己的茶。
魔幻世界,羅暮在心底暗暗掂量着對方的實力,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你的洞察力是不是又增加了?」周言似乎一直對那件事很敏感。
「對,我看見了那個屏障。」羅暮也沒有避諱,畢竟他也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如果周言能給他答案的話。
「那是等級屏障。」周言笑了起來。「E級別以下的人是穿不過那層屏障的。」
「你的意思是還有更多的屏障?」羅暮皺起了眉頭。
「對,」周言點頭,「D級別C級別,每一層都有一塊屏障,只有達到相應實力的人才能穿出去,據說是為了篩選輪迴者,只有實力最強大的人才能走黑暗的最深處,找到那座城市。」
「那你們團長?」
「A+級,原本已經快要到S級了,但是他忍不住煎熬走進了黑暗中。也許,等到S級別說不定就不會迷失在裏面了。」這一次周言的情緒很平淡,沒有上次那麼激動。
但是羅暮卻有些震驚,A+級別的實力可不是一般人,說是超人也不為過,但就算是這樣也迷失在了黑暗中。就算黑暗中有城市存在,但是真得能找到嗎?
周言放下了喝空的茶杯,再次為自己斟滿了一杯,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說下去,而是笑着轉移了話題。
「怎麼樣,在這次世界有交到什麼朋友嗎?」
羅暮轉瞬間就想起了於成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模樣,也笑了起來。
「勾心鬥角算不算?」
「算,為什麼不算。」誰知周言卻十分正經的肯定了他,「當初我和團長認識就是因為他搶了我的女朋友,但是結果呢,我們卻沒有變成死敵,而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羅暮面部抽搐了一下,他很難想像這其中曲折離奇的故事。
「朋友不一定會捅你刀子,敵人也不一定不會給你伸出援手。是朋友還是敵人關鍵只是看你怎麼判斷,只要你有足夠的能力,什麼樣的人都可以為你所用。畢竟在這個世界,多一份力量可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的事情。」
周言像是從內心裏翻湧着感慨般,止不住地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
羅暮微微愣了一下,然後一口喝完了一大半的茶水,眼神定定地看向了周言。
「那你的朋友呢,總不會不願意陪你喝茶吧?」
周言也微微愣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別樣的情緒,他沒有躲開羅暮的眼神,神情變得有些嚴肅。
「他們都可以陪我喝茶,但都沒有你這麼能說。」
剛剛說完,他臉上嚴肅的表情就垮了下去,轉變成了一副淡然中略帶促狹的表情。
「而且我剛剛發現你騙了我?」
「什麼?」
這一次,輪到羅暮滿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