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萊特先生!您是不是對強大的女船長有特殊癖好?」
陳光頓住步子,馬上就到紫薔薇了,「怎麼?」
「光輝海盜團出現至今大約已經二十五年了,他們如同彗星一般崛起,勢不可擋!現在他們是整個須臾海排名前五十的強大勢力,他們的船長蔻德女士與安妮一起,被並稱為須臾海最強大的兩個女人!甚至很多人都覺得,再要不了幾年,光輝海盜團會取代目前的某個十二海皇!須臾海十二海皇將會史無前例的同時出現兩個女人!每個人都知道,如今的蔻德女士之所以無法突破十二皇的桎梏,是因為她只有一隻手一隻腳和一隻眼睛,但等她重生一次,就誰也無法阻攔她了!」
陳光表示友邦驚詫,這是要逆天啊!我擦類!
他扶着酒吧門框,「鮑勃,你先進去隨便找個你在酒吧里的老相好說一下,我要用他們的鋼琴,我自己得稍微坐一坐,冷靜冷靜。」
無論如何,不管是安妮還是冷琴,先想辦法聯繫上一個吧,隨便哪一個都能把自己罩得踏踏實實的啊!
萬萬沒想到,老夫在自己的世界裏,居然得靠女人罩?
算了,先別想那些,現如今安妮和冷琴都已經成了須臾海中金字塔最巔峰的存在,老鮑勃甚至連私底下提到安妮的名字都不敢,自己如今剛來,尚且人生地不熟,恐怕一時半會兒壓根聯繫不上她們,先試試須臾海中人到底能不能給信仰值再說旁的吧。
紫薔薇酒吧坐落在貝爾大街的交界口,是一棟佔地面積大約三四百平的雙層小洋樓,一層是酒吧大廳,二層里則有些須臾海人民喜聞樂見的猥瑣交易。
這家酒吧坐落在貧民區邊界,它的定位也不怎麼高端,會到這裏來消費的,要麼就是些金銀島上的下層居民,譬如老鮑勃這種人,要麼大半就是外來的不入流海盜,有品味的人,都會去城中心的富人區消費。
陳光一推門,就聞到股奇怪的味道,十分獨特,仿佛幾十名從不洗澡的大漢濃郁的體臭混雜在了一起,卻又給濃烈的酒精味中和了其中臭味,帶着些烤雞烤鴨烤鵝這些淌着熱油的食物香味。
大廳里非常熱鬧,光着膀子的古銅色皮膚大漢三三兩兩七七八八一堆,時而大笑着觥籌交錯,時而就着酒吧的木桌來一場相互角力的掰手腕。
輸了的人垂頭喪氣,贏了的人叫囂着你得請我喝酒,再不然遇到力氣大的,唯一的輸家可能是酒吧的桌子,這時候酒吧里的女侍應就會擺出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站在這群漢子面前,可憐巴巴的讓他們賠錢。
這裏的七八十來號客人中,實在沒什麼高雅的人,他們衣着各異,或是披着獸皮,又或是穿着貼身棕色皮甲,再不然便是精悍的亞麻衣服,更多的卻是精赤上身。
諾大的大廳里,衣着最優雅的或許要數櫃枱後面身穿黑色馬甲與白襯衣的調酒師,這位身材高大的調酒師正用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倒騰出一杯又一杯的雞尾酒。
鮑勃則在他的背後和一個身穿蕾花裙的年輕金髮女郎爭吵着,看起來情緒似乎很激動的樣子。
陳光走了過去。
「萊特先生,這是珍妮特,紫薔薇現在的老闆娘,她不同意你使用鋼琴。」雖然老鮑勃自己心裏是打心眼的不相信這位萊特先生真會彈鋼琴,但事情還是得做的。
陳光轉頭看着珍妮特,這女孩約莫十五六歲,身材倒是發育得很好,就是滿臉雀斑毀了美感,她臉上帶着股強裝出來的成熟,很倔強的樣子。
「先生,我不認識你,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你,這台鋼琴是我上個月過世的母親花費了大價錢才買來的,雖然它已經好幾年都沒有被人彈響過,但我也不可能任由一名來歷不明的人把手放在它的上面,萬一損壞了怎麼辦?」珍妮特倔強道。
老鮑勃臉一黑,「珍妮特,你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嗎?你會給你和你的酒吧帶來災禍!」
陳光一擺手,「行了,老鮑勃你閉嘴吧。珍妮特小姐,這台鋼琴值多少錢?」
「您是萊特先生吧?難道你要買下我的鋼琴?三萬金貝利!」珍妮特比出三個手指。
老鮑勃跳起腳來,「胡說八道!三萬那是全新的,可你們鋼琴上的灰塵都能用來砌牆了!它都在這兒放了十年了!」
珍妮特不卑不亢,「可這十年裏它只被然彈奏過一次,不是嗎?鮑勃叔叔,你是紫薔薇的老顧客,你最清楚的,它雖然舊,但也很新。其實我並不想賣,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記憶,你知道當初我媽媽為了讓它被演奏一次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這裏是三萬金貝利,我並不是要買它,只需要彈幾曲而已,如果真給你弄壞了,這錢就當我賠給你的,不然就當成是我送給你的。」突然,陳光從背後摸出個大麻袋,往珍妮特扔去,麻袋裏一共裝着三百枚金幣,每一枚等若一百金貝利。
「法克!萊特先生你哪兒來的錢!」鮑勃覺得快崩潰了,這幾天自己快給他吃破產了,他全程一毛不拔,這突然扔出三萬金貝利來很讓人傷心啊!
陳光咧嘴笑笑,拍了拍老傢伙的肩膀,「鮑勃,你得明白,再多的錢財也買不到永恆的不朽。想想我曾經的船員和船長,之前我還不能確定,現在我卻能明確的告訴你,這的確是我的功勞,你懂的。」
這三萬金貝利是他剛剛用信仰值直接兌換的,物價比想像中更低,居然只要三百信仰值,看來自己現存的近三十九萬信仰值夠揮霍很多年。
「好吧先生,但是今晚回去的時候能先把飯桌買回來嗎?老蹲在地上吃飯,有損您高貴的身份。」
陳光卻沒理他,已經爬上樓梯,一屁股坐到放在大廳角落高台上的鋼琴前面。
這台全手工製作的鋼琴其實並沒有老鮑勃嘴裏說得那麼破舊,雖然找不到人演奏,但無論是已經過世的前任老闆娘,還是剛剛接過重擔的珍妮特,其實都很寶貴它,每天都有專人打理,琴面看起來光滑錚亮。
「嘿!這個夥計是誰?他要彈鋼琴嗎?」
「別扯淡了,吟遊詩人怎麼會來這裏?」
「矮子,滾下來吧。別打攪我們喝酒,不然我會將你大卸八塊!」
陳光剛坐下,正擼衣袖呢,下面不少漢子已經鬧騰了起來。
對於貧民區附近的酒吧而言,每一個吟遊詩人的出現都是大事。
甚至哪怕是城中心最為高貴的金銀酒吧,平均每個月最多也就能找到吟遊詩人演奏兩次,幾年前紫薔薇里開演奏會時,甚至提前三個月就在宣傳,那天整個街區都被聞訊趕來的貧民擠滿了。
珍妮特捏着手裏的袋子,神色複雜,可她已經沒機會反悔了。
當陳光奏響第一個音符之前,就連陪他來這裏的鮑勃都不相信他真會彈鋼琴。
可征服這些「土包子」的耳朵,陳光只用了五秒鐘。
當《卡農》的第一個音符遊蕩在酒吧里,喧鬧的人聲剎那寧靜。
每一個人都大張着嘴巴,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真的是個才華驚人,天資縱橫的吟遊詩人!
他們從未聽過這首曲子,但卻是如此的動聽。
每一個人仿佛都被無數個精靈般的音符包圍,他們甚至產生幻覺,在自己身邊仿佛看到歡呼着跳躍着的精靈。
空靈的琴聲讓這些平時只知打殺,刀頭舔血的海盜們心神巨震,仿佛又回到年輕時,又回到踏足大海之前的幼稚與懵懂。
多麼美妙天籟啊!那一聲聲清脆的琴聲,仿佛要敲透這些人心窩深處最軟的軟肋。
鮑勃的雙手緊握,心跳加速,眼睛裏儘是不可思議的光芒。
他受到的震撼,甚至比第一次確認陳光的身份時還要驚詫。
天吶,我竟與一位高貴的吟遊詩人在一起呆了這麼多天!
是的,他甚至快忘了陳光皇家安妮號二副的身份,只因一名吟遊詩人是如此的罕見。
珍妮特雙手緊緊捧着心窩,心跳隨着音符而跳躍,這,就是吟遊詩人的魔法嗎?
為什麼我的心跳會這麼快,為什麼我的臉這麼紅,為什麼我的眼睛裏,仿佛看到滿天繁星?
酗酒的暴躁漢子們,放下手中酒杯,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用崇敬與迷惘的眼神看着高台上的演奏者,那個仿佛從天而降的吟遊詩人。
他們甚至下意識的放輕了呼吸,生怕打攪到這人。
征服整個酒吧里的這些男男女女,陳光只用了一首曲子。
當琴聲停歇,酒吧里安靜得鴉雀無聲,甚至有人轉過臉去,輕輕抹掉紅潤眼眶裏滿溢的淚水。
陳光收起雙手環視一圈,他自己也被下面的情況嚇了一跳。
我的個天,至於嗎?
雖然這是神曲《卡農》,但你們這反應忒也激烈了一點吧?
喂!那個絡腮鬍的光頭漢子!我看你五大三粗,身板兒和大鯊魚奧尼爾也有得一拼,聽首鋼琴你就拼命扯桌布抹眼淚是什麼個意思?
還有那個小姑娘,麻煩你不要一邊脫衣服一邊靠近我,請矜持一點!
這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之前陳光還覺得鮑勃在吹牛,胡亂抬高吟遊詩人的江湖地位,可當他自己真箇表演一曲之後,才知道老鮑勃或許都說差了。
「神跡!這是不可思議的神跡!我是來自北海域的毒狼巴爾德夫,縱橫五大海域三百年,也從沒有聽過如此悅耳動聽的音樂!先生,您讓我想起了貝魯克大人的風采!」
大廳角落裏一個衣着最為華麗的漢子第一個反應過來,猛的起身,然後漲紅着臉瘋狂鼓掌。
這竟是個不死級強者!
之前他只帶着他的人在角落安靜的喝水,似乎沒有要暴露身份的念頭,陳光一曲《卡農》卻讓這人激動得自報家門,只為了讓陳光多看他一眼,對他讚許的一點頭!
隨後,海盜們一個接着站了起來,瘋狂的歡呼着,尖叫着。
是的,以前的陳光默默無聞,但毫無疑問,就憑他剛剛彈奏的那首曲子,就註定他將成為一名偉大的吟遊詩人!
「萊特先生!我的天!我的主!我的神!請原諒我之前的冒昧,請繼續讓我當您的追隨者!」老鮑勃猛的撲了過來,一頭趴在鋼琴台下方。
陳光脫下鞋子往下一扔,正砸在鮑勃腦門上,「白痴!給我起來!別丟我的人!」
就在此時,他正看見一縷白煙從鮑勃腦門冒起,飛向自己。
日產能一天兩點的信仰值!
成了!
有戲!
並不僅僅是鮑勃,諾大的酒吧里,至少還有數人腦海上冒起白色霧氣,正是陳光此時亟需的信仰值!
雖然這些人給出來的信仰值產能加起來也未必能到每天十點,但這已經夠了。
陳光今天只是想驗證這件事情而已。
除此之外,自己也只彈奏了一曲,雖然他們都認可了自己的才華,但正如先前那個毒狼巴爾德夫所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如同樂師貝魯克這樣強大的音樂家,也就只有從未見識過吟遊詩人表演的「土包子」,或者鮑勃這種已經被自己多次洗腦的人,才會在短短一首曲子之後在心中認可自己是世界最強。
比如那個巴爾德夫,雖然他臉上的表情滿是崇拜,他的心情做不得假,但他卻並未提供信仰值,就正是這個原因。
陳光一點兒也不急,他一揮手,指着另外幾個送上信仰值的漢子說道:「珍妮特,給這幾位朋友每人送上一杯朗姆酒,我請客。」
鮑勃一指他自己,「先生我呢?」
「閉嘴!」
陳光又把另一隻鞋扔下去了。
他光着腳站起身來,將雙手下壓,做了個讓大家安靜的姿勢,然後說道:「大家好,我叫萊特,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才華的吟遊詩人!你們請記住這句話,四個小時後,你們會把這句話不斷複述給你們見過的每一個人!」
巴爾德夫似乎想要反駁,但卻終究沒敢開口,只是有些不忿的坐了下去,顯然貝魯克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高。
陳光也在留意着他,心想,小伙子你不要急,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有沒有吹牛。
《致愛麗絲》、《秋日私語》、《克羅地亞狂想曲》、《月光曲》、《天鵝湖》……
短短一個下午,這一首首出自大師之手,在現實世界裏耳熟能詳的經典名曲,在陳光這史上最強的鋼琴匠師,人形鋼琴播放器的手裏,以大批發跳樓價不要錢的姿勢,從天而降,出現在這些人的面前和耳朵里。
每一首都是須臾海中從未出現過的,但每一首都如此的動聽。
巴爾德夫的心情從最開始的崇拜,再到因為貝魯克而生的質疑,最後到渾身顫抖,歇斯底里的瘋狂頂禮膜拜,只用了整整一個下午!
四個小時後,巴爾德夫緩緩起身,他的右手漸漸泛黑,陣陣黑氣從上面冒將出來。
他的武裝色霸氣進階了!
紫薔薇酒吧里擠得滿滿當當的數百人,一片崇拜與啞然。
他們在崇拜不死強者巴爾德夫,更在崇拜那位端坐高台演奏出神之樂章的萊特先生!
「今天的演奏就到這裏了,謝謝各位的捧場。」
陳光起身,深吸一口氣,數百道信仰值,從化作霧氣從在場數百人每一個的腦門上湧出!
一天一千點!
一想起這個須臾海世界裏的一千七百八十億人口,陳光快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沖暈了。
我特麼不是在做夢吧?
看樣子,須臾海里的吟遊詩人真的非常吃香,如果自己能讓每個須臾海民提供平均一點信仰值,這就一共是一千七百八十億!
須臾海與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差不多是365比1,出去之後自己是要一秒變格格,哦不,一秒變巨富了嗎?
「想得挺美,你還能再睡睡。」琉璃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傳來,她來潑冷水了。
陳光不爽,「為毛啊!憑什麼!這不都是信仰值嗎?」
琉璃嘿嘿着,「你打刀塔或者魔獸世界時,在遊戲裏刷的金幣能拿去買電腦嗎?」
陳光:「不能。」
「這不就結了?須臾海只不過是你通天聖杯三千個下層位面其中之一,層次比你這現實世界要低一個級別,你在這裏掙得的信仰值,那不就和你打網絡遊戲在遊戲裏掙的金幣一樣嗎?這很難理解嗎?」
陳光捂臉,「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心痛,也不對勁啊,冷琴給的信仰值不一樣啊!」
「你說那人我也注意到了,她又不是須臾海里的原住民,她的靈魂和須臾海裏面這些人的靈魂有着本質的區別,不可同日而語。」琉璃倒是難得的多解釋了一番。
「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我現在真是毫無鬥志呢。」陳光有些索然無味。
琉璃安慰道:「你也別太絕望,如果你能把須臾海牽扯到的考驗在現實世界裏大圓滿,弄出神像來,老娘有辦法把這邊的信仰值稍微利用起來。以前你打魔獸世界時,三千金幣可以買一張四十五塊錢人民幣的點卡,不就是這個道理了?」
陳光大喜,「那感情好!一千七百八十億除以……」
「別算了,沒那麼多,轉化難度很大,位面等級森嚴,哪怕只差着一個層次,但卻有天壤之別,以本皇的推測,等你樹起神像,能有個一天一萬多已經頂天了。」琉璃簡直專注潑冷水幾十年。
陳光倒是滿了意,「好吧,其實也挺不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