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撿起長劍,雙手送至豆豆面前,「師姐,我今晚出手重了,你別往心裏去,這把劍是我家專用的煉器師鍛造,價值非同小可,你有靈石也買不到。」
直到這個時候,他言語中還透着無比的驕傲,恩賜給豆豆,她應該感到榮幸一樣。
豆豆沒有接,她不明白蘇沐的意思,她只是不想要長宮羚的東西。
蘇沐把長劍奪過來,二話不說扔進懸崖,「你在炫耀,沒有道歉的意思。去撿,再來一次。」
「下面人跡罕至,入谷的路都沒有,這麼大的霧我去哪撿啊?」
長宮羚頭都大了,他分明是成心刁難他。
「你要覺得找不到路我可以送你一程。」蘇沐猛的拉他一把,距崖邊只有一步之遙。
「找得到!」
長宮羚臉色唰一下就白了,對蘇沐這種瘋子他知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蘇沐點了點頭,並未言語,卻冷不丁抽了他一個大嘴巴,耳光之響亮,隱約能聽到回聲。
長宮羚張着嘴巴,呆愣片刻,正要說話,蘇沐投入他口中一粒丹藥,輕拍喉嚨,長宮羚不知所措的咽了下去。
「你給我吃了什麼?」
長宮羚並不認為蘇沐是好人,不安的問道。
「蠱命丹,是我師父的成名之作,半年發作一次,你記好日子,發作前一個月來找我要解藥,不然渾身長滿蠱蟲,噬咬而死。」
蘇沐自然沒有什麼師父,蠱命丹也是胡謅。
但是長宮羚卻信了,蘇沐為木堂主看病展露出的本領長恨宗人盡皆知,弄出一些毒藥還不是輕而易舉?
他下意識就想張口罵人,幸好及時忍住,苦着臉道:「你何必如此?我沒說不撿啊!」
「就你這幅德行除非我瘋了才會相信你,去把劍撿回來。」
長宮羚腹誹幾句,沒好氣的道:「長宮敬,還愣着幹嗎,跟我下去!」
長宮敬心裏早將長宮羚祖上罵了個遍,堂堂長宮家七少爺竟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還吞了毒藥,真是個白痴,連累他也跟着受苦。
「你們誰有療傷丹藥?」
蘇沐環視眾人,豆豆的傷情只是暫時穩住,還需及時醫治。
一個圓臉修士眼睜睜盯着長宮羚走遠,才放心的走過來,「蘇師弟,在下這裏有上好的靈品初階丹藥,只需一粒,可保豆豆師妹筋骨無礙。」
「這樣最好,我用攝靈丹跟你換。」
攝靈丹對修煉《烷靈術》的藥修來說是十足的好東西,幾倍於他的療傷丹藥,高興的屁顛屁顛接受了。
蘇沐若無其事的坐在虎口崖上修煉,濃霧於深夜悄無聲息的散了,清晨第一縷曙光依然刺眼明亮,藍天碧洗,一掃陰霾。
長宮羚拖着疲憊的身軀回來了,右手不知什麼時候包紮了起來,喘着粗氣蹲在蘇沐身邊,「蘇師弟,劍找回來了,要不要現在叫醒師姐?」
豆豆蜷縮着身子在蘇沐身邊睡得正香,長宮羚已經被蘇沐整得全無脾氣,不敢冒然打擾。
蘇沐將劍接過來,淡淡的道:「以後不要來虎口崖,滾。」
這句話長宮羚對無數想來虎口崖修煉的藥修說過,體驗在自己身上才領教到這句話的威力多麼巨大,屈辱的感覺久久迴蕩在心中,不得不乖乖滾蛋。
蘇沐把劍放在豆豆懷裏,查看了一下她肩頭傷口,已無大礙。其實編造蠱命丹也是臨時一個念頭,只是怕長宮羚會報復豆豆。至於他並沒這方面顧慮,長宮羚如果想找長宮家的高手來收拾他早就叫了,今天又被虎口崖一眾弟子目睹他的慘敗,若是這時候再找幫手,那他就徹底成了窩囊廢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半年裏長宮羚再也不敢翻起什麼大浪了。
敢這麼整長宮羚的人,他是第一個,虎口崖弟子面上不說什麼,但是心裏多少敬畏,這得多大的勇氣才敢招惹長宮家?
修煉了一晚,蘇沐渾身通泰,看看時辰差不多了,便和豆豆下了山,將她安置好後,前往靈田尋找合適的藥草。
其後兩日,專心在六號院煉製丹藥。
第一次煉丹只是練手嘗鮮,用的藥草並沒講究年份,有的只是一兩年的幼苗,也沒有仔細篩選,煉出的丹藥大多是粗糙的,至少達不到拿到坊市出售的標準。
他想正式煉製一批,代表他目前最高水平拿得出手的丹藥。
丹成後的這天,他再次來到木青宅邸。
「師姐。」
開門的是松蘿小姐,蘇沐嘴上叫着,目光卻並不在她身上,有些急切的往院裏瞄着。
「你又來幹嗎?」
松蘿是西南山嶺所有修士公認的十大美女,容貌之嬌媚,比當年的大美女木青還要名聲響亮,長恨宗這些男修她自然一個也看不上,可是每個人見到她或多或少都會表現出垂涎之意,唯獨蘇沐不是,非但沒有被她美色吸引,每次總是不拿她當回事,從不正眼看她。
這對她來說是件很受傷很氣憤的事,所以並不給他好臉色。
「師姐,我找木堂主。」
松蘿看他眼中那股執着勁,和上次為阿楚求情時一模一樣,心中不免有些醋意,她是西南山嶺十大美女,號稱傾慕千萬少年心,卻從來沒有人讓她這麼感動過。
「跟我來吧。」
她嬌哼一聲,在前面帶路。
木青正蹲在小花園裏,為兩株藍色妖姬澆水,頭也不回的道:「如果是為阿楚的事就不要開口了,正好秦風送來幾樣罕見的美味,你拿回去吧。」
蘇沐走至石桌前,放下幾粒丹藥,「這是我昨天煉製的凝髓丹,木堂主看一下是否合格。」
木青略感訝異,怔了一怔,隨即笑道:「開什麼玩笑,你才入門兩個多月,現在是告訴我你已經是煉藥師了?」
蘇沐手心一翻,跳出一個小火苗,外焰白色,內焰藍色,正是烷靈之火。
木青瞳孔收縮,驚訝的看着充滿活力的火焰。
她見多識廣,長恨宗那些被成為天才的藥修少年不乏少數,可有誰能在數月成就煉藥師,一個也沒有。
這是一件頂值得驕傲的事。
可是蘇沐卻沒有一絲的榮耀感,反而顯得很愁苦無奈,眉頭從踏入院門就沒舒展開,「木堂主,我還是那句話,只要給阿楚自由,我一生留在長恨宗效力。」
木青不再一口否決,但是心防並未鬆動,長恨宗青竹派聯姻是大事,關係長恨宗在西南山嶺的長遠發展。而且婚期在近,冒然毀約,勢必得罪青竹派,以長恨宗目前的實力,根本得罪不起。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這事要如何反悔?除非你能拿出一些成績,讓我看到你有力挽狂瀾的能力,我就為你破裂反悔一次。」
「什麼樣的成績?」
「宗門大考只要能在靈草園進入前十,我就會重新考慮阿楚的事。」
蘇沐無比感激,鄭重的道:「多謝木堂主。」
他一走,松蘿尚且無法平靜,「娘,他好厲害,這麼短的時間是怎麼做到的?」
木青嘆道:「是啊,不過有點可惜,如果早幾天的話,就可以錄入聖典,成為一個終身榮譽了,但就算不是兩月之內修成煉藥師,這樣的成績也是無可挑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