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團長,我剛剛去看過,陣亡的隊員中,有很多是被手裏劍所殺。」角田旭說。
「納尼?手裏劍?那可是忍者的武器啊。」三浦貴之一驚,他不明白,這一次怎麼能與忍者扯上了關係,更古怪的是,狼牙之中竟然出現了忍者,這簡單太過聳人聽聞了。
「是的,使用手裏劍的忍者,又有這麼強大的武力的,整個日本不超過三人,而在滿洲戰場上,只有一個。」
「你是說井上千代子?」三浦貴之脫口而出。
「將軍,現在看來怕是這樣的,井上千代子是真的背叛了帝國。」
「八嘎!八嘎!井上千代子這個女人竟然成了叛徒,真是太可惡了!」三浦貴之這個老鬼子氣得像個瘋狗一樣叫個不停,過了半天,三浦貴之在角田旭的勸說下好不容易才安靜了下來。
「將軍,現在我們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如果不派出特戰師團的士兵防守,那麼以狼牙的戰力,再加上井上千代子,整個第七軍將蒙受巨大的損失。」角田旭說。
三浦貴之這個老鬼子能當上特戰師團的師團長,也絕不是意氣用事的人,還是有一定的頭腦的,現在冷靜了一下來,立即開始想起對策來,半晌,他說道「從今天晚上開始,每組特戰隊員都要分設明哨與暗哨,如果遇襲,必須立即開槍!』
「哈依!」角田旭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照三浦貴之的辦法去佈置,死馬當活馬醫,總比束手待縛強。
「啪!」
正說話之間,遠處傳來了槍聲,角田旭與三浦貴之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特戰師團已經撤回來了,難道該死的狼牙又來騷擾了嗎?
還真讓三浦貴之和角田旭猜對了,在特戰師團撤離之後,狼牙大隊再次人自為戰,潛下山來對鬼子打起了冷槍。
這一次,雖然沒有了鬼子狙擊手的掣肘,但鬼子卻也學得精了,不再輕易露頭,然而這並沒有難倒狼牙們,見鬼子當起了縮頭烏龜,他們就大膽出擊,還是取得了相當大的戰果,一上午的時間,再一次幹掉了六、七百鬼子,弄得山下奉文與小林淺三郎焦頭爛額而沒有辦法。
不過對山下奉文來說,也有好的消息傳來。
從琿春、延吉、圖們、汪清四縣抓來的民夫已陸續抵達琿春嶺的西麓,在日軍的威逼下,這些民夫開始不斷砍伐森林,一來使戰場環境最大程度簡單化,二來砍下來的木材又可以與鋼筋、水泥、石料相配合建立封鎖的碉堡和工事。
本來山下奉文想在山中挖封鎖溝,但說實在的,長白山這一帶地下全是石頭,一鎬下去,敲在地表浮土下的山石上,火星直冒,要想修封鎖溝,只能採取爆破的方式,而且費時費力,所以思來想去,他決定在山的外圍用木材與石料修築一道封鎖牆,如此一來,也可以將山上的抗聯新一團與山下完全隔離開來。
這兩天,從四縣運來的民夫已有七千多人,在鬼子的監督下,他們每天沒等天亮就從窩棚里鑽出來,每個人拿着鐵鋸和斧頭去砍樹,東北的冬天,山上氣溫很低,下午兩點左右太陽就落了山,鬼子自然不會讓這些民夫這麼早就收工的,民夫每天都要干到深夜才能回到由木頭和樹枝臨時搭起來的,四面透風的窩棚里。
「唔唔老叔,俺受不了了,俺要回家。」一個十六、七歲的瘦弱少年一邊哭一邊說。
「二嘎子,小點聲兒,要是把小鬼子招來了,可夠咱們喝一壺兒的了。」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輕聲說。
「老叔,俺真想回家,俺媽剛給俺找了個媳婦兒,說好了過了年就過門兒,現在都臘月了,眼瞅着就要過年了,俺卻被小鬼子抓到了這大山里來,怕是再也見不到俺媽和那沒過門兒的媳婦兒了。」二嘎子一邊哭一邊哽咽着說。
「你個小孩伢子,毛還沒長齊呢,就想媳婦兒了。」二嘎子的老叔名叫楊老么,與侄子二嘎子一起被抓到了琿春嶺,楊老么瞥了二嘎子一眼,吧嗒吧嗒吸了兩口煙,然後將煙袋鍋在鞋底磕了磕,口中說道:「等忙完了這裏的活兒,估計咱們就可以回家了,先忍幾天吧。」
「想的倒挺美,我看你們是回不去了。」一個聲音從窩棚外面傳來,隨後,一個精壯的青年走了進來。
二嘎子和楊老么一驚,他們沒有想到,外面竟然還有人偷聽自己的談話,見進來的人一副民夫打扮,並不是日本人時,兩個人才鬆了一口氣。
「兄弟,你是哪疙瘩的?」楊老么問。
「我是哪疙瘩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凡是給鬼子當了民夫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活下去的,就拿這附近這五家山的要塞來說吧,鬼子徵集了十幾萬的人來修要塞,你們最後聽說誰活着回來了?只要被鬼子抓了進來,不是累死就是讓小鬼子槍斃,想活着出去就難了。」來人說道。
「你可別在那兒嚇唬人了中不?」二嘎子嚇得直哆嗦。
那人嘴裏一哼,口中就說:「你們的眉毛是不是都讓小鬼子給剃了?我告訴你們,小鬼子就是怕你們跑了,才給你們把眉頭剃了,你們這些人,跑不遠就都會給抓回來了,小鬼子一個都不能留。」那人冷哼一聲說。
楊老么聽了這話心裏咯噔一下,可不是嘛,前天剛一到這琿春嶺下,所有民夫的眉毛就讓日本人給剃光了,當時還在琢磨日本人想幹嘛,現在才明白,原來是怕自己逃跑啊,照這麼說,要不跑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活下來,看來這人說的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
想到這兒,楊老么將煙袋鍋一扔,口中就說:「二嘎子,咱爺倆兒不能全死在這兒,咱老楊家就你這一根獨苗,還指望着你留後呢,咱這就開溜。」
那青年嘿嘿一笑,口中說道:「這四周全是小鬼子的崗哨,你們咋逃出去?再說,現在整個東北都是日本人的地盤兒,你們能逃哪兒去?」
「那可咋整啊,大兄弟,你可得救救俺們哪。」楊老么哭喪着臉說。
「救,當然要救,我給你們指點明路吧,現在除了五家山,你們哪裏都去不了,不然,光憑你們沒眉毛這一點,沒等到家就得讓日本人又抓起來,到時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大兄弟,謝謝你哈,那快帶俺們走吧。」
「光帶你們走可不行。」青年搖了搖頭。
「那你想咋整?」楊老么問。
「咋整?要走的話,我就要把你們所有人都帶出去!」來人嘿嘿一笑,黑夜中,兩隻眼睛中閃爍出道道的精芒。
連着五天,狼牙大隊分為兩部分,徐銳六人晚上去擊殺鬼子特戰師團的人,狼牙大隊其餘的成員白天則用冷槍狙殺鬼子,初步算下來,這五天死在徐銳六人手中的鬼子特種兵超過了一千人,如果再加上之前狼牙打死打傷的五百多鬼子,日軍的特戰師團已損失了一千五百人,其中絕大部分是陣亡,日軍的特戰師團一共才三千五百人,一下子損失了將近一半兒的力量,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與此同時,雖然日軍的主力師團加強了防備,並且每天都要向五家山附近可疑目標進行炮擊,可是依然無法阻擊狼牙大隊的滲透與狙殺,五天之中,足有近四千人死傷在狼牙的槍下,也就是說,日軍在五天中足足損失了一個加強聯隊的兵力,山下奉文卻沒有別的辦法,一心想着將五家山西麓的森林砍光,然後用炮攻擊五家山,為了達到這一目地,只能苦苦的支撐。
不過看着不斷砍伐的樹木,山下奉文的心中卻升起了希望,只要在五家山外圍築起一道石牆,然後輔以大大小小的碉堡與據點,進行長期圍困,那麼五家山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一定會被攻克!
「報告,又有四千民夫解送到了。」一個軍官說道。
「呦西,將所有的民夫都派到山上砍樹,把琿春嶺西麓的樹全部砍光!」
「哈依!」
「團長!團長!小鬼子發瘋了,你看,這砍樹的民夫足有上萬人哪,這麼砍下去,用不了幾天,整個西麓的樹都會被砍光,咱們的陣地和工事還沒有修好,到時,小鬼子就可以長驅直入了。」地瓜舔了舔厚厚的嘴唇說。
地瓜說的是琿春嶺要塞群的工事,這個其實沒關係。
「嘿嘿,小鬼子徵召了這麼多的民夫,其志不小啊,不過我倒是希望他們抓來砍樹的民夫再多一些。」徐銳一邊用望遠鏡看着遠方一邊說。
「啥?再多一些?團長,民夫如果再增加,用不了十天,這樹就會被砍光。」地瓜說。
「你懂個屁!老子自有道理。」
「我坐在城頭觀山景,突見那城外發來的大兵」徐銳放下瞭望遠鏡遞給了警衛員,搖頭晃腦的唱起了京劇。
「團長,莫非你早有算計?」地瓜問。
「嘿嘿,老子就是那料事如神的諸葛亮,一切盡在掌中,山人自有妙計!」徐銳嘿嘿的低笑了起來。