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魔光這麼一副血灑渾身的模樣,韓立不禁雙眉輕皺,摸了摸下巴,微微沉思小陣子,便要激射向魔光而去。
殊不知,這時候如同血人般的魔光,竟就沖天一陣充滿震怒般的巨聲嚎鳴,此一道陣痛般的鳴叫當中,竟又一次模糊地叫出了那麼一個名字來。
「田寧……」
魔光的渾身所揚盪之強大靈壓波浪比之一般的初階黑魔毫不遜色,暗暗當中尤自暗勝的樣子,韓立不自覺停下了相應的步伐。
而魔光這時候身上激發的誘惑氣息嘎然而止,那些洶湧潮水般不斷襲來的魔蔓發出陣陣古怪低淺的輕鳴,很快便四散而去,這麼一個被魔光幾近夷平的谷地,赫然竟就餘下「呼呼」的蕭肅急風了。
外面的四人緩緩向中間微然呆滯的魔光遁移過去,而韓立與魔光的那麼一點若即若離的心神感應,也在那麼一下子嚎鳴當中徹底恢復。。奈何魔光未願與他連接該道心神,韓立亦只有無奈地靜靜而候。
「魔光這小子究竟怎麼了,晉階時候耐不住而神識海崩潰!」一側的火須子嘀咕揣測道。,…,
聞言,韓立白了他一眼,火須子則兩手微微外攤,有點不以為意地淡然笑了笑,韓立目中瞳孔藍芒閃爍,定睛看着魔光身上灑滿的精血,輕皺的眉頭驀然一張,面上的神色亦輕鬆了不少。
「也許,魔兄是因故未全部完成晉階之程。所以才有這般的怪象出現!」另外一側的蟹道人冰聲言說道。
聽到這裏,韓立甚表同意地點了點頭,火須子聽聞亦將目光投到了這麼一個冤家同伴的身上,一道關心的眼色亦斷然投射而去。
介於這片所謂的「谷地」正中央上空,魔光的那一陣震徹千餘里之遙的嚎鳴一直持續。其身上的氣息不斷外溢,一直定神而望並神念感應的韓立,亦不免暗暗地嘀咕道:
「黑魔二階!」
這是韓立此刻的那麼一種感受,而在場的火須子自然也能感應得出來,面上竟就閃過一絲異變的神色。一晃而逝。很快就回復到了原先的神情。
好半餉時間過去,魔光的此道巨聲嚎鳴亦趨於緩和,並慢慢地靜止下來,其胸膛處亦徐徐地出現了應有的起伏。只是他的雙目仍未聚焦到在場的任何一人。抬頭送目遠方。時不時地轉換方向,對於外面的四人卻是視而不見,而魔光身上的靈壓。亦重新緩於初階水平。,…,
見狀,知曉魔光也許是屬於某種艱難時期,韓立亦未有一絲半分催促或強行的心神打斷,背手而立的他只有密切留意。靜靜地等候着。
又過去了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魔光嘴唇微微晃動,象在念誦着什麼樣的咒文,不過默不作聲之下,眾人是看不出魔光沉吟些什麼。
而韓立則從魔光的嘴唇上抖動的頻率及相應的幅度,暗暗當中竟就象看出了什麼,目中精光一晃而過,魔光原先的默默念誦亦開始顯出了一些微聲出來。
「魔光究竟怎麼,一直念叨着那一個名字!」叉手懸立的火須子有所關心地問言道。
韓立輕嘆一聲,腦海內忽閃一幕幕先前的影像,長長地舒了口氣,才這般半象自語地說道:
「也許!這個名字所屬,就是造成他今天現狀之人!」
明顯,沒有經歷過魔光那一幕怪異舉動的火須子,是怎麼亦猜想不出魔光曾發生之事,不過較為簡單的他並不願想得太多,凝神繼續望去魔光,魔光的微聲細語亦逐漸化為了帶着怨恨的輕喚之言。…,
,…,
看到這裏,韓立神色微顯凝重,微思片刻,心頭微然一震之餘,韓立業已下了這麼一個干預的決定,心神當即送出那麼一道聯繫之念。
只是,這時候的魔光卻是象陷入到了某種困境當中,對韓立的這種干預的神念不瞅不睬,就在這個當口之際,另一側的蟹道人,與韓立幾乎異口同聲地輕喚說道:
「孕魔蜃霧!」
原來,兩者相處不少的時間,蟹道人與韓立均形成一個不斷的心神之聯,而兩人這刻的目光同時注意到了圍繞於魔光身周的孕魔蜃霧,這些霧氣滲入魔光之軀的方式竟與先前有所區別,一直都注意着各種細節的兩人又怎會不明所以。
這麼一刻,聽到叫聲的火須子張目望去蟹道人與韓立,蟹道人朝韓立微然地點了點頭,韓立一道法訣的催動下。。某條隱匿於孕魔蜃霧下的淡淡灰刺,一下子就從韓立的腦際揚出,點發即至,直擊魔光的神識海而去。
與此同時,韓立心神晃閃,一個彩色的晶球從他的體內瞬間激發,一下子輝映而閃,遠在韓立數十丈之處的魔光頓時被吸納而入,此個過程一氣呵成,只是需要短短小半眨眼間工夫便完成,而那一個彩色晶球自然就是韓立的靈域。,…,
外面的其他三人很快就被韓立召回到靈獸環內,韓立則仍然關切地將目光投向面現一絲痛苦之色的魔光,魔光那一個瞬間道道深深的強吸氣,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原來,韓立方才施展的正是那種弱化版的驚神刺,神念刺,魔光受此影響,那種源自於心底的迷幻沉淪嘎然而止,亦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抬頭四處張望,又瞥了眼對面微笑相望的韓立。魔光不禁尷尬地搖了搖頭,不過他掃去身上,手臂上的陣陣灑血,當即便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
只是,呼吸間工夫不到,魔光當即兩手一怕一合,口中陣陣的咒文念叨而出,很快地,遍灑在魔光身上的鮮艷之血,竟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吸收到了他的體內。
不多時,魔光體外之血全部被其施法吸入體內,而耀眼的魔芒一閃,魔光立時重新穿上了一套玄黑之服來。
韓立則只是淡然輕笑,魔光伸舌將面側的數縷血絲一舔而淨,微微尷尬之笑掛上面龐,摸了摸腦袋,望着韓立,笑說道:,…,
「韓道友,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聽及魔光之言,韓立不禁面容一怔。不過想起方才那種詭異的孕魔蜃霧,心頭便是一陣釋然,淡淡地笑了一笑,反問道:
「魔兄!你真的忘記了方才之事?」
再度摸了摸腦袋的魔光竟就細意回憶了一下,面色悠然未變,苦澀輕笑,搖了搖頭,韓立則考量小陣子,隨後才着意地問言道:
「魔兄!你可記得田寧這個名字?」
「田寧!」魔光嘀咕重複道。
韓立凝神望着魔光的表情,魔光明顯已經忘記了方才發生的一幕,也許這就是那一種孕魔蜃霧的微妙作用吧。
如此這般想了想,韓立便讓魔光再次激發那麼一道抵禦孕魔蜃霧滋擾的法訣,隨後收回了靈域,並將他召回到了靈獸環內,調出蟹道人,變身化露金玄梭,朝向那麼一個認準的方向疾馳而去了。
「火兄!你向魔光說道一下方才所發生的情況吧!」韓立淡聲吩咐火須子道。…,
接着,靈獸環內的火須子便向魔光聲情並茂地講述起他方才晉階的經過,毫無半點差漏,就連韓立亦不免會意地笑了笑。,…,
道說完畢後,火須子還不忘再詢問了那麼一次,問道:
「魔光!這個田寧究竟是誰!」
「我也不知道,也許到了適當的時候,我才會重新記起!」魔光並無對抗性的辯駁,只是無奈地沉聲回言道。
不過,這時候有點興趣的韓立,卻這般地問向蟹道人,韓立問道:
「蟹兄!象魔兄這種被抹去記憶之事。。可有什麼辦法填補回來!」
不久,變身化露金玄梭的蟹道人便冰聲地回言道:
「據我所知,倘若被抹記憶是低靈智之物,那是絕無可能,要是高靈智之物,部分的人能隨着修為提升,可以逐步將潛匿於靈魂深處,或者肉身內的記憶挖掘出來,至於能恢復多少,那就要看這人的修為與造化了!」
聽到這裏,韓立心頭閃過一絲苦笑之色,靈獸環內的火須子亦極為罕見地輕輕婉息,魔光則一聲不吭,苦苦思索,卻無法想起任何一絲以往之歷。
最後。化露金玄梭遁飛了接近兩個時辰之際,靈獸環內的魔光竟就這般向韓立求言道:,…,
「韓道友!能否讓魔某重新沉淪一次這孕魔蜃霧?」
「魔兄!你這是何苦!」韓立輕聲嘆息道。
「對啊!魔光,以往的記憶不一定就是好的,就象跟隨馬良的日子,火某就不願再去想了!再者,方才的一幕,你亦無法記起,再墜沉淪恐怕亦只是徒費時間罷了!」靈獸環內的火須子亦出口勸言道。
「韓道友!即使經歷過上兩次。魔某亦未曾有絲毫留戀以往之事,不過現在火蛟這麼形容魔某當時的表情,魔某真不願日後會成為某一種執着之念困擾終生!」靈獸環內的魔光考慮良久,才沉聲地解釋道。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拗不過的韓立選擇了某座小山,讓魔光嘗試那麼一種孕魔蜃霧的沉淪恢復記憶,不過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更甚的是,就連那麼一個名字,魔光亦再無道出,聽見其他人講述這麼一個殘酷現實,魔光面上亦不禁掛起一陣的惆悵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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